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宋显珩轻轻摩挲着手上的帖子,阵阵轻微的药香钻入鼻尖,犹似……什么人也不经意入了心。
  作者有话要说:  辣个说作者腰不好是做坏事的,分明就是被泥萌这些小妖精给榨干的!!!!(╯‵□′)╯︵┻━┻双更好伤身的,动力不足中……
  小宋,你要掉坑了你造么┑( ̄Д  ̄)┍喜闻乐见啊
  ☆、第44章
  这日终于到了十月廿三,是谢府老太君的寿辰之日,京城四品往上的官员和家眷几乎多被请了个遍,络绎不绝的车轿几乎要将谢府外的巷子给堵了。时不时还有太监宫娥捧着宫中贵人赐下的赏赐过去。一时间,长安巷的谢府成了最招人艳羡眼红的地儿,能拿着帖子进府几乎成了这时下值得荣宠的事儿。
  谢蓁带着那日赏花宴拿到头筹奖励去给老夫人请安,去到那的时候阮姨娘和沈姨娘带着各自的女儿,还有董姨娘和她的儿子轩哥儿都已经在那了。谢蓁是在床上稍稍赖了会床,瞧见满屋子的人心中悻悻然,也知道今儿的日子自己不应当晚来的。她正想着要如何才能说些好听的哄老夫人欢心,却不料老夫人根本不在意她最末一个来,相反还更加可怜她,一把搂在了怀中又是贴心问了许多话。
  谢老夫人如何能不多疼疼谢蓁些,不仅因着她是嫡亲孙女,也是唯一一个自幼就没有生母在身边的,这些个姨娘平常瞧着倒是嘴里心上的提着谢蓁,可今日老夫人瞧着她们各个是携着自己个儿的儿女来,没一个想着要去带谢蓁的,反而将她这个宝贝疙瘩孤零零的一个扔在了后头。
  谢老夫人意思再明确不过,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在这谢府中光是讨好自己没用,谁真正对她这个宝贝孙女好还是顶重要的事。
  谢蓁云里雾里,原先还当自己来晚了要惹老夫人不高兴,可这老夫人却对自己疼爱得很,一幅恨不得训斥在场众人的样子。她也不想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惹了众人的不快,叫玉瓒将抱着的锦盒拿了上来,在众人面前张开了那副xxxxx图。而她自己又规规矩矩的走回了下头,给谢老夫人认真行了大礼,声音清越道:“蓁蓁祝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往后身子康康健健,长命百岁下去。”
  谢老夫人忙叫她起来,看着谢蓁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心肝宝贝长大了懂事了,越发得自己的喜欢了,脸上掩不住喜色。她转头一看又瞧见了玉瓒手中展开举着的那一幅观音猿鹤图,图上中轴白衣观音趺坐于深山崖谷间,面相丰腴,神态静穆,细细一闻,竟然还有若有似无的檀香气味。
  她自己是信佛礼佛的,只一眼就看出了这东西是出自佛门,加之上头檀香若有似无,倒不像是上头用的材料,而像是经年累月熏染上去的,闻着就令人觉得心怡。一问之下才知道这原来是牧溪法师的手笔,听说还是谢蓁赏花宴拔头筹得来的东西,谢老夫人哪有不高兴,一时当中众人的面,完全停不下对谢蓁的夸赞。
  谢陈氏之前听说过这桩事,还以为是谢蓁特地出去给老夫人赢的这幅画,所以也一直没敢声张,到这时候终于得了开口的机会,见势就插起了话:“可不就是这么说,蓁蓁厉害着呢,我听说那日在赏花宴上可有不少自诩画手大家的,可到头来还不都给咱们蓁蓁给打败了。”
  满屋子的人都在围着谢蓁夸赞,此时站在阮姨娘身边的谢文褚默默垂首,神色黯然了不少。之前谢蓁一门心思在吃喝玩乐上头,说白了就是草包来的,而她才是府里头读书最用功的那个,在父亲那也时常因为功课做得好而被夸赞,可现如今……
  谢文褚才刚起了两分嫉妒,她垂在下头的手就被人轻轻拽了一下。谢文褚转过头,看到原来是她娘阮姨娘带着威胁的目光瞪着了她一眼,眼神中还带了几分威慑,好像又怕她再心思歪斜做了之前那事一样。谢文褚皱了皱眉,对着老夫人道:“老祖宗,孙女想要去瞧瞧外头李家思娘来了没有。”
  这时候来得早都已经陆续进府了,老夫人这自然会络绎不断的有人进来拜寿,也自有一堆老姐妹要趁着这时候一道叙旧的。“你们几个姊妹一块出去吧。”末了老夫人还特意嘱咐了谢蓁一句,“你也别净是顾着玩,出去跟着你婶娘学学如何接洽客人去。”
  谢陈氏听了这话自然提了提精神,对老夫人笑着保证一定好好教谢蓁。
  出了上房没多久,谢文褚便稍稍缓了步子,跟谢陈氏和谢蓁道:“二夫人,大姐,我……我想去瞧瞧文清。”谢文褚原本就生得纤瘦,身上带着一股子墨香书卷味儿,这样稍稍一颦眉就更加多了两分羸弱,显得双目真挚又诚恳。“我怕府里头这样热闹,只她一个人在院子中,她想多了会难受。”
  谢陈氏也为所谓她去不去,只消自己看住了老夫人的金疙瘩谢蓁就好了,随即允准了。
  再说那谢文香也跟在后头一块出来的,她从来都跟谢蓁走不到一处,经过上次那回之后就对谢蓁又多了些害怕和忌惮。眼见着谢文褚走远了,在后头磨磨蹭蹭的谢文香也亟不可待的喊了一句:“二夫人,我也要跟二姐一块去。”她一边提着裙子等谢陈氏同意,一边频频看向还没走远的谢文褚,唯恐自己过会追不上。
  谢陈氏失笑,“去去去,快去追文褚去。”眼见这两人都走远了,谢陈氏才对着身边的谢蓁笑了道:“你可是老夫人交代了跟二婶一道去前头迎接宾客的,可不能半路跑了。”她跟谢蓁说话的语气和方才两个庶出又不同,仿佛带了许多亲近子里头,她们才是能正经称呼的婶侄。
  谢蓁最头疼,京中这么多人这次谢府宴请了估摸有百十桌的人,这就是每个说上一句话都不知要花费多杀口舌。然而既然谢陈氏出了这话,谢蓁也不好刚开头就退缩,对着她甜甜的笑了起来,“蓁蓁不能辜负了祖母和二婶的一番心思。”
  谢陈氏听后深觉满意,忍不住又对谢蓁道了一句,“你多认识些人对你将来总归是好的,那两个即便是嫁人也未必用得上这些,所以这才心思不在这上头。蓁蓁,好好学着些。”
  谢府门第高,也自有自己的一番规矩,大门口摆着桌子扣着红绸布,有老管家在那清点寿礼,合算之后再送去二道门唱和一遍。即便是那些持着帖子入了大门的也未必各个都能去二道门,许多都被丫鬟们带着去府中各个设局的地方喝茶去了。
  谢陈氏就只带着谢蓁在二道门的垂花门的应酬,能来这边的自然都是贵中之贵的人物了。谢府风光得宜,谢陈氏自然也跟着风光得意,听着那些个好话心里头再痛快不过,是不是真心又有谁去计较,面上能教人奉承就是好的。
  过了一阵,谢蓁累得乏力,恨不能找一处地方歇歇脚喝口茶,可那谢陈氏却仿佛乐在其中,带着她四处游走穿梭,这会跟尚书夫人玩笑,过会跟首府夫人打趣,好不快活。
  “谢小姐——”谢蓁听见后头有人喊自己,心中厌烦可面上却还要挤出一丝笑来,再一回味,怎么这声音竟然有些耳熟?
  万稹正站在谢蓁身后,见到谢蓁转过身,又是笑了一记,“一别数日,谢小姐别来无恙?”他一身蓝白色的直裰,腰间是藏青的腰带,打扮得清雅温和,手中还握着一把并未打开的折扇,更增加了几分风流。
  谢蓁瞧他脸上看不出半点伤痕,竟好似全好了一样,忍不住也脱口道了一句:“万公子也别来无恙。”
  这语调的转承起伏太过古怪,教人听了这话便觉得古怪得很。万稹不经意的皱了两下眉头,“……谢大小姐是否知道什么?”
  谢蓁忙摇头否认,一脸无辜又懵然的反问:“难道我应该知道什么”
  万稹哑然一笑,赔笑了道:“哪里的话,在下也是随口一问。”只是说完这话仍然有些尴尬,万稹只好岔开了话题道:“我方才瞧见贺敏岚在这……”
  谢蓁闻言没有半点意外,亦是点了点头,“我知道她要来。”见万稹面上惊讶,她也总不好将自己心中的小九九告诉给他听,扯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道:“那事不过是个误会,我哪里会计较这些?”
  万稹含笑点头,眉眼稍一敛,心中已经是在想着旁的去了。谢蓁如何他也不多大在意,只是……也不知今日她会不会来。这档口万稹几乎想脱口问一句,可到底还是忍住了没开口,转念道她既然能贺敏岚都请,总不能不请自己的师父吧。
  谢蓁也不知这人是不是在神游,分明依旧寒暄了一通连个话都没得说了,为何还杵在自己前头不走的。
  忽然二道门的仆役扬声喊了一句:“昭王殿下到——”
  谢蓁心中翻腾起巨浪,为——什——么——他——会——来?!随即便忆起祖母的意思,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宋上线,谢蓁技能缓冲中┑( ̄Д  ̄)┍
  女排打得太让人激动了,嗷嗷嗷,腿长颜好平均一八八什么的仰望啊!
  ☆、第45章
  宋显珩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间配着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气度逼人。其后不远的女子一张芙蓉秀脸,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恰是沈梨妆,俩人似乎是一道来的,男俊女俏,好一双璧人。
  谢蓁还在惊诧于宋显珩的出现,一双乌黑眸子不掩,冒了几分傻气。宋显珩瞥见,福至心灵地体察了她的意思,嘴角清浅一勾,与旁人交谈也显了两分好心情。
  随后便有碎碎闲言传入谢蓁耳里,扒了个透彻。沈梨妆原来就是昭王的表妹,沈才华过人,又不想凭借昭王的名头,这才在外头设了南烟斋,如今凭着自个的实力名满京城,这层身份自然不用再遮着。一时人群中议论纷纷,再说起红颜知己撇去了香艳部分,溢满赞美之词。
  谢蓁听着,瞧着他们的方向是往老夫人那去,忽然就心定了,巴不得俩人传得越热烈越好,依着老夫人疼自个的架势,定不会再把自己跟昭王扯了一道。这般想着,谢蓁反而镇定地眯了眯眼,划过一抹窃喜。
  被人拥着朝前走的宋显珩留意到那人多变的神情,双眸灵动,他也没错漏那抹不怀好意,遂投去了直然不讳的打量目光。而谢蓁也当即察觉,顿时想起呛声那茬略是心虚地避开,不偏不倚恰好落在了她身侧的儒雅男子身上。
  宋显珩的目光一顿,偏巧和谢蓁脑中冒出了同样念头,心道那日还病病殃殃的昏迷,现在却是复原挺快,见到自己还一味往她身边男子靠过去。待瞧清楚那人是万稹后,思及近日传言,眸色不由沉黯两分。
  “珩哥?”伴着身侧的沈梨妆察觉他的走神,顺着视线瞧去,也瞧见谢蓁与万稹站了一道,“……俩人这么看,其实也挺般配。”她也是知晓万家有意和将军府结亲的意图,随口这么评了一句。
  宋显珩强制从那张明媚容颜上收回目光,顿了顿,不置可否。随着前头引路的往谢老夫人那处去了。
  谢蓁看着万稹魂儿都跟着人走的样子,深深觉得万稹是万家的一个异类,遂说道:“别看了,再看你们也是不可能的。”
  万稹闻言拧着眉头,这才将目光投注到谢蓁身上,那双眸子依旧是深情,只多了几分冷意。“沈姑娘只是昭王的表妹。”
  “表哥表妹才更容易……”谢蓁的后半句话在万稹倏然幽深的目光下咽了回去,转而道,“机会不等人,万公子喜欢沈姑娘不妨抓紧点儿先把咱们俩的事情清了,省得沈姑娘闹了误会。”
  万稹眸色更沉,语气中也多了两分无奈,“能用的法子都用了,连……”倏然察觉什么顿时收了声,然而在谢蓁直直的注视下,只好叹声道,“若是眉姑姑还在,还能劝得了我爹。”
  能用的法子里还有坑自己那出么,谢蓁磨了磨后牙槽,很快被那话转移的焦点,挑眉看他。
  万稹凝着谢蓁的目光微微变了变,“外人说你像万贵妃,不如说你更像眉姑姑。”万贵妃和眉姑姑是双生姊妹,幼年时的万稹和眉姑姑最亲,自然瞧得出分别。至于谢蓁……似乎涉及万家的秘密,而他又对那些无意,自然不会过多探究,只觉得后者性子差得太远,更看不上眼。
  谢蓁只听他提到万贵妃更是头疼,照谢老爹对万贵妃言听计从的程度,俩人的婚事极有可能就这么拍板——
  “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沈姑娘才是万某心中挚爱,万某只好辜负谢姑娘了。”万稹忽而郑重开口道。
  谢蓁张了张口,却是半个字儿也吐不出,虽说是遂了自个心意,可怎么就叫人那么憋屈呢!
  身后一声轻笑引得她回头,就瞧见陈孟阳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此刻风流眉眼噙着促狭精光。
  谢蓁心头更是一堵,不等他说话就憋着闷气去老夫人那。
  同一时刻,蕴竹苑里却仿若两个天地,静得冷清。谢文清面前搁着的吃食一样未动。关了两月的她面容消瘦,使得一双眼儿瞧上去有些凹了进去,被一动不动地看着怪是渗人。
  “妹妹,今个祖母大寿,你备了什么礼晚些我替你送过去,祖母一高兴保不准寿宴过后就给你解禁了。”谢文褚好似寻常的说道,不多分关心,也不多怜悯。
  谢文清闻言看向谢文褚的目光不无复杂,姐妹俩人本来就没什么过节,还是因为谢蓁看她不惯的缘故,自己才同她闹得不快。可如今自己遭谢蓁这么坑害,来看她的却是谢文褚,真是讽刺。
  一直侍候谢文清的丫鬟倒是机灵取来了一幅小件的绣屏,屏上绣着《妙法莲华经》,仿的是赵孟頫的精致小楷,极是用心。“有劳二小姐,小姐熬到昨个晚上才完工,望老夫人能看在三小姐一片心诚的份上饶了小姐。”
  谢文香在一旁瞧着,只觉得这礼送的比自个重,有些不大痛快,“唉说起来,原来趁着祖母过寿,三姐姐也能出来和大家伙一块热闹热闹的,结果蓁姐姐那么一说……”她跟谢文清之前也不大对付,可都是一道犯过错被罚的,自然多了一分相投。
  “文香!”谢文褚急急唤了一声。
  谢文清抬起的眸光淡淡然,唯有紧绷不自然的语调泄了几分真实情绪。“她说什么了?”
  “她说怕你触景伤情,坏了祖母寿宴。”谢文香才不管谢文褚,尽管说道,当然话里头还有一丝幸灾乐祸没来得及隐去。
  谢文清倏地攥紧了膝盖上搭着的手,底下衣衫被捏地皱极,目光深深凝着谢文香,后者由不自知地聒噪着,添油加醋地把她回来后的谢蓁所为阴阳怪气地一说,尽煽风点火之能,巴不得这个人也能闹一闹,届时自己就有好戏看。
  “四妹妹,前头寿宴要开始了罢?莫要去晚了。”谢文清适时开口,嗓音略是沙哑,看似好心提醒,实则眼中满是强忍压抑。“听说今个祖母让小辈们在芳菲苑设宴,打的是让府里姊妹与世家公子接触的主意,好从中挑选如意郎君,蓁姐姐已经有万公子,不知妹妹是不是也有打算了?”
  谢文香经她一提醒,因着惦念某人的缘故,顿时收敛,同谢文清话别匆匆往寿宴的地儿赶去。
  谢文褚倒是不急,留下又是宽慰几句,“今个该是热闹的,可惜妹妹不能参与。”
  谢文清心中本就甚怨,听着这话更是抑不住,谢蓁害她娘亲不说,还想让自己再出不了头,真是恶毒!
  “只要有谢蓁那贱……那人在,哪里轮的上别个去出风头,去了也不过是跳梁小丑。”谢文清及时更正了话,眼神阴郁。而她方才故意那么说,就是想瞧瞧谢文香还能做出什么蠢事来。
  凭她对谢蓁的了解,既心中有昭王怎会老实嫁给万稹,可偏偏那些世家公子都得绕着她转,谢文清眸中划过一抹嫉妒。
  单单一会儿,谢文褚已经察觉到谢文清对谢蓁的怨念,也是,生母被驱逐出府没了依靠不说,以后日子定然被谢蓁强压在底下,怎能做到心无怨恨——而她要的就是她这份怨恨。谢文褚拍了拍她肩膀,留到寿宴开始前才施施然离去。
  屋子里,谢文清陡然掀了桌布,一应茶具脆然落地,碎声一片,寿包等都滚落地上,一片狼藉。
  “三小姐!”丫鬟惊呼。
  谢文清站在狼藉中,神色阴狠怨毒,咬牙切齿地从齿缝中迸了谢蓁二字,仿佛咬碎般,心中腾起让人永远消失的决绝念头……
  ***
  谢蓁是跟沈梨妆一块去的芳菲苑,心里头打着小九九,既有师徒的情分在,也为着迷惑一众,谢元的女儿同昭王的表妹交好意味着什么,难保不让人多想。
  行至半道,谢蓁趁着四下无人经过同沈梨妆致歉,那日是她莽撞,却也是情非得已。沈梨妆看着那双诚恳眸子,本来就没生什么怪罪之心,道是揭过这茬,也更因此肯定谢蓁并非外人所见的那般愚笨简单,应付起来自然多了几分心力。
  “珩哥也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谢姑娘放心罢。”沈梨妆又是补充道。
  听着那声珩哥,谢蓁小身子板儿抖了抖,干巴巴道:“没想到沈师傅是昭王爷的表妹,看王爷这般呵护,保不准京里又要多一桩喜事。”
  “好啊,这就敢编排起师傅来了,说好的尊师重道呢!”沈梨妆俏脸上飞起一抹绯红,故意板起面儿,手上不留情地掐上谢蓁的腰身去。
  “不敢不敢,师傅饶了我罢!”谢蓁忙是闪躲。
  两人说说笑笑,却都各自怀着心思,两个愿意演的,旁人辨不出真假,只觉得二人感情好。
  待两人坐下不久,宴席便开,丫鬟端着精致佳肴鱼贯而入。为了助兴,还有谢蓁先前酿的桂花酒,清香扑鼻。
  谢蓁本就有意与沈梨妆打好交道,听她道酒量不佳,便替她挡了大半。芳菲苑是专门辟出来的地儿让年轻人热闹的,本来就少了拘束,谢蓁这一杯接一杯的也不知被灌了多少。
  “谢姑娘,莫要喝了,小心醉了。”一旁的沈梨妆看着她双颊晕染,不由出声提醒。
  “不会的,自个酿的不至于醉。”谢蓁颇是喜欢桂花酿甜甜的口感,却也听从地接了她塞过来的点心,正好垫了肚子。
  不远处,留心谢蓁的陈孟阳瞧着那人捧着点心专注吃着,嘴角还咧着一抹傻笑,心莫名就生了一丝柔软。待她摇晃起身往外走时,竟也跟了上去。
  谢文香和贺敏岚俩人打小就不对付,里头多少有些陈孟阳的原因在,正掐得不亦乐乎,等发现时人已经不在,私底下更是不顾刀枪剑往起来。
  谢蓁走到外头,脑中的轰轰声才消退了些,这才觉得自己方才可能是大话了,原想去方便,又因着酒意上头不稳地扶着廊下长椅稍坐。
  “蓁蓁?”清朗的男声响起。
  谢蓁循声抬眸,瞥见陈孟阳站在了自个跟前,挑了下眉梢,“陈师傅?”这是又要生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