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主重生了 完结+番外_63
  于是之前还被祁阳婚事牵动的众人,有志一同的将这事放下了,大朝会上再没人提一句公主。
  朝堂上的风雨欲来陆启沛是不知道的。她如今也不过是个从六品的小官,就连大朝会时站在殿外听政的资格都没有,朝局大势哪儿轮得到她来掺和?
  这些距离陆启沛来说还太遥远,眼下她目之所及处,也不过是小小的翰林院而已。
  祁阳公主被赐婚的消息传得很快,可那到底也只是在上层圈子里流传得快而已。便如当初祁阳置办别院安置陆启沛,张枕都找上门去闹事了,可翰林院这边也没多少人知道两人真有交际。乃至于祁阳的车驾真的出现在翰林院外等她,这些人竟也不敢妄下定论。
  这次也是一样,直等到赐婚后的第三日,消息才在翰林院中传开。
  一时间众人惊诧,陆启沛门前也骤然多了许多人——有人好奇来看新驸马,有人则想讨好投奔,还有些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思不一而足。
  这局面陆启沛前世就经历过一回,倒是安之若素,最后还是学士大人亲自出面斥退了众人。
  没有人围观自然也是好的,至少门没被堵上,通风都好了许多。陆启沛放松下来的同时偶然一抬头,却瞥见门外一道身影驻足,阴森怨毒的目光直盯着自己。
  不过见她抬头,两人视线刚对上,那人却又慌忙收回了目光,低下头转身就走了。
  那是刘琛,平日里温文尔雅的青年如今看着有些狼狈畏缩,逃离时脚步甚至还有些趔趄——陆启沛骤然想起了那日两个小吏的对话,心里警惕之余,一时也说不上什么滋味儿。
  旁边的同僚见她一直盯着外间,便凑过来问道:“人都被学士大人赶走了,修撰在看什么?”
  两人办公之处相邻,关系也还不错,陆启沛便随口道:“方才看见刘编修在外边。之前不是听说他告了长假吗,怎的这才没几天就又来了?我看他……身体似乎还未痊愈。”
  提起刘琛,同僚不知是不是也听到了什么消息,面上闪过一丝轻蔑。不过两人并没有什么仇怨,同僚倒也不曾在陆启沛面前议论对方,闻言便说道:“修撰人逢喜事,怕是无心理会其他了。刘编修此番却是运气不错。他这才入翰林多久?这就被调任去礼部了,今日当是回来交接的。”
  陆启沛听到这话微怔,旋即诧异的问道:“刘编修家中是何背景,竟就调去了礼部?”
  同僚显然是个八卦的性子,对翰林院中众人的家世几乎如数家珍,听闻撇撇嘴:“他家是在京城,不过也只是小富之家而已,唯一当官的叔父也不过是个六品官,且帮不着他呢。”
  这样说来,翰林院中也有不少人为刘琛的调任而惊诧——礼部毕竟和翰林院不同,六部都是做实事的地方,也更容易积累功绩升迁。不像翰林院,除了一堆修书修史的文人之外,也就是新晋进士们混资历的地方。混出头是好,混不出头简直就是磋磨时光。
  陆启沛听罢却若有所思起来,她深知祁阳有多护短,可不会因为知道了刘琛的遭遇就放弃报复。所以忽然调任去礼部什么的,怎么看都像是祁阳的手笔……
  刘琛此去礼部,只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事等着他吧?
  这个问题,在下值离开翰林院,见到门外那辆熟悉的马车后有了答案。
  祁阳终于寻到机会出宫了,见到她满面欣喜的驸马,两人皆是展颜而笑。顺手替陆启沛倒了杯茶,祁阳随口答道:“是我使人安排的,予他寻了个好职位。传旨钦差,代天子远行传达圣意,走到哪里都是要受人礼遇敬重的。而且传旨后惯例还有红封拿。”
  乍听起来,这还真是个好职位,可陆启沛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祁阳见她如此便也笑了,却不与她解惑,只冲她眨了眨眼睛让她意会。
  陆启沛被她这俏皮的模样晃了下神,回神之后颇有些不好意思,便低头饮了口茶略作掩饰。
  待一口茶饮下,便也意会过来——圣旨可不都是好的旨意。有升官就又贬谪,有嘉奖就有责罚,而且天下这般大,从京城往各地的路却不一定好走,偏僻之处来回一趟都得半年!
  啧,这样一想,刘琛那哪是前途无量,他根本就是前途无亮啊!
  陆启沛不会烂好心到同情害她之人,更何况今日刘琛看她那眼神明显是怨恨上了她。不管是因为嫉妒,还是因为他所遭遇的,这人对于陆启沛来说都是隐患。
  祁阳这样的安排简直再好不过,陆启沛便弯起眉眼冲她笑笑:“多谢殿下替我报仇。”
  她笑得一如既往的好看,不过祁阳却不想再与她说些不相干的人了。她撑着下巴望着她,目不转睛,眼中的深情眷恋几乎要将人溺毙。
  车厢里的气氛陡然变得暧昧起来,陆启沛看过一眼之后有些不敢与她直视,便垂下眸子望着手中的茶盏,似乎有些羞赧:“殿下这般看着我作甚?”
  祁阳理所当然:“当然是看你好看了。”
  陆启沛未语,耳根却是慢慢红了。
  祁阳看见了,眉眼弯起:“而且这样好看的人如今是我的了。”
  此言一出,两人心中皆是微烫,旋即有种莫名的情绪突然汹涌而来,几乎使人落下泪来。
  陆启沛想到了前世的遗憾,祁阳同样想起了前世的错过。两人都以为只有自己还保留这另一段回忆,另一段不甚圆满,却异常重要的回忆……
  那是两人的情深之始!
  祁阳微微别开了头,怕让陆启沛看她眼中骤然浮现的水光。可对面的人却并没有抬头,垂下的眸中掩盖的,又何尝不是怅惘与释然。
  车厢里静默片刻,两个当事人这才意识到气氛有异。
  陆启沛终于放下茶盏抬起眼眸,眸中不见异色,只余温柔缱绻。她伸手轻轻抚上祁阳脸颊,承诺般的应道:“嗯,我是殿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