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节
  却不想,傅寒川一语成谶,封轻扬为了摆脱封家付出多大代价,此又是后话了。
  傅寒川微勾了下唇角,似乎是心情还算不错的样子,不跟她毒舌,封轻扬想也知道他在高兴什么,看他一眼凉凉说道:“今日常家上门来,不管是卓雅夫人还是常家,这是彻底没了戏,你真不觉得遗憾?”
  傅寒川冷冷一勾唇道:“时时受到制约的婚姻要了有何用?”
  强强联合看起来画了个大饼,可封家的那俩个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灯,常妍那种性子的,受了点儿委屈就回去哭诉的话,他可没那个耐心哄着捧着。
  不管是常家,还是卓雅夫人,决裂的彻底才好,不然,他找封轻扬来演戏是无聊打发时间的吗?
  封轻扬看他那表情,撇了撇嘴吐槽道:“是啊,你最好就是希望苏湘那种,事事谦让着你,任由你搓圆捏扁了的欺负。最好还有个混蛋哥哥,这样她的依靠就只有你,娘家都回不去,是不是?”
  呵呵,虽然不清楚他们的具体事情,但是光看那些外界传闻,再加上近日来的观察,她也能拼凑出一个大概。
  可惜,把人欺负狠了,小哑巴铁了心的一去不回头,不然还能见着人家跟祁令扬去新西兰了,连想都没想的立即就跟了去么?
  傅寒川横了她一眼,没接她的话,只说道:“说真的,今天要不是你出场,还达不到这个效果。不过从今天开始,估计你在常家人的眼中就是眼中钉了。”
  封轻扬的手指卷着耳边一撮短发说道:“我一个无名小卒怕什么,再说了,我这不是已经找到靠山了吗?”
  她斜了一眼傅寒川:“这你可得负责。”
  常家要报复起来,不会只针对傅家,封家定然也会受到影响,若是搞不定的话,她可没法对封家那几个交代。
  傅寒川道:“以我们要启动的那个项目来看,以后封家会更上一个台阶,这么大一块蛋糕还不够你吃的?”
  封轻扬挑了下眉梢没再说什么,倒是她想到了什么,脸色沉下来道:“说到眼中钉……刚才我看到那常小姐的眼神,可是很不友好啊……”
  ……
  常家别墅,常妍看着不久前傅家下人专门送来的那一串翡翠项链,一双眼阴沉无比。
  她紧握着那吊坠,不顾坚硬的边缘将她的手骨膈得疼痛入骨,似乎要将那疼痛深深的刻入骨髓里。
  原本,她还想做最后一番努力,再去做一下挽回,希望两家还能重修旧好,这样她便还有机会,可是,那个女人居然也在,坐着她曾经的位置。
  封轻扬,彻底的取代了她!
  她竟然敢讽刺她,说她没有做当家主母的魄力?
  常妍阴狠的眯了下眼睛。吧嗒一下,翡翠周围镶嵌着的珍珠配饰在她手中生生的被捏断,一颗颗珍珠掉落在铺着地毯的地面上,无声无息的滚了滚才停下。
  常妍看着那些散落四周的珍珠,一口气慢慢的沉淀下来,唇角挽起一抹阴狠的笑。
  ……
  机场,苏湘跟祁令扬走出机场,祁令扬单手抱着珍珠坐上一早就安排好的保姆车,苏湘坐定后便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约莫非同询问情况,但是刚拿出手机时就被祁令扬阻止了。
  他道:“先不要找莫非同。”
  “为何?”
  祁令扬对着司机先吩咐道:“去盛熙酒店。”
  苏湘皱了下眉:“不是回湘园吗,怎么去酒店?”
  祁令扬看了眼马路上掠过的风景,开口道:“如果苏润一直昏睡不醒另有原因,那么莫非同跟苏丽怡挑我们都不在的时候决定给苏润转院,必定是有他们的计划。”
  “我们出去一天就立即赶回来,若是让那个人知晓了,恐怕会生出疑心。那人做事那么谨慎,若猜出那是莫非同设的局,还会动手吗?”
  苏湘一听,沉了口气道:“我没想到……”是她太心急了。
  祁令扬看了看她,拍了拍她手背道:“先耐心等着。莫非同这一招是要扰乱对方阵脚,应该很快就会露出马脚的。”
  “嗯……”苏湘点了点下头,攥紧了手指让自己先平静下来。
  ……
  老城区的一栋旧楼内,蓝理好好的在床上躺着当咸鱼,突然就被莫非同一通电话给挖了起来。
  她懒洋洋的把她舒服的珊瑚绒睡衣换成黑色打底衫白色花纹裙的装扮,再顺手套上一件红棉袄,这便出了门。
  楼下,莫非同靠着墙,等得百无聊赖之时便点了根烟打发时间。
  他的面容俊秀,又是有着一副高大好身材,穿着也很有品位,这模样让来往小区的人看到他时回给他超高的回头率。
  莫非同早习惯了这样的注目,但因有事在身便显得有些不耐烦。他看了下腕表,正打算再打个电话催一下,这时一个中年大妈拎着菜篮子走过来,笑眯眯的道:“小伙子,以前在这小区没见过你,在这边等人?”
  莫非同看她一眼,点头道:“是。”
  大妈上下看了看他,眼神中更多了几分满意:“小伙子,有对象了吗?”
  楼梯上,蓝理正慢吞吞的走下来,莫非同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转头一瞥,冲她抬了下下巴:“喏,来了。”
  大妈抬头看了眼蓝理,笑容尴尬了几分:“哦,原来是蓝校长的孙女,那我不打扰你们了。”说完便一脸遗憾的走了。
  蓝理不知道他们在楼下嘀嘀咕咕的说什么,走下来时瞅了瞅已经走远的大妈,对着莫非同道:“在说什么?”
  莫非同道:“那位大妈大概是要给我做媒。”
  他一转头,看到蓝理那一身打扮上下看了看,她的这身衣服,跟上次见面时别无二致,他道:“我说,你这身新衣,打算穿一个新年?”
  蓝理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衣服好好的,又不脏,怎么就不能穿了?不都是这么穿的吗?
  她翻了下眼珠子,转身就往楼上走,切,她又不是模特,干嘛要天天穿新?
  莫非同一把揪住她的手臂,把人拖了回来道:“行了,反正也不是来看你穿什么的,上车。”
  医院停车场,一辆路虎停下,车上下来一个男人,随后,一个穿着白裙红外套的女人也跟着下了车。
  苏丽怡自己搭了出租车过来,看到蓝理时,眼睛里多几分幽怨。
  莫非同没看她什么表情,搂着蓝理径直的往医院大楼走,苏丽怡跟了上去。到了病房,正好赶上护士来给苏润测体征。
  莫非同开口道:“你说昨晚苏润醒来,他跟你说了什么?”
  苏丽怡面色悲愤,她道:“我爸只是醒来了一小会儿,他说,有人趁着他不能动,想要杀他,叫我救他。”
  “别的呢?”
  苏丽怡捏紧了手指,眼中透出凶光,咬着牙道:“他说了一个名字便又昏过去了。”
  莫非同看她一眼:“名字?谁?”
  护士已经测量好了数据,在做最后的收拾,苏丽怡咬住了嘴唇,看了眼那护士,再转头看了看透着玻璃往内看的保镖,对着莫非同摇了下头。
  莫非同微扬了下眉,两人视线交换了下,似乎在达成某种默契。
  莫非同慢悠悠的道:“我已经联系好了医院,只要你说出那个人是谁,我便答应你,随时可以转院。”
  “好,我只要我爸能够活命。”
  等那护士离开后,苏丽怡便马上恢复了本来神情,她问道:“莫先生,我们演这出戏,真的能找出那个对我爸做手脚的人吗?”
  “你确定,你的这一剂猛药,不会给我爸带来危险?”
  莫非同看她一眼,视线落向门口走廊。他道:“就是要逼得他们完全乱了阵脚,接下来,就看过会儿的戏了。相信刚才那些话,很快就会在医院流传起来,只要你演的逼真不掉线,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苏丽怡看他笃定的神情,咬了咬牙道:“好,我相信你。”
  她紧绷了会儿,再看了一眼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蓝理,皱了皱眉恶声恶气的道,“我们在做事,你又何必一直带着她来?”
  莫非同对着蓝理招了招手,蓝理一走过去他便搂住了她的肩膀对着苏丽怡道:“防你。”免得一直被她纠缠,他可不愿被这心机深沉的丫头以身相许。
  ……
  安全楼梯内,一名护士握着手机,言辞激动的说着话。
  “……没有,我敢肯定,苏润绝对没有醒来过,我已经加大了药量,他不可能有机会告诉苏丽怡的!”
  电话里冷冷的声音传来:“既然你肯定没有,那你这么着急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我让你做的事情马上做了,现在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那是一条人命啊,我、我从来没有做过……”护士慌得手机都快拿不稳了,蹲在角落痛苦不已。
  “你没有做过,我也没有做过,这不都是被逼的吗!按照你说的,他们随时就要转院,下一次换药的时候,你必须得听我的,不然,你就让你儿子等死吧!”
  ……
  到了下午的时候,一辆救护车停在医院大楼楼下,随时就能把这里的病人转到别的医院去。
  护士推着推车如往常一样的往病房而去。
  莫非同叠着双腿坐在椅子上,苏丽怡在收拾物品,一件件的装入到行李袋内,转院手续都已经办妥了。
  护士推开门,看到床头柜上装满的一只大行李包,面色微动了下。她走上前道:“该换药了。”
  苏丽怡看了看她,说道:“那就换吧,小心点儿,别把我爸弄疼了。”
  “小苏小姐请放心。”护士说着,先走到苏润头部,拆开他脑袋上缠绕的纱布。
  苏润的头像是个缝合起来的皮球似的,皮肤红肿,上面布着缝合线,蓝理看着忍不住的做出作呕的动作,莫非同抬手一捂,把她的眼睛捂住了说道:“谁让你看了。”
  蓝理瘪了瘪嘴没敢吭声,缩在他怀里,莫非同搂着她,一双视线紧迫的盯着那护士。
  她打开了药瓶,先拿酒精棉重新擦拭了一遍伤口,然后敷上药物,在最后拿着干净棉纱要将伤口包裹起来的时候,她的手指微微的颤了下,神色也更加的凝重。
  在那纱布就要缠上苏润脑部时,一只突然大手伸出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那护士吓了一跳,整个棉纱卷从她手指落了下去,她的神情变得惶恐不已,瞳孔剧烈的缩了缩:“怎、怎么了?”
  莫非同看她一眼,冷冷道:“慌什么。”
  护士力持镇定的道:“我没慌,这不是莫先生您突然吓到我了。”
  苏丽怡弯腰捡起地上的那一卷纱布说道:“掉地上了,弄脏了。”她往推车上看了看,“还有吗?”
  这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苏润的主治医生进来,院长进来,最后一个进来的是傅寒川。他冷厉的眼神一扫病房内,开口道:“我一再要求你们,积极救治苏润,务必让他尽早醒来。看来,是我给你们开的薪酬太低了才不肯拿出真本事来,是吗?”
  院长连忙说道:“傅先生,我们一直都按照你的要求做事,从没敢懈怠。”
  “是吗?”傅寒川的目光刀子似的在院长跟那主治医生脸上刮过,转头看向苏丽怡,“可是苏小姐一再坚持转院,连转院手续都已经办好,利和医院的救护车就停在我们楼下!你让我,怎么在她面前做保证!”
  那院长也不好再说什么,一脸的郁闷,病房内全部寂静无声。
  傅寒川看了一眼苏润的头部,目光在推车上扫了一眼:“这是在换药?”
  就见那护士哆嗦了下,苏丽怡道:“刚换好药,正要给我爸包扎,等结束了,我爸也该离开这儿了,楼下医护人员都已经准备好。”
  傅寒川走上前,拿起推车上的药瓶看了看,转头看向主治医生:“这药是最好的?”
  那医生看了眼道:“这是帮助伤口愈合的,已经是目前市面上最好的药。”
  傅寒川扫了一眼苏润:“那,怎么人还不见醒?”他的目光阴冷一瞥,“该不是做手术的时候,把他脑子给弄坏了吧?”
  “傅先生,这不可能!”那主治医生也是个有骨气的,当被人质疑他医术的时候,立即反驳了。
  他是脑科专家,还不能判断手术成功与否吗?
  主治医生皱了皱眉,在傅寒川颇具压力的注视下再上前掀开苏润的眼皮检查了下,拿着床头挂着的病历卡翻看一遍道:“按说,早就超出醒来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