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需要你这样的人才_166
  两派争执不下,就在所有人都觉得这事会一直这么僵持时,反倒是有琴太后退了一步,因为她宁可让念平帝暂时登基,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养子静王当皇帝。
  池宁能理解太后的这种想法,她觉得让念平帝登基,等她儿子天和帝找回来后,还有可能重登大宝,若静王登基,那就彻底没有任何可能了……但是,理解归理解,情绪归情绪,池宁对太后的症结就在于此,他们当时面临的问题从不是皇位之争,而是人都有可能没了,还谈什么皇位呢?
  如今的事实也证明了池宁的正确,如果当年以全力支持鹰派为交换条件,让静王登基,那说不定现在天和帝还好好的活着,并且早就被找回来了。
  可惜,说什么都晚了,天和帝还是被耽误死了。
  池宁也更加坚定了天和帝之死是人为而非意外的判定。正是因为有可能是天和帝支持者的内部出了问题,才会那么巧,这边皇帝刚失踪,那边就已经压不住消息,太后无力回天,群臣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了念平帝登基。
  念平帝有可能是幕后黑手吗?虽然怎么看他都是如今这件事里的既得利者,但,恕池宁直言,念平帝没那个智商。
  如果念平帝有这个智商,只是一直在扮猪吃老虎,那就更奇妙了,他到底图什么呢?图被人鄙视,图被宦官耍弄,图被别人戴绿帽子?
  这不符合逻辑。
  正常逻辑只可能是,念平帝是真的傻,而隐藏在天和帝身死这件事背后的还有其他高人。
  但另外一个不符合逻辑的地方也随之而生。如果说幕后之人真就那么厉害,那他为什么不自己登基为帝,而非要让念平帝摘了桃子呢?是对方没有资格称帝,还是对方其实对皇位无意,只是单纯的想要报复?他在报复谁?天和帝?有琴太后?肃帝?……
  说真的,老闻家真的出了不少奇葩,干了很多傻逼事,有几个丧心病狂的仇家,一点也不让人觉得意外。
  池宁头疼极了,这里面有太多东西他暂时还想不通,明明已经抓住了线头,却还是解不开整个谜团。
  【能知道是谁杀了天和帝吗?】池宁只能等待原君的答案。
  【不知道。】原君也很郁闷,他竟也有帮不到池宁的地方。按理来说,他是此间世界唯一的真神,没有什么力量是能够瞒得过他的。但是,偏偏这个意外就出现了。
  他让池宁失望了。
  【没关系,我们一定会找到的。】池宁倒没怎么失望,一直以来他靠得更多的都是自己,原君能帮到他,他心怀感激,帮不到好像也没什么,自己来呗,谁也不欠谁的,甚至连这个能瞒过原君的手段,说不定都可以成为一个线索。
  能瞒过原君的力量,一定是很稀少的,这反而会很显眼。
  池宁对天和帝没什么忠心,他只是觉得如果找到是谁杀了天和帝,说不定就能找到当年的真相,好为他师父张太监报仇。那是他的师父!
  【您会帮我的吧?】
  【当然。】
  等池宁与原君沟通完,念平帝和藩王公主们那边也已经进入了正题。
  小太子紧张地在密道里窥探着厅内,主要是听念平帝说话。其实今天并不会发生什么大事,至少没有人死。小太子如此紧张,是因为他重生后反复推敲,唯一能找到的节点,就是这一天——念平帝不知道做了什么,让所有的藩王都不再支持他,一心一意的投靠了念平帝。
  闻宸由太子晋升皇帝的一路并不太平,发生了很多意外,他甚至还被废过一次,而导致闻宸被废的历史根源,闻宸觉得就是在今天发生的。
  明明在之前的宴会上,藩王还在用旗帜鲜明地站在太子这边,来恶心念平帝。
  没道理他们一下子就大彻大悟,集体又觉得念平帝和他的傻儿子更时候当皇帝了。
  闻宸觉得饿,肯定是念平帝掌握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才能在一夕之间改变所有藩王的想法。他必须知道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这样他才好找到对策,不至于让自己在后面再次失去整个宗室的支持。说真的,那赶紧难受极了,他所有视为宗亲的人,都站到了他的对立面。
  池宁看闻宸紧张的样子,就知道今天会有事情发生,只不过他理解的方向是这里要发生什么命案。
  真不能怪池宁会这么想,前朝就发生过类似的事,有皇帝发疯,当场砍杀了自己所有的子女。
  古人也是人,并不是所有人的智商都很高,也并不是所有的斗争都是血腥而又优雅的,也有纯粹的暴力,偶尔的冲动。正是因为意外频发,才让历史扑朔迷离。当今之人在讨论古人时,总容易走两个极端,要么揣测古人厉害得毁天灭地,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要么轻视古人,觉得他们除了愚昧与无知就再没有其他。
  但不管是过高的猜测,还是过低的想象,其实都是在耍流氓,根本没把古人当作一个人来看。真实的历史,就是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现在。
  以念平帝不算聪明的小脑袋瓜来说,他真的干得出来把所有藩王聚在一起,然后下毒杀了他们的事。
  池宁看了眼原君的老三衣服,不得不说,准备得太是时候,真要是发生什么意外,就安排原君冲出去救人。
  不是所有的藩王和他们的家眷都该死,至少静王世子闻怀古就不应该出事。
  这一天,静王与静王世子也到了,他们之前并没有参加斗香大赛。本来闻怀古是和池宁约定了他要来的,但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闻怀古和司徒望并没有来成。这天晚上,他们一家三口倒是相携着一起来了。
  在过去的三年里,静王用了些手段,始终没带着全家离开雍畿,始终是念平帝扎在心头的一根刺。
  每年夏天,静王都是不太愿意出门的,因为他太胖了,穿得再清凉,也会满身大汗,深深的肉褶子里都是汗水,真的遭罪。但念平帝下了旨,他不能不来,他身后还跟着疑似静王妃的女子执,恬静美好,宛如仕女图上的宫装美人。
  闻怀古看上去情绪不算高昂,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坐在角落里,被司徒望安慰着。
  如今寒暄的话早已经说完,王姓调香师被直接带了进来,他躬身,点燃了造型独特的香炉上的一支流香,厅内顷刻间便飘起了一股甜到发腻的靡靡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