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直到商景行和她舅舅的背影消失在宿舍楼前面, 莫长安才后怕地舒了口气，身上冷汗都出来了。明明他什么都没做, 为什么会有一种偷偷谈恋爱被家长抓包的感觉！
是他失算了, 就不该挑这个时候的。
商景行的舅舅在燕大当老师，知道商景行会过来参加夏令营之后，肯定会来这边找她。等晚上去参加动员大会之前再把人找出来多好啊，这下可好了，哎！
莫长安仿佛已经想到了自己以后的悲惨日子，走在燕大的校园上，黑暗中隐藏着一双时时刻刻盯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的背后, 是一个担心自家外甥女被拐跑的舅舅……打住！不能再继续往下想了。
重新回到宿舍，莫长安洗了把脸, 又把身上的汗擦了擦, 给自己换了件衣服才出门去找程教授。
他们约好在二食堂见，也就是他们当时第一次见面的食堂。
几年不见，程教授似乎一点都没变, 倒是莫长安长高了不少。
“前几天没有理论性课程的实习，但是会让你们总结写观后感, 观后感很重要, 也会计入你们后续成绩的总分里。后面会有老师来给你们上课, 这个你应该知道了，到时候想要保送的同学可以参加考试。
理科就直接考数理化，文科就不一样。考试内容跟你们想要就读的专业有关，具体的命题还是看这次请的是哪几位老师来命题。不过你只要对你想要就读的专业有所了解, 应该就没多大问题的。”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教授指点。”
他们依旧在二食堂的五楼，因为来得早，没几个人，而程教授跟莫长安说的话也不怕人听见。只要是家里有点关系的学生，多多少少都能打听到这些东西，而程教授不过是把大家都知道的事告诉了莫长安罢了。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我们中文系就读？”说了这么久，程教授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向莫长安伸出了橄榄枝。
这个问题在莫长安来参加这个夏令营的时候就想过了。
在s市的时候，跟钟毓秀聊了之后，莫长安就倾向于以后学民俗。
民俗学主要研究的是口传的、非官方、非正式的文化、风俗和物质这一部分东西，其中囊括了很多，像神话传说、民间习俗等。
就比如《灰姑娘》的故事，大家都以为是格林兄弟写的，事实上不是。《灰姑娘》的故事在世界各地都广为流传，而最早的记载，其实是在一千多年前的华国。
又比如各个民族的洪水神话，华国的大禹治水，西方的诺亚方舟。不同的地域，不同的民族，他们的习俗居然有共通之处，莫长安对此非常感兴趣。学习民俗，让莫长安能更容易把握共性与个性。
他回查了资料，发现民俗是二级学科，只有考研之后才能读，所以莫长安对于本科专业就无所谓了，没有特别想去读的专业。
换句话来说，不管能够保送燕京大学的哪个专业，莫长安都是不介意的。
但这话不能直接说出来，这里有一个现成的大佬，这程教授可是文学系的系主任，莫长安完全可以从他这里获得建议。
问题是要问的，还要问得有技巧，要获得教授的好感度。
如何伪装成一个好学生？
第一步，先找一个两难的问题；第二步，跟老师表述你的困惑，并把自己的努力告诉他；第三步，把自己的想法列出来，让老师做选择题。
即使你列出来的想法和你的问题不符，老师做了填空题，心里想的也是这个学生勤学好问，是真的不会做了才来找老师的。
莫长安给出来的两个选项，一个是汉语言文学，另一个是宗教学，程教授却给出了和钟毓秀不同的意见。
“汉语言文学虽然学的东西多、杂，但是我课堂上的内容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你完全可以借此来接触各种不同方面的东西。感兴趣的就可以花时间深入学习，不感兴趣的，只要把学分修满，没人管你的。
更感兴趣一点，你还可以多修一个专业，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跟教务协调。”
燕大鼓励学生选修多学位，而且教务随时配合学生，只要他这门课的期末考试能过，就不会管他更多，这也是莫长安非常喜欢的一点，自由。
有人指点和没人指点的学生是不一样的，而莫长安觉得程教授的意见对他来说非常受用。写作的话，对作者的要求就是知识面广，而他本科学汉语言文学的话，能够积累许多东西。
时间差不多了，动员会在6点开始，莫长安5点20告别了程教授，去找他们开动员会的教室。
到教室的时候还是先签到，已经有好些人到这里了，前排的位置坐得满满的，莫长安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商景行……和她舅舅。
有心想去跟她打个招呼的莫长安，瞬间萎靡不振。
蔫蔫地看了坐得端正面无表情的商景行一眼，莫长安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啊，他那逝去的恋情……呸……他那还未开始就被浇灭的恋情。
本来想劝商景行再考虑几年的莫长安惆怅不已，就连带队老师开始讲了之后，也还频频走神。
手机震动声起，居然是商景行发来的。
商景行：认真听讲。
莫长安回过头去看她，她依旧抬头挺胸，连个眼神都没有看过来，天知道她是怎么在她舅舅边上瞒天过海把信息发过来的。
“有些同学没有在qq群里，所以，在这里我把大家的分组情况念一下，希望大家每个人都加入分组的讨论组中。”
宣讲会上，老师给大家分了组，学习文科的同学在一组，学习理科的同学在一组，十人一组，一共十组。在前十天，大家一起活动，十天之后，文理科小组分开活动。
莫长安总算是想起来之前遗忘的一点了，那就是他加的q群里并没有商景行，难怪他不知道商景行来了这边。在这之前，他一直觉得商景行会去水木大学的夏令营来着。
宣讲会结束，各个小组的同学相互认识了一下，莫长安他们小组加上他就两个男生，别的都是女生，足以看出文科中的阴盛阳衰。
国内比较有名的叫做莫长安的学生只有他这么一个，有能力来参加燕大夏令营的估计也就这么一个，所以她们对莫长安是感兴趣得很，全都围绕在莫长安身边。
至于他们组另一个男生，则是一脸幽怨地看着莫长安。
经过一番表决之后，十张票，两名男生弃权，莫长安被迫成为了组长。
组员们叽叽喳喳围绕着莫长安，问他的问题，问他为什么这一年都没有写新书。
很多作者一年没有写新书，就算曾经很有名，名气也会渐渐淡去，但是莫长安不是一般的作者。他的《寻仙》拍出来没多久，一直在电视上热播，重播也有好几个频道，只要大家看到电视剧，就会想到他。
想到他这个作者，联想到之前发生的“修仙热”的问题，那些个脑子一抽跑去蜀山寻仙的人都成了大家口中的趣谈。
如果是普通男生，要是被一群不丑的女生围着，那可开心了。
但是遇到这个情况的是莫长安，就在几个小时前，他才知道商景行对他的好感，两个小时前，他丢掉了初吻，并且还没开始的爱恋被家长扼杀在了摇篮中。
她们越跟莫长安讲话，莫长安就越感到心虚。
他偷偷瞅了一眼商景行，她那边跟他的情况差不多，甚至比他更惨，她的小组只有她一个女的。但商景行和莫长安就不一样，周身透露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没有哪个不长眼的男生敢去搭话。
摆脱了他的那群组员之后，莫长安靠在寝室门口等商景行回来，想找她说说话。这一等，就等到了接近十点。
寝室快要锁一层到二层的铁门的时候，商景行才被她舅舅送了回来。
莫长安眼睁睁地看着宿管阿姨把铁门锁掉了，一扇薄薄的铁门，却成了他们之间的天堑。
有些话又不好在手机上聊，认识了几个室友之后，莫长安只是给商景行发了句“晚安”，就睡觉了。
半夜，莫长安睡得迷迷糊糊，感觉似乎有人在看他。他睁开了眼，发现他对面的男生坐了起来，眼珠子在昏暗的房间内泛着诡异的光，是那个一到寝室就开始学习的那个学生。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恐怖故事，不是恐怖故事，不是恐怖故事。
第117章
莫长安就看着那个男生的头缓缓环绕了四周一圈, 什么事都没干，又躺下又继续睡了。
他是睡着了，莫长安倒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可能是之前太投入, 他到现在还经常想起他作品里的那个凶手，以及精神病院的那个男人。
又联想到之前听过的恐怖故事, 什么男子梦游把老婆砍了啊, 什么母亲梦游把孩子头当西瓜切了啊, 莫长安窝在被子中瑟瑟发抖。
还不知道那个同学到底是梦游还是什么情况, 如果只是睡到半夜突然惊醒那还好, 但如果是梦游的话，梦游是睡眠障碍，也属于精神病的一种。
虽然宿舍并不是特别热，但他的另外两个室友似乎火气非常旺盛的样子，所以开了空调。
所有人都睡着了，室友呼吸声可以忽略不计, 只有空调的冷气呼呼地往外吹。
摸出手机一看时间, 才三点多。网上查着梦游的资料, 越看越怕。
他们的行程表上显示第二天7点半在宿舍楼门口集合, 一起去吃早餐, 然后开始一天的行程。莫长安是晚上10点半睡的，到现在才睡了5个小时。
实在睡不着，莫长安开始用手机摸起短篇故事来，凌晨5点，一篇崭新的故事在莫长安的微博上出炉了。
“嗯？是不是熬夜太久精神错乱了？我居然在凌晨五点刷到了安大的微博？还是一篇新的故事？”
“楼上我劝你别看！”
“安大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大半夜的我做错了什么？让我看这东西？我只是熬了个通宵而已！”
“安大是来报社的, 研究完毕。”
“5555安大写的这是什么鬼？大半夜的让我又怕又哭的，但是还是忍不住继续看下去。”
“所以安大这是寻思了一年，觉得还是恐怖适合他是吗？”
“看到这里，我不由得一把抓住了我的猫，狠狠打了一顿！让它凌晨叫醒我！让它凌晨叫醒我！它肯定是知道安大写恐怖故事了，然后故意叫我醒来看的。”
“我跟你们说，未名湖的传说是真的，里边死过很多人，我去湖边玩的时候就感觉阴森森凉飕飕的。”
“我就是燕大的，楼上没有骗你们。之前我有一次在图书馆学晚了，出来的时候都十二点了，路过未名湖回宿舍的时候，我就听到湖边有人在哭，吓得我这一米八的北方壮汉拔腿就跑。”
“第一，你的资料中你在w省；第二，你也不是男的；第三，燕大的图书馆也不是二十四小时开放的，你怕不是看哈佛凌晨四点半看傻了吧？”
“经过楼上这么一打混，我突然就没那么怕了。但是还是感觉身后凉飕飕的，似乎随时有水能从墙壁上渗出来一样。”
几乎每所学校都有其相关的恐怖传说，更有传言为学校阳气十足，而学生身上的正气刚好能压制阴气，所以大部分学校都建在坟场上，用来镇压妖魔鬼怪，而学校异闻也从此而来。
真真假假掺和在一起的故事最令人信服，莫长安的这篇恐怖则是结合了未名湖过去传说中的故事，恐怖之中又加入了悲剧元素，所以就造成了他微博下的粉丝们又怕又哭的场面。
莫长安心满意足地看着大家跟他一起害怕的模样，自己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突然，他的手机上弹出了一条qq信息。
景行：晚上没睡？
长安：你醒了啊……/呆滞
本来干了件坏事很开心的莫长安看到商景行的消息之后，瞬间收敛了起来。
景行：嗯。
经过后世网络的洗刷，莫长安深知一个“嗯”字，绝不可能只表达了她知道了的意思。或许还有什么他没有感受到的情绪的存在？
结尾的地方是句号，不是感叹号，也不是问号，说明商景行的情绪并不激动。但是这也有可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既然暴风雨要来了，说明她这句话肯定没有那么简单，是对他转移话题的不满？也应该不是，商景行这么内敛的人，他们之间并没有确定关系，所以肯定不会耍小性子。
还是说，昨天经过她舅舅的教育，她已经看开了这段感情？
好像从昨晚上动员会的时候，她的情绪就已经稳定了，而刚才她问自己的时候也就是很随意的一句……
他这段还没开始的初恋似乎要无疾而终了……
景行：我看到你的微博了。
正当莫长安感到惆怅的时候，商景行的信息又发过来了，顺便提到了莫长安的痛点，立马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是他失算了, 就不该挑这个时候的。
商景行的舅舅在燕大当老师，知道商景行会过来参加夏令营之后，肯定会来这边找她。等晚上去参加动员大会之前再把人找出来多好啊，这下可好了，哎！
莫长安仿佛已经想到了自己以后的悲惨日子，走在燕大的校园上，黑暗中隐藏着一双时时刻刻盯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的背后, 是一个担心自家外甥女被拐跑的舅舅……打住！不能再继续往下想了。
重新回到宿舍，莫长安洗了把脸, 又把身上的汗擦了擦, 给自己换了件衣服才出门去找程教授。
他们约好在二食堂见，也就是他们当时第一次见面的食堂。
几年不见，程教授似乎一点都没变, 倒是莫长安长高了不少。
“前几天没有理论性课程的实习，但是会让你们总结写观后感, 观后感很重要, 也会计入你们后续成绩的总分里。后面会有老师来给你们上课, 这个你应该知道了，到时候想要保送的同学可以参加考试。
理科就直接考数理化，文科就不一样。考试内容跟你们想要就读的专业有关，具体的命题还是看这次请的是哪几位老师来命题。不过你只要对你想要就读的专业有所了解, 应该就没多大问题的。”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教授指点。”
他们依旧在二食堂的五楼，因为来得早，没几个人，而程教授跟莫长安说的话也不怕人听见。只要是家里有点关系的学生，多多少少都能打听到这些东西，而程教授不过是把大家都知道的事告诉了莫长安罢了。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我们中文系就读？”说了这么久，程教授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向莫长安伸出了橄榄枝。
这个问题在莫长安来参加这个夏令营的时候就想过了。
在s市的时候，跟钟毓秀聊了之后，莫长安就倾向于以后学民俗。
民俗学主要研究的是口传的、非官方、非正式的文化、风俗和物质这一部分东西，其中囊括了很多，像神话传说、民间习俗等。
就比如《灰姑娘》的故事，大家都以为是格林兄弟写的，事实上不是。《灰姑娘》的故事在世界各地都广为流传，而最早的记载，其实是在一千多年前的华国。
又比如各个民族的洪水神话，华国的大禹治水，西方的诺亚方舟。不同的地域，不同的民族，他们的习俗居然有共通之处，莫长安对此非常感兴趣。学习民俗，让莫长安能更容易把握共性与个性。
他回查了资料，发现民俗是二级学科，只有考研之后才能读，所以莫长安对于本科专业就无所谓了，没有特别想去读的专业。
换句话来说，不管能够保送燕京大学的哪个专业，莫长安都是不介意的。
但这话不能直接说出来，这里有一个现成的大佬，这程教授可是文学系的系主任，莫长安完全可以从他这里获得建议。
问题是要问的，还要问得有技巧，要获得教授的好感度。
如何伪装成一个好学生？
第一步，先找一个两难的问题；第二步，跟老师表述你的困惑，并把自己的努力告诉他；第三步，把自己的想法列出来，让老师做选择题。
即使你列出来的想法和你的问题不符，老师做了填空题，心里想的也是这个学生勤学好问，是真的不会做了才来找老师的。
莫长安给出来的两个选项，一个是汉语言文学，另一个是宗教学，程教授却给出了和钟毓秀不同的意见。
“汉语言文学虽然学的东西多、杂，但是我课堂上的内容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你完全可以借此来接触各种不同方面的东西。感兴趣的就可以花时间深入学习，不感兴趣的，只要把学分修满，没人管你的。
更感兴趣一点，你还可以多修一个专业，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跟教务协调。”
燕大鼓励学生选修多学位，而且教务随时配合学生，只要他这门课的期末考试能过，就不会管他更多，这也是莫长安非常喜欢的一点，自由。
有人指点和没人指点的学生是不一样的，而莫长安觉得程教授的意见对他来说非常受用。写作的话，对作者的要求就是知识面广，而他本科学汉语言文学的话，能够积累许多东西。
时间差不多了，动员会在6点开始，莫长安5点20告别了程教授，去找他们开动员会的教室。
到教室的时候还是先签到，已经有好些人到这里了，前排的位置坐得满满的，莫长安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商景行……和她舅舅。
有心想去跟她打个招呼的莫长安，瞬间萎靡不振。
蔫蔫地看了坐得端正面无表情的商景行一眼，莫长安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啊，他那逝去的恋情……呸……他那还未开始就被浇灭的恋情。
本来想劝商景行再考虑几年的莫长安惆怅不已，就连带队老师开始讲了之后，也还频频走神。
手机震动声起，居然是商景行发来的。
商景行：认真听讲。
莫长安回过头去看她，她依旧抬头挺胸，连个眼神都没有看过来，天知道她是怎么在她舅舅边上瞒天过海把信息发过来的。
“有些同学没有在qq群里，所以，在这里我把大家的分组情况念一下，希望大家每个人都加入分组的讨论组中。”
宣讲会上，老师给大家分了组，学习文科的同学在一组，学习理科的同学在一组，十人一组，一共十组。在前十天，大家一起活动，十天之后，文理科小组分开活动。
莫长安总算是想起来之前遗忘的一点了，那就是他加的q群里并没有商景行，难怪他不知道商景行来了这边。在这之前，他一直觉得商景行会去水木大学的夏令营来着。
宣讲会结束，各个小组的同学相互认识了一下，莫长安他们小组加上他就两个男生，别的都是女生，足以看出文科中的阴盛阳衰。
国内比较有名的叫做莫长安的学生只有他这么一个，有能力来参加燕大夏令营的估计也就这么一个，所以她们对莫长安是感兴趣得很，全都围绕在莫长安身边。
至于他们组另一个男生，则是一脸幽怨地看着莫长安。
经过一番表决之后，十张票，两名男生弃权，莫长安被迫成为了组长。
组员们叽叽喳喳围绕着莫长安，问他的问题，问他为什么这一年都没有写新书。
很多作者一年没有写新书，就算曾经很有名，名气也会渐渐淡去，但是莫长安不是一般的作者。他的《寻仙》拍出来没多久，一直在电视上热播，重播也有好几个频道，只要大家看到电视剧，就会想到他。
想到他这个作者，联想到之前发生的“修仙热”的问题，那些个脑子一抽跑去蜀山寻仙的人都成了大家口中的趣谈。
如果是普通男生，要是被一群不丑的女生围着，那可开心了。
但是遇到这个情况的是莫长安，就在几个小时前，他才知道商景行对他的好感，两个小时前，他丢掉了初吻，并且还没开始的爱恋被家长扼杀在了摇篮中。
她们越跟莫长安讲话，莫长安就越感到心虚。
他偷偷瞅了一眼商景行，她那边跟他的情况差不多，甚至比他更惨，她的小组只有她一个女的。但商景行和莫长安就不一样，周身透露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没有哪个不长眼的男生敢去搭话。
摆脱了他的那群组员之后，莫长安靠在寝室门口等商景行回来，想找她说说话。这一等，就等到了接近十点。
寝室快要锁一层到二层的铁门的时候，商景行才被她舅舅送了回来。
莫长安眼睁睁地看着宿管阿姨把铁门锁掉了，一扇薄薄的铁门，却成了他们之间的天堑。
有些话又不好在手机上聊，认识了几个室友之后，莫长安只是给商景行发了句“晚安”，就睡觉了。
半夜，莫长安睡得迷迷糊糊，感觉似乎有人在看他。他睁开了眼，发现他对面的男生坐了起来，眼珠子在昏暗的房间内泛着诡异的光，是那个一到寝室就开始学习的那个学生。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恐怖故事，不是恐怖故事，不是恐怖故事。
第117章
莫长安就看着那个男生的头缓缓环绕了四周一圈, 什么事都没干，又躺下又继续睡了。
他是睡着了，莫长安倒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可能是之前太投入, 他到现在还经常想起他作品里的那个凶手，以及精神病院的那个男人。
又联想到之前听过的恐怖故事, 什么男子梦游把老婆砍了啊, 什么母亲梦游把孩子头当西瓜切了啊, 莫长安窝在被子中瑟瑟发抖。
还不知道那个同学到底是梦游还是什么情况, 如果只是睡到半夜突然惊醒那还好, 但如果是梦游的话，梦游是睡眠障碍，也属于精神病的一种。
虽然宿舍并不是特别热，但他的另外两个室友似乎火气非常旺盛的样子，所以开了空调。
所有人都睡着了，室友呼吸声可以忽略不计, 只有空调的冷气呼呼地往外吹。
摸出手机一看时间, 才三点多。网上查着梦游的资料, 越看越怕。
他们的行程表上显示第二天7点半在宿舍楼门口集合, 一起去吃早餐, 然后开始一天的行程。莫长安是晚上10点半睡的，到现在才睡了5个小时。
实在睡不着，莫长安开始用手机摸起短篇故事来，凌晨5点，一篇崭新的故事在莫长安的微博上出炉了。
“嗯？是不是熬夜太久精神错乱了？我居然在凌晨五点刷到了安大的微博？还是一篇新的故事？”
“楼上我劝你别看！”
“安大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大半夜的我做错了什么？让我看这东西？我只是熬了个通宵而已！”
“安大是来报社的, 研究完毕。”
“5555安大写的这是什么鬼？大半夜的让我又怕又哭的，但是还是忍不住继续看下去。”
“所以安大这是寻思了一年，觉得还是恐怖适合他是吗？”
“看到这里，我不由得一把抓住了我的猫，狠狠打了一顿！让它凌晨叫醒我！让它凌晨叫醒我！它肯定是知道安大写恐怖故事了，然后故意叫我醒来看的。”
“我跟你们说，未名湖的传说是真的，里边死过很多人，我去湖边玩的时候就感觉阴森森凉飕飕的。”
“我就是燕大的，楼上没有骗你们。之前我有一次在图书馆学晚了，出来的时候都十二点了，路过未名湖回宿舍的时候，我就听到湖边有人在哭，吓得我这一米八的北方壮汉拔腿就跑。”
“第一，你的资料中你在w省；第二，你也不是男的；第三，燕大的图书馆也不是二十四小时开放的，你怕不是看哈佛凌晨四点半看傻了吧？”
“经过楼上这么一打混，我突然就没那么怕了。但是还是感觉身后凉飕飕的，似乎随时有水能从墙壁上渗出来一样。”
几乎每所学校都有其相关的恐怖传说，更有传言为学校阳气十足，而学生身上的正气刚好能压制阴气，所以大部分学校都建在坟场上，用来镇压妖魔鬼怪，而学校异闻也从此而来。
真真假假掺和在一起的故事最令人信服，莫长安的这篇恐怖则是结合了未名湖过去传说中的故事，恐怖之中又加入了悲剧元素，所以就造成了他微博下的粉丝们又怕又哭的场面。
莫长安心满意足地看着大家跟他一起害怕的模样，自己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突然，他的手机上弹出了一条qq信息。
景行：晚上没睡？
长安：你醒了啊……/呆滞
本来干了件坏事很开心的莫长安看到商景行的消息之后，瞬间收敛了起来。
景行：嗯。
经过后世网络的洗刷，莫长安深知一个“嗯”字，绝不可能只表达了她知道了的意思。或许还有什么他没有感受到的情绪的存在？
结尾的地方是句号，不是感叹号，也不是问号，说明商景行的情绪并不激动。但是这也有可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既然暴风雨要来了，说明她这句话肯定没有那么简单，是对他转移话题的不满？也应该不是，商景行这么内敛的人，他们之间并没有确定关系，所以肯定不会耍小性子。
还是说，昨天经过她舅舅的教育，她已经看开了这段感情？
好像从昨晚上动员会的时候，她的情绪就已经稳定了，而刚才她问自己的时候也就是很随意的一句……
他这段还没开始的初恋似乎要无疾而终了……
景行：我看到你的微博了。
正当莫长安感到惆怅的时候，商景行的信息又发过来了，顺便提到了莫长安的痛点，立马转移了他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