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
  这下,房间就只有苏诺贤跟籁雅若二人了。
  “哎哟…”一直安静的苏诺贤忽然哎呦叫了一声。
  籁雅若不解看着他,俏脸冰寒问道:“伤得很重?”
  苏诺贤指指胸口,“诺诺被人一枪打在心脏,当然可严重了。你都不知道,你差点就见不着诺诺了,老院长亲自主刀给我做了七个小时的手术,这还险险抢回一条命。”苏诺贤目光楚楚可怜看着籁雅若,也不怕事大。
  他那天的情况是很危险,但也没有他说得夸张。
  七个小时的手术?
  子弹打在他的心脏?
  苏诺贤厚颜无耻的程度比他老子更盛。
  静静听着苏诺贤一口一个诺诺,籁雅若冷着脸,其实已经有些不自在了。“那你可一定要好好休息。”籁雅若没有朋友,她天生性子冷淡,没有小朋友敢接近她,苏诺贤是她唯一的朋友。是的,苏诺贤是她的朋友。虽然她对苏诺贤的态度依旧冷冰冰的,但天知道她有多庆幸拥有这样一个朋友。
  她人生中第一个朋友,是至关重要的。
  “嗯。”苏诺贤乖乖嗯了一声,他会好好休息的。
  “要喝汤吗?这是我妈妈亲自为你煲的鱼汤。”听说诺诺受伤,籁妈妈早上特意去菜市场买了条活鱼,做好了千叮呤万嘱咐,说是要籁雅若亲自送去,还要多陪他聊聊天。只是在学校里有过一面之源,籁妈妈就喜欢上了苏家那个小男娃。
  听到是籁妈妈亲自做的,本来已经吃过午饭的苏诺贤赶紧点头。“要的。”未来丈母娘亲自为他煲的汤,不喝对不起他自己!
  “那我给你盛一碗。”籁雅若起身,小身子有模有样的将保温盒里的汤倒进苏诺贤的碗里,看着她的背影,小小年纪的苏诺贤竟然想到贤惠这个词。
  这女孩子长大了,生活能力肯定要比他的妈咪强!
  苏诺贤不知道这话有多打脸,十七年以后的日常,名叫苏诺贤的男人天天系着围裙穿梭在厨房里,那个叫籁雅若的女人躺在被窝里,目光冷冷淡淡看着电视里那个自己,时不时的还招呼苏诺贤递这个递那个。而那个叫苏诺贤的男人弯身哈腰跟个哈巴狗似的,端水递茶,一点也不敢怠慢。
  当然,这是六岁的苏诺贤想也想不到的。
  小心端着汤,籁雅若盯着汤碗,生怕鱼汤洒在地上。
  “来,好了。”将汤碗搁在床头柜,籁雅若重新落座,等着苏诺贤自己喝汤。
  苏诺贤眼珠子狡猾转了转,他扶着床头起身,忽然哎哟一声惨叫,额头配合着冒冷汗。
  “怎么了?”籁雅若吓得从凳子上起身,扶着苏诺贤的肩关心问道。病床高六十厘米,赖雅茹此时身高一米一,在五岁的小朋友里面还算是高的,她虽高,但却瘦,扶着苏诺贤起身,有些吃力。
  好不容易扶稳苏诺贤,籁雅若也开不了口让苏诺贤自己动手喝汤。
  小脸皱了皱眉,籁雅若轻叹一口气,叹了口小气。“…我来喂你吧!”
  闻言,苏诺贤面色无常,但心里已是乐开了花。小丫头就是好骗,随随便便叫一声,她就心软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籁雅若就是面冷心热。
  “来,张嘴。”籁雅若回忆着别的妈妈喂孩子吃饭的动作,看上去还像是那么回事。
  苏诺贤扑哧一笑,笑着道:“现在你照顾我,以后你生病了,我也会贴心照顾你的。”
  籁雅若瞪了他一眼,“就那么想我生病?”
  苏诺贤赶紧自打嘴巴,“口误,口误!”
  “来,喝汤…”
  一个五岁的小姑娘冷言哄一个小男孩喝汤,这场景怎么看都有些违和。
  勺子盛汤喂到苏诺贤的嘴前,苏诺贤乖乖喝下汤,喉咙一滚,心满意足。
  “籁妈妈厨艺真棒,不像我妈妈。”想到苏希的厨艺,苏诺贤忍不住一把辛酸泪留下来。
  籁雅若听闻此言,竟然勾唇轻笑。上次去苏家做客,饭菜全是苏诺贤做的,苏希的厨艺籁雅若即使没有品尝过,多多少少也能想象一点。那绝对不敢恭维。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苏诺贤想了想,道:“去年。”那时候苏希瘦得很离谱,白天在公司忙得焦头烂额没时间吃饭,晚上还要加班到深夜,铁打的身板也有倒下的一天。做儿子的苏诺贤看在眼里,心疼的不行。下定决心学厨艺,为的就是能让苏希拥有一个好身体。
  事实证明,苏诺贤的举动是正确的。
  他精心烹饪的菜,苏希每次都能吃两婉,每天中午苏希都会戴上餐盒,忙碌之际,好歹还有一口饱饭可吃。
  “你真是个好儿子。”籁雅若难得夸奖苏诺贤一句。
  苏诺贤闻言不语,其实,他很希望长大了能当一个好老公。
  籁雅若继续喂饭,自然是不知道苏诺贤心里的想法。
  ……
  伺候好苏诺贤喝汤,又陪他聊了一会儿天,籁雅若这才离开医院。
  下午,顾星云醒来,在顾爵的陪同下回了顾家主宅。
  傍晚,苏希醒来的时候,顾探已经醒来许久了。顾探手里把弄着苏希的发丝,将发丝放到鼻前嗅了嗅,就在这时,苏希醒来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苏希美目噙笑,顾探面色有些不自在。
  “干嘛了,顾三少?该不会是看上我头发了吧?”
  但凡苏希开口叫他顾三少,那都是带着调侃打趣的。
  被苏希逮着正着,顾探清咳两声,脸上尴尬之色消失的了无踪影。“我看上的,可不止你的头发。”深邃冷冽的双眸盯着苏希,顾探如是说道。
  闻言,苏希脸一红,没有继续调侃顾探的勇气了。
  见苏希不好意思,顾探心生几丝逗趣之意。
  “苏小姐,你这辈子,总的有过几个男人?”
  苏希一愣,没想到顾探会问这个问题,一时之间有些怔愣。
  “苏小姐,回答我的问题。”
  盯着顾探探究复杂的目光,苏希声音极小回答道:“就你…一个。”
  闻言,顾探嘴角上扬,笑得自豪又开心。
  苏希撇撇嘴,丫又开始自恋了。
  “我听诺诺说,他的爹地死了,先是出车祸,后来又被黑帮老大一枪打死,还在外面找了情人抛弃了你们,还患了艾滋病…。”随着顾探数落种种罪状,苏希脸上的尴尬之色越发浓了起来。“敢问苏小姐,我什么时候经历过那些呢?”
  “我有没有艾滋病,跟我接吻上过床共度一夜还生下过一个儿子的你,会不知道?”
  苏希浑身僵硬,躺在床上,如躺在针板上。
  “苏小姐,你倒是回答啊?”冷冽双眸戏虐神色很浓,顾探心情越发好了起来。总算有堵得这丫头说不话来的时刻。
  苏希扯嘴僵硬一笑,“我那不是骗诺诺的吗?”苏希心里那个后悔啊,早知道会有着一刻,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告诉诺诺的。
  “以我的清白来蒙骗孩子,苏小姐,你胆儿是不是太肥了?”
  苏希……不敢开口说话了。
  见苏希难为情,顾探原本还准备闭口不再继续挖苦她,不过他又想起一桩事来。
  “我听徐天说,你在面试的时候说,说我…说我什么来着?”顾探食指在脑门上敲了敲,苏希闻言,心提到喉咙。好你个徐天,真是大嘴巴!
  “哦!想起来了!”顾探脸上流露出一丝恍悟,苏希静静看着他装,这一次,不敢开口损他。
  “你说我身上有个玩意儿不中用,苏小姐,那玩意儿有没有用,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不是?”顾探戏虐开口,看着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的苏希,他忽然很想快些好起来。
  小丫头,等我身体休息好了,看我怎么让你明白,那玩意儿中用不中用!
  苏希脑袋缩进被窝里,耳根早已红透。“我…我那不是,不知道是你嘛!”苏希捂着被子,闷声说道。苏希心里那个委屈啊,没有人能懂。
  “是么?这样吧,等我出院了,我们晚上好好研究研究,看看那玩意儿究竟是不是如你所说的那般不中用。”
  苏希:“……”
  深深后悔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失策!
  ——*——*——
  徐天这两天忙得焦头烂额,偌大的公司,竟然只有他一个副经理坐镇!本该来公司上班的总经理顾耀失踪了,总裁顾探受伤住院,首席秘书苏希也在住院!
  没办法,徐天只能打电话请问顾探,这事该怎么办。
  顾探握着手机,听着电话里徐天一个劲的喊累,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窗户口那道白色倩影上。
  “所以…总经理已经两天没来公司了是吗?”
  “是。”
  “顾总,你知道总经理这两天去哪儿了吗?”徐天只知道顾探跟顾耀关系不好,并不清楚这两人之间的事。
  顾探冷哼,声音冷硬厌恶道:“当缩头乌龟去了!”
  徐天无语。
  “顾总,那公司这烂摊子该怎么办?你总该给我派个人来搭把手吧!”徐天每天加班到十一点还弄不完工作,照这样下去,今年他又得单身了!
  “婉秘书的假期提前结束,她明天早上就来公司报道。”说好的给婉微两周时间休息,这一周还不到,她又得回公司上班了。想到婉微顾探就有些愧疚,他不是愧疚婉微,她感到愧疚的是婉微的孩子,君然。
  夜语的孩子,那就是他顾探的孩子。
  “可人手也不够啊!”婉微处事手段徐天自然是信得过的,不过ga这么大一个国际集团,缺了总裁还真不是那么个事。
  “你让我想想,晚点给你电话。”
  “…哦。”挂掉电话,徐天还得继续苦逼工作。这次若不给他加工资,他就不干了!
  顾探挂断电话,苏希转过头来,说道:“要不我明天就出院去上班吧。”
  “不行!”想也没想,顾探一口拒绝。苏希看上去身体无恙,但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她受了伤,即使没受重伤,那轻伤也是有的。房子坍塌的那一刻,顾探也只是护住了苏希身子的大部分,她的手脚顾探想护都来不及。
  “那怎么办?”顾探现在是没法工作的,除了她,现在没有人手。
  顾探沉思片刻,忽然,那个永远只知道泡妹无所事事的顾爵的脸出现在他脑海。
  “有了!”
  …
  接到顾探电话的时候,顾爵正在ktv唱歌,顾探皱眉听着对方嘈杂的女人歌声,没有开口说话。
  顾爵拿着拿着手机起身出门,走廊上,倒是安静了些。
  “三弟,这么晚了还就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急事吗?”顾爵送顾星云回家,服侍他睡下已经九点多了,他这才有机会出来玩。这几天家里几个人接连出事,他久违美酒女色三四天了。
  一个身穿蓝色超短裙的女人嘴里抽着烟,扭着性感的腰肢从走廊那头走来,女人一手攀上顾爵的左肩,朝他吐出一口烟雾来。“顾二少爷,一个人啊?要不要我今晚陪陪你啊?”
  玄会所是c市最有名的娱乐场所,这里的女人,不是明星名媛,就是最高级的婊子。这女人顾爵见过,拍过几个电视剧里的女三女二号,一直处于不温不火的状态。她招上顾爵,为的是什么,彼此心知肚明。若是以前,顾爵不介意跟她共度一晚,可这段时日,先是一直单身的三弟多了个儿子跟女友,后侄子又在宴会中枪,好不容易救过来,三弟又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