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你要带我……”郁逢生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楚越岚捂住了嘴,拖到了帐篷后面。眼看着一排整齐的队伍从之前他们站的地方走过。
  “虽说待会儿会出场,不过,提前看看也不错。”
  “你到底在说谁?”
  楚越岚回头白他一眼,“还不明白?当然是马场主那神秘的女儿,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美人呢?嘿嘿……”
  “凭你的身份,要见什么人,那还不简单。”
  “你不懂,跟本皇子过来。”楚越岚领着他围着帐篷走到一处角落,“这马场主以护女成名,据说是他女儿自小身体不好,便一直留在某处休养,外人无从知晓下落。如今她已经十六年华,本皇子猜测,此时把她领出来,定是要给她选夫家了。这望月城除了瞎子,谁不知道本皇子风流倜傥是最好的夫婿人选。指不定,她偷偷垂涎我很久了,我怎么也要去看看她这人合适不合适本皇子。若是不合本皇子眼,本皇子也好先想想怎么婉拒她才是……等等,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你不相信?”
  郁逢生:……
  趁着没人路过,两人悄悄地潜进了帐篷里,想不到这帐篷竟如一般房舍一样,以厚皮分隔着,除却前面很宽敞的待客所,后面似乎还有几间小屋子。
  “爹,你回来了吗?”娇滴滴的声音从里面的一间小屋子传出,紧接着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靠近。
  楚越岚对着郁逢生挤挤眼,“抱紧我。”
  虽不太明白他意欲何为,但还是听话地搂住了他的腰肢,很纤细,却扎实。这些年,没少练啊。想起小时候与他打架的事,若是现在再打一场,怕是结果很凄惨。
  “想什么呢。抓紧了!”楚越岚一个跳跃就翻到了帐篷顶上,两手牢牢地抓着绳索,藏匿在了上面。
  瞧着离地面五六米高,郁逢生不敢大意,十指相扣,紧紧地环住他的腰肢。
  “咦?莫非我听错了?”女子撩开帘子出来,却没有发现任何人,有些疑惑地转身欲走回去。
  可就在这时候,帐篷的帘布又被撩了起来,爽朗的笑声比人先飘了进来,“三殿下,二殿下已经告知过老夫,您要找什么人,老夫定然会全力去寻找。三殿下,先进来歇歇!”
  “爹。”那女子迎上来。
  “倾儿,快去给三殿下斟茶!”马场主领着楚越霖在主位上坐下。
  女子盈盈一拜,回了里屋,过了一会儿,端着杯茶水走了过来,恭敬地端了过来,可就在快到他跟前的时候,脚上一绊,身子就往前扑了过去,正巧跌进他的怀里。她惊慌失措地欲起身,“小女子令如倾唐突三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你……”楚越霖面上毫无波澜,只是一双眼睛汹涌澎湃,左手一揽,就固定住她,不让她离开,右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子卿?”
  帐篷之上,郁逢生抖了抖,因背对着地面,没法看到下面的情况,本想问问面对着地面,看得很清楚情况的楚越岚,谁知,却发现,楚越岚的表情很奇怪,那愤恨,激动,喜悦,以及难过,到底是为什么?
  “你怎么了?”轻声在他的耳边问道。
  楚越岚不回答,两眼死死地盯着下面。
  突然一只茶杯横飞过来,很是凶猛。
  楚越岚不得已,一个翻身,从帐篷上跳了下来,两眼冰冷地看着那个环抱软玉的楚越霖,“三哥。”
  “五殿下,你怎么在这里?”马场主很是惊讶,欲过来行礼,突然瞥见抱着楚越岚腰肢的金丝狐面人,“这位是……”
  “在下郁逢生。”郁逢生松开了楚越岚,坦然地面对着马场主的打量。
  “小五,这么多年,你依旧是如此地没规矩。”楚越霖哼了哼,目光在瞥在郁逢生时,蓦地疑惑了些许,但很快又恢复了清明。
  楚越岚暗暗握紧了拳头,没有回答他的话,几步走过去,一把拽住那女子的手腕,狠狠地把她从三哥的怀里拉了出来,“楚!子!卿!你为了躲避本皇子!怕本皇子将你打趴下!居然连诈死的把戏都敢玩了!!!”
  “五殿下,小女子令如倾,不敢斗胆冒充四公主殿下。”令如倾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什么令如倾!楚子卿!你化成灰本皇子都认得出!”楚越岚神情激动,拽着她的手腕就要往外走,“走!跟本皇子回去好好说说!”
  “慢着!”三哥那独特的嗓音不紧不慢地制止了他的行为,拦在了他们的前面。
  郁逢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在三哥起身的那一瞬间,三哥好似看了他一眼,那其中的味道,他说不出,总之,有些瘆的慌。
  “三哥,还望莫要拦我,这是我与四姐之间的事。”
  “你与子卿之间的事,我自是不会干涉,只是……”三哥以桃花扇指指有些惊慌失措的女子,“她不是子卿。”
  郁逢生微讶,这女子的容貌是他所造,按理说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认出来才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三哥他是如何看出来的?心里,微微地有些高兴。
  “呵呵,三哥你莫要睁眼说瞎话。”楚越岚讥讽,“这额头上刻着的‘霖’字不就出自三哥之手吗?现在你却来否认,呵呵,弟弟虽愚钝,但请不要把我当做傻子。”
  “她确实不是子卿,因为……”楚越霖突然转过头来,看着郁逢生,幽幽地说道,“因为她是我的妃子,倾妃。”
  郁逢生不明白为什么他频频看他,只得脸上装作什么都不知晓,故作茫然地看着事情发展。只是只有他知道,心里有一块地儿,微微地酸了点儿,闷闷的,有些难受。
  “若是不信,你且问问场主。”楚越霖浅笑,拍拍马场主的肩膀,“令场主,可是已经将令嫒许配与我?”
  “这……”马场主有些为难,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是是是!”
  “不可以!”楚越岚反对,“她是你妹妹!是我亲姐!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你们不能在一起!”
  “有血缘,又怎样?”楚越霖挑衅地看她,“我敢要她!你敢吗?”
  郁逢生颤了颤,垂着头,不敢再看他一眼。
  “我……我……”楚越岚有些恍惚,嘴里仍旧嘀咕着,“这样不对……你们是兄妹……不可以……”
  “呵!今天带走她的人,是我,不是你。永远都不可能是你,懦夫!”楚越岚食指狠狠地戳了戳楚越岚的胸口,嘲讽地哼了哼,牵着令如倾的手就走了出去。马场主看了看,也紧跟着出去了。
  见人走了,郁逢生这才走过来,扶起跌坐在地上的楚越岚,“我们……回去吧,决赛……应该快开始了。”
  “生生,你也看不起我,对吧。”
  “嗯?”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问题。
  “罢了。”楚越岚站起身,不再说什么,有些落寞地撩开布帘走了出去。
  ***
  郁逢生追出去,可楚越岚却如同蒸发了一般,哪儿都找不着。
  等再次见到他时,艳阳之下,他正意气风发地坐在马背上,一脸灿烂地冲着他挥手,“生生!生生!看这里!本皇子在这里!生生……”
  “这蠢货!我真想一剑戳烂他的嘴,好吵!”桔叶抱剑护在郁逢生身边,咬牙切齿地瞪着马背上那人。
  郁逢生却是沉默了,此时的楚越岚,连他也看不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  估计明天的更新很凶残……还有一万四………………谁有麻绳,借我根儿t0t
  ☆、揭穿
  “小公子,你与五殿下很熟悉吗?”不知从哪儿,莫九突然坐了过来。
  郁逢生摇摇头,“不熟。”想起之前楚越岚见到他时的反应,又问了句,“莫公子与五殿下有什么过节?”
  莫九笑笑,冲着不远处马背上的楚越岚挥挥手,激得楚越岚立马脸黑了,他说,“我也不大清楚,兴许是儿时不小心冒犯了吧。不知小公子到这望月城所为何事?”
  “哼!我们想到哪儿就到哪儿!”桔叶冷冷地瞥他,她很不喜欢这个人。
  “桔叶。”
  “我知晓了,我不说话便是了。”桔叶赌气地转过身去,又杀气腾腾地看那准备赛马之人。
  “还望不要见怪。”
  “不会,桔叶姑娘性子直率,多少人被世俗人世拘束,早失去了这么一份天然纯粹,一辈子都是活给别人看的。”
  郁逢生突然回眸看他,“莫公子是在说自己吗?”
  莫九回以一望,笑得清浅,却并没有回答。
  就在两人四目相对之时,十匹骏马奔腾而去,周围观看的人群爆发出最激烈的热情和疯狂。
  “小公子,失陪了。”莫九突然站起身,往一边搭建的主办台走去。
  “哼!这烦人的家伙总算识趣走了。”
  “桔叶!”郁逢生出声制止,“为什么突然对他这么大敌意?”
  “因为……因为……我说不大清楚,总之很讨厌。”
  郁逢生不再理会她,目光紧跟着莫九,眼看着他穿过人群,径直地走上了主办台上。那上面似乎还有好几个眼熟的人,马场主,那个与她模样一样的女子令如倾,以及……楚越霖。令如倾依旧是如胶似漆地粘在楚越霖身上,好是娇羞。
  郁逢生紧了紧拳头,这种自己躺在三哥身上的即视感,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莫九似乎是去见楚越霖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远远的一瞥,莫非是在看她?可再一瞧,却什么都瞧不见了。
  大概是她的错觉吧……
  ***
  比赛接近尾声,九匹马陆陆续续地回来了,可楚越岚那蠢货始终没有出现。桔叶似乎比其他人更焦急些。
  “逢生,你说那蠢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桔叶抱着把剑来来回回地走着。
  郁逢生看看天,算着时辰,眉头轻微地皱了皱,“看这时辰,最后的药效应该来了。”
  “受不了了,我去找找。”桔叶几步走到刚回来的人跟前,一把推开那人,跃上马背,动作流畅,扬鞭而起,“驾!”
  人马如箭,脱弦而去。
  ***
  时间一点点过去,她们依旧是没回来。一直等候的郁逢生突然捂着胸口咳了咳,原本清晰的画面蓦地有些模糊。
  似乎,发作的时间又提前了……而桔叶不在身边,只有先回去了。灵草,已经不能再拖了……
  拨开厚厚的人群,有些踉跄地往回走。
  汗珠一滴滴地从额角滑落,湿了面具。他骑上马背,虚弱地趴伏在上面,艰难地控制着马儿前进的方向。马背颠簸,原本疼痛的胸口更是痛了些。
  为什么还有那么远……
  一股腥甜猛地从喉咙涌出来,终究忍受不住,昏死过去,任由马儿背着他走。
  “唉……”微微的一个轻叹,很熟悉。身子蓦地轻了许多。
  是谁?
  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没法睁开眼睛。
  ***
  等她再一次恢复神识时,自己正赤裸地泡在药桶里,嗅了嗅,是剧毒。而她的身侧,桔叶两眼红红地给她添着热水。
  见她醒了,桔叶丢了添水的水桶,扑通一声跪在了她跟前,“逢生,都怪我擅自离开你身边,害你险些丧命,你责罚我吧。”
  “这次时间提前了,我们都没预料到,不怪你。”郁逢生欲扶她起来,却发现身子依旧是丝毫力气也没有。
  看来不泡个两三天,是不能正常行走了。
  “不!若是不离开,就能发现你的不对劲,也就不会……”说着说着,她两眼无声地落起了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