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褚易民的女人一抓一大把,褚琪炎早就习以为常,能得他注意的并不多。
  “暂时看不出什么。”褚琪炎回过神来,先对李林吩咐道,“再去查吧,我要这个女人的详细资料,不要放过任何一点的蛛丝马迹。”
  “是!属下明白。”李林应道,见到褚灵韵过来,就自觉告退。
  褚灵韵皱眉,看着前面灯火闪烁的书房大门,警惕道,“你真怀疑这个女人?她入府才不过半个月,我让紫维盯着她了,除了笼络男人的手段高段一些,得了父王多看两眼,也没什么特别的。”
  “可能是我多想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打上回从楚州回来,我就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褚琪炎摇头一笑,暂且把那些烦乱的思绪抛开,正色道,“大姐你怎么会过来这里,是来找我的?”
  “嗯!”褚灵韵点头,“关于明天皇祖母寿宴的事,我有两句话要和你说,你现在方便吗?”
  “那——去我那里吧。”褚琪炎道。
  褚灵韵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的往花园里走去。
  听着后面书房里隐约传出的笑声,褚琪炎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他的父王有野心有抱负,又不安于现状,可就端的是在女色上看不开这一点就和褚易安差了一大截。
  两人回到褚琪炎的院子,也是进的书房。
  丫鬟上了茶,褚琪炎就挥手将人打发了。
  他坐在案后,只就看了一眼褚灵韵的脸色便是心中了然道:“你来找我,还是为着长顺王世子的事吧?”
  褚灵韵与他姐弟之间的感情深厚,也不瞒他,不耐烦道,“也不知道那苏霖到底怎么回事,就死揪着我不放了。最近这段时间天天的递帖子上门,邀我同游,我虽然是都拒绝了,可明日皇祖母的寿宴是大场合,我就怕他会先斩后奏,当众给闹出点什么事情来。”
  “你多虑了。”褚琪炎莞尔,靠在椅背上饮了口茶,“联姻一事,是你情我愿双方面的买卖,他就算是再心急——在没得了父王的首肯之前,还没那个胆子乱说话?单方面去求赐婚么?除非他想要弄巧成拙。”
  褚灵韵见他这般笃定的神气就不禁有些急了,砰地一声把茶碗放在桌上道,“我不管,反正明日开宴之前你找机会先去单独见一见苏霖,跟他把话说清楚了,要不然,我不放心!”
  褚琪炎心里正在算计着两家联姻能得的益处,闻言一愣,突然就冷了声音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落了把柄在他手上了?”
  如若不是这样,褚灵韵何至于对苏霖也忌惮起来了?
  褚灵韵咬着嘴唇,眼底神色越发不耐,迟疑了一下才道,“上次楚州的事,我气不过,所以借了他和苏皖的手去找了褚浔阳的晦气。他事情都没办成,居然还好意思到我的面前来邀功?简直不知所谓!”
  “那次闹市的冲突,是你的推手?”褚琪炎的面色一沉,眼中瞬间有阴鸷的冷色迸射而出。
  刚要说什么,外面李林已经火急火燎直接推门闯了进来,神色凝重道:“世子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怎么了?”褚琪炎的神色一敛,和褚灵韵互相对望一眼。
  “我们手上关联西域方面的商线,这一月之内连着被山匪劫了两次,损失惨重。”李林道,一脸的沉痛。
  南河王府要收买人心扩建势力,需要大笔的银钱不在话下,而往西域走的商线则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什么?”褚琪炎勃然变色,就听的“嘎嘣”一声,他手上茶盏已经被捏碎,茶水四溅洒了一身。
  而褚灵韵更是猛地拍案而起,一个箭步冲到李林面前,那张娇艳漂亮的面孔上表情近乎狰狞的确认道,“你再说一遍,到底怎么回事?”
  商线被劫,而且还是连着两次?那岂不要造成十多万两银子的损失?
  他们南河王府的商线也有人敢于公然下手?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具体的情况属下也不十分明了,这是刚刚从商行方面收到的飞鸽传书。”李林道,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小纸条双手呈给褚琪炎,一边道,“第一次出事之后,消息被人刻意给瞒了,甚至有人用了我们商行联络的暗语,又让孙掌柜火速补了另外一批份额更大的货物过去,两次下来的损失,足有二十万两!”
  “二十万两!”褚灵韵倒抽一口凉气,惶惶的跌坐在椅子上,一掌拍在桌上,“这些山匪,我看他们是活腻了!”
  “山匪?”褚琪炎却是面目阴冷的笑了出来,手中纸团揉捏成灰从指缝间洒落,一字顿的从牙缝里挤出来道,“除了东宫和褚琪枫,还没人能有这样大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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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琪枫锅锅也开始反击鸟,兄妹联手,一主内,一主外,南河王府要有好戏看了嚯嚯嚯~
  ☆、第036章 狗血淋头
  两次货物被劫损失的银钱还是其次,最主要是这条商线如今暴露出来,也就相当于折进去了。
  褚琪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脸上表情亦是冷的骇人。
  褚灵韵反应了好半天才勉强回过神来,不可置信道,“不能吧,这么多年以来都相安无事,他怎么就平白无故——”
  话到一半,她已经猛地打住话茬,惶惑的不已的看着褚琪炎道,“难道你是怀疑上次楚州的事被他给察觉了?”
  那件事,她可以保证自己方面是半分破绽也不曾留下的。
  褚琪炎的唇角牵起一个冷讽的弧度,慢慢道,“褚琪枫可不同于褚琪晖那个蠢材,就算没有拿到确切的把柄,事后只要他有心,那么综合各方面的情况分析下来,他第一个要怀疑的自然就是我们南河王府了。更何况——”
  褚琪炎说着,眼底颜色就越发冷然了起来道,“郭大夫上山采药的时候意外坠崖?你信吗?时间赶的那么巧!”
  褚灵韵原还觉得他是杞人忧天,此时也不得不重视起来,脸色一下子就沉的极为难看道,“你的意思是东宫已经针对我们开始还击了?”
  “是不是东宫我不知道,但是这一次商线的事,绝对脱不了褚琪枫的推手在里头。”褚琪炎道,起身抖了抖袍子上的茶渍水迹,唇角牵起的笑容讽刺,“说起来也是我大意了,当时就是算准了褚浔阳会是太子和褚琪枫的逆鳞,才从褚浔阳那里动手找了突破,我是没想到他能逃过一劫。而现在这件事反而弄巧成拙,因为牵扯到褚浔阳,褚琪枫会在完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出手,也就不奇怪了。”
  褚琪枫是个沉稳周到的个性,如不是因为这次的事犯了他的忌讳,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做的这样明显。
  褚灵韵还是有些难以相信,道:“这么大的事,他不过太子的手就敢擅自做主对我们示威?”
  “这话你还真说对了,他就是要通过这件事对我们示威,不仅是示威,更是警告!”褚琪炎道,目光透过窗子看着远处的夜色,暗沉的有些叫人捉摸不透,“前段时间东宫出来的消息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在关联褚浔阳的事情上,太子和褚琪枫的态度出奇的一致,褚浔阳就是我们和东宫之间较量时候的雷区,这一次吃了亏,以后记着就是,轻易不要去打那个丫头的主意。”
  不仅如此,这也说明褚浔阳就是褚易安和褚琪枫的弱点,二十万两银子的代价虽然大,但是能买到这样一条讯息也值得了。
  褚灵韵若有所思,回想着这段时间之内发生的事情,心里突然有些烦乱了起来。
  褚琪炎的心里想着别的事情,倒是不曾注意她的神色有异。
  最后,褚灵韵定了定神,忧虑不已的抓住褚琪炎的袖子道,“琪炎,那父王那里该如何对他解释这件事?他若知道是因为我们的失误造成了这一次的损失,怕是要——”
  “那便瞒着他就是了。”褚琪炎想也不想的说道,“稍后我会去把商线的事情跟他说明,你不必出面,这件事我会扛下来。至于上一次你我去楚州的事,从今以后就只当没这回事,休要再提。”
  褚易民是有野心,但是心思不够细密,有很多的事过他的手反而容易留下破绽。
  上一次设计褚琪枫的事是全然出自褚灵韵和褚琪炎这两姐弟之手,这是连褚浔阳都不曾想到的。
  褚灵韵闻言,这才略微安心,道,“那好,回头我去求母妃,一会儿让她过去给你打个岔,明日就是皇祖母的寿辰了,父王应当也会顺势而下,不会真的将你怎样的。”
  “嗯!”褚琪炎点头,眼底的阴霾却是化不开的。
  姐弟两个又计较了一下次日的事,褚灵韵便先行一步离开。
  而褚琪炎也没耽搁,直接又返回褚易民的书房,去把商线的事情言简意赅的与他说了。
  果不其然,褚易民闻言大怒,直接将手边吃了一半的人参鸡汤砸过去,汤盅正中褚琪炎的头顶,血流如注。
  “那条商线,建立起来整整七年,还从来没有出过问题,现在你突然跑过来跟我说,货物被山匪给劫了?”褚易民暴躁的在屋子里踱着步,额上青筋暴起,他的体型本来就有些微胖,这会儿气的狠了就更是喘息的厉害,“马上以我的名义休书给青州的府衙,让他们给我查,把那伙胆大包天的山匪揪出来,让他们把吞下去的银子都给我吐出来!我南河王府的东西也敢劫?也不怕他们没命受。”
  褚琪炎被汤水浇了满身满脸,无比狼狈,闻言也是不为所动,端端正正的跪在那里道,“父王,这件事不能查,一旦翻出来,让皇祖父知道我们用私人关系控制了西域的商线牟利,可就不是损失一点银子这么简单的了。”
  皇帝是开国之君,无论是对朝政、军政还是财政都掌握的极严,南河王府在这一点上本身就是铤而走险,只是扩建势力需要银钱,褚琪炎也没有办法。
  可是现在——
  哪怕是个哑巴亏,他们也只能认了!
  “二十万两银子,你跟我说是一点小钱?”褚易民心里终究还是气不过,指着褚琪炎怒骂道,“我把商线交给你去打理,你就是这么给我打理的吗?”
  褚琪炎一声不吭,任凭他打骂都不还嘴。
  最后还是王妃赶来,将暴跳如雷的褚易民给暂时劝住。
  消息当夜就传到了褚浔阳的耳朵里,但因为事情是发生在褚易民的书房里,具体的细节无从深究,就只知道褚琪炎被褚易民骂了个狗血淋头,还动了手。
  “这倒是稀奇了!”彼时褚浔阳已经躺下了,闻言就抱着枕头在床上翻了个身,托着下巴看向外间桌上的宫灯隐隐发笑——
  褚易民就算不成大器,但也毕竟是褚琪炎的父亲,如果这双父子之间要闹出隔阂来,想必褚琪炎后面的路走起来就要曲折的多了。
  那她——
  需不需要也帮着添一把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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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河胖子很小家子气啊有木有,其实猪一样的对手随处可见,家家有本难念的经╮(╯_╰)╭
  马上要高考了,提前预祝要上考场的妹子都旗开得胜,取得好成绩哇!
  ☆、第037章 联姻漠北
  与褚浔阳同时得到消息的还有褚易安,不过他的消息相对要具体一些。
  曾管家把密报呈上,略有几分忧心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件事当是郡王爷做的。”
  “嗯!”褚易安扫了一眼,便将纸张就着桌上的宫灯引燃道,“随他去吧,回头你飞鸽传书到青州,让我们的人看着点儿,如有需要,帮他把尾巴断干净了就好。”
  “是,属下会尽快安排。”曾管家颔首,顿了一下,又道,“郡王爷这次没有用我们自己的势力,而是借了他自己私底下的关系,而且郡王爷行事素来稳妥,当是不会留下把柄给人追查。只是南河王府的世子也不是个省心的,属下唯恐会惹得他们联想,这样也就打草惊蛇了。”
  “老二的心思,你我都心知肚明,他本来也安分不了几天了。”褚易安不甚在意道,“他们要揣测,都随便他们去,也是时候给他一点警告了。”
  “嗯!”曾管家应道,想了想又补充,“还有明日宫宴的事,漠北来人的目的可不单纯,殿下虽然限制了雷侧妃,可是郡主那里——是不是要提前给她打个招呼,若是明日宫里会有什么突发状况,也好让郡主提前有个准备。”
  “漠北是奔着联姻的目的来的,那位五皇子是除去漠北王世子以外,在漠北王位之争上面最为炙手可热的人物。他又不蠢,自是看的出来,我整个东宫,他想要拉做后盾,就只有芯宝有这个分量。他若是真有这个本事能算计的了芯宝,本宫也没话说。”褚易安道,言辞之间对褚浔阳却是半分也不担心的。
  曾管家想想也是,就没再多言,躬身告退。
  次日一大早褚浔阳就起身准备,穿戴妥当了去大门口和其他姐妹会和。
  褚易安是早朝过后直接留在宫中的,因为雷侧妃被禁足,褚琪晖就特意被指派回来接自己的几位妹妹进宫。
  马车一共备了两辆。
  褚月妍如今和褚浔阳属于仇人见面,见到褚浔阳出来就是冷哼一声,先上了前面一辆车。
  褚琪晖掩嘴咳了一声,无奈道,“月妍她是小孩子脾性,浔阳你别与她计较,回头我会开导她的。”
  整个东宫,虽然不小,但真要说起来其实也不大,昨晚褚月妍大闹锦画堂的事早就传遍了,只是褚浔阳不说,其他人也都装聋作哑的不提罢了。
  褚浔阳不甚在意的微微一笑,“大哥言重了,自家姐妹,哪有隔夜仇,我没放在心上。”
  褚琪晖见她神色如常,这才松一口气。
  正好姗姗来迟的四郡主褚月宁提着裙子从门内出来。
  “咦,你们都到了啊!”褚月宁的性子活络,嘴巴又甜,跑出来就抱住褚浔阳的手臂道,“三姐姐我同你一起乘车吧,这段时间我娘总拘着我在房里绣嫁妆,我都没能去找你说话呢!”
  褚月宁只比褚浔阳小两个月,是大夫人姚氏所出。
  因为姚氏的娇惯,一直都是这样活泛无邪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