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节
  温暖的烛光照出一个人的身形来,妃色的背影,纤细得让人心疼,侧脸的轮廓,光华浅浅,长长的睫毛随她眨眼而颤动,她唇边永远含着笑,和煦得就像春风……
  明霜正在摆弄一盆花草,余光瞥见他走来,笑意立时荡开。
  “诶,你回来了?”她把手里的花朝他跟前送了送,“快看看,这花儿好不好看?”
  江城淡淡嗯了一声,垂眸看得满屋子的花木,不禁奇怪:“怎么搬来这么多?”
  “这不是见你房里有蚊虫么?”明霜把花盆小心放下,“我特地让人挑了这些给你布置的,你看……灵香草、万寿菊、茉莉花……对了,把这个拿着。”她掏从袖口内出个东西递给他,“防虫的。”
  手里被塞了个香包,江城发了一会儿怔,笑道:“我又用不着这个。”
  明霜拈了朵花,转过眼看他:“你用不着,我用得着呀。万一下次来,又被咬得满手是包怎么办?”
  “我不会养花。”他迟疑,“养坏了怎么办?”
  她浅笑:“不打紧,我来给你养。”
  说得像是要长住一样,叫杏遥知道回头又要念叨他了,江城摇头失笑,推她进屋。
  “……这么重的酒气,你喝了多少?”
  江城往桌边一坐,双手抵着额头,低低道:“不多……就五坛。”
  “怎么脸红得这么厉害呢?”适才在外面瞧不真切,这会儿在灯下一照,愈发见他脸色不对劲了,明霜禁不住担心起来。
  “难受么?”
  “有一点……歇一歇就好了。”
  他酒量一直很好,喝多少都没见醉过,这还是明霜第一次看他说难受,她拿手去摸摸他脸颊,登时一吓。
  “呀,好烫,别不是发烧了?”
  萧问带来的酒确实烈,江城早感觉到周身滚烫,眼前一片模糊。偏偏她手指冰凉,便不由往旁边凑了凑。
  明霜倒也很配合地伸手过去由他蹭,歪头促狭一笑。
  他喝醉酒的样子比平时有意思多了。
  忍不住便伸手多逗了逗他……
  江城本就感到不适,她清凉的指腹沿着脸一路往下到锁骨,背上便猛然起了一层细栗,心头的燥热越燃越大,酥/痒难耐。他醉酒后定力浅,经不起明霜这样撩拨,偏偏她又没有要放手的意思,指尖抚上嘴唇,触感细嫩,不由心驰神荡。
  “霜儿……”
  明霜正不解的应了一声,手腕上蓦地一紧,刚要抬头他就重重地吻了下来。
  带着酒香的鼻息萦绕在四周,灼热却撩人。
  这次和以往有些不同,江城的动作略显粗暴,舌尖急躁地撬开她贝齿,不顾一切地在唇齿间肆虐。他从来吻她都很温柔,力道都不敢加大一分,今日却连牙也用上了,搅得明霜唇瓣生疼。她皱着眉吟哦出声,托在腰间的手便猛然收紧了一些,太用力了,她头昏脑涨,连气都喘不了一口。
  少女的体香萦绕在鼻尖,他吻得愈发激荡,干脆将她从轮椅中捞出来,放在床沿,俯身压了下去。
  院中风声萧萧,吹得房里的呼吸声也越来越重。室内的花香夹杂着淡淡的酒香,铺天盖地全是他的气息,温热的嘴唇从耳垂吻到颈项间,扫过之处一路都是清清凉凉的湿意。
  明霜被他亲得浑身无力,脑子里千头万绪结成乱麻,索性伸手勾住他脖颈,也低头回吻过去。不知不觉领口已经松开,江城攀着她肩头,顺着衣襟滑入衣衫之内,指尖的触感温软如玉,他喘息渐乱,力道愈发大了些,膝盖直抵在她两腿间。
  明霜咬着牙倒抽了口凉气,哀怨道:“疼……”
  她声音传入耳中,分明带着哭腔,江城愕然一惊,神志瞬间清醒,这才惊觉做错了事,忙起身来替她拉过衣衫。
  “对、对不起,属下逾越了……”
  明霜揪着衣襟坐起来,伸手揉着嘴唇,听他一紧张连称呼都改了,原本还在发蒙,这会儿又感到好笑。
  万万没想到,自己上一次喝多是偷吻了她,这一次喝多却又做出这样的事来。江城暗自懊悔,父亲自小告诉他酒乃万恶之源,他仗着自己酒量好,从未放在心上,想不到而今遇上她,却连连失态。
  果然,只要是明霜的事,他总会方寸大乱……
  江城背过身子,实在是觉得愧对她。
  他这样,倒让明霜不好意思起来了,挪着腿慢腾腾地移到他背后去,宽慰道:“你别难过……”说完发觉这话有点奇怪,她琢磨着又改口,“是我孟浪了,不该那么撩你。”
  “你……”听她莫名其妙地认错,江城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
  “等成亲以后吧。”明霜在他衣摆上拉了拉,语气很大度,“好了,我不怪你了。咱们迟早是要洞房的,你现在非礼了我,往后可就更不能抵赖了。我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个人很难缠的,你可要当心了。”
  江城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转过身来,轻轻握着她的手:“对不起,适才弄疼你了么?哪里疼?”
  明霜挑着眉,把手腕扬给他看。
  白皙的皮肤上,赫然有道指印,一圈尽是深红色,他皱着眉后悔无比,一面替她揉着,一面拥她入怀。
  江城深深叹了口气:“喝酒误事,我今后再不饮酒,若有违此言,便自断一条手臂。”
  这誓发得好重。
  明霜靠在他怀里,带着薄茧的指腹正轻柔地给她按摩,和之前的蛮横判若两人,她微微一笑:“你这毒誓,是当真的么?”
  “是。”
  “不反悔?”
  “嗯。”
  明霜不禁很遗憾地摇起头来:“哎呀,那怎么办呢……交杯酒你还喝么?”
  分明发觉他身子僵了僵,头顶上半天没人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