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投其所好
  宫里大大小小伺候的宫人加值守的禁卫军有好几千人,要从这么多人里面筛查出一个人,难度可想而知。
  恒德帝先让顾恒舟和郑越筛查了从大理寺调来的人手和一百禁卫军精锐,确定这些人没有问题后,再让顾恒舟和郑越拿着金令去各宫挨个排查,一定要把那个刺客揪出来。
  各宫原本已经熄了灯准备安寝,听到有刺客的消息又全部把灯点上,等着大理寺的人和镇国公世子带人去筛查。
  整个皇宫灯火通明,所有人都惶惶不安,只觉得这个冬天比任何一个冬天都更凛冽,安定了这么多年的昭陵只怕又要变天了……
  皇宫热闹了一晚上,所有人都辗转难眠,沈柏也没怎么睡,第二日起了个大早,在州府转了一圈,问魏巡要了漠州的地图带着两个禁卫军出城,直奔那片沼泽地。
  沈柏是知道那片沼泽地在哪儿的,但为了不引人怀疑,她还是装模作样的对着地图看了半天,还走错了两次路才找到那里。
  那片沼泽地在地势低洼处,面积很是广阔,这个时节沼泽地里的植被都已经枯死,露出荒芜苍茫的本貌。
  沼泽地和北通河之间隔着一座小山包,上一世沈柏和顾恒舟来治理水患,顾恒舟直接从灵州校尉营调了一万精兵,这一万人很快就把小山包铲平将河水引进沼泽地,但这一世沈柏只带了三十个禁卫军,要是让这三十个人挖,只怕挖到明年都挖不完。
  恒德帝只给了她一个月的时间,这次引水要用十分简单粗暴的方法才行。
  沈柏在沼泽地外围转了一圈,又去小山包上考察了一番,带着两个禁卫军回去,找到魏巡说,要去城里买两百石火药。
  魏巡一听就知道沈柏打的是炸山的主意,他对沈柏说:“大人,漠州城里一时难以买到这么多火药,得从周围几个地方采购才行,一来一回至少要七八日。”
  这一点沈柏也想到了,她点点头,在纸上写道:无妨,大人尽管派人去采购便是,另外还有劳大人在城中贴出告示征募义工,到时炸了山还要修筑水渠,没人可不行。
  看见“义工”二字,魏巡眼皮止不住的跳,疑惑的问:“大人,陛下不是拨了赈灾款吗?为什么还要征募义工?”
  昭陵国运昌隆了近百年,朝廷出手向来阔绰大方,每次赈灾拨的赈灾款都很富足,百姓重建绰绰有余不说,地方官捞油水也捞的很足。
  今年漠州的收成一般,为了给恒德帝贺寿,各州都比往年上缴的赋税要多,魏巡还指着这次的赈灾款下来能够充盈下府库,没想到沈柏这么抠,连修建沟渠的工人工钱都不想出。
  沈柏理直气壮,在纸上写道:修建沟渠是一本万利、造福后世的好事,朝廷赈灾也不是让大人天天施粥养闲人的,这些难民若是有报效朝廷之心,难道不能主动报名做义工吗?
  这话说得不假,魏巡没办法反驳,点点头,然后还是问出自己最关心的话题:“征募义工是可以,但多出来的赈灾款大人打算如何处置?”
  当然是上缴国库啊。
  沈柏毫不犹豫的写道,而后笑眯眯的看向魏巡,无声的问:难道魏大人还想直接把多余的赈灾款瓜分了吗?
  魏巡的表情有点不自在,他原以为瀚京来的贵少爷花钱都如流水,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哪知沈柏这么精打细算,一心想着帮朝廷省钱。
  沈柏问魏巡:魏大人有更好的提议吗?
  魏巡摇摇脑袋,连忙说:“下官这就让师爷去拟告示,一会儿拟好了先让大人过目,然后再拓印出来张贴到城中各处。”
  沈柏点点头,让魏巡去张罗。
  这事一时半会儿也急不来,沈柏吃过午饭便在屋里睡午觉,接连赶路还是很累的,只休息一晚上还不够恢复元气,况且昨晚还基本没怎么睡着。
  实在太累了,沈柏这个午觉睡得很沉,一觉醒来天已经全黑了,丫鬟不在,屋里也没点灯,黑黢黢的有点渗人。
  睡得太久,沈柏手脚都有点虚软无力,舌头又痛着不能喊人,她撑着身子准备起来,突然发觉胸口很沉,像压了块巨石似的。
  什么玩意儿?
  沈柏用手摸了一下,在胸口摸到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吓了一跳,本能的把那颗脑袋推开,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光着脚跳到地上,冲到桌边摸了火折子把灯点上,昏黄的光亮一下子盈了满屋,黑暗消散,沈柏这才看清地上趴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
  少年郎长相清俊,生得敦实,体魄比沈柏要强健不少,但他身上只穿着一件薄纱一样的罩衣,小麦色的胸膛和结实的胳膊、腿在烛火下看得很清晰。
  少年郎的脸有点肿,应该是被人打了巴掌,这会儿一张脸羞红着,正恶狠狠的瞪着沈柏,活似沈柏对他干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
  哥哥,是你莫名其妙出现在我的房间,瞪我做什么?
  沈柏定了定神,用笔写了字拿到少年面前问他:你是什么人?到我房间做什么?
  少年人把脑袋扭到一边,恶声恶气的说:“我不识字。”
  你不识字你还有理了?
  沈柏翻了个白眼,把纸揉成一团丢到一边,回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润嗓子。
  少年人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沈柏听见他微微急促的呼吸还有隐忍克制的似痛苦又似愉悦的声音。
  这种声音沈柏上一世听得不少,她喝水的动作一顿,狐疑的看向少年。
  少年咬牙一脸羞愤,半晌忍不住怒吼:“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字句虽凶,但吼出来软绵绵的没什么气势,沈柏又多看了少年两眼,见他面色发红,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确定他是被人下了药再送进来的。
  沈柏拿着手里的茶杯转了一圈,眼底闪过玩味,魏州府消息可真灵通,这么快就打探到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