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做头发了,迟到了
  ☆、第四十八章
  贺蘅与阮黎一同离开后, 没注意到远处那辆马车并没有远去,而是停了下来。
  “王爷, 阮丞相的女儿与衡王走得如此之近, 看来传闻有可能是真的。”侍卫陈兵看了眼两人离去的方向。
  贺誉脸色阴沉可怖,不似刚刚一般伪装得十分轻松, 只听他道, “贺蘅以前从不亲近任何女人,这次突然与阮黎走得如此之近, 若没有问题,本王是万万不信。”
  陈兵想了想, “若衡王真与阮丞相的女儿成婚, 衡王已经有沈将军的支持, 再加上阮丞相,王爷,这对您可大大的不利。”
  文有阮丞相, 武有沈将军,再加上贺蘅自己又是文武双全, 不论是在民间,还是在军营里,皆有很高的声望, 威胁比贺誉想的更高。
  “贺铭真是愚蠢,当初那么好的机会,竟然也让贺蘅避了过去。”贺誉面色阴郁地说道。
  “王爷说的不错,确实可惜, 不过这也说明衡王的势力,比我们想的还要深,当初明王的计划也算周全,按道理说,衡王不可能发现。”陈兵满腹疑惑。
  贺誉听到这话,眉头亦是蹙起,“本王怀疑贺蘅极有可能在六部安插有人手,尤其是礼部。”
  “王爷此话怎讲?”
  “贺蘅之所以能躲过这一劫,是因为李至暴露了,可他是如何知晓李至所做之事,若不是事先知晓,不可能将他抓出来审问,”贺誉沉着脸,“李至偷题已过去七八天,贺蘅若早发现不至于等到七八天后才将人抓起来。”
  “王爷是怀疑……”
  “要么是李至哪里露出马脚,叫贺蘅发现了,要么就是有人告诉他。”
  陈兵一惊,“属下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王爷莫不是怀疑,告密之人是明王身边的人?”
  “不错,他若能在贺铭身边安插人手,本王身边也未必没有。”这才是贺誉最忌惮的地方,贺蘅太莫测高深,有时候连他都看不透,他到底有多少底牌,在他们身边又渗透到什么地步了。
  陈兵立刻跪下,拱手道:“属下对王爷忠心不二,绝对不会背叛王爷。”
  “本王知道,本王信得过你,只是其他人不好说,看来本王也得找个机会彻底清查一下身边的人。”贺誉可不想像贺铭一样,最后关头阴沟里翻船,“还有,你把这个消息透露给贺铭身边的人知道,我倒想知道,向贺蘅告密的人是什么身份。”
  “是,王爷。”
  “另外还有阮黎与贺蘅的关系,最好也能一并透露出去。”贺誉露出阴险的笑容。
  虽然他也忌惮贺蘅与阮府联姻,但是对他的威胁却没有对贺铭大。
  贺铭不像他有卫家和章家的支持,他的支持者更没有卫家和章家的底蕴深厚,如果他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想办法阻止贺蘅与阮府联姻。
  冬天的雪从昨晚下到现在,已经积压了一层厚厚的白雪,覆盖着屋檐和院子,压垮了栽种在院里的树枝,掉在刚刚扫干净的地面上。
  与这副天寒地冻的画面不一样的是,阮黎的屋里弥漫着一股暖气,把被冻僵的手脚都暖和起来了。
  阮黎坐在木椅上,腿上放着一个深棕色的暖炉,热气就是从这里面散发出来的,类似这样的炉子,比这大一点的,在屋里的每个角落都有。
  阮夫人过来就看到这一幕,在她旁边的桌子上还摆着一碟碟点心,进门后便觉得屋里跟屋外像两个季节。
  “你还有心思享受。”阮夫人走过来说道。
  “娘,您怎么来了?”阮黎立刻站起来,先一步跑过去取代王婶扶着阮夫人到暖炉旁坐下。
  “我再不来,可就要出大事了。”阮夫人坐下。
  “我都听您的话,今天就没出过门,怎么就出大事了?”阮黎讨好的捧起一杯热茶递过去,“您刚从外面进来,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阮夫人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身体里暖了些许,放下后说道:“不是你,是张家。”
  “张子濯科举高中,张家高兴都来不及,还能出什么事,再说我昨天不还去过嘛。”阮黎捏了块糕点咬了一口,心中不以为然。
  阮夫人见她真是一无所知,还以为赵天会告诉她,又想起赵天这几天都没过来,便解释说,“你走后没多久,张家就出事了,说是很多人吃坏了肚子。”
  阮黎嘴里的糕点差点喷出来,她几乎把这件事忘了,因为系统说饭菜里只是被下了很微量的泄药,泄药也不会危害到身体,她也就没有太在意,抹了抹嘴,“娘,具体是怎么回事,快给我说说。”
  阮夫人打量着她道,“你那天也去了,没吃坏肚子吧?”
  女儿回来后什么异样的反应都没有,阮夫人其实已经猜到她应该没事,不过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阮黎甩甩头,“当然没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张家,那天只是去走个过场,他们准备的东西,我都没怎么吃。”
  “这是转性子了,你平时不是挺喜欢吃的。”阮夫人怀疑道。
  阮黎耸着肩膀说,“因为张家请了百香楼的厨师,我都吃腻了,不说这个,娘你快说说张家是什么情况,客人是不是也都吃坏了肚子?”
  “主要吃坏肚子的人,大都是张家人,客人倒是不多,只有几个人的反应跟张家人一样,不过听说有一些人回去后没多久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只是反应没有那么大,多是一次便没有事了,你说怪不怪,”阮夫人话锋一转,“不过……”
  “不过什么?”阮黎追问。
  “你姑祖母听说遭了很大的罪。”阮夫人表情淡定。
  阮黎眨眨眼睛,“什么?”
  阮夫人说,“听说他们的吃食里被人下了强力的泄药,尤其是你姑祖母的碗里,她年纪那么大了,怎么受得了这么折腾,身体可能出了问题,现在躺在床上下不来了,张家怕她出事,赶紧派人来通知我们。”
  “下药的人肯定是张家人,而且对后厨的情况很熟悉,否则不会刚好下在张家人的碗里,凶手找出来了吗?”阮黎在心里幸灾乐祸。
  “没有,昨天宴席上的人太多,后院还邀请了那么多平民,场面过于混乱,要查清楚可能需要点时间,张家这次派人来说这件事,想让我们找个医术好的大夫,去给你姑祖母看看。”阮夫人说出张家人的来意。
  阮黎切一声,“张家分明是自己请不到医术高明的大夫,想让我们请,其他人好搭这个顺风车呗。”
  “就算是这样,也得给你姑祖母请。”阮夫人自然知道。
  “娘您绝对是周朝最心善的。”阮黎笑眯眯的凑到她面前,抱着她亲昵的蹭了一下,当年阮老太太那么可恶,她还是第一时间想到这些。
  阮夫人轻轻的摸着她的脑袋,温柔地笑道,“你没事,娘也就放心了,最近你也别出门了,这场雪可能还要下好几天。”
  “那可不行。”阮黎直起身,解释道,“再过些天就是陛下的寿辰,还有国宴也会一起办,我跟赵天约好,要出去买点东西,准备迎接这天的到来。”
  “那也要等没下雪的时候。”阮夫人知道女儿爱美,也没说她。
  “女儿知道了。”
  阮夫人走前,阮黎还塞了个暖炉到她手里,怕她一出去就冻着了,等她一走,突然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她忘记问娘一些事情了,算了,还是先等娘处理完姑祖母的事再说。
  张家宴席上被集体下泄药的消息还是传开了,毕竟不只有张家人中招。
  宾客们回到家中,症状才出来,头天还没什么人知道,后来听说张家人出事了,才知道他们那天吃的饭菜被下了泄药,不少人背后一凉,不敢想象,如果那天下的不是泄药,而是□□,他们是不是都死定了。
  最生气的莫过于卫夫人,因为那天她也吃了,只是因为吃的不多,所以她没有怀疑饭菜有泄药,知道真相后,听说气得卧病在床,后来卫家要求张家必须查清楚,给他们一个交代。
  阮宣听说这件事后,阮夫人已经安排李大夫过去,李大夫看完,抓了药,下午就回来了,这天下午,阮宣没有出门。
  “李大夫,老太太怎么样?”阮夫人待人到便问道。
  李大夫朝他们拱了拱手,“回夫人,丞相,老太太目前没有性命危险,但由于体内的泄药较多,年纪又大了,还是伤了身体,需要静养较长时间才能恢复。”
  “那就好,所幸没什么大碍。”阮夫人微微松一口气,转头又对阮宣说,“张家出了这样的事,我们要不要把老太太接出来?”
  “夫人想把姑母接到阮府?”阮宣眉头轻轻一动。
  阮黎瞪大眼睛盯着娘,阮老太太那人惯爱指手划脚,到阮府还摆不清自己的位置,好不容易人走了,还要把她接回来,万一她死赖着不走了呢。
  阮黎特别希望亲娘的意思是接到庄园,而不是阮府,盯着的眼神十分渴望。
  阮夫人像没看到一样,“眼下也只有这样了,就算我不说,姑母怕也是会提出来。”
  不得不说,最了解阮老太太的还是阮夫人。
  眼下的张家对阮老太太就是个十足糟心的地方,待在张家,她除了手握张家中馈,并没有其他优势,还要每天看着金玉荷得意洋洋的脸,再待下去,就算没病也会憋出病来。
  就算阮夫人不提把她接回阮府,阮老太太要不了两天也会主动提出来。
  “夫人决定就好。”一向以阮夫人马首是瞻的阮丞相无半点异议。
  阮黎瞪人的对象立刻变了,难以想象亲爹怎么就这么没主见,当年被阮老太太那般折腾还不够吗,她越想越糟心,不过也不是没好处,如果阮老太太住到阮府,她要调查阮老太太的秘密就更方便了。
  事情在阮黎抗议无效的情况下定下了。
  阮黎本想找阮夫人说会话,但是阮丞相已经有几天没与夫人温存过,先她一步把人拉走了,正郁闷着,忽然瞥见王婶落后一步的身影,顿时灵光一闪,立刻把人叫住。
  “小姐叫我有什么事?”王婶还要去厨房准备晚膳的菜色,听到阮黎的声音,转身问道。
  阮黎把她拉到角落里,“王婶,我记得当年娘嫁给爹时,您就跟在娘身边了,那您一定知道那时发生的所有事吧?”
  “小姐想问什么?”王婶笑了笑。
  ☆、第四十九章
  “我就是想知道, 当年姑祖母帮爹一事,虽然姑祖母当年确实顶着张家的压力, 就是为了支持爹, 但是爹也没必要那么纵容姑祖母吧。”阮黎还是说出口了。
  她暂时还没把阮老太太年轻时流产的事联想起来,因为年龄并不符合。
  王婶斟酌一下, “小姐不知道, 当年阮老太太于丞相有恩,不止是助丞相参加科举那么简单, 后来还发生了一些事。”
  “王婶的意思是,爹之所以原谅姑祖母, 其实是和后来发生的事有直接的关系?”阮黎猜测道。
  “可以这么说, ”王婶叹气道, “丞相对阮老太太的感情,大概是愧疚多于感恩吧,那都是上一辈的事了, 小姐怎么突然想了解这个?”
  “就是之前去参加张家的宴席,听人提起过, 说起张子濯的祖母,还提到姑祖母年轻时流产,那时张家内部的斗争好像也挺激烈的。”阮黎故意含糊了里面的逻辑。
  王婶的脸变了, 阮黎一直偷看她的表情,第一时间发现,顿时惊讶。
  她其实也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逻辑,只是随便说说, 没想到真有发现。
  “王婶,您怎么了,这里面有什么吗?”
  王婶犹豫了一下,心理作用的往门口看了看,吞吐道,“其实,具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和那次流产有关。”
  阮黎惊愕了,“王婶,你这话好像不太对吧,姑祖母年轻的时候,我爹应该还很小吧?”
  王婶一愣,“小姐不知道吗,阮老太太与丞相的娘年龄相差比较大,那时阮老太太也是快三十岁才怀上第二胎,那一胎听说来得很不容易,阮老太太生张家大小姐的时候难产了,身体很长一段时间很虚弱,十年了也没能怀上第二胎,好不容易怀上了,听说还是个男孩,却因为操劳过度,最后流产了。”
  “难道是因为……”阮黎突然想到了,一脸惊愕。
  “小姐心里知道就好,这件事别在夫人面前提起,如果不是因为丞相欠阮老太太太多,当年那些事说不定也不会发生了。”王婶唉声叹气。
  “当年什么事?”阮黎问道。
  王婶却不说了,只说是过去的事,没必要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