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节
  要在这许多书里,找到想要的书,简直哪大海捞针。
  绕过书架,一拍小开的肩膀。
  钱小开猛地窜开,惊叫道:“你要做什么?”
  如故被他夸张的反应吓了一跳,“我只是想问,四儿在不在?”
  “不在。”钱小开自小稳重,是天塌下来,也不会为之一动的性子,突然这么失态,自己都觉得没脸,粉脸慢慢地转红。
  二人各怀心事,你看我,我看你,冷了场,干脆各自走开。
  所有书都被四儿认真归类,并注明类型。
  如故花了大半个时辰,总算在书库顶楼的角落里,找到几本关于曼珠沙华以及天地共主的史记。
  可惜,不管是正史还是野史,对曼珠沙华都只是一些民间的传说,来来去去都只是说曼珠沙华花开叶落,叶落花开,生生相错,永世不得相见,除此外再没更多的叙述。
  至于天地共主的故事就更是少之又少,不过寥寥几笔勾画出他当年如何用冷厉手段清除异己,踏着尸骨和鲜血坐上天地共主之位。
  成为天地共主之后的事就再没有记录。
  那些画像都是凡人凭着那些传说幻想出来的,要么凶神恶煞,要么严肃冷酷。
  不管人们幻想出多少张面孔,都清一色的凶狠恶煞。
  “没一本有用。”如故叹气,掏出小铜镜在脸上照了照,这张脸长得虽然还算不错,但没让她自恋到认为,会有一个男子为她不肯往生,更没自恋到觉得这张脸能得到什么天地共主的垂青。
  最关键的是,她只是一界凡人,还是废材得不能再废材的凡人。
  小开看着坐在对面的如故,她认真的模样是难得的正经。
  如故抬眼,见小开手指转着小金算盘,迷惑地看看她,再看看被她丢了一桌子的书,他漂亮的眼睛清纯得像她以前养过的一只幼嫩的小兽。
  她脸上那抹小小的正经,如同昙花一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秀气的眉微微挑起,没了正经模样,朝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做什么?”钱小兽不但不上前,反而警惕地退后。
  如故爬上桌子,探身过去,手搭上他的肩膀,
  小开胃里刹时冒起了酸水。
  如故杏眼一瞪,“不许吐。”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又挺了挺发育得不算太大的胸脯,“你看我这相貌这身段,算不算得上是世间尤物?”
  钱小兽张口结舌,说她不要脸,都侮辱了‘不要脸’三个字。
  在小开起身躲开的瞬间,如故贴了上去,笑吟吟地在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一只手不安分地摸向他的胸脯,缓缓向下游动。
  钱小兽吓得脸色发白,推开如故,死死捂着下身,连连后退,“你……你想做什么?”
  如故嘴角微扬,露出倾国倾城的笑颜,又向前凑近,钱小兽退得了两步就抵了身后书架,无处可退,如故立刻欺身上去,把他压住,在他耳边吹气,“你也不小了,还没尝过女人滋味吧?今晚夜黑风高,很适合做点什么,不如我们……你如果不行,我可以帮你。”
  “不要!”钱小兽吓得失了控,猛地把如故推倒在桌上。
  如故腿一勾,灵活地缠上他的腰,把他拽了过去,嘻皮笑脸地调戏,“别怕,我会很小心的。”
  钱小兽又气又急,慌乱中双手乱推,只求能把她推开,这一推,双手却推上一团软绵绵的所地,瞬间白了脸,胃里更是一阵反过一阵。
  如故手指划过他的脸颊,道:“要吐就赶紧吐,吐完了好办事。”
  一句话,反而把钱小兽的吐意全消没了,开始悔肠子,刚才见如故还算‘正经’,以为她从良了,结果他还是低估了她的下限,没马上离开,而是留在这里,简直是自送狼口。
  “你……你别乱来,你敢乱来,我……我……”
  “你怎么?”如故调戏钱小兽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调戏起他来没压力,两腿夹着他,豪迈地给他解腰带,“这种事又不难,一回生,二回熟悉,做做就习惯了。”
  如故手腕突然一紧,被钱小兽抓住,然后不知他用了什么样的一个招式,把她丢了出去。
  “你再敢乱来,别怪我不客气了。”钱小兽愤怒地瞪着她,恨不得拿眼神在她身上戳几个洞出来。
  如故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一回生,二回熟。
  他以前不跟如故打架,是不敢碰如故的身体,但碰着碰着也就习惯了,现在对她还手防狼没有了半点障碍。
  如故坐在地上看了他一阵,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转身就走,嘴里絮絮叨叨,“这身体真废,连个钱小兽都迷不住,还迷什么天地共主,还指望有人为你不舍得往生?如故啊如故,你就一介什么也不是的凡人,别想那些有的没的……真有什么天地共主,到了现在,还不成了恐龙化石?”
  小开无语得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
  如故回到玲珑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上的白衣换掉。
  云末不但自己喜欢穿白衣,还喜欢给他宠爱的人穿白衣,比如儿时的她,又比如怜心。
  以前,她总怀念着过去,凡事和以过去有关的,她都想紧紧抓住,她记忆中小时候的衣服几乎都是白色,虽然那时穿白色,是因为他们只买得起这种没有染成各种艳色的布料。
  她有时在想,如果那种不染色的麻布是死人和披麻戴孝的人穿的,他们身上穿的多半会是那种最便宜的麻布。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他们儿时几乎所有的衣服都是白色。
  于是,她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总会穿白色的衣服。
  但自从看见总是一身白色的怜心,她就觉得自己身上的白衣特别的刺眼。
  翻遍了箱底,最后选了件款式简单的大红衣裳。
  明明是最艳丽的颜色,却被她在不笑的时候,穿出一股冷冰冰的气质。
  配上那把绣着血红曼殊沙华的金伞,冷艳逼人。
  如故看着镜中这样的自己,觉得很满意,觉得自己本该是这副模样。
  三顺一直觉得如故漂亮,但看着这样的如故,仍是呆了。
  如故收起伞,才想起今天钱小兽有些不对劲。
  换成以前,不管她再怎么‘淫威’大发,钱小兽都不可能陪着她找书。
  他今天在和她孤男寡女的时候,居然没逃跑。
  “我不在府里的日子,府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大事倒是没有,不过……”三顺皱眉。
  “不过什么?”
  “不过不知道明王和小开公子怎么惹了止烨公子,止烨公子把小开公子和明王的院子挨个砸了一遍,惜公子心爱的古董被砸得一个不剩,还不许下人清理,说是要留给小开公子回来看看。”
  如故恍然大悟,想必是钱小财迷知道自己得罪了止烨,会招来止烨报复,所以才跑去书库蹲着,省得回去看着一屋子的狼籍添堵。
  不过这堵早晚还是要添的,除非他一辈子不回那间院子。
  “止烨现在在哪儿?”
  “今天柳儿姑娘挂初夜牌,止烨公子应该去了‘花满楼’。”
  止烨常去‘花满楼’,以前如故从来不理会,所以三顺交待止烨去向的时候毫无顾忌。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止烨常去看柳儿?”
  “这倒没有,自从上次柳儿姑娘哭着从府里出去,就没听说过他们见过面。止烨公子性格虽然浪荡不羁,但也不会在郡主出事的时候出去花天酒地的。”
  如故眉头慢慢蹙起,柳儿早不挂牌,晚不挂牌,却在她刚刚回来就挂牌。
  显然是在逼止烨选择。
  选她如故侍郎的名分,还是选柳儿。
  如故府里的这几位,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入府也都是有着自己的目的,止烨当然也是这样。
  他们虽然顶着她家公子的身份,但不表示他们就得为她守身如玉,对别的姑娘连情都不能动一动。
  这么多年来,止烨为柳儿的病不惜一切代价,能做到这点,说明柳儿就是他身份外的另一份牵挂。
  她一个局外人都能看明白这点,被他一直捧在手掌心里的柳儿不可能不知道。
  柳儿使的是一招毒招。
  如故突然好奇止烨会怎么选。
  心动不如行动。
  如故当机立断,去了‘花满楼’围观。
  被算计了一回落到云夕手中,如故连三顺都不太相信了。
  所以这次出府,是借口午睡,打发了三顺后,爬窗出去,然后租了辆马车,独自前往‘花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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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1 男儿心
  为了不张扬,如故租的这辆车是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马车,只是多给了点碎银子,选了辆干净的新车。
  花满楼接待的都是有钱有势的人,迎宾打帘子的个个练了一双火眼金睛,光看车和排场,基本上就能知道来人是不是出得起钱的。
  出得起钱,不能得罪的人,他们跑得比兔子都快。
  这种廉价的马车,就实在入不了他们的眼了,只拿眼风扫了两眼,就去迎后头来的马车。
  好在今天是柳儿挂牌,图的是个热闹,要放些闲人进去添加气氛的。
  而如故来的早,里面闲人座还没挤满,轻轻松松地迈进‘花满楼’的门槛。
  管事花娘子一边招呼进来的贵客,一边拿眼瞄着门口,生怕怠慢了哪个大人物。
  她在如故手上吃过亏,对如故特别的敏感,再说一般姑娘挂初夜牌,来的都是男人。
  如故一个姑娘家,虽然没有下人跟着,却比谁都显眼。
  花娘子知道柳儿今晚挂牌,是冲着止烨去的,而止烨的身份,她也是清清楚楚,冷不丁看见如故,吓了一身冷汗出来。
  这是来‘捉奸’的?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因为如故从来不干涉侍郎的事,止烨更是‘花满楼’的常客,如果要‘捉奸’也不用等到现在。
  如果不是冲着柳儿来的,那么就剩下他们东家了。
  不管如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花娘子都不敢把如故一个人晾着,忙三步并两步地窜了过去,“郡主好久没来了,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坐坐?”
  “逛街渴了,过来要杯水喝。”
  花娘子呛住,不知该怎么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