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唐洛之喜
  “皇上,怕是又去了夕桦阁。”浪公公扇了扇拂尘,微微叹了口气。
  接连几日,孟静言时时登高远望,她忽然有点迷恋这样空旷的意境,而且一发不可收拾。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这是她在这深宫中唯一的乐趣。
  唐轶有一次也曾在台下仰望过孟静言,他静静地望着孟静言较好的侧脸,看到了她眼睛里细碎却不可忽视的亮光,看到了她嘴角自然洋溢的微笑。他忽然就难过了起来,心里头,莫名觉得自己伤害了孟静言,没有让她获得她原有的应该得到的自由。可是,要让他放手,是不太可能的。这一次,唐轶没有打扰孟静言,安静地离开了。
  孟静言在高台之上,缓缓侧过头看去,看到了唐轶离开的背影,她那双澄澈的桃花眸中印出唐轶渐渐小去的背影。
  这一日。
  唐轶倒是破天荒地走了上来。
  孟静言在唐轶进入雪海宫的时候就看到皇上了,她静静地看着唐轶走上来,福身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唐轶走上前来,扶住孟静言,温和地笑道:“起来吧。”
  “朕知道你这几日常常登这观星台,怎么,可是喜欢这种站在高处的地方?”唐轶把孟静言轻轻揽入怀中,同她一起站在栏杆前,俯瞰着下面。
  “回皇上,静言确实喜欢。虽然在这看不见远方的家乡,但是却也能感觉到丝丝舒心。”孟静言第一次靠着唐轶的胸前,耳旁就是他砰砰有力的心跳,让孟静言有些不适和慌乱。
  “哦?你可是想念你家人了?”唐轶微微眯了眯眼睛,温声问道。
  “静言许久未见家人,不知家人在 远方是否安康,近来心中确实分外挂念。”孟静言抬手搭在了栏杆之上,凝望着远方,缓缓说道。
  “那好,朕便满足静言的这一心愿,替静言尽一份孝心。”唐轶近看孟静言娇白红润的侧脸,越看越喜欢,“朕赐予医药世家孟家皇商之名如何?让你父亲携全家迁居京城,专门负责皇家药材,如何?”
  “真的?”孟静言从未想到皇上会给她这样的承诺。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唐轶轻声笑道。
  “太好了,谢皇上恩赏。”孟静言转向唐轶,谢完便欲跪下。她知道祖父虽然自父亲无辜受罪之后,便不再过问皇家药理之事,但心中仍想重振孟家盛名。如果能够重新获得机会,祖父和父亲一定会很开心的。
  西翡宫。
  孟静言今日过来是应了二皇子殿下唐洛的邀请。孟静言自被调遣至御前到封为静嫔一直以来都没有再见到唐洛了,唐洛虽小,却还记挂着她,让她有些欣喜。
  今日二皇子殿下唐洛穿了一身嫩黄色的小唐装,领口与袖口的白色绒毛搭配着嫩黄色的布料,更见活力与贵气。唐洛正在书桌上摇头晃脑地背着小诗,瞥见孟静言走了进来,轻轻从软椅上跃下,冲向孟静言,大喊道:“静言!你怎么这时才来!”
  自那时照顾二皇子殿下起,唐洛就一直是直呼孟静言的名,让她苦笑不得,或许这也是小孩子表达亲近感情的一种形式,没关系,且由他去。孟静言被唐轶牵住一只手往前走,她低头看着二皇子唐洛,笑着回答:“是静言的错,让殿下久等了。”
  “母妃说了,错了就当受罚,不过本殿下看静言认错态度良好,就勉强让你受点小罚吧。”走在前面的唐洛回头仰望着孟静言,一脸狡黠地说道。
  孟静言失笑不已,这个二皇子殿下,才五六岁的年纪,已经察言观色地从大人们身上学到了很多话语和知识呢,自己五六岁的时候,还不知在何处玩泥巴。
  “好,一切听凭殿下吩咐。”孟静言正说着,就被二皇子带到了书桌前。
  唐洛拍拍软椅说:“来,静言,你坐这里。”然后自己又从一旁搬来一个小凳子,放在软椅的侧面:“我坐这里。”
  孟静言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就乖乖坐下了,看着眼前铺陈开来的书目和宣纸,微微一笑:“殿下莫不是想让静言替您罚抄?”
  唐洛刚刚在软凳上坐稳,有些不悦地说道:“静言觉得,本殿下是会被夫子罚抄的不听话的孩子吗?”
  “不是,是静言失言了,那请问殿下需要静言做什么呢?”孟静言浅笑着提起羊毛毛笔,蘸了蘸墨。
  “这个嘛,你帮我抄这几面诗经就好?”唐轶摸摸鼻子,有些害羞的说道。这抄书确实不是夫子布置下的任务,却是他母妃布置的任务。
  “好。”孟静言看出了唐洛的害羞,也不点破,只拿了那书来瞧。
  书上正翻在了《诗经?月出》这一页:
  诗经?陈风?月出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
  舒懮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
  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这虽是“风”,却更偏向于情诗啊,意境迷茫和情调惆怅,却又柔婉缠绵的的这类诗,二皇子殿下能读的懂吗?二皇子殿下年纪还这样小……孟静言有些尴尬地问唐洛:“殿下,这些诗,您可都能听得懂?”
  “自然,静言是在挑战我吗?”唐洛另拿了一本书,翻阅着。
  “殿下天资过人,静言惭愧。”孟静言乖乖去抄书,抄着抄着,忽然就听到二皇子殿下有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略带忧伤的语气说道:“洛儿,听宫女姐姐说,父皇封了静言为妃子,洛儿不能直呼静言的名字,要唤静嫔娘娘了,可是洛儿不喜欢这样……”
  “无事,殿下还是一如往常地唤我静言就好,我也喜欢殿下这样唤,你只需在你父皇面前注意些就是了。”孟静言竟不知小小孩儿也有这样的忧思。
  “静言,你更喜欢洛儿还是父皇呢?”洛儿扶住孟静言的手,一脸认真地问道。
  孟静言搁下手中的笔,侧身摸了摸唐洛的头,温柔道:“自然是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