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节
  徐淼淼便道:“红红是我嫂子。我嫂子心灵手巧,做出来的千层底布鞋很好。”
  徐家已经发达了,邓红还是坚持亲手给徐磊及徐清林、徐文兄妹做鞋子。
  马珞书夸赞道:“世子爷好福气,能有这样一位好夫人。”
  徐磊得意的哈哈大笑。
  马珞书不由得想起了亡妻,有些伤感。
  云义黎见状,就说起在扬州山水。
  徐淼淼则是说起在小梨村经商的事,她只说个开头,后面就让徐磊描述,有意识的锻炼徐磊的表达能力。
  马珞书一听经商,立刻将痛苦的事抛到脑后,聚精会神的听。
  “我可不会经商。”云义黎望着徐淼淼,目光敬佩。
  徐淼淼柔声道:“你会武,还考中了榜眼。”
  当时她在驿站听到云义黎的好消息,很是激动的为他欢喜,心情连着几天都很好,不过心里仍是不原谅他让她伤心难过煎熬了一个月。
  这几天他三至徐府,次次都送去让她中意的礼物,还在沣河南桥等她,她这才心软原谅他,但是惩罚他一个月不给他做鸡吃。
  一个有情,一个有意。
  马珞书是过来人一看便知晓,觉得云义黎风华绝代,文武双全,徐淼淼清秀高贵,睿智大气,实是绝配。心里暗自祝福这对璧人能够顺利成婚。
  龙凤胎在云府喂了鱼见了客人玩了一会儿,不想回到那个挂满白帘充满阴森的家里。
  马珞书一手一个把龙凤胎都抱起来,柔声哄道:“咱们在守孝不能吃荤。”
  龙凤胎就一起呜呜的哭,他们容貌长得不一样,但是表情动作一样。
  徐淼淼轻声道:“孩子正在长身体,一直不吃荤对身子骨不好。”
  “我想吃娘做的肉。”
  “我想吃娘做的鸡肉。”
  马珞书听了心酸悲痛,眼泪就要落下来。
  徐磊朗声道:“马族长,入乡随俗,今个在外面,可以不用守什么礼法。我们都不会说出去。”
  “马大哥,你们用过午饭再回去。”云义黎伸手去抱龙凤胎,两个孩子一直是怕生,这回见是熟人,也是喜欢他生得太好看,就让他抱了。
  马珞书目光在云义黎与徐淼淼脸上来回打转,看来还是得打扰二人相见,“盛情难却。那我们就在你家用午饭。”
  午饭由林二妹亲自掌勺,府里的几个名厨都得给她打下手。她知道徐淼淼喜吃什么。
  马珞书用过午饭临走时特意俯在云义黎耳边道:“云小弟,哥哥我不可能再留了,再留就招你们的恨了。县主是个好女子,你可得好好把握,早日去徐府提亲,别让别人抢了先。”
  云义黎玉面绯红,再是害羞,也轻轻点点头。只要是真心希望他好且知道他与徐淼淼是挚友的人,无不劝他努力追求早日求亲。
  他心里自是想过跟徐淼淼定亲的事,可是这几日刚得到她的原谅,也知道她的心意,且徐清林马上回祖籍迁魂,提亲的事只能再等些日子。
  林三弟壮着胆子把徐磊请到库房瞧兵器,后者用警告的眼神盯了云义黎几眼,就跟着去了。
  徐淼淼笑道:“我哥心思纯善,喜怒哀乐都在脸上。”
  “这样甚好。”云义黎好不容易得了机会与徐淼淼单独相处,想到董老王妃在信里传授的追女子的方法,紧张而又害羞。
  “你脸这么红是不是上火了,我给你把把脉。”徐淼淼昨个在封田只顾着说话,都没有给云义黎把脉。说起来他还有内伤呢。
  “那你瞧瞧。”云义黎伸出手腕,目光落在徐淼淼秀丽温婉的脸庞,只看了一眼,就羞得低下头,半晌问道:“淼淼,你的梦里有没有过我?”
  “当然有过。”徐淼淼没好气道:“那一个月我老做梦梦到你浑身血淋淋,把我吓得从梦中惊醒。”
  云义黎见徐淼淼没有害羞也没有露出温柔的笑,反正有些气呼呼,这跟董老王妃在信上说的反应不一样,一时不知如何哄徐淼淼高兴,只能道:“对不起。”
  徐淼淼飞快的环视大厅,空无一人,厅门大外,院子里面也没有人,问道:“那你的梦里有没有过我?”
  云义黎柔声答道:“有过。”
  他能说梦到她很多回,在金城假死的时候复生的时候只要一闭眼就是她落泪的模样,在扬州过节过年的时候梦到她穿着红、绿衣在微笑,能说昨晚还梦到过她吗?
  徐淼淼低头窃笑。
  云义黎紧张的问道:“淼淼,你怎么不说话了?”
  “是你不说话好不好。你请我来你家,要干什么?”
  “我想让你看看我家。”现在你来看看对这个家有什么不满意,提出建议,他来修改,以后你嫁过来做女主人。
  “你家有啥可看的。”富丽堂皇,又不失精致优美,这样的府邸除了面积小一些,其余的比起琰王府都不差,她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云义黎轻声道:“那你来看看我。”
  “呸。没羞。你当这里是梨花观,你还是女居士呢。哼,那时总是我去瞧你。现在你还想让我来瞧你,没门。”
  “以前是不得已。以后我去你家看你。行吗?”
  “腿长在你身上,你要是天天想来我家,我也拦不住。”
  云义黎柔声道:“那我可天天都去你家看你。”
  徐淼淼扭头见云义黎脸红得能滴出血来,不知道得还以为她调戏欺负他了,“随便你。”
  “我去了长安书院就没那么多空闲去你家,这些天还是能做到天天都去。”
  徐淼淼听云义黎说的慎重,这是把她放在心上,关于她的事都是重要的事,心里如同吃了蜜。
  云义黎问道:“淼淼,我在东市、西市有几处商铺、酒楼,交给你打理可好?”
  “现在顾不过来,以后再说。”
  云义黎放在大腿上的双手紧紧相握,心里自是失望。他想跟她的关系更近一步,她却不愿意。
  徐淼淼用极低的声音道:“义黎,天碗的方子出自我之手。此事对于陛下、太子都十分重要,我得分出一些精力在此事上面。”
  云义黎先是震惊,而后就是窃喜,徐淼淼仍是这般信任他,将这么大的秘密与他分享。
  “你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云义黎抬起头含情脉脉望向坐在身旁的徐淼淼,“你在想什么?”
  徐淼淼故意板着脸,“我在想就这么原谅你,是不是太便宜你了。”
  “那你过来打我几下消消气,可好?”
  “好什么好,你的身子骨内伤还没有痊愈。你要记得我说的话,一个月不能用武功。”
  云义黎目光感激,微笑道:“淼淼,你说的任何话,我都铭记于心。”
  徐淼淼羞得低下头,没有看到云义黎目光里的一丝宠溺,轻声道:“记住有什么用,得听进去才行。”
  “我听你的话。”
  正在这时,林二妹提出一个大的灰色的棉布袋子,笑盈盈从外面走进来,见自家主子春风满面脸上洋溢着笑容,徐淼淼也是俏脸含笑,柔声道:“马族长出了咱们府直奔他的鞋铺,给县主、世子爷各选了一双鞋,派人送过来,说是世子爷的鞋他送了,县主买鞋银钱记在主子帐上。”
  徐淼淼笑道:“马族长动作真快。他倒是会做事,说我的鞋是义黎买的。”
  “是。您看看这鞋的款式可喜欢?”林二妹从袋子里取出一双女款银色短靴,靴上绣着云朵图案,大气雅致,此款是配女子长裤,长安的贵女喜欢穿裤装骑马。
  徐淼淼以前在小梨村十天有九天穿着长裤,后来当上了县主,又不出门,才穿长裙,与之配套的是绣花鞋,还没有穿过短靴,眼前这双短靴用两个词形容就是时尚干练,为了能穿它,决定穿长裤骑马,做个英姿飒爽的贵女。
  云义黎看看林二妹手里的短靴,又看看脚上穿的短靴,看来是银色绣祥云的男女款式,要是徐淼淼穿着与他站在一起,别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互相爱慕的情侣,心里暗谢马大哥好意搓合。
  林二妹笑道:“长安附近的山多,山里的绿树流水也比北地的多,景色怡人,主子应请县主穿上此靴去游山。”
  云义黎凤眸精亮,“淼淼,我们去游山玩水,可好?”在永靖县时长久以来的愿望就是走出梨花观与徐淼淼观黄河爬山。
  徐淼淼微笑,答道:“好。”落落大方。
  林二妹退下,二人又说了会话,徐磊从外面进来,说是答应徐清林要早点回府,便要带着徐淼淼离去。
  云义黎起身要骑马送兄妹至徐府。
  徐淼淼柔声道:“你的亲人说不定马上就要到了,你还是在府里等他们。我与我哥这就走了。”
  云义黎将兄妹送至街道路口,这才回府。
  街道两边几府的门奴一直留意着云义黎的一举一动,见他竟是亲自送客至街口,立刻去给主人禀报。
  原来,云义黎的街坊邻居都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而是来自天下各国的巨商。
  不但有大唐国本国的巨商,还有来自波斯、吐番、高丽,甚至是罗马帝国的巨商。
  这些外国巨商不是普通的平民,都在自己国家有着贵族身份,认识军方的高官,或是本人的家族就是军队家族。
  李动在位时,为了蒙蔽本国百姓,得不到本国各方势力的认可,只有舍近求远以重利交换获得各国皇帝的承认。
  重利除了黄金珍宝美人,还有各项条约,其中就包括外国商人在大唐国经商税收减至一成,还有外国人在大唐国犯罪一律轻判。
  现在皇帝换成了李严,将李动与各国定的条约废除了几条,其中税收提高至五成。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些外国巨商为了避税,就把女儿嫁给大唐国的官员成亲,然后把商铺商队等生意都当成嫁妆挂在女儿的名下,这样就能一个铜钱的税都不用交了。
  不过这样做风险很大,万一女儿在有儿女之后去世,这些商铺商队等生意可就成了大唐国官员女婿家的。
  外国巨商可不是傻子,女婿要挑老实本分,最好是不缺银钱,家族的人还不多的大唐国官员,以上条件达标,如果再容貌英俊、才华横溢,能让女儿满意,那就十全十美。
  云义黎完全符合外国巨商择婿标准,就成了他们争抢的女婿对象。
  他们的女儿也很心怡云义黎。
  他们就派长安的官媒婆一趟趟的去云府提亲,虽然连府门都没进去,那也要坚持下去,说不定哪天云义黎就想通了,愿意娶他们的女儿呢。
  徐淼淼还没回到徐府,几位外国巨商就知道了云义黎与她关系甚好的事。
  她在路上打了几个喷嚏,不知道谁在念叨她,也没多想,等快要到家门,突然间想起今个去云府的正事一件都没办成,特别是李南、徐家与云族联手做大买卖的正事,一个字都没跟云义黎说。
  她再一次心叹美色误人,一切都怪云义黎生得太好看。
  徐磊见妹妹一会儿微笑高兴,一会儿叹气惆怅,情绪波动很大,在大街上也不好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哥,你总看我干什么?”
  “妹,你怎么了,一会儿笑一会儿难过?”
  “我有这样吗?”
  “有。我都看你好半天这样了。”
  “我没有。你看错了。”
  徐磊只能憨笑道:“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妹说的话永远都是对的,哪怕是错的也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