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掌柜老白
  周如海的语气有些重,他继续说道:“我们会长是为了试试你们这儿的环境、厨艺和服务如何,要知道,中午我们要宴请的可是一位身份无比尊贵的大人物,可容不得你们这般懈怠。”
  周如海站在钱会长的身后看着白夜山庄的管事,冷冷地说道,“会长,若是他们还是这样慌慌张张毛手毛脚的,那依属下之见,我们也不用久留了,还不如早早地去国都华都大街上的天香楼布宴……”
  天香楼是宁国国都中最华丽的酒楼,同国都东郊的白夜山庄凭借着自身独特的优势发展到如今,现在都是酒楼行业的佼佼者,两大酒楼暗地里较劲许久了。
  他们虽然也不是很明白一向喜欢在国都天香楼消费的钱会长怎么突然舍弃了老地方天香楼来到了他们白夜山庄这儿,或许是需要约见什么身份特殊特别尊贵的客人,想要避国都人的耳目才会选择他们这儿的吗?
  不管怎么,这次他们拉走了天香楼的大客户叫他们高兴得紧,同时也忐忑得紧,因为国都商会会长的怪脾气同他的财力一样出名,伺候这类人,要更加小心才是,不仅不能冒犯,更不能让客人跑了……说起来会成为酒楼业界内的一大长久的笑点谈资……
  管事夜叔忙接过话来,说道:“这位大爷说得极是,都是小的不好,让钱会长及夫人等久候了……小的这就吩咐后厨的人上菜。”
  明面上是让他们上一点清淡的小菜解决一下午饭,可是谁知道,那周账簿竟安排了人去后厨说他们需要检验一下白夜山庄的菜食够不够资格,要将他们原先预订了十几道菜肴都率先尝上一尝。要不是后厨一大清早就爬起来准备了好些菜肴,没有让后厨的锅子炉子冷着空着,还真不知道如何应付今日的酒宴呢。
  说罢,就朝楼梯之下的侍者们招呼道:“上菜——”
  后厨的侍者们陆陆续续地走了过来,手中都稳稳地端着各色的菜肴。
  管事夜叔一边将最前面一人端着的糖醋鱼轻轻地放在了桌中间,一边冲两人介绍道:“钱会长,夫人,这是我们白夜山庄最出名的糖醋鱼。我们这的糖醋鱼之所以出名啊,就在于我们后厨的师傅们会将鱼去鳞剖腹洗净后,放入盆中倒一些我们山庄特制的黄酒,不仅除去鱼的腥味,还能使鱼滋味鲜美。”
  这糖醋鱼看上去,确实鲜嫩无比、色泽金黄、外焦里嫩,尝起来应当也是肉质鲜美,酸甜可口的。
  管事夜叔又端了一道菜到桌上,解释道:“您再看我们这水煮肉片,瞧瞧这肉片切得多好,都是我们这儿的老师傅操刀切的,如此厚薄适中,长短相宜,煮起来更加十分入味呢,来我们白夜山庄用膳的客人们呐,几乎都会点这道菜呢,钱会长您可一定要多尝尝……。”
  “还有这蒜薹炒肉、锦绣地三鲜……”管事夜叔陆陆续续地介绍着,说到自家山庄的招牌菜他的眼睛泛着流光神采奕奕的。
  “行了行了……不用你每道菜都这么介绍一通,我们会长自己会尝,这么多年走南闯北啥没吃过?你们白夜山庄的菜好不好吃,自然也会得到会长公正的评价。”周如海忍不住打断道,“你就不用这样麻烦了,上完菜就退下吧,我们会长不喜欢嘈杂。”
  “啊,好……好的。”管事夜叔迅速端上其余几盘菜肴,然后微微一鞠躬,再转身领着一群端着空饭盘的侍者们逐一退下了。
  “哎呀!——”空气中忽然响起了一道娇呼声。
  赵伯然连忙侧身看向明月,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管事夜叔和一干还未离开的侍者们都不由得提心吊胆起来,纷纷把视线停留在明月的身上。
  只见明月从那水煮肉片中慢慢地拉出了一根细细长长的头发。
  管事夜叔心咯噔一声,大惊失色,怎么可能会有头发在里面?他们白夜山庄在宁国国都里也经营了好几年了,口碑向来不错,从未发生过类似这样的情况啊!
  他们一向以高标准来要求酒楼的环境、设施、服务,以及侍者们的穿着言行的!
  这头发……看起来蛮长的,应该不是他们酒楼的侍者们的吧……管事夜叔忍不住猜想道。
  “哎呀呀,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白夜山庄这酒楼的菜肴里怎么还会有头发?”周如海故作夸张地叫唤了起来,“管事夜叔,你快过来看看,这怎么回事?到底有没有把我们会长大人放在眼里了?”
  管事夜叔冒着一头的虚汗走了进来,看着明月莹莹素手之间所夹住的那一根头发丝,呢喃了半天,硬是说不出话来。
  他今日可算尝到了什么叫做人难了,当前这个情况,他既不可能承认这头发丝儿是他们后厨或者侍者不小心留下的问题被别人抓了把柄去,又不可能反过来指认这可能是钱会长带来的夫人自己的头发……这可如何是好?
  明月一手抓着头发的一端,另一只手慢慢地滑动,大致量了量这头发的长度,随后说道:“我原本还以为是我掉了发,可这根头发丝儿的长度相较于我的头发实在是太短了,这应该不是我的头发……”这根头发丝儿一拉长,也就只有一根半筷子那样长。
  管事夜叔,原以为这夫人是个好说话的善良人儿,此时却毫不留情地封了他所有的退路,真叫人难受。
  赵伯然的脸阴沉得可怕,看上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趋势。
  就在僵持不下间,楼下忽然跑上来一个厨子,模样看着倒也正派可赖,他一上来进入了雅间就对赵伯然周入海明月等人点头哈腰道:“会长大人您好,这位夫人您好,这位大爷您好。”
  那位管事夜叔还有那些还停留在楼上的侍者们看到此人,眼神中纷纷多了些解脱和期待,看得出来他们似乎很信赖依靠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