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为我落泪
  眼睛忽然湿润了,他们二人,在每一次相斗中其实便一起沉沦了,是不是还要经历更多坎坷,才能一起守住这份感情?
  忽然手上有一点动静,谌凌烟眨了眨眼看去,原本手中紧握的他的大掌已经被他反握住。心里一惊,喜看他,他微微睁着眼睛,有些虚弱的看着她,但是那双眸子依旧亮的惊人,他笑看她,“很难得看到你为我落泪。”
  谌凌烟羞恼抽出手,“才醒就贫嘴。”
  他轻轻拉过她的手放到他的胸前,感受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谌凌烟的心总算是安了下来,他柔声道:“若非如此,我怎知你对我竟有那么深的感情?”
  谌凌烟闻言不吭声,的确,感情一旦揭开了面纱,来的便很快,汹涌到出乎她意料之外。
  她静声问道:“你的伤是如何来的?为何在东宫都没有告诉我?”他是刻意不说的,是不想要她担心吗?
  薛骁炯炯盯着谌凌烟,忽然咧嘴一笑,好像碰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谌凌烟皱眉看他笑,他笑够了,才叹了一句:“怪只怪朕太自负,不慎遭人暗算。”
  谌凌烟举眸望他,眼底划过一丝不可思议,脱口问道:“宫里?”
  薛骁点点头,仍然觉得好笑,看着谌凌烟道:“若是我不说,你兴许猜不到是谁。”
  谌凌烟没好气道:“若我这么轻易猜出是谁,只怕你也不会被对方暗算,就是因为这个人不轻易让你看出端倪,所以你才没有去提防,这就给了对方一个很大的机会。”
  薛骁眼里含了一丝笑意,紧握了她的手,忍不住轻咳了咳,谌凌烟忙俯身关心问道:“如何?哪里觉得不舒服?”
  薛骁眨了眨眼,狡黠一笑,苍白的脸顿时泛着红光,“原来朕的皇后也会有如此小女人情态,当真是可爱之极。”
  谌凌烟撇撇嘴看他道:“才醒,少说些话,你还未说,究竟伤你的是何人。”
  薛骁眸中突然闪过一丝杀气,嘴上却淡淡道:“扬颜。”
  “扬婉仪?”谌凌烟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怎么会是她?她根本不会武功啊。”
  薛骁瞟她一眼,闲淡反问道:“你又怎知她不会武功?”
  谌凌烟使劲儿摇头,仍然不相信道:“不可能,会不会是有人易容了她的容貌?她看起来那样柔弱的女子,怎么会有那么高的武功伤的了你?又怎么可能有那么狠毒的心?”
  薛骁只是如常神色,浅然道:“若非她装的那样柔弱,又怎么骗得过你我的眼睛?会武之人并不是要把会武二字写在脸上才能让你晓得,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果真说得没错。”
  谌凌烟敛眸静静回想扬婉仪的一举一动,仍然不觉得她有何出格之处,竟然能瞒得过他二人的眼睛。
  谌凌烟看了看他一眼,突然问道:“当初秀女进宫,你第一眼见到她,也丝毫没有怀疑吗?”
  薛骁换了个姿势躺着,精神似乎好了很多,他懒洋洋道:“当初选秀女正值事乱,朕哪里还有心情看那些女人,初见她,自然为她的容貌与菀儿相似有几分惊讶,不及多想便留了她的牌子,后来虽也召她来过乾清宫,却并没有临幸她,平日见到,也三两句打发了去,哪里有留心她的一举一动。”
  谌凌烟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看着他似笑非笑问道:“她这样貌美年轻,你为何看不上她?”
  薛骁淡淡睨了她一眼,“朕很想,可是朕没时间。”
  谌凌烟眼睛一瞪,暗暗咬牙,虽知他在玩笑,却仍然想要发火,但看到他那双清雅夹杂着丝丝情意的眸子,这火发不出来了,只能恨恨道:“我总是旧人的,你便只闻新人笑,不管旧人哭好了。”
  薛骁闻言失笑,伸手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语气里含了丝宠溺道:“原来你也是个醋罐子。”
  谌凌烟脸色柔和了几分,很快却又蹙眉道:“扬婉仪为何要杀你?她藏匿在宫中,目的定然不简单。”
  薛骁不吭声,似乎在想如何开口,安静了片刻,才温和道:“今日早朝后朕去了御书房,不久便有人来禀报说是扬颜请见,朕原本不想见,可或许是因为菀儿的缘故,才召她入内,所谈之事不过几句关心之语,御书房并无其他人,朕纵使防着任何人,也不会防着嫔妃们,谁知”,薛骁的脸上浮出几丝自嘲,“朕还是太高估自己了,自然被她伤到了。”
  谌凌烟听他两次提起沈宓菀都是亲昵的称“菀儿”,心里不觉一闷气,撇嘴道:“难不成那个扬婉仪的武功在你之上?即便你粹不及防,可也不至于让她暗算到。”
  薛骁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你可知人若是连命都肯豁出去了,无论武功高低,暗算起来,朕都防不住。”
  谌凌烟蹙起黛眉,沉声道:“她竟然拼全力以求一搏?”生死不顾这人,发起疯来,可着实厉害的惊人,也难怪他纵使有高深武功,也抵挡不住。
  薛骁将她手包围在温暖大掌之内,清淡笑道:“她欲求同归于尽,可惜朕再不济,护住自己还是可以的,生生受了一掌,朕固然受伤,可她却被反弹至死,倒是便宜她了。”他轻轻的笑着,那句‘倒是便宜她了’说的风轻云淡,却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寒风。
  谌凌烟仍觉疑惑,“只是一掌而已,听你意思,她武功并不高,为何还能令你受伤至此?”
  薛骁微有一丝恼怒,冷冷道:“掌中有毒,朕防不胜防,庆幸在去找你的路上朕已经将毒逼出体内。”
  谌凌烟恍然大悟,难怪受到如此重伤,她静了静,轻叹道:“扬婉仪这样有备而来,说不定是二王爷那边的人。”
  薛骁冷哼一声,“他既不顾手足之情,朕便也不再有所顾虑,待到最后,他莫要怪朕心狠手辣。”
  谌凌烟反握他的手,柔声安慰道:“你无须为自己今后的决定顾忌,每个人都想要这个皇位,那就必须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是死是活,争过,便无憾。”奇怪,谌凌烟不禁笑了笑,这些话似曾相识,不知在哪里听说过。
  薛骁朝她浅浅一笑,道:“这些道理,朕比你更懂,朕当初被立为太子之时,便已明白,深宫之中,有些东西,该舍,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