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西域也有不少女武士,她们专门负责护卫女主人的安全,身穿一种紧身的胡服,通常颜色是黑色或棕色,根据女主人和男主人的身份,衣服的装饰和样式也有所不同。
  因为他们要扮演的是西域富家一方的女富商,而她身为这位女富商身边最可靠最值得信任的女武士首领,衣衫自然也不能像其他女武士那么简单。
  黑色的皮甲裹住贺穆兰的腰身和腿侧位置,紧窄的袖筒和裤腿则保证了她能很好的行动。玄色的丝质劲装上绣上了繁复的淡金色纹路,这本是费羽太守的夫人为她女儿准备的猎装,在稍作修改后变成了一件华丽的武士服。
  为了应付可能会出现的战斗,贺穆兰将头发扎成一个高马尾束在脑后,清清爽爽,又不会阻碍视线。
  考虑到盖吴有可能认出她的身份,她的脸部被绘上了像是刺青一样的黛色花纹,藤蔓状的花纹一直蔓延到耳后,这在西域一些小国的妇人脸上很常见。
  现在别说是盖吴,就算是花父花母花小弟站在她的面前,也不可能认得出她是花木兰。
  黛青色液体是一种产自西域的石液,由于这种液体用松香兑水一擦就掉,而且从西面来的商人那里买也不是很贵,所以费羽太守夫人一直拿它画眉。
  画花纹的是我们的太子殿下拓跋晃。他居然有一手极好的绘画本事,而这些花纹据他所说是看到西边朝贡送入宫中的女仆所画,绝对不会露馅儿。
  也是他露的这一手,让贺穆兰知道拓跋晃除了会画画,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拓跋晃用手按着女武士的脸勾勾画画,而身穿华丽劲装的女武士仰着脸任由画师描画的疏淡样子,不知为何让厅里等着的众人看的都有些心潮起伏。
  大概是这种仪式感实在太容易打动人了吧。
  但这这种心潮起伏的感觉很快就被更加激荡的情绪所替代。
  穿着一身华丽的白色繁复窄裙,脚踩金色尖头皮靴,头戴精致的白羽头饰,狄叶飞乍一亮相,就惊艳的众人目瞪口呆,连呼吸都窒了一窒。
  .
  ‘我的脚有这么重吗?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吧!’
  从内室里走出来的狄叶飞连走路都感觉好怪。
  过去十七年来走路的感觉,现在一下子都忘光了吗?混帐东西!她到底给他套的是什么东西?窄成这样真的能走路?还有尖头皮靴这种让他这种步伐更加沉重的东西……
  可恶的家伙们!为什么偏偏要叫他去啊?
  又不是他想长成这样的,被笑话了一辈子不算,还要真的做个女人嘛!
  好重,真无力。
  真的好无力。真的……
  狄叶飞小心翼翼的盯着自己的尖=地面,以顾盼生姿(挪移?)的姿势走了出来。
  待一抬头,正好和刚刚画完纹饰站起来的贺穆兰打了个照面。
  这一下,双方都吃了一惊。
  “我的天!人间尤物啊!”
  贺穆兰眼睛都看直了。
  “你那是什么鬼样子!”
  狄叶飞立刻抬起脚准备过去看个仔细。
  “呃啊!”
  “我的老天!”
  “该死,应该搀他出来的侍女呢!”
  从后面跑出来的女仆首领吓得用手捂住了眼睛。
  狄叶飞看着惊慌失措的围上来的众人,把脸贴在了地上,难以忍受的闭上了眼睛,装作什么都看不见。
  真倒霉。
  地面用力的打了脸颊一记,现在应该红了吧?还是干脆被刮掉了一块皮?
  竟然被自己的脚给绊倒了。
  从记事起,这种事就没有再发生过了吧?
  这样的自己,真的能逃脱那老色鬼的魔爪吗?
  花木兰,我的清白可全靠你了啊。
  小剧场:
  “你那风也太大了吧?还是白种人皮肤就是这样……”
  狄叶飞(斜目怒视):你居然还敢嫌我变丑了!
  贺穆兰:咦,这是重点吗?
  狄美人的形象作者是有原型的,但是我不会插视频,大家可以在我的新浪微博“日更的祈祷君”里看狄美人的视频哈。
  附图一张,花木兰女武士形象我是按照这个风格找的灵感。当然,头发是黑色高马尾。
  ☆、第60章 西域来客
  被盖吴等人不知道带到哪里的陈节,在白马出现后便知趣的闭上了嘴。
  他不记得这个少年的脸,却记得他的声音。
  这似乎是那个使双刀男人的得力的手下,被茹罗女说成“一说到花木兰就咬牙切齿”的那个人。
  要忍耐,要温顺。
  这是将军的仇家,你要留着有用之身为将军所用。
  陈节强忍着自己的仇恨,装作有些迷茫地问出声: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抢了我的粮车就罢了,又把我带到哪里来了?”
  这个屋子似乎是堆放乐器或杂物什么的屋子,因为太黑,白马一路走过来碰到好几样乐器,发出了咚咚嘭嘭的声音。
  白马也不耐烦与自己发出的怪声,索性盘膝一坐,大大咧咧地跟陈节说了自己的身份。
  “我们是卢水胡人。杏城那边的‘天台军’,有没有听过?”
  “……只要给钱,什么都做的那群卢水胡?”
  不就是一群穷凶恶极、见钱眼开的家伙嘛!
  他们虽住在大魏,却根本不把自己当魏国人,都是一群莫名其妙的疯子!
  陈节在心里不屑地骂了一声。
  “这样说也可以。要我们做事,你就得给钱。但是你给我们钱,我们也不一定就帮你做事。”白马似乎很骄傲与自己的身份,“你是我们不需给钱就救回来的人,应该高兴才对!”
  高兴个鬼!
  “那……那还真是多谢了。”陈节憋闷的有些岔气,咳嗽了两声。
  “不过路那罗大叔说的没错,你确实是条好汉,肋骨和身上都是伤,居然还能撑着跟我们出来再晕。对了,你到底为什么不肯供出我们?是英雄惜英雄,觉得我们的头儿很英勇吗?”
  汉人不是经常有这样的故事嘛,什么曹操放了关羽,赵子龙杀的七进七出曹操叫人不要放箭什么的。
  谁会把抢了自己东西的人当英雄?
  那满大牢里都该是英雄了吧?
  “不是英雄那回事。”陈节硬邦邦地说。
  在他心里,只有他家将军那样的人是英雄。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就喜欢你这点,够坦诚!”白马哈哈大笑了起来。
  “小子,你今年多大?”陈节终于憋不住了。
  “十六,怎么了?”
  “老子今年三十了!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老气横秋的语气说话?你家老大这么说话还行,老子像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都已经上阵杀蠕蠕人了,你凭哪一点在我面前充老大,还要你喜欢我哪一点?”
  陈节冷笑了起来。
  “再说,我现在这么惨,难道不都是你们害的吗?我若真的有性命之忧,早就死在狱里了,还能撑到你来救?”
  “你……你真是不识好歹!”
  白马被陈节说的脸色铁青、
  “你知道什么叫好歹吗?”
  “我艹!要不是路那罗大叔说能在墙上弄出拳印的勇士万中难求,我真想掐死你算了!”
  白马明显还是个孩子,站起来把脚跺的咚咚响。
  什么拳印?
  墙上的拳印?
  “咦?你说的是墙上随手被拍出来的那个……”
  那不是自家将军气的拍墙的掌印吗?什么时候变成拳印了?
  “真的是随手拍出来的?”
  白马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注意。
  “随手?”
  陈节回想了下,还真是随手。
  “就跟打蚊子那样的随手吧。”
  将军应该是想着要打死一只叫“盖吴”的蚊子,才拍的那面墙。
  “你这么厉害哇!”白马一改方才的粗鲁,变得和善了起来。“有没有兴趣跟着我们混?”
  这孩子不是有病吧?这么喜怒无常?
  妈的!兜兜绕绕一圈,这些人是见了将军的厉害,以为是他做的,所以想要招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