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邓子墨觉得胜券在握了!
  “我不租了!回家了!”大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拎起包包摔门就走了。
  ……
  ……
  邓子墨和范瑾文同时看着大姐离开的方向,石化在原地。
  走了,她怎么走了……
  看来是演的太风魔,不成活就玩脱了。
  ☆、第7章 合租时代
  “合同我给你们预备好了,你们俩看看吧,没问题就签字了。”
  孙大圣把合同递到两位客户的手里,递到女士手里的时候,他毕恭毕敬,举手投足都很有绅士风度,如果再有一口地道的伦敦腔,你一定会有种置身在伊丽莎白二世宅院里的感觉,不知道伊丽莎白家喝不喝星巴克。
  可大圣把合同递到男客户手里的时候,态度就发生了十万八千里的转变,那眼神分明就在说:邓子墨,敢耍花样,我就弄死你!
  邓子墨此刻满头黑线,他仿佛遭受了众叛亲离之哀苦,打家劫舍之暴力,性别歧视之不公,年纪幼小之虐待,他拿起合同看了下,最终还是抗议了。
  “你们俩也太黑了吧,每月多收我1000块!”
  “孙大圣你是不是我兄弟啊!”
  有人发飙了,范瑾文却在旁边慢条斯理的喝咖啡,孙大圣则像足了她的代理人,律师,传话筒,偏心眼,见色忘义,重色轻友者。
  “你们之前不是都商量好了吗?你觉得瑾文姐的房子特别好,自愿多加1000块的费用,还主动把定金都塞过去了,不租给你就急眼,恨不得上吊。”
  ……
  邓子墨傻眼了,那天的情况是他为了帮范瑾文把房子租出去采取的策略嘛,策略懂吗!现在反过来多讹|诈了1000块,这女人太阴险了吧!他瞪了一眼在旁边细细品味咖啡的范瑾文,这女人喝咖啡的样子倒是挺有感觉的,有些慵懒,就像是一只正在午休的猫咪。暗红色的甲油在午后橙黄色的日光中竟然很和谐。
  “加钱的事情不能算数的,那是我一时……”邓子墨试图解释,孙大圣却叹了口气,他很真诚的看着对方。
  “子墨,咱们俩搭档打游戏这么多年了,能在服务器里经久不衰成为传说,最看重的就是义气和诚信,这也是咱们的骄傲。”
  言外之意就是——你丫答应的事情出尔反尔,我看错你了!
  邓子墨愣是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谁叫加钱这话是他说出口的,低下头看着合同,范瑾文的房子本来价格就偏高,现在平白无故又多出去1000块,他这趟离家出走真是够成本了。可是又想了想,整件事情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如果没有他的自以为是和中二,范瑾文也不至于走这步,现在被“敲诈”1000块,也算是良心上的一点点补偿吧。
  “知道了,就这样吧。”邓子墨把合同往桌子上一放,准备签字了。
  “等下。”这回反而是范瑾文喊停了,她拒绝签字,提出要增加补充合同。
  邓子墨都没脾气了,大姐你到底还想怎么样啊,他现在没工作,没收入,全靠卡里的积蓄过活,生存压力也不小的。
  不紧不慢的放下咖啡杯,修长的手指抚在合同上,磨磋着纸张,范瑾文笑起来的时候面颊上会有浅浅的酒窝,连暗红色的甲油都被映衬出了几分调皮。
  “我考虑后决定,我会在能力范围之内给邓先生生活中一些便利,以作为增加1000块房租的福利。
  诶诶诶?邓子墨从椅子上弹了出来,就像是惊奇盒里的小丑,福利?他没听错吧!范瑾文没有理会他的反应,继续说着。
  “第一,附加的1000块房租中,我允许邓子墨先生分享零食和水果。”
  “第二,邓先生的脏衣物需要自己整理,但我可以帮你定期按下洗衣机的开始键。”
  “第三,部分日化用品和生活用品我可以提供。”
  “第四,如果我在家做饭的时候,可以提供你伙食,但是为了咱们的健康,你需要提供我一份体检报告。”
  ……
  华丽丽的四条附加条件,不光是邓子墨听傻了,连孙大圣都石化了,他恨不得要举手加入其中了,这福利对年轻的单身狗来说简直太有杀伤力了,等于是管了部分吃喝,有个人愿意间接的照顾你,还是漂亮的大姐姐啊,颜值的附加费用就不止值1000块好吧。
  眨眨眼睛,邓子墨不可思议的把范瑾文从上到下仔细扫描了一遍,直到没有找到半点开玩笑的迹象才松了口气。
  “多要你的1000块会以刚才说到的福利形势返还你。”范瑾文指尖勾勒着下巴。
  “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占便宜的。”
  呵呵,有意思,邓子墨笑出声了,他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咖啡是范瑾文请的。
  这位大姐好像还真有点与众不同呢。
  *******
  合同成立,邓子墨很快就入住了。
  搬家的时候,范瑾文还以为像邓子墨这样喜欢赶时髦的男孩子,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肯定少不了,怎么也得带着小山一样的行李过来吧,她甚至有点担心会不会把家里搞的很乱。结果这男孩出现的时候,身影却单薄的厉害,一共两个行李箱,一个双肩背,一个电脑包,脖子上挂着一个大耳麦,这就是入住的所有行头了。
  这不像是来入住的,倒是像来度假的。范瑾文听大圣说过,邓子墨是刚毕业不久,目前没找好工作,搬出来住就是为了脱离开父母的怀抱,找个落脚点,然后开启人生事业的第二道门。
  从房东的角度来说,范瑾文觉得只要这男孩人品ok,没有恶习就行了,但从年长一点的女性来看,这种高喊着要自立,啥也没干就拿着家里钱搬出来的小少爷,说难听点就是幼稚吧。
  邓子墨打了声招呼后就推着行李进屋了,屋里传来行李挪动的声音,还有东西撒了一地的声音,噪音连续响过之后就安静,范瑾文嘴角抽了下,她猜想八成是邓子墨把东西一股脑的塞进了柜子里,然后勉强拉上了柜门。
  片刻之后,更大的声响传来,就和潮水泛滥是的。范瑾文去洗了个苹果,啃了一口,果然没猜错,生活经验为零的毛头小子。
  ……
  没有人刻意记下邓子墨搬进来的日子,他们就这样合住在一起了。
  合租是什么,就是并非一家人却因为生活特定条件住在了一起,他们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
  范瑾文在出租房子的时候还算痛快,可真住在一起后就有点转不过劲儿来,家里多了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有男朋友的时候她都没让男友住家里过,现在却能容留男房客24小时在隔壁,和她共用屋子里的设施,在几年前这根本是不可能的,现在她就这么干了。
  没错,她就这么干了,而且向来如此。
  曾经她这样对家里说过:等我毕业了会搞定钱的事情,到时候都还给你们,你们将来想让我弟去哪国留学都行,但是现在先让我上大学吧。
  记得和某任男友也说过:这件事情我势在必得,你阻止我,那咱们就分手吧!
  她从来都是这么有主意,不需要太多人的建议和理解,当机立断说办就办了。曾经她觉得这样很好,主宰自己的命运,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但近几年也被迫改变了不少,为了工作,为了生活,为了人民币,她学会了妥协,更保持着低调,平淡接受了外界对她的看法,不再证明,也不再辩解,也不知道究竟是退化还是进步了。
  思绪游荡不定,当她接起电话时才意识到手机已经响了好久,电话里的声音驱散了虚无缥缈的胡思乱想,好闺蜜肖潇的声音高亢洪亮。
  “瑾文,你真把房子租出去了啊!我以为你就是随便说说,还真是干净利索啊!”
  “快说说新房客怎么样啊?男的女的?”
  反正出租房子也是走的正常手续,范瑾文没必要隐瞒什么,她就把邓子墨的事情说了一遍,才开了个头肖潇就激动了,好像她都要顺着电话线爬过来了。
  “噢买噶的,你没疯吧,竟然和刚毕业的小男孩同居,不,是合租!我告诉你啊,现在23岁的男人正是爱幻想的年纪,血气方刚,饥|渴的厉害,超危险的!你这是引狼入室了,晚上一定得锁好门啊,最好枕头边上放把剪子,有危险就照着jj剪过去!”
  妈呀,这上来就要断子绝孙啊!范瑾文光听着都不寒而栗了,她赶紧解释邓子墨是孙大圣的朋友,人品算是有保障的,而且据她观察,邓子墨就是个初入社会的男孩子,没什么坏心眼,危险系数很低的。
  “说那么多没用,回头我给你把把关吧,我好歹是一教书的,什么样的男人都见过,一看便知了。”
  “对了,还有件事情。”肖潇的话锋一转突然就严肃了,“瑾文,最近有人向我打听你的事情呢,消息还挺灵通,你一落难,他马上有反应了。”
  “……”
  范瑾文的心紧了一下,脑子里瞬间反应出来那个人:“你是说杜恒吧。”
  “厉害,你猜的真准,一击命中。”肖潇有意说着。
  “我的情况暂时别告诉他了,失业什么的不是大事,我还能解决的了。”
  “遵命,但是他要是找别的途径打听你,我就没法子喽。”肖潇笑呵呵说着,听出来范瑾文对那个人比较敏感,她也不想好友为难,就打岔道。
  “咱们不提杜恒了,我有件事你赶紧帮我看看,上次在你家洗手间里补妆,好像把口红落在里面了,是香奈儿的424号,新的都没怎么用呢。”
  电话里和催命是的,肖潇是老师平时批学生批惯了,强硬的时候很有气魄,范瑾文每次听到她的命令都能想起当年老师的yin威,赶紧举手投降,拿电话直奔洗手间而去,她气势磅礴的推开了厕所门!
  ……
  然后她又老老实实的关上了,一路退回到屋里,匆匆和肖潇道别,电话挂上的瞬间就听见厕所里一声嚎叫。
  “大姐,你进来就不知道敲门吗!”
  29岁大姐姐与23岁小鲜肉的合租时代正式拉开序幕了。
  ☆、第8章 合租混战时代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话说的挺有道理的,但是合租现象的存在就是甭管是不是一家人先住进来再说,至于能不能愉快玩耍,就需要时间去磨合和适应了。
  一开始是很容易抓狂的。
  此刻,范瑾文呆呆的站在洗手间里,头发都要气开叉了。
  潮乎乎的水汽往外冒,马桶上湿漉漉的,地砖上大片的水渍,毛巾搭在暖气片上,乱七八糟,这些她也就忍了,但是喷头下方的地漏上蒙着一层毛发就太……
  不止是地漏上,在马桶上,洗手池上,还有犄角旮旯的位置都有短短的毛发,长短不一又黑又硬,一看就是男人的。
  范瑾文拿起抹布试图收拾下“残局”,捏起了几根之后,突然想到这些毛儿可能不仅是头发吧,还可能是……那个……体毛……
  后背的鸡皮疙瘩乱窜,顿时满头黑线一阵恶寒啊,她二话不说就去敲邓子墨的房门了。
  抗议了半天都没动静,等到她要放弃的时候,才听见踢里踏拉的鞋子声,门锁拧开,房门缓缓打开,一个鸡窝头呈现在眼前。
  邓子墨满脸倦容,睡眼惺忪,嘴角还挂着一点点口水泛着金光,他猫着腰,重量都支撑在门框上,上身就套了一件黑色小背心,胳膊上流畅的肌肉线条显露出来,锁骨妖娆,下身一条大裤衩,边角翘着线头,好像还穿反了。
  “大姐,有事吗?”他迷迷糊糊的问着,不自觉的从门框开始往下出溜。
  “你在睡觉?”范瑾文看了眼窗外,正值正午,艳阳高照啊。
  “是啊……”他揉了揉眼睛。
  这个时间段才睡觉,难怪刚才他去洗的澡,范瑾文一想起那地上的毛儿,不自觉的又拧紧头,她指着洗手间的方向:“你以后洗完澡要打扫干净了,把地上的,还有堵在地漏上的毛发都收拾了。
  “噢。”邓子墨的头就和小鸡啄米是的点了又点,范瑾文真怀疑他是不是听进去了,继续督促着。
  “你还愣着干什么,去打扫啊。”
  身子非但没有行动起来,反而顺着门框快出溜到地上了,邓子墨困的实在站不住了,他抓着头发,打起最后一分精神。
  “大姐,我的毛儿少,还没长全呢,回头多攒点一起打扫,就先这么着吧,晚上见啊。”说完就关上门了,屋里传来“咚”的一声响,他已经砸回到床上了。
  吱啦——
  指甲在门板上划过,范瑾文抓着门,这个毛儿都没长全的臭孩子!
  既然对方都承认自己毛儿都没长全了,范瑾文本着宽宏大量的态度不与之计较,两个人各过各的,很少有交集,也还算得上是相安无事。
  距离“辞退事件”也过去一段时间了,范瑾文屈指一算,差不多该开始着手工作的事情了。她把找工作的意图发布出去,一方面让朋友们帮忙留意下,一方面自己再投简历,双管齐下。结果她运气还不错,很快就有个同行问她外协性质的私活做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