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
  “不不不……”望月在他怀里挣扎着要反驳。
  杨清捂住她的嘴,不想听她那出口就来的谎言,“听我说完。”
  望月不动了。
  青年抱她抱得紧,她都没法抬头,看他说这样的话时,是什么表情。该是不好意思吧?杨清素来淡定,但是还没有淡定到跟她说这种话,仍能与她眼睛对眼睛。望月听到头顶的男声说,“以后我会……嗯,会比这次好的……你不要对我失望。”
  望月:“……哦。”
  他到底尴尬,说出来也就这么一句话。
  杨清松开她,看到望月的眼睛,那口本来就没有松下去的气,卡在了喉咙间。他说,“……我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望月特别认同理解地点头:知道知道!
  心想:男人嘛,从来都不敢承认自己那方面不行。只能靠女人来衡量。你还以为你很厉害呢,实际上呢……哼!
  杨清:“……”别以为她不说话,他就看不懂她那不以为然的眼色!
  他再次忍了忍,柔声道,“我们只是第一次,还没有做-完。你不要这样狭隘……以后会好的,我和你都不太熟悉,没有准备好,没有磨合好……”
  望月点头。
  心中狠忧郁地想:我觉得我们永远不会磨合好呢。感觉根本不合拍。哎,真的,我认真想过了,我们就是不太适合。你知道你能急死我么,急死我了你还没有后续……慢性子的人,和我这种急性子,大概就是天生的不合。也不用磨合了,我预计啊,我们永远不会相合。
  杨清:“……你真是气死我了!”
  语气压抑,恼怒。
  难得他这种说话温和的人,用这种带着火气的口吻说话。
  不光说话,还上手,在少女脸上掐了一把,留下红色的掐痕。
  望月叫一声,捂住脸,控诉看他,“为什么掐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这么听话,还有什么不满的?”
  这种理直气壮的语气,让杨清又恨又笑,不知拿她这个活宝怎么办。在她额头上又敲了一下。
  用了两分力。
  好了,这次额头也被他打红了。
  望月忍怒瞪眼,又打她!
  “你不要太过分!”望月叫道。
  杨清微笑,伸手,又揉了揉她被敲红的额头,温温道,“好啦,对不住。别闹了,这么晚了,是不是累了,睡吧。”
  睡?!
  现在一听这个字,望月就很敏感,警惕地看杨清:你想干嘛?又想跟我睡?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杨清:“……”
  他强忍着,装作没看懂她眼睛里说的话。反正他以前就常装自己听不懂望月的暗示,明知道她是魔教圣女,他都装了这么久自己不知情。不就是装不知道她对自己的那点排斥么,除了心冷一些,也不是什么大事。安慰自己该欣慰才对,阿月妹妹要是经验丰富到比他还要强的地步,他才是真正该伤心的——“就是普通的睡觉,我不碰你。”
  他说,“去上床,我帮你清理一下。”
  “清理什么?”
  “……例如你腿上的那点痕迹。”
  望月低头一看,红着脸缩到了床上,用被子盖好了自己。看杨清先是去关上了窗,然后倒了盆热水,毛巾浸了水后,又拧干。望月缩着身子,侧躺在床上,看他做这些琐事,心里对杨清的迷恋,又涌现了出来。
  她咬着手指头痴痴看:好看的男人,好吸引她。帮她清理身子的男人,更吸引她。
  杨清拧干了毛巾,到床边坐下,被子掀了一半,将小姑娘挪到自己腿上躺着。一手拿着毛巾,一手抓住她的小脚,从下往上擦拭。
  手法温柔,温度温热,耳后有他俯下身的轻微呼吸。男人放下身段服侍她,望月好是心悦。
  她没有被人这么伺候过。
  他抓着她的脚,给她擦小腿,细细缕缕的,温情缱绻,舒服得让她觉得、觉得……杨清和自己的那点儿不如意,并不值得她跟杨清分开。这样的情郎,照顾她就照顾得她全身酥-软,恨不得扑倒他(虽然现在再不想扑倒了),分开了,她会留恋万分的。
  望月眯着眼,心中寻思舍下这点不如意,当作没有这会儿事,与杨清继续恩恩爱爱的。
  他照顾得她太舒服了,修长的手抓着她的小腿,另一手越摸越往上,望月的身子就越弓越厉害,越来越往身后的男人怀抱里缩。
  她发出了一声喘叫声。
  杨清抓着毛巾在她膝盖上的手,顿了顿。
  然后是立刻的速度,望月感觉到了身后男人身体的瞬间变化。
  她一下子被吓醒,后背僵住。
  两人一时沉默,谁也没下一步动作。
  就这么沉默许久,望月感觉到脸颊上方灼热的呼吸。杨清一手拂开她脸上的发丝,低头亲了亲她的脸蛋。与她耳语,“……真的不行吗?”
  望月干笑,往前挪了挪,离他那反应明显的身体远一点。她说,“那个,你修习的心法,不是要求你清心寡欲么?你、你要忍住啊。再说,刚刚做过一次,我还疼着,你这么疼我,怎么忍心我再疼一次呢是不是?”
  他缓了缓,将她重新拉回怀抱,语气复杂道,“听说只是第一次疼。”
  望月:“那谁说得清呢?我还听说一夜七次郎呢。”
  “你嫌弃我不是一夜七次郎?你又没有试过。”
  这还用试?
  “你别多想嘛。我就是举个例子。我主要是想说,听说的不算数。你光是听说女人第一次疼,你怎么知道我第一次有没有……那个,我不是在骂你哦,你不要多想。我其实是想说呢,也许我与别的女人不一样,我次次都疼呢,还是算了吧。”
  望月胆战心惊地听着杨清的回复。
  感觉到脸颊上的温度远了点,他冷冷淡淡地“嗯”了一声。
  望月又觉得自己过分,转过身来,面对着他,抱了抱他的腰。他那处顶着自己,她瞥了眼就不感兴趣地移开了目光,心中啧啧不屑。口上则甜腻腻道,“清哥哥,你不是一直想跟我谈感情吗?以后我们就好好地谈感情呗!我现在觉得以前的自己太庸俗了,觉悟太低了。以后我们只谈情,不说欲……你说好不好?”
  杨清好一会儿,才说,“你别后悔。”
  望月不以为然。
  杨清重新拿起了毛巾,给她擦身子。明明她抱着他的腰,还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明显处没有下去,体温还是滚烫,腰板也很硬。他就已经慢悠悠地给她擦腿根了,“行了,你别拐弯抹角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望月仰脸看他,他神情晦暗难明。
  望月:……好纠结啊真是的。
  上天对她真是太残忍了。
  杨清真是能忍别人所不能忍,望月就觉得他身体应该很难受,随着他越往上擦,他身体的反应就越灼烫,烧得她动都不敢动。可他真的是一点都没有摸不该摸的地方,碰不应该碰的地方。
  望月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他服侍完她,要走的时候,她拉着他衣袖,小声,“外面还下雨,你进进出出的,多冷啊,生病了怎么办?要不就睡我这里吧?”
  杨清看她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自己的样子,说,“也好。”
  脱下了外衫,上了床,躺在了她旁边。
  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跟没人似的。
  望月转过身,看到青年闭着眼,发散木枕。她其实想帮帮他,以前也看过地火图,回忆回忆也大概知道怎么做。她心软下来,以为杨清会向她寻欢呢,不想跟他做,但其他方式可以满足啊。望月之前不就想过如果杨清不行的话,自己该做好什么准备嘛。
  然她等了又等,杨清根本没有靠过来,也没有抱她搂她亲她。什么都没有。
  她想问他,他已经闭上了眼。她想知道他下面好受一点没,可是他都闭上眼了,望月又怕刺激他,就不太敢上手摸。
  不敢惹他,不忍惹他,于是就这样吧。
  但是以后,杨清还想跟她做怎么办?
  就他那水平……啧啧。
  看着青年在侧的玉容,望月也这么慢慢睡过去了。
  第二日醒来时,杨清已经不在。望月怅然若失地在床上坐半天,才收拾自己起身。下床时,觉下面那处还是有些疼,怪怪的。腿倒没有话本女主人公那种酸,因为本来也没……
  算了不想了。
  越想越郁闷。
  望月吃过早膳,没事干,还是决定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去找杨清玩,顺便探探他的态度,有没有对自己冷淡。
  她去前院后,碰到江岩。江岩看她一眼,目有疑惑。
  望月心里一咯噔:话本中写女子做过那事后,满目春意,很容易被人看出从少女到女人的转变。江岩该不会看她一眼,就看出来了吧?
  江岩说,“杨姑娘,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晚?早前一刻就说要找你了,师叔说不要打扰你。习武之人,怎么能像你这么睡懒觉呢?”
  ……哦,原来并没有看出呢。
  望月心中对话本简直怨到了极点:又骗我!你还有没有一点写的是真的?!男女之事是错的也就算了,连这个也是错的!以后再不看话本了!
  她冷静下,问江岩,“怎么啦,找我什么事?”
  “姚师叔和洛师兄、云师妹早上找师叔,说要告辞呢,”江岩跟望月一起往前厅走,跟她八卦了一下,“姚师叔总是一张冰山脸,可刚才我看她跟师叔说话时,表情怪怪的。”
  望月眉目一冷,“什么意思?她看上杨清了?!”
  又要撬她的男人?!
  江岩一愣,心里也觉得奇怪:姚师叔和杨师叔本来就是未婚男女,人家表情怪怪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啊。杨姑娘和我师叔的事不是还没明朗么,怎么说话的口吻这么理直气壮,好像她才是我师叔的未婚妻,姚师叔是横插一脚的?
  但江岩本就向着望月,也就没说什么。只说,“应该不是吧?姚师叔不是跟那个谁……跟那个谁两情相悦么,”他还是不想提起那个人名,“不管怎样,姚师叔要先行一步,不跟我们一起回山,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做这种决定。”
  望月的脚步快了些,连轻功都运上了。
  江岩看到她的轻功,愕然:是云门的“蹑云梯”……师叔对杨姑娘真是……真是……只有内门弟子,才能学到正宗的“蹑云梯”呢。
  他忙用同样的轻功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府门外而去。
  门外,姚芙一身雪白,身后十丈外,是茗剑派的大弟子洛明川,和自己的师弟师妹们。双方说好一起赶路,茗剑派的弟子们,便等在这里,等云门的姚师叔与杨师叔说完话,跟自己上路。
  姚芙对面,是同样一身白衣的杨清。
  两人正在说话。
  姚芙向他拱了拱手,“多谢师兄答应为原教主说情。魔教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期,我担心云门牵扯进去,不得不先行一步,好回门派向掌门师伯求情,商量我派与魔教合作的事,希望掌门师伯不要太生气。”
  杨清客气了一句,“师妹其实不必走这么早。我们也是在回山门,一同回去,多个照应。”
  姚芙摇了摇头,“杨姑娘对我有误会,我出现在她面前,让师兄很难做。我还是尽量不出现在她面前,刺激她了。”
  杨清其实也是这个意思,于是只是笑了笑。
  想了想,又对姚芙说,“我欲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