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 我帮你绑了他
  卷毛转过身,后边空荡荡的,他愣了会神,总算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程艺馨迅速用玻璃割开绳子,然后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她总算凭借自己的力量逃离了这破败的仓库,殊不知接下来山林才是最大的冒险。
  将近傍晚,温度急剧下降,尤其是这常年没有太阳光直射的树林,显得格外寒冷阴森。
  程艺馨没一会就冻得浑身发抖,就算用力摩擦双臂都无济于事,阵阵寒风依旧刺骨,仿佛在惩罚她之前骗人似的。
  “不是吧老天爷……”她双唇直哆嗦。“你这都不肯放我一条生路?我又不是故意骗人的。”
  说来说去,她也只是想自救而已,再说一旦她逃出生天,卷毛不也会跟着吃香的喝辣的吗?这分明是双赢的局面啊,但她似乎看起来根本逃不出去。
  情况越来越糟糕,她甚至找不着一条完整的路,到处都被森林灌木覆盖着,压根没有任何去处。
  完蛋了!
  当事人现在就是后悔,特别后悔。若是乖乖和卷毛待着就好了,至少不会像如今这般饥寒交迫,还有人能陪自己说说心里话……她千不该万不该作死啊。
  程艺馨双唇冻的发紫,双眼都有些看不清楚了,嘴唇也不知在呢喃着什么,依稀能够辨别出韩子琛三个字。
  若是韩子琛在就好了……
  与此同时,络腮胡两兄弟下山并不顺利,没过多久就被蹲点的警察逮捕,当时他们手中正拿着五十万,这下人证物证俱在,想逃脱都被办法了。
  络腮胡双手被紧紧铐住,整个人被反压在汽车前盖,胡子在寒风中摇摆,就像他本人似的,狼狈至极。
  此时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眼前,他缓缓抬头,正好和男人淡漠的眼神对上。
  “她人呢?”薄唇轻启,韩子琛看似冷静淡定,实际上早就心慌不已,也不是在畏惧什么。
  络腮胡一秒明白他说的是谁,如今黔驴技穷,再狡辩下去也没意思,于是他抬了抬下巴,出声道:“人不在这儿,你让他们先把我放开。”
  这人没穿制服,看起来也不像是警察,但莫名给他一种感觉,他才是最具话语权的人。
  果然,韩子琛轻轻一扬手,所有人立即松开,全都退后一步,低着头站在他身后,仿佛在等待号令。
  男人像是不着急似的,慢条斯理地摆弄着手机,眼神轻飘飘地朝他看来,但却极具威慑力,至少他不敢再耍滑头。
  一个小时后。
  几辆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仓库门口,伴随着响彻山头的警铃声,像是带着某种警告,让人分外心慌。
  尤其是络腮胡,他一早看出程艺馨并不是个安分的主儿,所以特意让傻弟弟看管她。若是安安静静待在仓库就算了,若是敢擅自逃跑,那就是她命不好。
  毕竟根本没有人能活着走出这座山。
  正是有心试探,所以他才特意给了这么个空子,故意让她钻,就算出了点意外也不过一条人命罢了,不值得在乎。
  可如今警察找上门来了,这就压根不容许出现丝毫意外。
  韩子琛率先下车,抬眸看了眼分外破败残缺的仓库,眼眸沉了沉,随即抬步朝里边走去。
  男人步子迈得很大,也预示着他有多心急,然而踏进仓库,却并未发现程艺馨。
  “她人呢?”韩子琛再次问了一遍,声音低沉了不少,明显蕴藏着怒火。
  络腮胡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心里一咯噔,左顾右盼,总算在角落找着自己的傻弟弟。
  于是他赶紧把人揪起来,急切地开口道:“人呢?我不是让你看好她吗?她人呢!”声音响彻整个仓库,撕心裂肺,足以显示他有多着急。
  卷毛早就被四面八方的警铃声吓傻了,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家大哥,许久才傻愣愣地摇了摇脑袋,颤颤巍巍道:“她……她跑了,她说上厕所……然后人就不见了。”
  他人虽然傻,但也并非完全不明事理,他清楚这次对他们来说有多重要,也并不是故意搞砸,说到底还是太善良了。
  卷毛紧紧地捏着拳头,泪水都快要掉眼眶。
  络腮胡清楚他的性格,说来说去也怪自己太大意,眼见着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他干脆把人丢开,转过身冲着韩子琛开口:“听到没有!她自己跑了!”
  这语气实在算不上多友善,警察们眼睛都瞪直了,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这位大佬发火,于是纷纷蠢蠢欲动,打算给这家伙一点教训。
  然而男人动了动手,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韩子琛是有些意外惊喜的,高兴的是尽管他不在,艺馨也能自救,担忧的是山林危险重重,她一个人恐怕走不出去。
  男人眉宇间褶皱越发明显,薄唇微动:“把话说清楚,艺馨是在哪消失的,又往哪个方向逃跑了?”
  卷毛反应好半天才明白他口中的艺馨是谁,来不及多想,朝着某个方向指了指,再也不肯多说一句话。
  韩子琛也没多计较,挥了挥手,立即有几个黑衣人消失在黑暗之中,不用猜都知道他们干嘛去了。
  气氛有些沉寂,所有人都没预料会是这种结果。
  “韩总。”助理上前一步。“山路错综复杂,晚上温度又低,程小姐根本走不了多远,应该马上就会有结果。”
  他并非盲目乐观,按照如今的情形来看,程小姐获救是迟早的事儿。
  但韩子琛似乎并未被安慰到,他伸手解开衣服纽扣,干脆利落地脱下西服外套,卷起袖子,迈开脚步往外走。
  “韩总!”
  这下不仅是助理,所有警察全都叫住了他,意思很明显,就是不希望他亲自涉险。
  他自己何尝不清楚这些道理呢,但似乎只要一想到她瑟瑟发抖,痛苦不堪的模样,自己就不能无动于衷。
  男人稍稍侧首,云淡风轻地看了眼众人,勾唇道:“她需要我。”说完,毫不犹豫地向外走去。
  他的背影格外果断,卷毛缩在角落,好像明白了一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