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易渡。”
  “嗯?”他侧眸, 漆黑的眼底流转着温柔神色, 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脸,“会不会冷, 这衣服。”
  “不冷……”她抱着衣服, 歪头把目光从后视镜移到他身上, 极其佩服这个男人的车技,竟然能把娱记甩得影子看都看不到,可是,“你暴露了,被拍了。”
  “没事,无所谓,这会儿回家要紧。”
  盛临眼底一瞬流转过笑意,但她不自知,转头看着他熟稔地把车开进她房子所在那条街,好奇地问:“你怎么认识?经常来应谈房子?”
  “没有,那次来拿东西,”他微笑,“你的房子,我肯定记住所有能到达的路线。”
  没几分钟,到了,两人下了车,他抱着人进去,一阵浅浅的熟悉感蔓延过来。
  盛临边走边看他,想起他上次来那晚,最终见他也是想着的,两人对视一眼,他一笑,要抓她,她轻巧地一转,笑着避开了上楼。
  易渡往里面走去,到了上次来时她过生日的那个厅,坐下,看了看四处风景,手机响了起来,经纪人在电话里问:“你们俩被拍了?”她听娱记朋友说的。
  易渡默了下,“信息很快。”
  “不用半天,全娱记圈子都知道了。”
  易渡看了眼桌上的相册,“嗯,我知道了。”
  汤舒习惯了,他的事,基本自己做主。想要挂断电话,只是一想到另一主角是盛临,就一阵没真实感,想确认……你真的和她在一起啊?
  这样被拍,解决不解决,都早晚会被爆的,定时炸/弹,你做好准备了?
  易渡放下手机,拿起桌上的相册,都是她小时候的照片,上次看过,但是再看,易渡脸上止不住又泛起笑意,怎么会有人从小就那么漂亮可爱的,趴在钢琴上歪着看镜头,眼睛玻璃球似的,勾人心魄。
  看着看着,轻盈的脚步声传来,她从沙发后抱了上来,拿手盖住他的眼睛,自己盯着照片里小小的自己,可爱地问:“易先生,看两次了,有什么感想?小时候有什么好看的。”
  “有。盛临,我想生女儿。”
  “……”
  盛临僵住,化石了,易渡阖上相册,起身一把把她抱过来,压在沙发上,“不想忍了,不然什么时候能抱上。”
  盛临疯了,“起来,我不认识你了。”她吓到了,什么女儿,她从来没想过,哭了。
  “我现在疯狂想认识你,宝贝。”
  “……”
  他今晚忽然不走了,说要在她这儿住,盛临泪眼闪闪,被他困在怀里拿手机叫餐,送到她这里的。
  吃完上楼找她的卧室。
  盛临自己先进去,然后关上门,却被一只手挡住,她深吸口气,“我这有无数客房。”
  “我只和你睡。”
  “……”
  他轻而易举推开,踢上,砰的一声,她被人打横抱起来往里走,到了床边压下,哑声问:“要先洗澡吗?别动,再动马上扯开你衣服一起。”
  盛临脑袋涨疼,翻了个身去扯被子,“易先生,我头疼,呜,”她受伤的小动物一样地呜咽,“你去洗澡,我给你半边床。”
  “我要你,整个你。”
  “不给。”盛临有点崩溃,去蹭他撒娇,“易渡……易渡。”
  易渡抱着她,把脸埋在她细长白皙的脖颈间深吸口气,在床上翻滚了一道,安静半晌,声音低哑:“去洗澡了宝贝,休息了。”
  “你抱这么紧,洗什么?”
  “……”易渡喉结滚动,心猿意马,“我已经建议一起了。”
  “我觉得,你想在我这里开始,还想在这里结束。”
  “……”易渡一秒松手,撑起身子侧眸看她,她一顿,看着他眼角眉梢覆上一层投降,不能因小失大的神色,脸红到要烧起来,把脸埋进了枕头里,“你个混蛋!”
  “宝贝,我只给你一分钟,不然我要动手了。”他哑声开口,单手松了松衬衣领口,露出半片肌肉隐隐约约的胸膛和锁骨,“反正我知道,可以的,你只是在和我撒娇。”
  盛临僵着身子:“……你误会了。”
  “没有。”
  拉锯战扯了一夜,没有输赢,最终盛临累睡着了,某人深邃明亮的眼睛盯着她在浅灰色夜里安静的睡颜,给她把被子拉下一点,天气转暖,盖太多待会儿要迷迷糊糊跑掉睡床边,不睡他怀里了。
  第二天到法国刚好傍晚,吹着海风阵阵在他房子里看海浪沸腾,盛临心情无比的好。
  易渡把大衣解下来丢在沙发上,走过去把窗关小一点,顺便把人带回来进客厅,“小心给我吹着凉了。”
  坐下时他手机响了,盛临在衣服里找,他拆开一瓶水给她,她边找边问:“会不会是,我们被曝光了?”
  “不会,没那么快。”
  “真的?”
  易渡勾了勾唇,把水放进她手心,揉揉她的头发,“嗯,放心,至少今天不会。自己玩一会儿,我去做饭。”
  他转身往厨房去,盛临侧眸看着,一眼不眨。
  易渡进了厨房,翻了翻吩咐人送来的食材,琢磨了下,看了看外面在夕阳里发丝轻飘,穿着白色长裙和这座小镇主色调极其融洽的人,她认真撑着下巴趴在沙发扶手看着他,眨眼睛,微笑,像幅画一样。
  易渡准备给她做法餐。
  盛临没多时就撑不住了,照片今天还没事,她就心安了,踩着风与夕阳起身往厨房走去,从后面抱住某个人,“要给我做什么呀?”
  “法餐,喜欢吗?”
  “呜,我喜欢,你怎么会?”
  “怕你喜欢。”
  盛临笑着侧身去亲他,易渡松开东西,把她抵在墙上吻,她躲,“我的法式大餐。”
  “不吃一吃你,做不出来。”
  闹腾半天,晚上两人出门,晚风携裹着浪水的湿润吹来,盛临披着及小腿肚的柔软风衣,里面是一件到脚踝的棉料长裙,一头又弄卷的头发在咸湿海风里浪一般不断起落,易渡在边上牵着她,偶尔她自己在前面走,她喜欢走几步又站停等他。
  盛临兴味浓厚,欣赏着这座在国际上因电影节而声名显赫的艺术小镇,夜里星空璀璨,海水倒映着星光,岸边一排排白色特色建筑起落有序,延绵到看不见的尽头。
  走着走着,盛临怕某人还不能走太快,又跳到他身边挽着他,“你可以走吗?易先生?”
  易渡侧眸,一笑,揉揉她的头,“背着你走到天亮都没问题。”
  她心情瞬间好起来,“你对这里很熟悉啊,给我介绍介绍。”
  他把她抱进怀里,“你来过吗?”
  “两年前来这里参加过电影节,还来这里拍过戏,我第一部 电影就是在戛纳取的景,一部以赌为主的戏,但主角又不赌,特别有情调。”那部片子很是独特,风格到故事题材,到主角与取景地点,都是新鲜又另类。
  所以当时一出来,她几乎随着片子红遍全世界。
  易渡想了想,“嗯,我看过。”
  盛临一顿,看他,“你看我过什么电影?”
  “都看过。”
  “……”
  易渡看她懵住的眼神,笑了起来,捧着她的小脸去亲,“怎么了?怕演的不好?”
  她不好意思地仰头,“什么都不好,演不好颜也不好。”
  “谦虚了。”易渡默了默,想了下喜欢她后有一天重温的那部电影,“看的时候,要不是确实年纪还小,心动起来不道德,我就需要把你压床上缓解一下那种心痒了,真感觉你每一帧都在勾引人的那种心痒。”
  “你个流氓,我没有。”
  “是你问我意见的。”
  “我什么时候问你。”盛临羞恼扭头,易渡笑着搂上去,叹气,真的有,十六七岁的年纪吧,粉嫩如油画里走出来的美人,有点随性又天性风情万种,一个眼神都让人心酥了,“那带你赌钱去。”
  “什么?”
  易渡把人带去了电影宫,办电影节的地方,里面娱乐设施众多,她提到了那部电影,他就想起来这里有东西可以回味回味了,那里有赌场。
  “你居然还赌钱。”盛临被震撼了,身边的人闻言,悠悠道:“忘了带钱,赚点生活费,不然我们过两天乞讨去了。”
  盛临:“……”
  她犹疑看他,易渡把她拢在身前,两人戴着口罩,他教她玩,边教边在她耳边逗:“不是拍过?怎么一点不会?”
  “主角不赌的,我怎么会学会?”
  “一点皮毛总会吧?”
  “要不是认识了你,我这辈子都是纯洁的。”
  易渡失笑,揉了揉她的身子,满足轻叹,“指桑骂槐呢,你男朋友也不专业的,只和易庭去过一两次。”
  “易总果然不是好人。”盛临看着手下的筹码,一颗心怦怦跳动,“你也不是,你是一匹深藏不露的狼,什么都会,鬼知道你把我拐来戛纳想干什么。”
  ——赢了一把,有人感兴趣看看他们俩叠在一起的身子,桌上有国人,易渡带着人起身换桌,边走边低头看把他说得跟不良分子一样的人,“干什么?你觉得呢?我要把你教坏了,好主动扑倒我。”
  盛临捂脸想揍他,易渡换了桌坐下,继续从后面把她的身子裹在怀中,不让别人碰到她一根头发。
  “输了怎么办。”她有些害怕地问。
  “一定要赢,盛临,不然明天没饭吃了。”
  “……”盛临默默盯着,“输了把你房子卖了。”
  “那也没那么快。”
  他不断给她施加压力,边玩边逗着,盛临后面也闹腾着让他手把手来了,输输赢赢,最后还是赚了不少,毕竟这个人的话不可信,他还是懂得超多的。
  易渡要带她吃宵夜去的时候,转头差点撞到人,一抬眸,熟人。
  路渐玩够了准备去洗手间外等人,停下眯眼看着他们俩,抛了抛手上的东西,啧啧感叹。
  “这么巧?干什么去?”
  盛临眨了眨眼,找某个好友的身影,不会也在吧。
  易渡缓缓开口:“吃宵夜。”
  “我也是。”
  人生最惨莫过于赌场相遇,都输得砸锅卖铁,更惨莫过于……都赢了,却都不想请客。
  路渐悠悠道,“不是,你们能不能做个人,什么都染指。”那就请客呗,反正这种偶遇性质极低的异国他乡,遇见了不坐一坐说不过去,可坐了又浪费两人世界,那样的话,谁请客谁损失最多。
  易渡:“没钱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