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假弯[快穿]_第8章
  他的声音的确是受上天垂爱的,这么一通乱唱也格外悦耳,那歌声如空谷幽兰,徐徐而开,不知不觉便侵占心神。
  沧寂不知道自己有隐藏的声控属性,他一回神就发现自己已经呆呆地站在那里听了许久许久。
  而应涵的唱兴还没结束,沧寂不忍打断,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应涵闭着眼睛微微摇着头,嘴巴一张一合,丑陋的脸色流露出一种温柔喜悦的神色来,像是完全沉溺享受自己所做的事,那种神色好像给他整个人镀了一层熠熠生辉的光,让沧寂的目光忍不住停留。
  终于,应涵唱完了一大段。
  真动听,他想,就是有些悲伤。
  你在为何而悲伤?沧寂目光不自觉柔软,没有问出口,只道:“你可算唱完了?”
  “……寂大人?!”应涵被他吓了一跳,赶紧起身行礼,一向温柔从容的脸上有了几分窘迫羞赧。
  沧寂被他这份窘迫逗得想笑:“怎么,连庄严的祭司法决都敢拿来当助兴的歌唱,却被我吓到了吗?”
  应涵没料到这个意外,只能努力解释:“不……不是的,我绝没有对祭司法决不敬的意思,是我自己……这样背会记得快一点,牢一点。”
  听到他的解释,沧寂十分意外,想了想问道:“那曲调是你自己编的吗?”
  “嗯,是的。”应涵不太懂沧寂的想法。
  沧寂抿开一个淡淡的笑,点了点头:“很好听……你很有才华,有点像上任大祭司,他也老钻研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应涵看出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怀念,他犹豫片刻,上前一步,右手放在胸前:“愿大祭司已至安乐世界。”顿了顿,他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也愿寂大人,不再为此悲伤……”
  周围一直都是粗神经的战士,第一次被这样敏感地察觉出心事,沧寂怔了怔,有些狼狈地转移话题:“对了,我是来找聆的,你可知道聆在哪里?”
  巫聆在哪里应涵的确是不知道的,两人沉默了会便没再接着聊下去,他就这样送走了沧寂。
  那次巧遇让应涵确认了沧寂对巫聆的态度。
  很明显,沧寂对巫聆仍然是欣赏的兄弟情,所以只要巫聆一日不表露出自己的女子身份故意引导,一日不放下矜持说出自己的心意,那常年背负着重担,感情上冷漠迟钝的沧寂便不会主动将友情变质。
  他目前就还是安全的。
  最后一步,便只等不久后的水神节了。
  第7章 化身孤岛的鲸(七)
  五大部族都有这样一个类似的节日,水神节则是澜沧族的狂欢日,这个节日代表着许多美好的东西——生命、希望和爱情。
  每年的水神节,澜沧江畔就会盛开大片大片蓝白色的沧若花,沧若花只开这么一天,它无比的美丽夺目,幽静澄澈的蓝色与洁白无瑕的白色呈渐变式地在花瓣上蔓延开,这是水神给澜沧族人的赐福。
  传说,部族这一年降生的婴孩越多,这一年水神节盛开的沧若花也会越多。于是族人们认为它代表着生命与希望,而新生儿是爱情的结晶,所以族人也认为这可以作为爱情的象征。
  每一年的水神节夜晚,全族人都会围坐在草坪上,点上巨大的篝火,大家围在一起用不成调的歌声表示自己的喜悦,用凌乱肆意的舞步跳动着自己的热情。
  篝火旁唱歌跳舞的年轻男女们,若是有看对眼的,原始部族不追求形式,也不拘泥于彼此的身份,只要有一方采了沧若花,而另一方接受了,两人便正式结下契约,成为夫妻,当晚便可进行生命的大和谐,与彼此进行最亲密的交融。
  以往的每一年,都会数不尽的热情火辣的女孩子采了自认为最美的那朵沧若花想送给沧寂,可惜,她们心中俊美无俦,冷厉严肃的战神从未接受过。
  而在原文里的这一段,水神节当天,白日里沧寂恰巧撞破了巫聆沐浴,双方又日夜亲密相处早已暗生情愫,再加上巫聆女子身份告破,有意无意勾引,两人意乱情迷下发生了关系。
  夜里沧寂便送给了巫聆沧若花,两人在全族人面前结了契约,成为了全族第一对男男契约,伤透了族内所有少女的荡漾春心,因为她们并不知道另一方是个假男人。
  不过现在,那一天的所有剧情都会重写。
  *****
  巫聆是早有想法要在这次水神节上和寂结下契约,毕竟这段时日相处下来,她自认为是沧寂眼中最特别的那个人。
  况且因为应涵在祭司法决这一块稳压了她一头,为沧寂吹奏小调这件事又时常让她不安,她决定和寂结下契约之后,不论寂是否继续失眠,她都不需要应涵再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面冷心热,责任心强的沧寂是她早已选定好的归宿,有任何一丁点阻碍的可能她都不允许存在。
  于是因着这段时日与沧寂亲信的熟络,她提前询问到了沧寂那一天的去向,故意在其必经之路的一个隐秘小湖泊之中沐浴,男人和男人只能当兄弟,她要让沧寂明白,她是将成为他终生伴侣的女人。
  巫聆对自己的美貌十分有信心。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然而巫聆在小湖泊足足摆了整整三个时辰的美丽造型,冻得脸色发青,也没等到沧寂来。
  要到晚上,巫聆牙关哆嗦着上岸,气到差点晕厥,也只能一忍再忍。
  所以熟知剧情的优势实在很明显,最重要的就是可以阻止各种巧合。
  此时,上任大祭司家中。
  沧寂端端正正坐在一边的木凳上,整理着桌上的羊皮手札,有些无奈地开口:“我都说了……大祭司只对草药很感兴趣,他的手札都是拿来记录草药的。”
  他对面的应涵满脸歉意,跪坐在地上帮着整理翻开过的手札,连声道歉:“对不起……是我的要求太唐突了。实在是突然遇上瓶颈有些着急,病急乱投医地来找你,以为大祭司这里能有些记载……”
  “对不起……”他深深地埋头,每个动作都在说着自己的局促与内疚,“还耽搁了寂大人这么久的时间陪我来找……”
  沧寂本来也没生气,看他这么郑重反倒有些哭笑不得。
  今日是涵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主动来找他,又是满脸焦虑不安的样子,踌躇很久才开口,如履薄冰地问自己能不能带他去前任大祭司的住处,柔和镇定的神色下都是掩饰不住的惶惶然。
  族长早就跟他说过,身为下一任族长该与祭司相处亲密和睦,信任无间,沧寂虽然提前说了上任大祭司那里应该没有可以解决祭司瓶颈的手札,但还是决定放下安排答应带着涵去亲自验证一下。
  于是应涵这一看就是一下午,大祭司的屋子前有他生前设下的阵法,只有他自己和身为其养子的沧寂能够解开并进出,所以沧寂也就陪着耗了一下午。
  “水神节的篝火会应该要开始了……”应涵把整理好的手札都整整齐齐码在木架上,低缓柔和的声音里夹杂了一丝落寞,“寂大人肯定又会被很多女孩子追着送沧若花吧……”
  沧寂听出了那点失落,以为他是因为收不到沧若花为自己的容貌自卑难过,又开始在脑子里翻来覆去想词安慰:“……这也没什么,其实还挺麻烦,一个不注意就被塞在怀里了,还要费心思去还……”
  应涵听着他因为安慰太拙劣而更像是炫耀的话,有些哭笑不得,眼睛里弥漫出浅淡的笑意:“我们还是先去草地那里吧,该到时间跟族人们一起狂欢了。”
  沧寂自然点点头,两人出了屋子,一前一后往山坡那片草地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