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再说那花媒婆被小妹一通乱打,像是丧家之犬一样直往外跑!等回过神来,人已经跑出老远的距离。为人做了这许多年的媒,还没遇到过像她苏家这样不识好歹的。如今她非但银子没赚到,还惹了一身的晦气。一肚子火气没处发!想到那徐氏同自己说过的话,着急忙慌的往刘家去了!进了刘家的门,花媒婆一阵嚎叫:“秀儿她娘,秀儿她娘,在家吗?”
  徐氏哪能听不出来这人的声音,吓得慌忙跑出了堂屋。一瞧见院子里站着的那婆娘,忙惊道:“哎哟,我的亲娘,你咋咋呼呼的做什么,咋这个时候来我家里了啊?”
  徐氏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茬,花媒婆就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瞧瞧自己是为了谁才受的这份罪!“你还说呢,你瞧瞧我这狼狈样子,你可把我害惨了啊!”
  “咋的啦你这是,不是让你去苏家说媒的吗,咋也没留你吃个饭啊!”徐氏瞧见花媒婆这披头散发的狼狈样,心里一阵疑惑。这花媒婆去苏家可是说亲去的,咋这副样子回来了呢!
  “甭提了,那苏家人就是不识好歹,我好心好意帮他家闺女说亲,那婆娘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横鼻子竖眼的。你当我咋弄成这样子的,还不是让那苏家人给轰出来的。”花媒婆说到这,自顾自的往刘家堂屋里去了!她忙活了这大半天,可连口水都没喝上呢!这眼瞅着到了吃晌午饭的时候了,自己还饿着肚子呢!她鼻子灵着呢,打从进了这刘家的院门就闻见这肉香味了,勾的她口水都出来了。
  徐氏还有啥不明白的,想起自家饭桌上的那碗红烧肉,心里暗暗得意:好在自个儿在出来的时候,已经吩咐几个孩子把那肉给分了,要不然岂不是便宜这婆娘了!
  “哎哟,大妹子,你这人也忒小气了,难为我为了你闺女的事情费尽心思,你连块肉都不舍得。早知道你这样忘恩负义,我当初就不该给你出那注意!哼!也是我实诚,这一会还让你当枪使了!”花媒婆一走进堂屋,瞧见那菜碗里干干净净连猪油都不剩下一滴,这心里就有些不大高兴!好你个刘徐氏,怕是忘了自个儿还有把柄抓在我手里吧,竟然连块肉都不舍得,气死我了!
  徐氏一听这婆娘说到秀儿的亲事,心里一慌,不禁骂道:好你个花媒婆,竟然还敢威胁我!”只是正如花媒婆心里想的那样,自己确实有把柄被她攥在手里呢!“哎呀,你这说的是啥话,我咋会忘了你的恩情呢!小孩子不懂事,我才出去和你说句话的功夫,这几个孩子就把肉给分光了呢!”
  花媒婆又不是那傻子,咋会相信这话呢,只冷哼一声有些闷闷不乐的。
  刘秀儿自然也明白她娘与这花媒婆在说些什么,看了眼手里的饭碗,慌忙站起身,面上带着笑道:“大娘,你对我的大恩大德,我当然记得,这菜可是我特意留给你吃的。厨房里还有些腌菜,你先坐着吃,我帮你搛些腌菜去,可下饭了哩!”
  花媒婆看了眼刘秀儿递过来的饭,那油光发亮的红烧肉,实在是诱的人口水直流!“哎,还是秀儿懂事,我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你赶紧给我搛些腌菜下饭去!”
  第九十七章 生米煮成熟饭
  花媒婆吃罢饭没急着走,搬了个板凳坐在刘家院子里晒起太阳来。徐氏打发刘秀儿去厨房里将碗筷刷洗干净,自个儿朝院子里去了。“花娘,那苏家人到底是啥意思啊?”
  花媒婆用小拇指甲剔了剔牙,然后才骂骂咧咧道:“那苏家真是不识好歹,也不瞅瞅自家闺女是啥德行,竟然连杨大管家这样好的男人都看不上!无论我咋说,就只说一句话,她家闺女还小,不急着说亲哩!你瞧瞧有这样当娘的吗,我瞅着呢,那苏家闺女是要留在家里做老姑娘的,挑三拣四的,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还以为自己是仙女下凡呢?要不是因为那杨大管家一连死了五个老婆,是个克妻的命,这样的好事哪里能轮得到她身上啊!”
  徐氏也没想到花媒婆竟然会帮苏秦寻个这样的亲事,一时之间有点说不出话来,心里还道:亏你这婆娘还说得出这样的话,明知道这杨大管家是个克妻的命,还帮着苏家丫头张罗,这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吗?“不是我说你,你这婆娘好歹找个靠谱点的,你给人家说个克妻的男人,人家能同意吗?苏家可就苏秦一个闺女,自是如珠如宝的疼着的,你不是找抽呢吗?”
  花媒婆气的跳脚,指着徐氏叫道:“你现在倒是会充好人,也不想想是哪个求我给苏家闺女说亲的。你真以为苏家丫头是那天上的嫦娥呢,一个被人抛弃不清不白的弃妇,你指望哪个正经人家会要这样的姑娘做媳妇,能找个杨大管家这样健全的已经不容易了!你少在这里假装好人,我呸!”
  徐氏知道这花媒婆说的话不假,可是这婆娘话说的实在难听。“得了得了,你甭恼了,是我说错话了还不成吗?哎,那白家小子成日里惦记着苏家丫头,我这不是怕他会反悔吗,到时候苦的还不是我家秀儿。我看只有将苏家丫头给配了人,白家小子才能收心!”
  花媒婆一听那刘秀儿的未婚夫心里惦记着苏家丫头,计上心头,环顾四周,走到徐氏身旁道:“妹子,我倒是有个法子,你要不要听上一听啊?”
  徐氏皱了皱眉,想到刘秀儿之所以能与白野定亲全是因为这婆娘给出的主意,便问道:“你有法子?啥法子?”
  “生米煮成熟饭!”花媒婆说到这,看了眼厨房里忙进忙出的刘秀儿。
  那哪成呢,自家闺女可是个清白姑娘,咋能做这样不知羞耻的事情呢,万万使不得的!“你这婆娘成日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馊主意咋行啊!”
  花媒婆撇了撇嘴,忍不住讽刺道:“这时候嫌弃我出的主意是馊的了,你也不想想你家闺女是咋如愿以偿的,可都是靠着我的馊主意!”
  徐氏被这花媒婆给堵得无语,忙安抚道:“是是是,怪我嘴笨不会说话,你甭恼,我给你陪个不是还不成吗?”
  花媒婆懒得再说,只挥了挥自己的大红手绢,不高兴道:“算了算了,今儿个这事情我也没办成,反正主意我也给你出了,用不用那是你家的事情,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家去了!”
  “不多坐会,歇会再走吧!”徐氏忙客气道。
  碗筷早就收拾好了,花媒婆说的那句:生米煮成熟饭的话,刘秀儿听得清楚。她觉得自己心跳的很快,手心冒汗,脸也烧的通红。如果实在没有办法的话,也只能如此了,她实在是好喜欢白野大哥啊!
  时间过的很快,距离花媒婆上门已经过了一个月。时值五月底,地里的麦子早已经熟个七七八八了。村子里的人早已经忙活开来了,因为不是21世纪,没有所谓的机械,一切全凭着两只手而已。那麦子不能等熟透才割,不然的话麦穗子一碰就掉,白糟蹋了。苏有善早几日便带着张添把地头上的那一片麦子割掉,麦茬收拾干净以后,借着村口的大石磨将过几日打麦子要用的场地给整治好了。地里的土豆秧子长势大好,比苏秦预计的还要喜人。一家子细心侍弄,总算是没白费功夫。
  这日天气不大好,时晴时阴,看着让人心里一阵担忧。眼瞅着地里的麦子就要收成了,这时候若是下雨,麦子铁定给糟蹋了。即便是大风,也有些愁人哩!这个时候的小麦秸秆不比之前,脆弱的很,若是吹倒了,日后收割的时候麻烦不说,麦子也不大干净,这打出的面粉就不大好了!
  “娘,这天气不会下雨吧!”苏秦凭借着前身的记忆,也不由得开始担心自家地里那几亩小麦。
  李氏抬头看了眼作妖的老天,忍不住道:“该是没啥大事的,这老天爷啊,就是不懂咱老百姓的心,这几日要是赶上下雨,可得愁死人!”
  “你娘俩少在那瞎担心,瞧着吧,保准不会下雨的!”苏有善狠狠吸了一口手上的旱烟,面上倒是没有一点担忧。
  一旁的小妹歪着脑袋,好奇道:“大叔,你咋知道不会下雨的啊!”
  苏有善揉了揉小妹的脑袋,心里还道:这姑娘就是可爱,比他家闺女还会撒娇呢!“老天爷昨儿个晚上给我托梦了!”
  这些日子,小妹在苏秦的教导下,已经渐渐懂得了许多事情。其中一件就是:一切神鬼之事,都是骗人的。“大叔,你咋说瞎话呀,哪有啥老天爷?”
  苏有善被小妹问的一愣,暗暗收回了那句这姑娘真可爱的话来,只皱着眉头一脸尴尬道:“哎哟喂,你这丫头,咋这样聪明呀!”
  张添、苏秦连同李氏被那爷俩给逗得乐不可支,全然忘记方才的担忧。
  正如苏有善说的那样,次日天气晴朗。苏家一家子和村里其他人一样,一大早便就忙活开来了。今儿个是下地割麦子的日子,家家户户都充满了欢乐,收成对于乡下人来说,是一年里最开心的事情了!
  “爹娘,你们快一点啊!”苏秦和小妹跑在前头,看着不紧不慢的苏家二老,忙喊道。
  “你俩跑慢一点,地上不平坦,小心别摔了!”李氏瞅着俩孩子那疯涨模样,心里头甭提多高兴了!
  张添帮着苏有善推着板车,看着前面那俩丫头,忍不住道:“咋咱家的姑娘都跟个假小子似的!”
  李氏和苏有善离得近听到张添的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李氏看了眼这个已经和自家男人差不多高的少年,暗道:添子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添子,你同婶子说说,你喜欢啥样的姑娘啊?”
  张添实在是没想到李氏会突然将话头引到自己身上,脸涨得通红,吞吞吐吐道:“婶子,你咋突然问我这个呀!”
  李氏见他这害羞样,不知怎的心里突然冒出一阵阵欣慰的感觉,不管这孩子能在自家待多长时间,如今自个儿真是把他当成亲生儿子对待的。问他这样的事,就好似给亲儿子张罗亲事一样的心情。“添子啊,你和苏秦一样的年纪,也该是说亲的时候了!你和婶子说道说道,要是碰到那合适的姑娘,婶子也好给你留心啊!”
  张添并不觉得以自己这条件能讨到媳妇,所以也从来没在这事情上费过心。只是自己不上心,不代表李氏这样为自己着想的时候,心里不会感动。他从来不敢奢想,有朝一日会有人像亲生父母那样操心自己的亲事。“婶子,我这样的条件,怕是没人愿意嫁给我做媳妇的,我也不着急这事情呀!”
  “张添,你这是说的啥话,我瞅着咱村里的少年没几个能比得上你的,你瞧着吧,往后你肯定能给我们找个温柔善良的嫂子回来的!”苏秦这话可不是恭维,张添这人温柔善良,心思细腻,又是个能吃苦耐劳的。上天从来不会亏待肯努力的人,她相信总有一天张添会凭借自己的能力过上好日子的。而且,她也相信总会有人能透过表象看到张添的优点的。
  “姐姐说的对,大哥,你甭说这样的丧气话,我们可等着你给我们讨个嫂子家来的!”小妹说完这话,冲着苏秦眨了眨眼睛。
  “哎呀,婶子,你瞧瞧我说的对不对,这俩姑娘哪里有一点女孩子该有的矜持,听听她俩说的那话,我听着都不大好意思!”张添就不明白了,苏家二老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咋就生出苏秦这样洒脱跳跃的闺女了,连带着小妹都变得活泼许多哩!
  “张添,你可真肤浅!”苏秦说完这话,冲着小妹眨了下眼睛,便快速逃开了!
  第九十八章 收成
  收麦子的时候,村子里的人大都从早忙到晚,天还没亮便着急忙换的出门,连晌午饭也是由家里人带到地里吃的,直到天黑之后才收拾着往家里去。就这样不分昼夜的忙活了两天,总算把地里的麦子都收割完了。好在苏家人多,这活做的也快。
  苏秦望着手指翻飞的她爹,忍不住赞叹道:“爹,你这手上的动作咋这样快啊!”苏秦说完这话,又瞅了眼自己奋斗了许久都没能打成捆的麦子,一阵挫败!
  “这活计你爹我不知道做了多少年了,这是熟能生巧!你快别忙活了,帮着添子把我捆好的麦子往板车上运吧!”苏有善怕秦丫头心里丧气的慌,忙帮着转移注意力,让她去做那不需要技术的活了。
  苏秦才不是那小家子气的人,听了她爹的话以后,迅速放弃打捆的活计,帮着张添把那捆好的麦子搬上板车。一家人忙活了一日,总算是把地里割好的麦子全都运到之前整治好的打麦场上去了。
  眼瞅着日头西落,总算是将活都干完了,一家人瞅着那垒得高高的垛子,笑开了花。“今年的收成不错,瞧着比往年都好些你呢!”
  “好了,这天也晚了,几个孩子忙活了大半日,该饿了,赶紧家去做饭吧!”李氏又何尝不高兴,只是心中同样惦记着几个孩子。
  “赶紧的家去做饭,添子,小妹,秦丫头,你几个该饿了吧!”别人家的孩子他不知道,自家的这几个孩子是真的懂事。想起这几日几个孩子陪着起早贪黑没日没夜的忙活,又是心疼又是欣慰。只觉得自己上辈子不知道做了啥好事,这辈子才得了这几个乖巧孩子的陪伴!
  忙活了一天,虽然身上累极,可一家子心里都可乐呵了!今年的收成比较往年,似乎也好一些,这让一家子老小觉得以后的日子更加又盼头了!苏家二老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心里忍不住一阵唏嘘。原本以为秦丫头跳河,他这苏家的日子不定怎样难过,谁承想祸福相依,自打秦丫头醒来之后,家里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又添了张家几个孩子,显得他苏家的日子更热闹和美了!
  晚饭草草吃罢,一家子随意梳洗一下,便都早早歇下了。许是太累的原因,一夜好眠,次日清晨苏秦醒了个大早,出了房门看见李氏已经忙活开来,忙道:“娘,你咋起来这样早啊!”
  李氏正张罗早饭,瞧见苏秦起了床,忍不住心疼道:“你咋不多睡会呀,起这样早干啥?”
  “娘,我睡了好久了呢!”苏秦当然知道她娘这是心疼自个儿呢,虽然许久没做过这样累的活,可如今的日子让她莫名觉得充实!她好喜欢,苏秦想到这忍不住道:大概自己就是个种地的命吧!
  “行吧,醒了就给娘搭把手烧个火,你爹和添子老早就去了打麦场了,该饿了!”李氏说到这里,忙往厨房里钻。
  苏秦也不敢耽搁,慌忙跟了进去,还问道:“娘,爹和张添咋这样早就去了打麦场啊?”
  李氏手上动作半点没有停留,回道:“傻闺女,咱村里就那样几个大石滚子,要是去的晚了,怕是半天都排不上队呢!”李氏说到这,叹了口气,忍不住又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那大石滚子也不是家家户户都置办的起的,村里这几个还是大家伙一起出银子才置办出来的,往年为着谁家先用这事情,村里人不知道干过多少架。也就这两年才好一些,没有那样不讲理的人了!”
  苏秦听她娘说了这么多,无限怀念21世纪的收割机。虽说她也没做过多少农活,但对那下地便能直接将麦粒拉回家的收割机还是略有耳闻的。“娘,等下次土豆卖了银钱的时候,咱家置办头黄牛吧!”
  李氏昨儿个晚上同苏秦她爹也商量过这事情,眼下这忙季,黄牛的价格铁定不低,而且这家家户户都忙的热火朝天的,谁有功夫张罗这买卖黄牛的事情啊!因此,这事情不急在这一时。这次打麦子,只能借用别人家的黄牛了。正如之前李氏说的那样,村里的大石滚子就那样几个,即便再怎么着急,也得排队一家一家的使用,这黄牛肯定有闲着的,因此租用这事情倒是不难。若是下一户等着用的人家里有黄牛,这事情更好办了,直接租用那家的黄牛,等苏家用好了以后,不用再费工夫重新套弄,直接牵走就行了!“嗳,我同你爹昨晚上也商量这事情呢,等这麦季过了以后,就寻人给打听打听,要是有那合适的,咱家也买一头牛,留作以后做活,平日里也可以帮着你爹送个家具啥的!”
  早饭随便捯饬一点,等苏秦吃罢后,就着急忙慌的寻个瓦罐,装了好些米糊糊,又拿碗捡了些咸菜,装了四五张饼子之后,便赶忙往打麦场去了。大概是张添与苏秦她爹去的委实是早,也许是她爹运气好,反正这大石滚子苏家是头一家使用的。赶上后面排队的李大河家凑巧有黄牛,便直接租用了。张添与苏有善都是手脚麻利的,已经把那麦垛子摊开在场上,苏有善牵着黄牛,正打算轧麦子呢!“爹,张添,快别忙活了,赶紧吃点早饭,该饿了吧!”
  这后面等着用大石滚子的人多着呢,自家是头一份,哪好意思耽搁呢,苏有善瞅了一眼张添,说道:“添子,这麦子都摊好了,你赶紧去吃早饭吧!”
  张添没客套,等自己吃好了再换苏大叔才是正经的,推来推去的耽误事情不是吗?
  那大石滚子每轧一下麦子,麦粒就识趣的滚了出来,因为继承前主的记忆,苏秦对打麦子这事情并不陌生,因此也不闲着,她爹在前面轧麦子,自己便在大石滚子后面翻弄着已经轧了几遍的麦秸秆。那场地弄得大,铺开老大一片麦子,不过才轧了半圈,张添便嚼着饼子过来替换苏有善。等苏有善吃罢早饭,李氏也把家里收拾好带着小妹来了打麦场,一家子全部动手忙活,前面大石滚子轧着,李氏与苏秦翻着,张添和小妹忙着将轧好的麦秸秆收起来堆在一旁的空地上。一场轧完,慌忙开始第二场,如此反复不停歇,等那高高的麦垛子全部摊开轧完之后已经是晌午了!六月的天,日头肯定毒辣的很,苏家一家子忙活个不停,汗如雨下。
  “大河哥,等急了吧,我家用好了!”苏有善嘴上说着,忙把手中的绳子递给李大河。
  李大河笑着摇头,还道:“急啥啊,往日里不也是这样一家家的用的吗,今儿个还好,靠前用的呢!”
  “嗳,咱村子里的大石滚子是有些少了!”苏有善说完这话,又道:“大河哥赶紧忙去吧,不同你打岔了!”
  李大河笑了一句,摆摆手便牵着老牛往自家的打麦场去了。
  第九十九章 突然回来的张青
  麦子虽然打好了,可是这活才算了做了一半!因为打好的麦粒也不是干净的,混着麦麸麦皮,不扬场的话,肯定是不能往家里抗的。苏有善瞅了瞅连微风也不见一星半点的天空,无奈道:“今儿个怕是起不了风了,先拿麻袋把这麦子装起来吧,等啥时候起风了,再用板车拉过来扬干净好了!”
  得了苏有善的话,李氏带着苏秦张添又忙活开来。等把所有的麦粒都装进麻袋以后,太阳已经落山好久了!张添与苏有善忙着把装好的麦粒抬上板车,而李氏与苏秦则忙着收拾农具,等一家子拉着板车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李氏洗了手便慌忙去张罗晚饭,今儿个一整日都忙着打麦子,饭也没好好吃,李氏就想着晚饭做些好吃的,给一家子老小补补身子!好在家里的鸡蛋一直都存着,李氏没心疼,一口气煮了十几个。吃罢晚饭过后,一家子倒是没急着睡觉,搬了椅子在院子里闲唠嗑。
  “哎,总算是忙完了,这几天可苦了你们几个小的!”苏有善瞅了眼身旁的张添,想起村里人的那些闲言碎语,有些动心,这孩子要是真能成为自家人也是不错的。相处这样久,这孩子确实是个心性实诚的,值得秦丫头托付终身哩!
  “呀,爹,你咋说这这样的话啊,有啥可辛苦的!倒是小妹这样小的年纪,跟着忙活累了点!”苏秦一把揽过旁边的小妹,这小妮子实在是太可人疼了!
  小妹才不觉得辛苦呢,以往她也没少做这些事情呢!她家大伯娘和婶子可没有婶子和大叔这样的耐心,自己只要手上动作慢一点,少不了就是一通收拾呢!“不辛苦,能帮着做点事情,我心里可高兴了呢”
  苏秦点了点小妹的鼻尖,这小妮子小嘴可真甜,不知随了哪个!
  “咚咚咚!”一家子老小正在院子里说笑,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打断了话头。
  李氏蹙眉,嘴里一边喊着:“这样晚了是哪个敲门啊!”脚上的步子却丝毫没有停留,开了门看见院门口站着的人,惊呼道:“哎呀,青子,你咋这时候家来了啊?”
  院子里坐着的人一直都仔细听着门口的声音,等李氏这句话一出,全都站了起来,苏有善还问道:“她娘,谁呀?”
  “哎呀,快进屋里去,你这孩子咋一个劲的傻笑,婶子问你咋这个时候回来了?”能见到张青李氏当然高兴,可是这样晚了,他咋一个人回来了!李氏不敢深想,生怕张青是被江大夫给撵出来的!
  院子里的几个一见到进门的张青,同李氏一样惊得合不拢嘴,苏秦脑子转得快,问道:“张青,你咋回来了,该不是那姓江的欺负你了吧?”
  江钦好歹是张青的师父,咋一听见苏秦用姓江的这几个字来称呼他,额上阵阵冷汗,心里还忍不住在想:还好刚才师父没有跟着自己过来,不然的话又该生气了!“苏姐姐,你想多了哩,我师父对我好着呢!”
  张添也是担心,又听了苏秦的话,心里更加没底了,忙跟着问了一句:“你这小子,赶紧说清楚,咋这样晚回来了?”
  张青瞧见大家伙这样关心自己,心里暖暖的,忙道:“刘家大叔被旁人家的黄牛给撞了,我陪着师父一起来出诊呢,师父看我离家近,又是忙季,便嘱咐我家来过几天,帮着做几天活!”
  众人一听张青这解释,心里一松,还好不是他们担心的那样。“还没吃饭吧,婶子给你下碗面吃吧!”
  张青有些不大好意思,咋能这样给婶子添麻烦呢,忙推道:“不用麻烦了,我也不大饿呢!”
  “你这孩子,说啥傻话呢,哪能会不饿呢。下点面又不费啥事,她娘赶紧去啊!”虽说张青与苏家人没在一起生活过,没有张添和小妹来的熟悉,可是打从将他兄妹几个久了下来,苏家人就没把张家兄妹当过外人,因此也不觉得生分。
  “嗳,我这就去,你几个先说会话,不多会就好!”李氏说完赶紧往厨房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