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4节
  阴阳眼多次进化之后,即便看不穿幻像,但异样感觉总会有的。
  眼前这可怕的场面,在最初之时,一点虚幻感觉都没有,要知道,我可是实打实的陆地神仙中阶啊。
  这等道行,很少有看走眼的时候。
  所以说眼前的这一幕,不是单纯的幻像,而是这片空间其他位置或是其他位面空间中正在发生的事儿。
  不知因为什么缘由,竟然投影到这里来了,颇有鬼魂世界海市蜃楼的意味。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持续进行着的惨剧,咬了咬钢牙,默默的从这帮子丧心病狂的恶鬼之中走了过去,和那个挥舞指甲的蓝衣男鬼撞在了一处。
  果然,如同空气一般的没有感觉,就那样自然的从蓝衣鬼身躯之中穿透了过去。
  真正的鞭长莫及啊!
  要是真实发生在眼前的事儿,桃木剑一出,即便我使用不了多少法力,这帮子恶鬼也得饮恨剑下,但此时,真就没办法了。
  这只是诡异的光折射影像,事件确实正在发生着,但我不知是这个诡异空间的某地正在发生的事儿?还是其他世界投影到这里的实时影像?
  不管是哪一种,我都没法干涉到。
  明明看着恐怖的事儿在眼前发生着,却无法阻拦,这窝囊的感觉让我发狂,然后,怒火跟着狂冒!  从树冠处落到了地面,眼前正是风凄崖。
  第1561章 斜缆过氤氲
  我站在山崖的平地之处,感受着从四面八方吹来的透骨阴风,对风凄崖这个名号有了深刻了解。
  这地方的阴风太可怕了,宛似一口口的小刀子,落到身上隐隐发痛。
  估摸了一下,只这恐怖的阴风,就能将白衣怨魂吹的魂飞魄散,红衣鬼虽能抗住,却也会受伤,蓝衣鬼就好多了,只是鬼躯上有些不适……。
  诡异的是,阴风这样的大,周围的浓雾却宛似实质化了一般,丝毫没有被吹散的迹象。
  不但将身后树挤着树的密林笼盖的严严实实,对面山崖的样貌也被浓雾笼罩,阴阳眼看不穿。
  这么大的阴风却对雾气没有影响,这真的出乎预料。
  “果然有够邪门的。”
  风凄崖指的其实是两座山崖,我站在这边的山崖处,对面数百米距离,是另一座悬崖峭壁。
  这边山崖边缘处竖立起许多根石头柱子,缠绕在柱子上的是一条条金属缆索,斜着向上通向对面的山崖,却被雾气笼盖,看不清楚。  很明显,对面山崖比这边的要高,所以,使用缆索渡过的话,是斜向上的行走方式,能感知到风凄崖周围有阴魂法阵的波动,限制了鬼魂的飞行能力,因而,想要去
  往对面,只能沿着特制的缆索行走。  按照舒喃的说法,这些缆索炼制之时混合了某种鉴别类的鬼术,对乐极县的常驻鬼魂们,都会有反应,如舒喃那样的一旦接触了缆索,就会触发警报,那真就是找死
  行为了。
  但这条,对我这么个初来乍到的‘男鬼’并不起效。
  这是舒喃的认知,但她并不知我是个大活人,而缆索对活人会不会有反应?我无法确定。
  “能不能下到山崖之下,然后,向着对面的山崖攀爬,不去使用缆索呢?”
  脑中都是这个想法,走近数步,低头看向山崖之下。
  厚重且漆黑的鬼雾在两座峭壁之间旋绕着,昏暗的环境中看去,就像是望着无底大渊。
  莫名的,毫毛一根接着一根的竖立起来,隐隐的感觉到危险。
  额头冒着冷汗的退回原来的位置,心头‘砰砰砰’的跳着。
  方才有那么一霎,似乎,感觉到某种危险的吞噬之力锁定了我,想要将我拉扯到下方的鬼雾之中一般。
  “不可随意下去,那下面,不知是些什么。”
  心中升起了明悟,我看向斜向上延伸到浓雾之中的缆索。
  没敢轻举妄动,通过舒喃的描述,感觉崔乐极不是个简单的鬼怪,他一定精通某种鬼术,是我不了解的鬼术,只说这新型鬼术,就引起了我的兴趣。
  要是有机会将这套鬼术弄来,就能进一步完善自家宗门的鬼术了。
  茅山鬼门世代传承的东西,其实,就是一代代的祖师继承并发扬光大的过程。
  所谓的发扬光大,其实,就是融合更多新型鬼术的过程,而新型鬼术有两种渠道获得。
  第一种就是本门祖师自创的新型鬼术,如森罗剑阵,就是某代祖师的杰作,这套剑阵被留在鬼门的传承秘典之中,对后任门主有多大的帮助啊!
  若没有森罗剑阵,我岂敢面对武力盖世的寰源?
  还有一种方式就是因着机遇得到了某些新型鬼术,这不属于自创的范畴,完全是运气使然。
  比如我得到了大巫咒术和阴阳秘籍,其中涉及到鬼术的部分,以后就可以添加到传承秘籍之中,并注明是由自己补充上的,后代门主自然无比崇敬。
  历代鬼门之主,都热心于发扬光大鬼门的传承,所以说,此刻发现了新型鬼术,我相当的感兴趣。
  崔乐极既然拥有我所不了解的鬼术,自然得提起警惕心,眼前这诡异的缆索,就让我不敢小觑。
  在悬崖边打坐半响,运行气功到最佳状态,将生人气息收敛到身体细胞的深处,表现在外的就是厉鬼气息。
  做好了这一步,我才站起身来,缓缓接近一根缆索。
  吸一口气,足尖儿一点地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已落到缆索之上。
  脚尖点着缆索,并没有移动,在阴风中稳如磐石,阴阳眼火力全开,观察周围的动静。  任何细小的声音都被收进耳中,即便一道阴风的吹拂轨迹,也不能逃过阴阳眼的细致观察,等待了十个呼吸,对面被雾气笼罩的山崖毫无动静,看样子,并没有引发
  缆索警报。
  暗中放下心来,悬空的脚掌向前踏出,仍是足尖点着,没敢将整个脚掌踏实。
  还是没有异常反应。
  我加快点速度,脚尖一点一点的,沿着缆索,斜着向上的走进浓雾深处,一步步的向着风凄崖行宫所在接近着。
  也没敢太快,用了数分钟时间,才走完数百米长的缆索,而此刻,倾斜的角度达到五十度以上了,可见两边山崖于高度上有着极大的差距。
  像是落叶般的从缆索上飘下来,脚踏实地了。
  这是块面积巨大的山坪,同样竖立着石柱,向下方延伸出去的缆索探入了鬼雾之中,看不见对面的样貌。
  这里的雾气太邪门了,不知鬼物们是如何适应的?如此影响视觉,多闹心啊。
  山坪上铺着石板,有施工的痕迹。
  我沉吟了几秒后,暗中掏出几张红符捏在手心中,然后,气功高速运转,法力输送到全身上下,运行着隐匿术的向前行走。
  走出了数十米距离,眼前雾气一阵震荡,深褐色的宫殿呈现出来。
  相比邙山鬼域中的宫殿,这个被崔乐极当成行宫的建筑,显然就是小巫见大巫了,不管是规模还是建造材料,都不能和邙山鬼域中的尊青殿相比。
  但若说守卫,那也绝对够森严的了,很是用心。
  看到这行宫的同时,就看到了大门口脚尖点地伫立着的十几名卫兵了。
  和鬼域的阴兵也没有可比性,这些听从崔乐极命令的家伙,大多穿着红袍,不过是些红衣厉鬼,没有甲胄和武器,只能凭着本身的指甲和身躯去攻击敌人。
  阴风却不去吹袭红衣鬼们,应该是阴魂法阵故意设定的。
  说它们是卫兵实在是太抬举了些,一群连装备都没有的阴魂杂鱼,往大了说,算是些散兵游勇吧。
  连个蓝衣鬼都没有,自然不被我放在眼中,即便法力压制到这么低的程度,但对隐匿术的使用早就炉火纯青了,所以,我大摇大摆的在这些杂鱼眼前走了过去。
  它们根本就看不到我,一无所知的,殊不知,已有大敌入侵了。
  行宫大门半关闭的样子,我侧着身子,从打开的缝隙中挤了进去。
  入眼所见就是阔大的内殿,黑暗笼罩,很适合鬼魂们活动的环境,内殿周边有巡逻的鬼怪小队,它们难看的摇晃着身躯,足尖点地的走来走去。
  此地禁飞,它们就没法保持悬浮状态,只能这般行走着,看起来分外怪异。
  舒喃隐约感知到自家的小半拉头颅,被存放在风凄崖行宫之中,但准确的位置她可没有本事感知到,因而,我只能挨个房间的去查找。  这地方虽远没有鬼域中的尊青殿占地面积大,但毕竟是一座行宫,房间数量鬼知道有多少?找寻舒喃头颅是件海底捞针般的工程,我是不是该想些省时省力的办法呢
  ?
  如何能省时省力?很简单,捕捉个阴魂大头目,施法审问即可。
  我和舒喃不知道的讯息,负责此地防御的鬼怪大头目总该知道吧?即便不知精准的位置,但崔乐极每次来此使用最多的密室在哪儿?鬼怪大头目总该知道吧?
  没有时间去浪费了,必须走捷径。  打定了主意,一点动静不出的潜向深处。
  第1562章 杂鱼忌讳
  通过殿内侧门深入长廊,幽深的长廊中飘荡着雾气。  一眼看到长廊心头就是一震,因为,这里面有某种奇怪的力量起效,空间体积被放大了好多倍,所以说,房间变多了,走廊的长度也跟着变长了数倍之多,结构上而
  言,行宫变的复杂了。
  “崔乐极有两下子嘛,似乎,对鬼阵也很有研究。”  心中感慨几句,对舒喃口中长相丑陋却无比霸道的崔乐极更感兴趣一分,要不是还记着来此的目的,怕不是琢磨着如何将崔乐极给捕捉到手,然后使用心念线控魂,
  让其吐出新型鬼术来?
  这算是见猎心喜吧。
  偶有巡逻的鬼怪经过,我躲开它们,贴着墙壁向前行走,感知开启到最大,一旦有什么意外发生,可最快速度的反应过来。
  长廊两边的房间像是一个个墓室,内中没有动静,也没有鬼物气息,显然,我不可能从这些空房间中捕捉到鬼怪大头目进行审问,只能屏息静声的继续前行。
  这幽深的长廊之中似乎还混合的布置了某种隔绝远处声音的法阵,耳朵接受不到太远距离之外的动静,此地幽静的宛似坟墓。
  若不是时不时遇到巡逻鬼怪小队,都以为自己走进了一部无声电影。  遇到的几支巡逻小队都是由红衣鬼所组成的,它们在这里只属于最底层的,算不上什么头目,我估摸着,这些家伙不可能知晓任何秘密,崔乐极来此之后的行迹,只
  有大头目才能做到心中有数。
  所以说捕捉红衣鬼杂鱼根本就是多此一举的行为,问不出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既如此,当然不屑于对杂鱼们出手,算它们运气好,都放过去了。
  没有巡逻小队出现的时候,寂静的吓死活人。  怎么说呢,以我此刻的耳力,即便是一颗沙尘滚动的声音,只要用心去听,都能接收的到,问题是,诡异的长廊之中,灰尘似乎都不存在了,更没有任何细小的生物
  活动,什么蚂蚁、蟑螂之类的,统统不见。
  阴气太重了,生命力再强的生灵也受不了这种环境。
  “咔吧!”
  非常细小,但在这种环境中听起来赶上天雷炸响般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中。
  猛地停下脚步,狐疑的左右观望数次,没有任何发现,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嗤啦!
  又是一声,我猛地低头,死死盯住脚下的青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