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老乌(乌影,下文简称老乌)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力气不大,一个人试试抬不动石磨,把乔伯叫来,一起把石磨卸在后院的一间杂房里面。
  “外面的路不好走,我原想着过了年再买台石磨,现在有人送来了。这就试着磨豆浆、做豆腐。”许淼淼把许南叫到杂房,伸手摸了摸冰凉的石磨,“你推推。”
  许南推着几圈,挑眉道:“姑,这推石磨很费力气,你打算让谁来推?”
  许淼淼试着推了两圈石磨,身上就出了汗,蹙眉道:“我看咱们就干脆买头驴子,让驴来推石磨。如果进县城,就给驴子套上板车,咱们都坐驴车。”
  许南瞪圆眼睛,问道:“姑,你又要花银钱了。”
  “一头驴子多少银钱?”
  “听说驴子比牛便宜的多,一头顶多三两银钱。”
  “有了驴子推磨,豆浆、豆腐在年前做成功的可能性大大提高,我们赚到的银钱能买十头甚至几十头的驴子!”许淼淼伸手拍了拍许南在外面被风吹的红通通的脸颊,“说过多少回了,有投资才有回报。不要舍不得花银钱。”
  许南笑道:“好。你说的有理。”
  许淼淼再次申明,“买驴的银钱是必须要花的。”
  “我的脸皮都冻僵了,你再拍脸上整层皮都掉了。”
  当日下午,曾经在老家养过驴的老乌跟着许南去了镇里。黄昏前,两人牵着一头比驴大比马小灰色的大牲口出现在小梨村。
  一个正在清扫家门口脏雪的老汉惊呼道:“骡子!”
  许南自豪的笑道:“对。赵爷爷,我们家从镇里买了一头骡子。”
  赵老汉甩了扫帚,快步行至,将灰骡左摸右摸,满眼的喜欢,激动的问道:“公的母的,几岁了,花了多少银钱?”
  许南答道:“母的,一岁半,二两一分银钱。”
  赵老汉掰开灰骡的唇看它的牙齿,点点头道:“年龄是对的。二两一分银钱也不贵。”
  许南道:“我家乌叔懂这个,价钱也是他说下来的。”
  “这是马骡。它爹是公驴,它娘是母马。它会跟它爹一样能驮重物不爱生病,还会跟它娘一样跑的快,寿命长还能干二、三十年的活,这是农家极好的牲口。”赵老汉大声夸赞之后,又轻叹一声道:“它是母的,却不生下崽。”
  许南下午跟老乌学到一些骡的知识,便道:“我乌叔说骡有马骡、驴骡两种。马骡不能下崽,驴骡有可能下崽,但是这种可能极小,还是马骡好。”
  赵老汉嘱咐道:“你们别认为骡子不能繁衍后代下崽子,就不好好对它。”
  “赵爷爷放心,我乌叔养过大牲畜有经验,肯定把母骡养好。”
  赵老汉爱不释手,喃喃道:“它是灰色的,个头还不小,就叫它小花。”
  许南压根没想过给灰骡起名字,胡乱的点点头,又累又饿又渴的想赶紧回家吃饭,使眼色让老乌牵骡往前走。
  赵老汉跟出十几步,才停下脚步依依不舍的目送两人一骡走远。
  许南回到家,就得了许文许佳的热烈的欢呼相迎,脸都被许佳快要亲破了。
  “我好喜欢骡子,以后让我骑它玩吧。”
  “骡子又高又大,好漂亮好乖。”
  许文许佳喜欢灰骡是喜欢母羊的十倍,这连许淼淼都没想到。
  许南笑道:“赵爷爷把咱们家骡子当成他家的,摸住不放,还给起了个小花的名字。”
  许文眼睛圆睁道:“小花真难听!”
  许佳拉住许淼淼的手,央求道:“姑,洋芋蛋哥哥说过,他家以前养的一头大猪叫小花,被宰掉吃肉了。咱们家的骡子不能叫小花。”
  许淼淼笑问:“那你们说它叫啥,还是啥都不叫,就叫骡子?”
  “一个骡子还要有名字,别逗了。”许南转身去喝姜汤水。
  许文双手叉腰,“我就叫它许北。”
  许南一听,姜汤差点从鼻孔里喷了出来,气道:“我叫许南,它叫许北?”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瞪,大声道:“我看它就叫许武。咱们家文武双全。”
  许文脑子反应很快,高声道:“不行。它不能叫许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它是我妹妹。”
  许佳急道:“它是女的,不能叫许北,也不能叫许武,就叫它许多多。”
  许淼淼见邓红捧腹大笑,便道:“把许字去掉,就叫多多。好了,都洗手准备用晚饭。”
  多多被安置跟母羊住一个圈,反正都是脾气温顺的食草动物,在一起也不打打架。
  许南想到赵老汉瞧多多的炙热眼神,在饭桌上特意提议道:“姑,家里再养条狗,把多多看住。”
  “合着家里的人都没有多多重要是吗?”许淼淼无语了。
  许佳立刻连饭都不吃了,小脸蛋蹭着许淼淼的胳膊撒娇,“姑,养条狗吗,好不好?”
  许文嘟着嘴道:“洋芋蛋哥哥家的旺财可厉害可好了,能看家还能保护他。”
  许淼淼淡淡道:“大腊月天的到哪里去找狗,就算买也买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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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 两女夜话谈心
  岂料邓红收到两个小孩子求救的眼神,立刻道:“淼淼,我们村里的狗多的是,母狗下了小狗崽,家里的主人都愁没地方送呢。你要是同意家里养狗,我明个就回村去要一条回来。”
  许淼淼啊了一声。
  邓红笑道:“你要公狗还是母狗,颜色花的还是纯色,大的还是小的,你说条件,我肯定都能给你满足了。”
  许南见许淼淼听呆了,禁不住扭头在一旁笑,“姑,你想不要狗都不行。”
  许淼淼不想养狗是觉得狗带狂犬细菌,万一咬了人,就得在十二个时辰内打狂犬疫苗。
  她的空间里倒是有疫苗,可是往人的屁股上打针治病这件事在大唐国来说太匪夷所思,怕被有心人发现盯住她。
  现在家里的人都要养狗,农村养狗是件很普遍的事,她想了想算了,大不了家人被狗咬了,迷晕了再打狂犬疫苗。
  “红红姐,山路滑不好走,过两天二哥在家,让他护着你回一趟村找狗。”许淼淼的话算是同意了,把两个小孩子高兴的咯咯笑。
  邓红心里暗喜。
  “红红姨家离咱们村太远。这事就交给我吧。”许南拍拍胸脯,“我去李村,二狗、三狗哥路子比我多,弄条狗太容易了。”
  许淼淼便道:“好。他们今个来送石磨,没在家里喝水就走了,这样下去,渐渐就会跟你疏远。你明个过去走动一下也好。”
  邓红听了这话,心里有些郁闷,但是脸上不动声色。
  吃完晚饭,许文许佳激动的去羊圈看多多。
  老乌正好在给多多、羊添干草。
  多多的皮毛是灰偏棕色,长着大大的脑袋长长的耳朵短尾巴,个子快到老乌的肩膀,比母羊大多了。
  它的两只眼睛跟着许文许佳转动,一点都不怕生,看上去比母羊聪明活泼。
  许佳站在地上观察了好久,疑惑道:“多多怎么一直在吃?”
  老乌解释道:“多多比驴子大,胃口就大,能吃很正常。”
  许佳想了想问道:“母羊吃草产奶,多多吃这么多能干什么?”
  老乌笑道:“多多能驮重物,能拉石磨、板车,能干的活很多。”
  许文问道:“我能骑多多吗?”
  老乌耐心的抱着两个小孩子轮流骑多多,笑道:“多多的脾气比驴好,刚才母羊欺负它,它也没踢母羊。”
  “是吗。多多这么乖呢。”许文双手抱住多多的脖子。
  两个小孩子冬天除了学《诗经》,就没有什么事可作,以前母羊不能骑,现在终于有个多多能骑能玩了,特别的高兴。
  许南买了多多回家之后,怕喂多多的差事落到自己头上,再不去瞧一眼,等到稍晚些得知许淼淼把养多多的事交给了老乌,这才来羊圈。
  “乌叔,你牵好多多,我可骑上多多了。”许南兴奋的骑在了多多的背上,这下子比老乌都高出一大截子,感觉真是不错。
  他想象着春暖花开骑着多多在黄河岸边奔跑,踏过一片片绿油油的青草地,会是多么美妙。
  他一激动就忘记老乌的嘱咐,双腿一夹多多的肚子,多多叫了一声,往前走了几步。
  他在多多背上摇摇晃晃,身体失去平衡,以为会摔倒,上半身全部贴在多多背上,双手紧紧搂着多多的脖子。
  “没事的。大少爷别怕。多多很温顺,不会像马那样撩蹄子摔人。”老乌快速上前大手扶住了惊魂未定的许南。
  许多年后许南坐上大唐国最高座椅,每次打猎跟一群贵人回忆第一次骑行,人家大都是骑千里宝马,最差的是骑日行几百里良马,只有他是骑的是非驴非马的骡子多多。这是后话。
  许文回到卧房就跟许淼淼、邓红自豪的大声道:“大哥骑多多不如我和妹妹骑的好。”
  许佳告状道:“大哥不听乌伯的话,差点惊着多多。”
  许淼淼柔声道:“多多刚来咱们家一天,你们觉得稀罕,过些天你们就不会这么稀罕它了。”
  “不会的。我和妹妹都好喜欢多多。”
  “姑,多多的羊圈可冷了,你能让大哥给多多砌个火炕吗?”
  许淼淼耐心教导道:“多多是个牲口,要什么火炕?你们啊,要记得牲口就是牲口,不要把牲口当成人对待,本未倒置,玩物丧志。”
  邓红好心的提醒道:“淼淼,这些天,你们家添了不少东西了。三个仆人、多多,这都要花很多的银钱。”
  “是啊。我本来是想买一个仆人,结果买了三个。别人送来一个石磨,我为了这个石磨,买了一头骡子多多,明个小南南还要去李村要条狗。”许淼淼说着忍不住笑了。
  邓红一听还真是这么回事,笑道:“下次许叔回家,肯定没想到家里多了三人一骡一狗。”
  “还有家具、石磨。”许淼淼让许南在镇里买的木料,让乔伯在春耕之前把家里的家具都制好。
  乔伯先制一些小件,大件等身体完全康复了就制。
  “大概十年前,我当时十岁吧,第一次来到你们家,家里大堂光是椅子就有六把,卧房里的除了床,还有梳妆台、桌椅、柜子。”邓红声音很轻,“后来你们家急着用银钱,把家里能卖钱的都卖掉了。”
  许淼淼轻轻点头,“我现在慢慢置,把家里的家具置齐。”
  “淼淼,你真有本事真能干,不到百日,家里有了井,有了仆人、骡子、羊。”邓红语气里充满了敬佩喜爱,一本正经的道:“你挣银钱比村里的所有汉子都多,持家比村里所有的妇人都好。谁能娶到你,是他祖宗八代积来的福气。”
  许淼淼很自然的道:“我先把我家弄好了。至于以后嫁人,那得看对方对我好不好,要是不好,我才懒得操心挣钱持家让不在意我的人享受呢。”
  邓红想了想,点点头道:“你年龄小,却看得比我透。我以前在刘家,总想着以夫为尊,处处为夫着想,哪怕我做活做的要累死也没有怨言。”
  “你以后要先对自己好。至于别人,别人对你好,你才能对别人好。”许淼淼缓缓道:“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能好好对自己一天就好好对自己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