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节
  “济南府的事情,福晋与妾身可谓是心照不宣了,若是福晋此次不肯出手,那妾身也只能将事情的原委说与九爷听了。这结果想必福晋自是心里明镜,妾身无意掺乎你与九爷之间,但济南府之事,使妾身近乎丧了命。妾身不是圣人,这有人想要取妾身的小命,妾身又有何理由不保护自己?那么如何保护自己呢?当然是要将这幕后之人给揪出来,予以制裁了。您说是不是?九福晋!”
  耿宁儿的一番话,董鄂氏岂有听不出明里暗里的意思,不禁瞪大了双眼怒视着耿宁儿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妾身岂敢?只是想与您做笔交易罢了。”
  “你!”
  作者有话要说:唔,三伏天了,大家小心别中暑了,可以喝点绿豆汤解暑降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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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 南巡第二站---绍兴(四)
  董鄂黎萱怒视前方的耿宁儿,瞧着对方面上那副势在必得的微笑,这心里别提有多窝火了。可正如她所言,这笔交易她没法拒绝,谁让她做了亏心事呢。
  内里不住的挣扎,终是因着无法不妥协而恼怒,董鄂黎萱怒吼道:“你想怎样,就直说,不要在这绕弯子!”
  耿宁儿一见董鄂氏那一脸拼命忍耐的憋屈模样,这心下总算是稍稍舒爽了些。但一想到济南府的事情她差点就丢了小命,这憎恶之感瞬间就爆满了。
  面上挂着如常的温婉,笑意却不曾真的达到眼底,耿宁儿语气冰冷的道:“福晋您心里明了。妾身,只需您出面动员各位嫡福晋、侧福晋,好使妾身这品酒宴能够顺利的举办即可。”
  听了耿宁儿的话,董鄂氏眼中闪过一丝的疑虑,“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耿宁儿满顔诚恳的看着董鄂黎萱,给予她确定的答复。
  对于耿宁儿的诚恳,董鄂氏心下难免还是有些疑虑的,但终归是自己被人捏着小辫子,只得不情不愿的道:“既是这样,也不是何难事。若是我应承下来了,你就得把玉坠子还给我,并把捡到玉坠子的人也一并交于我来处理。”
  黛眉轻挑,耿宁儿轻笑起来,“九福晋当真是好盘算,人与物都交给您处理了,那日后暗地里,您在做些个偷鸡摸狗之事来暗害妾身,那妾身岂不是栽了?”
  “是你说要与我来交易的,现下我提出了条件,你却不买账,这是何意?”
  “还请九福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才是。妾身既是前来与您做交易的,这诚心嘛自是有的。但福晋您不妨也替妾身想想,若是都交给您了,妾身又谈何自保呢?您说是不是?”
  “那你……”
  瞧见董鄂黎萱眼下有些要急眼了,耿宁儿忙出声打断,威胁道:“东西自是可以交换给您,但这人嘛,恕难从命!若是九福晋您不愿帮妾身这个忙,那妾身也只好连人带物一并交予九爷了!想必这是福晋您最不愿见到的情形吧。”
  董鄂氏噌的从榻上起了身,怒气冲冲的冲到了耿宁儿的面前,横眉怒目的指着耿宁儿的鼻尖,“你!还说不是来威胁我!”
  耿宁儿嘴角擎着冷笑,轻轻的抬起纤纤玉手,拨开了鼻前的葱白,“是威胁,是交易,全凭九福晋说便是。”
  “你。”
  这下子,董鄂黎萱是被气的够呛,连话都说不来了。胸前不住的上下起伏,小小的玉手紧紧的攥成了拳,沉默了下,终是败下阵来,愤懑的道:“成交!”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耿宁儿眉眼弯弯,俯下/身,口气甚是愉悦的道:“那妾身这厢就谢过九福晋了。”说罢,便缓缓起了身,转身欲走时,耿宁儿又好似想到了些什么,扭头对着董鄂黎萱道:“还望福晋您尽快办好,妾身这的时间也不多。哦,对了,福晋办好了,还望支会妾身一声,也让妾身知晓您这事已经妥了,不然到时候,妾身误会九福晋您没尽心力,这人一冲动,就不知晓会不会做出那些让福晋您后悔的事情啊。还望九福晋您,切记,切记才是。”
  说完,耿宁儿扭头带着满是快意的笑容,离开了董鄂氏的堂屋。而堂屋内,只听见‘啪’‘哗啦’‘咚’的一阵响声与怒骂声交相呼应。
  想着方才九福晋那一脸吃瘪的样子,别提耿宁儿这心里是有多畅快了,就连着回园子的步伐也轻快了不少。
  她去找董鄂黎萱,说是交易,实则就是在用济南府之事威胁利用她,这物证人证可是她落在她手里的把柄,岂可这么轻易的交给她?若是往后宜妃再给自己找事,她也能利用手里的这张牌帮自己不是?毕竟她董鄂黎萱是老九的嫡福晋,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宜妃总是要给她些薄面的。
  越想,耿宁儿就越觉得丹田处缓缓升起一股气来,这股气,使她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很啊!
  带着这一股清爽之气回到了自己的园子,耿宁儿满脸愉悦的笑容在踏进堂屋的那一刻戛然而止了。因为,堂屋的榻上,眼下正坐着一个冰力十足的大黑脸---老四!
  小心谨慎的缓缓步入堂屋,脑中的那根弦儿是绷的紧紧的,走到中央,耿宁儿俯身向着上首的老四行礼道:“妾身,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转身又给坐在一旁的老十三和兆佳容凝行起礼来,“给十三爷,十三福晋请安,十三爷吉祥,十三福晋吉祥。”
  一面给老十三和兆佳容凝行着礼,一面用眼光询问容凝,眼下这究竟是怎么一个境况。结果后者却给了她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这使得耿宁儿的心不禁咚咚直跳了起来。
  “起吧,小嫂。”十三上前一步想要托起耿宁儿,可这屁股才刚抬起一尺都不到,就被上首的老四更瞪了回去,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轻咳了下,掩饰起自己的尴尬。
  耿宁儿见状,心下就咯噔一下,知晓老四这是动怒的表现,忙转身跪在了他的跟前,口吻甚是小心的问道:“王爷,何事让您动了这么大的气?”
  上首之人,微收下颌,紧抿微薄的双唇,声音更是异常冰冷的道:“为何不告知于我?”
  胤禛的问题可让耿宁儿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了,根本就不知晓他这是在问哪一件?是济南之事?还是她与老九之间的事?还是说,她被宜妃刁难之事?想到此,耿宁儿不禁汗颜,慢慢地抬起头,面上极尽委屈,声音更是棉柔到不行,“可是妾身做错了何事?竟惹的王爷动了这么大的气,是妾身的不是,妾身甘愿受罚!”说罢,这人便磕起了响头来。
  兆佳容凝一见耿宁儿磕响头了,不禁蹙眉拉了拉身边老十三的衣袖,对其递起了眼色。胤祥收到了容凝的颜色,转头看了看上首满脸黑顔的胤禛,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开口道:“四哥,这也不能怪小嫂,她也是被逼无奈不是!”
  “十三弟你无需替她说话。”
  盯着眼前那不住给自己磕着响头的人,看着她上下起伏的身体,以及那已经有些泛红的额头,胤禛这心里头到底还是舍不得了,“受了欺负,为何不说与爷听,硬是一个人撑着?爷就这么经不起你的信任?”
  耿宁儿听着胤禛的话,知晓他是真的动怒了。因为,自打她得了他宠以来,他已经很久没在她的面前自称爷了,如今这般自称,可见他是十分的不悦啊。
  脑子里不停的高速运转着,耿宁儿思索着该如何平息老四的怒气。想着方才十三爷的话茬,加上胤禛方才的话,耿宁儿料想他动怒应当是为了她被宜妃欺辱之事。可这女眷之间的事,他又是如何知晓的呢?哎,心下不禁低叹,耿宁儿用余光瞟了一眼身边的兆佳容凝,便得到了答案。
  是的,自是容凝说与十三爷听的,已十三那洒脱不羁的个性,自是见不惯的,于是这事情就传到了老四的耳朵里,于是乎,也就了眼前这一幕。想到此,耿宁儿心中真是有种说不出的呜呼哀哉啊!
  “王爷,明鉴!王爷,您既是妾身的天,亦是妾身的地,妾身又怎会不信任您?只是,妾身认为,并不是何大事,又何必惊动王爷您呢?所以,妾身想,既是妾身自己能够办得到,又可以忍受的,就无需惊动王爷您了。毕竟,妾身,位卑言轻,能跟随王爷出巡已实属难得,妾身不愿再为王爷涂天烦恼与不快。”
  耿宁儿的一袭话,说的甚是感人肺腑。这胤禛听完后,更是心疼不已,起了身,走到她的跟前,一把将她拉了起来,轻声言语道:“你总是这般,叫我如何是好啊!”
  听出老四话里的怜惜,耿宁儿知晓,危险警报已经解除了,这久悬之心也落了下来。仰头冲着胤禛露出了一个绚丽的容笑,柔声道:“无碍,只要能跟在王爷身边,妾身就心满意足了。”
  “哎,你呀,叫我如何说你。”
  坐在一旁的老十三看着怒气已经消殆的老四,不由得心中暗自佩服起了耿宁儿。他可真是想不到,只是小嫂的一番话,他那个素有冷面阎王之称的四哥,这会儿子不但怒气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脸上更是挂起了浅笑。他真是不得不感叹,世间之物当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想到此,胤祥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大大的爽朗笑容,戏谑的逗着老四道:“四哥这气可真是来得快去的也快啊!方才那般乌云遮日,这会儿子又晴空万里了,弟弟我不得不佩服小嫂了!”
  老四一听,一个愣眼就吓唬住了胤祥。胤祥连忙收起了戏谑,轻咳了下,“误会既已解除,那我们也就不好在打扰四哥与小嫂的甜蜜时光来,这就告退了。”说罢,胤祥就有模有样的要给老四打千行礼了。老四一看又丢来一个冷眼,而十三旁边的容凝也好笑的拍了下胤祥,示意他莫要再闹了。
  于是乎,方才的一阵狂风暴雨已是停歇,送走了老十三与兆佳氏,耿宁儿一个不小心便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中,耳边更是传来他低低的沙哑声:“下次有事,不要硬撑着,可知晓?”
  一股暖暖的温情,缓缓的升起,温暖着耿宁儿的心,低头紧靠着胤禛的胸膛,柔声应道:“妾身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