第113节
  常耀赶忙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冲不远处几名农民装扮的汉子点点头,几名汉子散开,钻到了人群中。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來。”常耀冲林笑棠一努嘴,示意他跟着自己到洞里來。
  林笑棠跟郭追等人打个招呼,示意他们留意四周的动静,紧跟着常耀走进洞内。
  防空洞的深处基本上沒有什么人,这里空气流通差,灯光也不是很好,所以,大部分的人都宁愿呆在外边,也是为万一防空洞出事跑的迅速的缘故。
  常耀和林笑棠來到一个角落坐下,常耀摘下草帽,笑吟吟的看向林笑棠,“之前的电报,寓公已经收到,估摸着大约这几天你会赶到重庆,就让我安排人在码头等你,今天我是得到了手下人的报告,这才赶过來和你见面,谁知道正好赶上日本人的轰炸。”
  “寓公他老人家好吗。”林笑棠迫不及待的问道。
  “好,你放心,他身体好着呢,寓公现在在一个朋友家里住着,他不方便公开露面,你们最好抽时间私下里见面,重庆局势也不太平,谁敌谁友,目前还不说,小心点为妙,我來,就是替寓公來给你提个醒,把目前重庆的情况给你介绍一下。”
  寓公自从去年潜入重庆以來,这段时间在不遗余力的调查研究系人马和裴中岩的关系,以及当年聂尚允追查遗失黄金的情况,这其中,寓公发现了不少裴中岩依托国防部二厅与研究系勾结的证据,但却不清楚裴中岩做这些事情的目的,直到和林笑棠交换了关东军与裴中岩合作的情报,寓公才将重心转移到这方面來。
  据调查,裴中岩与日本人的合作显然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他们的往來应该是从裴中岩就读于日本士官学校时期就开始的,由此寓公判断,裴中岩很有可能在那时候,便已经投靠了日本人,他们的合作也是多方面的,甚至有可能就是日本人在国民政府中埋设的一根隐藏极深的钉子。
  但,这一切,都沒有确实的证据。
  只得注意的是,在寓公调查的过程中,他偶然发现,军统也在秘密的调查聂尚允,甚至是已经查到了裴中岩那里,但戴笠明显是投鼠忌器,国防部二厅是隶属于军队的情报部门,裴中岩本身又是目前重庆炙手可热的人物,国防部二厅是军事委员会参谋总部的一个组成部门,负责的是战略情报,能在其中占据高位,就证明了裴中岩本身的以及背后的靠山的实力,稍有不慎,就可能引起一场想象不到的政治斗争,寓公猜测,这也是戴笠目前不敢深入调查的最大原因。
  关于林笑棠大哥林笑君的事情,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脉络。
  当年,林笑君受“军官俱乐部”委派,到南京任职,与周朝坚谋划筹集资金,准备日后作为军队抗日之用,但北平陷落后,军官俱乐部和二十九军人员星散四方,林笑君和周朝坚不得不暂时隐蔽下來,以图后效。
  之后,日军逼近南京,中央金库将储存黄金分批运往后方,此时,林笑君和周朝坚已经联络到昔日旧部,打算趁乱劫出一批黄金作为建立敌后抗日武装的资金,但这个时候,日本金百合特别宪兵队和裴中岩、聂尚允之流也将注意力放在了这批黄金上。
  黄金运出南京后,押运人员和黄金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聂尚允拉拢周朝坚无效,遂将其暗杀在街头,接着,日军进攻南京,特别宪兵队和聂尚允同时找到了林笑棠,希望能从他的口中找到黄金的下落。
  再之后,林笑君夫妇死于轰炸中,日本人落荒而逃,聂尚允侥幸逃出南京,黄金的秘密似乎只有一个人还知道,那就是二狗。
  常耀和林笑棠说完了这些,相对唏嘘不已。
  常欢拍拍林笑棠的胳膊,“小七,你也不要难过了,逝者已逝,咱们这些还活着的,就要完成他们的愿望,让他们安息就是了。”
  林笑棠红着眼睛点点头。
  此时,轰炸生已经渐渐停止,防空洞里的人,也在慢慢的向外走,常耀看看四周,对林笑棠说道:“戴笠此次召开全国会议,其中隐藏的深意你一定知道,我就不再多说了,寓公让我转告你一句话:以不变应万变,完事有他在,戴笠奈何不了你。”
  林笑棠心中一暖,刚要说话,防空洞口却忽然有人喊道:“有从上海來的林先生吗。”
  常耀看看洞口的那几人,又戴上了草帽,低声说道:“恐怕是军统的人來接你了,万事小心。”随后站起身,在几名汉子的护卫下,夹在人群中向外走去。
  林笑棠等人走到洞口,林笑棠冲为首的那人点点头,“我姓林,请问有何贵干。”
  那人赶紧过來,眼睛一扫旁边火眼手中的证件,忙不迭的将林笑棠等人接到洞外,同时,小声说道:“长官,请跟我來。”
  结完了火锅摊上的账,那人带着林笑棠一行人拐了两个弯,走到一条土路的斜坡下,这里停着六辆黑色的轿车。
  沈最带着几个人,正在向这边看,看到林笑棠出现在面前,脸上都市露出笑容,“佑中,这里。”
  林笑棠笑着和他握握手,“俊熙兄,怎么敢劳您的大驾呀。”
  沈最催促着林笑棠赶紧上车,上了车,这才开口,“佑中,你是不知道,你的身份特殊,戴老板交待,务必要隐秘一点接到你,现在重庆每天都要涌进來上万人,其中不乏日本人的眼线,你身负重任,一旦身份曝光,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那是不是我就不必参加会议了,直接送我去重庆附近逛一逛名胜古迹也是不错啊。”林笑棠瞬间就明白了戴笠的用意,作为沦陷区的最高负责人,戴笠是不想让自己和各方势力有太多的交集,以免在处理自己的时候遇到不必要的阻力,由此也可证明戴笠的确是考虑周全了,这次会不遗余力的削减甚至是消灭自己。
  沈最的笑容一滞,随即呵呵大笑,“你多虑了,戴老板绝对沒这个意思。”随即,向着林笑棠眨眨眼。
  林笑棠会意,也就沒再多说什么,沈最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虽然也有野心,但目前这个时候,他很懂得掩盖自己的锋芒和目的,从这一点上來说,要比训练班时那样大鸣大放的招揽强太多了。
  路上很颠簸,轰炸留下的后遗症便是路旁成片着火的房屋和道路上大大小小的弹坑。
  “北平、南京和青岛几个站的人到了吗。”林笑棠不经意的问道。
  “北平常站长、天津刘站长都已经到了,上海和青岛你们是一路來的,至于南京,你怎么派了一个小姑娘來。”沈最打趣道,却伸过來一只手,抓住林笑棠的手掌,在上面写起了字。
  “小姑娘,你知道吗,尚芝现在可是上海电讯处的代理处长,是素章兄的高足,目前还是我的机要秘书,南京尚怀士站长哪里实在是抽不出身,沒办法,我只能带着她一起來了,别看她年纪小,但南京站就属她最熟悉。”
  林笑棠一边说话,一边偷眼看着前边的司机,同时也读懂了沈最写的字,,“留意姓裴的。”
  ☆、第二百一十四章 仇家上门
  第二百一十四章仇家上门
  沈最目前正是春风得意,由于在军统稽查处成绩斐然,刚被戴笠提拔为总务处处长,以三十岁不到的年纪成为军统大员,这也是军统自创建以來极为少见的,可见戴笠对沈最的欣赏和信任,但沈最也并沒有因此而得意忘形,反而是更加的谦恭和勤勉,同时私下里与军统各实力派也都相处的其乐融融,这更是得到了军统上下的一致认可。
  可林笑棠心里清楚,沈最处于军统内部浙江派、广东派等派系的夹缝之中,沒有两把刷子是很难生存下來的,加之此人自视甚高、野心勃勃,所以游走于各派系之间,极为难得的掌握了其中的平衡和分寸,也为他自己培植势力提供了很大的便利,与林笑棠之间的交情,也不外是如此,互相利用而已。
  但表面上,林笑棠还是对沈最的提醒表现的感激不尽。
  军统的办公地点在望龙门湖南会馆,这里包括了军统大部分的外勤部门,还有文书科、档案股和密函股等部门,但军统的机要部门却都在罗家湾十九号戴笠的花园公馆内办公。
  军统为林笑棠等人安排的下榻地点就在罗家湾附近,鉴于林笑棠这个中将级别的敌后总务督办的官职,军统方面也特意将地点安排的很隐秘,但设施条件却都是最好的,其中居然还装着最新式的空调,先期到达的常欢、刘保家和尚芝等人也都安排在这里,贴上了显著的林系人马的标签,周围密布岗哨,虽然沒有穿着军装的士兵把手,但警卫力量却是严密的很。
  先期潜入重庆的詹森、火眼、强一虎等人已经与重庆站取得了联系,现在重庆站的负责人就是之前在军统总部安装空调的那个中年人,对外的名义是空调厂驻重庆的办事处兼售后服务处的总负责人,专门为购买柯华空调的客户提供维修和保养服务,但实际上却已经将触角伸到了重庆的各个角落,这个负责人叫童川祥,是寓公同盟会的一名骨干,自己本身也是四川人,所以在这里混得如鱼得水。
  外围的警戒力量就由重庆站和火眼等人分担,之前,童川祥已经派人渗透进罗家湾,甚至已经有人混进了林笑棠的公馆,这也让林笑棠得以与外界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尚芝是昨天到达的重庆,她作为南京站的代表是和常欢等人一起來的,在她的安排下,林笑棠的住处和一切用度都已经打扫收拾完毕,甚至是书桌上,都已经摆上了林笑棠经常要看的书,这让林笑棠很是满意。
  大头伸个懒腰,带着酸酸味道说道:“老七就是有福气啊,这人还沒來,房间用品都给收拾好了,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尚芝白了他一眼,沒接话。
  林笑棠品着茶,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话,大头再也不吭声了,“何又菁回南洋之前和每个人都打了招呼,禁止任何女人接近你,也不准你接近任何女人,否则从南洋到上海的走私路线上至少会消失掉一半的货。”
  林笑棠一摊双手,冲着郭追等人看看,郭追等人深有感触的点点头,看向大头的目光平空多了一些同情。
  大头顿时一脸黑线。
  忽然,门外传來一阵嘈杂的声音,似乎负责警戒的手下和什么人起了冲突。
  林笑棠一愣,随即便听到一个声音,“林笑棠,你小子他妈的是缩头乌龟吗。”
  大头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來,“操,哪个不开眼的來这儿找不自在。”
  大头和郭追、焦达飞快的跑了出去,林笑棠想了想,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院子里,十几个人已经冲了进來,都是一水的西装革履,为首的一个身材高大,头发油光水量,整齐的偏分,手里拿着一把勃朗宁,耀武扬威的冲林笑棠的手下喊着,“一群狗腿子,乡巴佬,滚开,这里是重庆,叫林笑棠出來见我。”
  大头看清楚了來人是谁,顿时发出一阵冷笑,“我当是谁呢,原來是裴大少爷,怎么,训练班里的伤好了。”
  裴刚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蔡勇,你少跟我來这套,你的账呆会咱们再算,我问你,林笑棠呢,他在哪里。”
  林笑棠慢条斯理的从台阶上走下來,“急着找我干嘛,身上的皮肉又痒了不是。”
  裴刚的眼睛立刻瞪得溜圆,几步跑到林笑棠身边,郭追等人想要拦阻,却被林笑棠一扬手阻止。
  裴刚用手枪顶着林笑棠的脑门,“王八蛋,來到重庆,你以为还会有人來保你吗,今天就让你以命抵命,以慰我叔的在天之灵。”
  大头和郭追等人拔枪和裴刚的手下持枪对立,门口军统安排的警卫见势不妙,撒腿跑出去报信。
  林笑棠冷冷的看着裴刚,他很了解这个人,裴刚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色厉内荏的草包,他这次贸然登门,要么是受人挑拨、要么就是裴中岩借他的手來探探自己的底,毕竟这里是重庆,林笑棠在这里并沒有什么根基可言,裴中岩老辣阴狠,但绝不是一个莽夫,只要确定了林笑棠在重庆是孤立无援的状态,他是一定会下杀手解决林笑棠这个杀弟仇人的。
  林笑棠双手扶住枪身,将枪口紧紧的贴在自己的额头上,对裴刚说道:“手稳些,别发抖,“
  裴刚的脸色一变。
  林笑棠继续说道:“你杀过人吗,从这儿打一枪,脑后会出现一个比这大十倍的窟窿,**和鲜,血会猛的喷出來,要不要试试。”
  这么一说,裴刚的手倒是抖的更厉害了。
  林笑棠小声对裴刚说道:“知道你叔裴中伟是怎么死的吗。”说着,林笑棠将枪口移至自己的嘴边,指着嘴巴,“子弹是从这儿射进去的,后脑勺开了一个三指宽的口子,子弹穿过脑袋的时候,他的眼睛还眨呀眨的,屎尿流了一裤子,呵呵,你说恶心不恶心。”
  裴刚顿时高声喊起來,“林笑棠,你个王八蛋。”但却怎么也鼓不起勇气來扣动扳机。
  裴刚苍白的脸一下子憋的通红,举起手枪就想砸林笑棠的脑袋,林笑棠身子向后一缩,右手如鬼魅一般摸上了枪身,手一推一送,裴刚手中的勃朗宁的枪管滑膛和枪身立刻被拆成了两半。
  林笑棠轻蔑的将手中的枪管滑膛扔到目瞪口呆的裴刚怀里,“多长时间了,跟训班时相比,你就沒一点长进,除了会用脑袋上那个裴字狐假虎威,还会个屁啊。”
  裴刚手里拿着成了两半的手枪,听着林笑棠的奚落,不禁恼羞成怒,,快步跑向自己的一名手下,将手枪夺过來,子弹上膛,就想向林笑棠开枪,站在林笑棠身后的尚芝紧张的差点叫出声來。
  “都给我住手。”随着一声高喊,几十名全副武装、身着美军制服的宪兵跑进院子,手中的自动武器无一例外的对准了裴刚的手下。
  一名个子不高,身穿上校制服的军官背着手走进院子,來到裴刚的面前,“呦呵,这不是国防部的裴副处长吗,怎么,这里也是你们二厅第三处的管辖范围。”
  军官边说话边抬高了军帽的帽檐向林笑棠挤着眼睛,林笑棠看的清楚,正是许久未曾见面的何冲。
  裴刚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禁不住喊道:“宪兵算老几,我们怀疑这个人是**密探,要把他抓回去问话,你他妈管得着吗。”
  何冲冷冷一笑,“行,拿手续來,既然要抓人,你们二厅的公文总要让我看看吧,老子负责罗家湾一带的警戒工作,想要从老子眼皮底下抓人,总要给个说法吧,罗家湾是什么地方你不是不知道,随随便便让你抓走了人,我怎么交代。”
  裴刚气急败坏,他沒想到一个小小的宪兵上校军官竟然能也敢和自己过不去,举起枪就对准了何冲,“老子是姓裴的,想要手续去找裴厅长,再拦着我们的话,我一枪崩了你。”
  一众宪兵立刻子弹上膛,对准了裴刚,何冲手一翻,枪口随即也对准了裴刚,“妈的,咱们两个谁不开枪谁他妈不是人生的,老子上阵打仗的时候,你个王八蛋还沒见过血的吧。”
  裴刚气的浑身乱颤,“你,你敢骂我,我扒了你这身皮。”
  “你扒了谁的皮啊。”门外一个声音响起,随即一个中年人在左右的护卫下走了进來。
  裴刚一看,顿时傻了眼,“戴,戴老板。”
  ……
  不远处的一座小楼上,几个人将院子中发生的一切都看了个清清楚楚,为首的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中年男子摇摇头,“小刚还是太嫩了。”
  旁边一名男子凑过來,“裴厅长,要不要把侄少爷请回來,那何冲我认得,他是何应钦的亲侄子,再说,戴笠也亲自來了,侄少爷这么闹下去,不合适啊。”
  裴中岩点点头,男子飞快的跑下楼去。
  裴中岩忽然笑了,“这个林笑棠果然有些胆色,居然还和何应钦的侄子勾搭到一起,看來,还是老爷子说的对啊,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啊。”
  身后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笑了笑,“还是您思虑深远啊,让侄少爷去试一试林笑棠的深浅,咱们裴家原本与林笑棠就有旧怨,侄少爷出面这么一闹,旁人是不会起疑心的。”
  “旧怨。”裴中岩忍不住哼了一句,“老四那个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军队里呆不下去、政府里也呆不下去,好不容易将他运作到军统去,我还指望着他能顶掉王天木,帮助咱们拿下上海这块地盘,想不到,除了酒和女人,他什么也不在行,死了就死了,省的在我眼前晃,让我头痛。”
  裴中岩停顿了一下,“关东军那条线是王梓敏搭上的,现在都交给了万全,这也是为了咱们的安全着想,这样,你立刻通知万全,让他把林笑棠的底找机会透露给日本人,万一戴笠对付不了他,就由日本人帮咱们除去这个麻烦。”
  ☆、第二百一十五章 戴笠的试探
  戴笠的到來,让裴刚不得不灰溜溜的领着人退了出去,何冲见事情已了,也真被带人撤出來,临走时和林笑棠偷偷打了个招呼,显然戴笠也知道何冲与林笑棠之间的交情,只是轻松的一笑,便在大头的人的引领下先期进入了客厅用茶。
  林笑棠好奇的问何冲,“你不是在九战区吗,怎么又当起宪兵來了。”
  何冲对这个问題头痛无比,“有什么办法,家里长辈的安排,不过我已经递交了申请,九战区最近恐怕会有打仗要打,重庆这里不适合我,我还是想回到一线部队去。”
  林笑棠羡慕的拍拍他的肩膀,“成,有种,不愧是当年一起杀出來的兄弟,如果你真回到九战区,需要什么尽管说话,我有路子,什么都能搞來。”
  何冲眼睛一亮,“我早猜到你小子根本沒被军统给赶出來,今天戴老板亲自给你解围,绝对不是巧合,这句话可是你说的,一旦哪一天兄弟需要你帮忙,你可不能不认账。”
  林笑棠呵呵一笑,两人约好了见面的时间,这才将何冲等人送出了院子。
  返身回到客厅里,林笑棠这才有时间打量一下戴笠这位一直未曾谋面的上司,戴笠个头不高,一身笔挺的灰色中山装,头发打理的很整齐,浓眉大眼,看到林笑棠进來,眼中精光一闪,随即站起身。
  林笑棠快步走上前,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戴局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