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节
  六爷,您可真够狠的!好吧,他们其实比慕长轩更狠,别看平时在慕长轩面前恭恭敬敬,真的在厮杀的场合,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狂魔。
  “总裁……我,我犯了什么错?”
  “那里比较适合你!”男人对着电话冷哼,一双如鹰般的眸子折射出骇人的冷光。
  要是高岚在他身边,他肯定会冲动得掐死她!
  他的小悠岂容别人质疑?除了他,任何人都没有资格!
  “总裁……我要知道我犯了什么错?”
  那边的高岚颤栗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坚定,可想而知,这个女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冷静,确实让人钦佩。
  “高岚,我的性格你很清楚,莫非让我亲口告诉你,还是让人把你……”说到最后,慕长轩的唇角微微一勾,冷笑道。
  后面的话他不用说得太明白,想必高岚也清楚。
  他已经够给她面子和余地,正因为她为他卖命这么多年,所以他会给她一个解释,让她知道自己究竟做过什么,也好死得明白些。
  “我去,我去,但是澳洲这边……”高岚回答得有气无力,她了解慕长轩,还有机会选择么?
  继续追问下去不但没有结果,等待她的将是更痛苦的折磨。
  “不需要你操心。”
  冷冷的几个字从薄唇吐出不带丝毫感情,也说明了自己的态度。
  挂断电话,慕长轩锐利的眼眸扫向面前的六个下属,冷峻的脸紧绷,像是随时都可能爆发的狂风暴雨。
  几个男人整齐的站成一排,不约而同的低头等待这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小悠啊,你说,还有谁对你说过伤害的话,都告诉我好么?只要有我,谁都不能伤害你!慕长轩叹息,只要一想到他心尖儿上的人发疯时的样子,他就心疼得想毁了全世界。
  “你们平时对夫人说了些什么,还是有什么事知情不报,让我查出来,会比高岚的下场更惨。”他的语气不重,却听得六个男人心头一抖。
  “六爷,我们,没有……”
  “我们,我们知道是知道一件事,不过……六爷您已经解决了。”其中两个斟酌间,决定将自己所知道的事实透露。
  “那个您还没去澳洲之前,那时杜小姐命在旦夕,叶尚伟曾经来找过夫人,还送了她很多粉红色的——”
  越听,男人的脸色愈发难看,在说到粉红色时,内衣二字他们无法启齿,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主动说明真相,从轻处罚。”冰冷的话带着难掩的怒意。
  果然还有他不知道的事,叶尚伟竟然敢来骚扰她?
  他是不是应该事先给叶尚伟一点教训?要不是想顺藤摸瓜查出他背后的势力,咱六爷早就出手了!
  这事关系到他的女人,男人的尊严不可忍,更无法容忍叶尚伟对白小悠的伤害。
  “还有,还有夫人看到内衣后被刺激昏倒了,我们没有向您汇报,以为她只是普通的劳累和心慌,并没有……”
  “你们以后不必跟着我了。”
  “六爷,我们可以认罚,但不能离开。”
  “背叛我,可知下场如何?”他冷笑,心已痛得麻木,知道又如何,大错已铸成!
  他们怎会不知没有如实汇报的下场,确实是他们的错。但慕长轩现在要赶他们走,是万万不能的。
  他们六个之所以对慕长轩这般衷心,是因为他们的命都是慕长轩救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誓死跟从,况且现在是慕长轩最需要他们的时候,怎能弃之不顾?
  六爷一旦做出了决定,无人更改,该怎样挽回?
  可见慕长轩对白小悠究竟有多重视,就为了没向他汇报当时的情况?
  他们不怨,当初决定留在慕长轩身边时就曾起过誓,无论什么原因不得向他隐瞒真实情况,否则他绝不会容忍这样的人留在身边。
  此刻,慕长轩只是要他们离开,并没有过多的责罚,想必是下了决心,也对他们失望之极。即使知道他们是为了自己好,他也无法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更何况床上躺着的人还是他最在乎的人。
  假如他们能早一点告诉他,白小悠的病情他也会过早发现,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我们错了,愿意……”
  “滚,都给我滚!”一声暴喝地动山摇,书桌上的文件被某男掀翻在地。
  这些人竟然知情不报,他还能信任谁?
  “六爷……”六个人皆用极为哀求的眼神齐刷刷的望着怒气冲天的男人。
  许久,待情绪恢复,慕长轩冷冷道,“想将功赎罪?”
  “行,我便给你们这个机会,今晚去杀了叶尚伟!”他咬牙吩咐,特别是‘叶尚伟’三个字着重提醒,想得那个男人曾经用内衣那种恶心的东西刺激过白小悠,他就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早就想干掉叶尚伟了,要不是顾及……何必等到今日?
  “六爷现在不行啊,您不能冲动,杀了叶尚伟事小,关键是这里面的关系我们还没有查清楚,到时候……”
  不管以后能不能跟在慕长轩身边,他们都不能让慕长轩做这样的蠢事,只要一遇到白小悠的事,这个男人就会变得极其冲动幼稚。
  “那么便离开吧!”像是无力的般,慕长轩高大的身形瘫软在办公椅上,单手扶额深思,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这也不能那也不能,究竟要怎么样?
  他们说的确实没错,且说叶尚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人谋杀,关键他身后的势力,他该如何着手去查?一旦那个男人背后的势力袭来,他们在没有任何的防备情况下,全军覆没。
  到那时,白小悠会受到更大的伤害,他怎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然而激动的情绪还未回归,门外响起了激烈的敲门声,那略带心惊的呼唤声震动慕长轩的心房。
  “慕长轩,慕长轩……”
  “发生什么事了,都在这儿?”白小悠在门打开的那一刻黑色的眼眸扫到里面的六个下属,忍不住心里的好奇。
  慕长轩的六个下属全部都在,不免有些奇怪,更何况她刚才起来时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正是因为不放心这才敲响了书房的门,她知道慕长轩工作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他的书房她更是很少踏入,这样冒失的闯进来也不知道会不会惹怒他!
  书房里擦出一股森冷骇人的气息,六个人不免对白小悠生出敌意,慕老爷子说得没错,这个女人就是六爷最致命的弱点,只要有了这个弱点,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会经常用这个女人打压他,想赢,恐怕很难!
  “醒了?”
  见到她,慕长轩身上的冷意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柔情和宠溺,伸手捂上她的发丝,冷峻的容颜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痕。
  “嗯,我怎么又糊里糊涂的睡着了,最近睡起来之后总是想不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好奇怪。”白小悠绕过他,径直走进书房,霎时那种刺鼻的烟草味袭来,她一边说着一边窥探里面的动静,想从六个人身上看出点儿什么。
  可扫了半天,除了烟草味就是冷冽骇人的气息,实在看不出什么只好作罢。
  慕长轩给六个下属一个冷眼,让他们离开。
  “可能是太累了,你睡着的时候……嗯,还流口水。”等他们走后,慕长轩上前拥她入怀,忍不住和她打趣。
  书房里的烟草味随着新的空气涌进变得越来越淡,是那种让她迷恋的味道。
  “真的啊?”她信以为真,俏脸一红,一想到那个场景就觉得无比尴尬。
  “呵呵!”他不答,只是轻笑,很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时刻。
  以后,还会有么?他已经快被这个想法逼疯了,以后的事情他不敢想!
  “你骗我?”待反映过来,白小悠娇嗔一声,粉嫩的拳拳头正好砸在他宽阔的胸膛,被他的大手逮了个正着。
  “没有,是真的……我允许你在我衣服上流一辈子的口水。”他低头,两个人的鼻尖相抵,生出暧昧的火花。
  “好恶心!”
  “改成唾液如何?”
  “更恶心!”
  “那就来点儿直接的?”
  说完,凉薄的唇吻上她娇软的唇瓣,慢慢变得深刻,到最后辗转吸允,舍不得离开……
  ……
  临走前一天,慕长轩带白小悠到墓地祭奠白瑜尘和陈慧,寒风呼啸,清冷的墓地显得愈发萧条寂寥。
  白小悠生日那天来过,走之前没想过再来一趟墓地,毕竟她和慕长轩只是出去旅行而已,又不是去多长的时间,但这个主意由慕长轩主动提出来她还是免不了感动。
  他会记得她的家人,确实让她很意外也很暖心。
  殊不知,慕长轩带她来墓地有他的用意,他要让她记得,他们曾经在这里起誓,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即便吃了那种药,也不能忘记曾经。
  情根深种,岂能说忘就忘?
  李博然打来电话,本想通过黑市想尽一切办法获取那颗药,哪知一年前却被另外一人取走。
  李博然只能直接去找博澜教授,虽然找那个性格古怪的老处女求药的机会渺茫,但为了慕长轩的那句话,也为了自己从未见过的医学奇迹,他答应慕长轩一定会帮他弄到,放手一搏。
  慕长轩有信心李博然会帮他求到这颗药,白小悠的精神越来越不正常,他怕自己一时的疏忽,有一天真的会面临忧郁而死的结果。
  死?疼,想到这个字他的心就钻心的疼!
  墓碑前,两张黑白照片上的人依然笑得那么淡,那么慈祥,他们二人相拥望着那两张照片发呆,犹如白瑜尘和陈慧在身边一样,对他们说着祝福的话。
  临走之前,慕长轩突然严肃的对白小悠提出了一个无理的要求,“小悠,我要让你在父母面前起誓,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忘了我。”
  起誓了有用么,吃了那种药她就是另外一个人,她的心是空的,接受的是全新的事物,包括曾经的爱,她都会忘记。
  可是怎么办,他无法做到真正放手!只能用这种最幼稚的办法,到了关键时刻也是证据不是?
  白小悠奇异的望着他俊美严厉的脸,那双幽深的眸子里满是受伤,最近他真的很不对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他们要分开了?
  无论是什么,白小悠不喜欢看到这样的他,嘴角轻轻扯了扯,伸手捂上他刀削般的容颜,他的眉很浓,然后是眼,唇,都是她熟悉且最迷恋的部位。
  怎么可能忘了他?
  “老公,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忘了你,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她和他深情而忧伤的眼对视,主动踮起脚尖吻上他凉薄的唇。
  墓前拥吻,没有之前那般激烈,只是浅尝而止,感受着彼此熟悉的气息,更让人欲罢不能难以忘怀。
  “小悠!”一声急切的呐喊打断二人的甜蜜。
  寒风中,发丝舞动,白小悠匆匆回头便看到了小坡上白正宇。
  “正宇!”
  一时欣喜,她忘了身旁的男人,小手自他大手上松开向不远处的白正宇奔去。
  慕长轩的手僵在半空中,薄唇蠕动几下终究没有喊出口,深邃的眸子盯着越来越远的背影,心也跟着空了!
  还有多久这种相处的机会,她就这样丢下他了?
  “瘦了,真的瘦了!”姐弟俩一见面,一把鼻涕一把泪,都忽略了站在墓碑前的另外一个男人,已经心痛难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