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他的神情有那么一瞬的动摇,但下一刻,他就轻轻松松地笑了:“长公主现在人就在奴家的怀里,奴家想要的话直接享用就是了,何必要老老实实地等那什么考核期?哎呀呀,长公主这样可人,奴家要从哪里开始呢?”
  “嗯......”他苦恼地思考,然后伸出了一根纤细的手指轻轻地在她唇上按了一按,笑意吟吟的,“这里好不好?”
  她张口就要去咬:“好个屁!”
  咔。她毫不留情地,以深可见骨的力道咬住他的手指,完完全全把情绪全部发泄到了那根手指上。
  他眸光微闪,半响,微微动唇,低沉的声音透着无限的温柔,道:“这么多年了,长公主爱咬人的脾气还是没变。想当初,长公主在奴家怀里醒来时,也是这样,用力地咬住奴家不放呢。长公主,可还记得?”
  君妩微微一愣,慢慢地松开了嘴,在他轻柔抚发的动作中,眼前的一切渐渐褪去了色彩,最终定格在了那一个寒风刺骨的雪夜........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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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那点破事
  盛元二十年冬,下了一场大雪。
  宫中人人都道是瑞雪兆丰年,大大的吉兆。但对于跪在大明殿外的小君妩而言,只盼着这场突降的大雪能让素未谋面的父皇多加怜惜,肯出面相见,别无其他。
  守夜的宫人一批又一批地从她面前走过,就是没有人停下脚步,多看她一眼。她心知肚明,宫里人都是看陛下眼色行事的,跪在殿前的是一个冷宫妃子所生的公主,陛下都不待见,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操什么心?
  冷风嗖嗖地袭来。跪在冰冷的石头上,那滋味不好受。可她不得不如此。
  那位冷宫妃子待她不薄,在她初来乍到的期间给与了很多关怀,更重要的是,她白白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于情于理都该如此。
  花翎五指成梳,慢慢地梳理着她的头发。他的神情似沉浸在回忆中,散发着绵绵的温柔之色:“说起来,那是奴家第一次见到长公主。”
  君妩淡淡地点头:“嗯。”
  “那长公主当时一定很恨奴家吧?”
  她顿了下,点头道:“嗯。”
  她是恨他,恨他从中作梗,千般万般地阻挠她去见父皇。
  淑才人,也就是那位冷宫妃子,当时生了很严重的病,奄奄一息。但是由于淑才人地位低下,又备受冷落,根本就没人管其死活,连太医都左右推脱着不肯前来,嫌晦气。她看不下去,就不顾一切地奔到大明殿前跪下,请求她那位素未谋面的父皇能够垂怜一二。
  就这样,她跪了大半夜,终于听到了殿门开启的声音。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花公公。
  他慢慢地从殿中走出来,颠倒众生的脸庞上,神情懒洋洋的,眼角浅浅挑起,有股说不出的妩媚。有两个小太监立马殷勤地为他披上披风,他淡淡地‘嗯’了声,伸手接过一只精致的手炉。
  炉中透着点点火光,衬得他肌肤白皙娇艳。
  他漫不经心地转着炉盖,眼神淡淡的,不含温度地说:“小公主请回吧,扰了陛下的雅兴,这罪没有人担当得起。”
  她一心只想着那个气息奄奄的淑才人,忙道:“公公,母妃病了,还请公公让我见父皇一面!”
  他眼眸微眯,口气也随之越冷了几分:“咱家的话,小公主没有听到吗?”他一步步走来,带着阴戾的气息,比这寒风更冷更叫人惧怕。
  “我.....”花公公名声在外,她很害怕,不住地颤抖着小小的身躯。
  再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他的怀中。
  “我这是在哪里?”她惊得吓出了一身冷汗,正要挣扎着起身,却被他轻而易举地化解。
  他的嘴边噙着懒意的笑,摸着她散落的长发,漫不经心道:“这里是咱家的地方。小公主的这头发生得真好,又黑又亮。”
  她不喜欢被这么摸着,就好像她是后宫那些得宠妃子怀中抱着的小猫小狗。
  她微微撇头,他眸光微闪,手上力道瞬然收紧,疼得她直皱眉头。他嘴角一挽,似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小公主,在咱家这里,还是把你的爪子收起来吧,免得,咱家不小心伤了你。”
  两人力量悬殊,她只得忍气吞声。只是被一个太监抱在怀中,这感觉始终令她不舒服。
  “淑才人是你母妃?”
  “是。”忽然,她抓着他的衣袖,恳切地哀求,“公公,求你救救我母妃吧!她现在生了很严重的病!太医都不肯去!公公!求你了!”
  “哦?”他懒懒地挑眉,卷着她的发玩,“可是你母妃是死是活,与咱家何干?何况陛下都不待见你母妃,小公主,你来说说看,咱家又为何要蹚这浑水?除非嘛.....”
  “除非什么?”
  他纤细的手指抬起她削瘦无肉的下巴,笑得意味深长。
  他说:“咱家想要一个漂亮的收藏品。”她满口答应,因为除此之外,也别无选择。
  作为交换,他第二天就让父皇想起了冷宫里还有个生了公主的淑才人。父皇一道命令下去,淑才人有太医精心诊治,渐渐地恢复健康。
  还不仅如此。
  他教她化妆,教她宫廷礼仪,教她如何博得陛下的宠爱。他一步步把她推上长公主的宝座。
  不受宠的淑才人也因她而水涨船高,一度成为后宫最受宠的女人,甚至,父皇还允她抚养皇子君霖。一时间,长公主是整个皇宫最炙热可热的人物。
  但是她清楚地直到,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背后站着一个人——花翎。
  当时的她还不能明白,为什么不可一世的花公公愿意出手相救。直至很久之后,有一天,她在睡梦中感觉到唇上突然被亲了一下,她才明白了几分。
  花翎手下的动作慢了下来,良久良久,他轻声出问:“就是因为那份恨,所以长公主才在先帝驾崩时假传圣旨,把奴家踢到皇陵去吗?”
  君妩的思绪渐渐回来了,她沉默了会儿,摇头:“不。不是。”
  那还不足以让她如此。真正让她动了那样心思的,是他越来越炙热的目光,和他那喜怒无常的性子。
  他狠他无情,他一不高兴就会杀人。和他在一起,她时时刻刻都在担惊受怕,生怕哪一天也落得他前几任主子那样悲惨的下场。听说,他捧过的主子,没有几人能得善终。
  “那是为了什么?”他用力地圈住她,脸埋在她颈间,想明明白白地得到一个答案。
  她眉心一动,有什么飞快地闪过脑海,只是那么一瞬的功夫,她恢复如初,道:“陈年旧事,提它做什么?”
  花翎的声音闷闷的:“陈年旧事吗?可奴家一直都记着呢。在皇陵三年,奴家每天都在想,为什么公主这样无情?奴家在出来的那天,长公主可知奴家在想什么?”
  她顺着他的话说:“在想什么?”
  他略带温热的手指轻微地抚过她的脸庞,有股危险的味道:“在想出来之后怎么报复长公主呀?”
  她身形微微一愣,忙又定下心神:“是吗?”
  “可惜,奴家舍不得。奴家喜欢长公主都来不得,哪里舍得伤害分毫呢?只要长公主记得奴家的一点好,不让奴家那么伤心就好了。”他哀叹道。
  君妩盯着那暖黄色的帘子,眼睛都有些发酸了,她翻了个身,道:“不早了,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出来冒泡吧。悄悄说一句,瓦有存稿,大大的存稿哦~
  ☆、趁热打铁
  君妩是在这几天才发现,死太监真的很聪明,并且对女人特别有一套。
  比如,他会趁着她月事来临、意志薄弱的期间,他大打温情牌,不时地缅怀过去美好的岁月,讲几句情意绵绵的甜蜜话,拉近两人的关系。
  此外他还充当起了史上最完美夫君该干的事,一勺一勺地喂她吃饭,抱着身体孱弱的她去睡觉,甚至他会贴心地拿出月事带,殷勤地想帮她换上.......
  她深深地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是在月事完后的第二天,她开始强身健体。
  出府是不可能的了,死太监的眼线都盯着,所以她就选择在府中骑骑马。
  那天,她刚在骑师的帮助下上了马,花翎来了。他嫌马骚,忙从袖中掏出一块帕子,捂住鼻子,声音有些闷闷的:“长公主一向是不喜欢骑马的,怎么现在对这有兴致了?”
  “人嘛,总要什么都尝试一遍的,是不是?”她轻轻一笑,挥起鞭就走。
  马还很懂得她的心思,用力地刨地,扬起了层层泥土,毫不客气地甩向某个花容月貌的死太监。
  “真是好马儿!”她笑眯眯地拍拍马背。
  马扬起脖子,在经过花翎身边时,得意地打着响鼻,气得他是面色铁青,一直扬言要宰了这畜生。
  君妩带马溜达了几圈,身上出了些薄汗,粘粘的不舒服,她下马,准备回房好好沐浴一番。
  花翎刚擦去了脸上的泥土,忙不迭地过来:“长公主要去哪儿?”
  “不准过来!”她厉声阻止。这些天,这死太监自认为他们俩的关系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时不时地做出些出格的小举动,要是再不喊停,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
  他委屈地撅嘴,哼了声,一甩帕子就走了。
  阿兰过来了,道:“长公主,都准备好了。”
  “嗯。”她点点头,跟着阿兰去了浴池。
  这里本是景王府邸,归于花翎后,他花重金全部翻新了一遍,所以在她面前的浴池,简直比宫中的还要奢华百倍。
  人嘛,就是吃人嘴软。要是放在从前,面对满池子花瓣的浪费架势,她一定很鄙视地冷哼,死太监搜刮民力,实在该一刀宰了!但是现在,她只会感慨地一句:“哎,想不到本宫当了这些年的公主,还不如一个太监会享受。”
  “长公主,水温刚好。奴婢来伺候长公主吧。”阿兰道。
  她摆手:“不必了,你们都下去吧。”
  她脱了外衣,慢慢地走入池中。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温水,她舒服地低哼一声,干脆钻入了水中,游了一会儿。
  等她再次游上来时,池边突然出现了一只绣着精致金线的黑靴子。黑靴的主人笑意盈盈地走来,软软地唤道:“长公主。”
  “你怎么来了?”她面上虽不动身色,身子还是抑制不住地微微向水中埋去。
  花翎甩着帕子,状似思索道:“嗯,该怎么说呢?奴家命人重新装修这里时,嗯,多加了点东西。”
  她沉吟:“机关?”
  他拍掌笑道:“长公主好生聪明!那长公主也该知道,奴家接下去想做什么吧?”
  做什么?还不就是那点事?
  虽然君妩是不明白一个太监为什么对女人有兴趣,但是见他满心欢喜地在那里脱东脱西的,马上就要解开腰带时,她觉得不得不重视这个问题了,适时提醒道:“公公莫不是忘了自己曾答应过的事吧?那这样的话,公公今晚就去睡客房吧。”
  花翎不满地撅嘴,不死心地眯眼笑道:“奴家要是想要的话,其实长公主现在根本无处可逃吧?”
  “是啊。公公想要什么得不到呢?只是......”她拖着长长的声音,故意吊足他的胃口。
  “只是什么?”
  “哎,本宫想说,这几天来,本宫刚对公公有了那么些.....哎,可惜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