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
  “我并非来与你拉家常,只警告你一句,若是再敢找孟茯苓的麻烦,我定会让你后悔的。”
  祁玉的脸色瞬间惨白,强忍着痛哭的冲动,“五殿下,你这般护着孟茯苓也没用,她是我大哥的女人,你永远都得不到她。”
  洛昀皓目光清冷,神色不明地看向祁玉,“本殿下做什么,关你何事?”
  祁玉真的慌了,虽然她能与他见面的机会少得可怜,可他不是一向都是面含笑意,给人一种放浪不羁的感觉吗?
  为何眼下变得如此陌生?若不是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她会以为他不是尚启延。
  可笑,她爱慕了他这么多年,第一次与他隔得这样近,却是在这种情况下。
  “五殿下!”祁玉猛地唤了一声,“你可知自从——”
  祁玉终于忍不住哭道,洛昀皓冷冷地打断她的话,“那是你的事!”
  这声音太过冷漠无情,以至于让祁玉有一瞬间的错愕,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他以前从不正眼看自己,现在眼神里却是明显的厌恶。
  祁玉只感觉到一股滔天的嫉妒填充在心腔里,为什么自己得不到的,那个乡野村姑却拥有,这不公平!
  “五殿下,为什么你这么绝情?”她不甘心地问道。
  回答她的是洛昀皓再一次威胁,直到他离开祠堂,她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软软地晕倒过去。
  ******
  其实,洛昀皓会来警告祁玉,而非洛瑶,是因为他察觉到祁玉对他,不对!应该是对真正的尚启延有着浓烈的爱慕之心。
  他不希望祁玉因此针对孟茯苓,而且,据他所知洛瑶每次给孟茯苓添堵,都会拉上祁玉,把祁玉当成垫背的。
  如果祁玉听了他的威胁,不再与洛瑶一起对付孟茯苓,那么洛瑶少了个可以利用的人,应该会停消些。
  当然了,那只是洛昀皓的想法,是以,他才会来威胁祁玉。
  洛昀皓飞出了定安王府,还未落地,就看到一个身形挺拔的人站在不远处,背对着他。
  虽然夜色不明,洛昀皓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个人是祁煊。
  他心里不由一沉,暗道祁煊跟踪他?不然,这么晚还在这里?这架势,明显是在等他。
  “哎!葫芦,你大半夜的不睡觉,站在这里做什么?”洛昀皓稳了稳情绪,恢复一惯的神态。
  洛昀皓走到祁煊身后,伸手要拍祁煊的肩头,未料,祁煊身形一晃,反手擒住他的,另一只手疾扣住他的脖子。
  “葫芦。你这是什么意思?”洛昀皓没有反抗,仍旧嘻笑地看着祁煊。
  祁煊加重手中的力道,冷声道:“这话该是我问你才对!”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警告祁玉,不准再找茯苓的麻烦。”洛昀皓皱了皱眉。
  他褪去脸上的笑容,被祁煊擒住的手、手腕一动,以内力挣开了,直劈向祁煊的手。
  祁煊这才松开他的脖子,避开他的掌风,“茯苓与你不过是朋友,你上心得有些不正常了。”
  洛昀皓听后,噗哧一笑,一副了然的样子,“敢情是因为吃醋啊,我说你这醋吃得太没道理了,我对茯苓可没非分之想,要是有,我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他说完,还想过去搭祁煊的背,但祁煊接下来的话,令他的手生生僵住了,有点不知所措。
  ☆、第143章 想玩什么花样?
  祁煊拿出一块羊脂白玉所制的莲形玉佩,冷着脸道:“上面刻了她的名!”
  洛昀皓有种秘密被截破的难堪之感,羞恼道:“我说我的玉佩怎么不见了,原来是被你偷了,还我!”
  “你还敢说没打她的主意?”祁煊怒目逼问,这玉佩是洛昀皓掉在雅间的,被他捡到了,好在孟茯苓没看到。
  洛昀皓总是跑到他府上蹭饭,他以为是洛昀皓性格如此,也单纯地喜食孟茯苓所做的菜,便没多想。没想到,这家伙喜欢孟茯苓,是有意接近她,敢情他们都被洛昀皓营造出来的假象骗了,这叫他如何不恼?
  “既然被你发现了,我也不隐瞒了。我确实喜欢她,但喜欢她和打她主意是两码事,你不要混为一谈。”洛昀皓苦笑一声,深深吸了口气,才继续道:“喜欢是可以放在心里,默默地、不让她知道,只要她幸福就好。而接近她,不过是一种本能罢了,不存在打她主意之说。”
  现在说出来了,洛昀皓顿觉轻松许多。打从第一次见到孟茯苓起,他就觉得她很独特,便兴起跟她和祁煊到岐山县的想法,而事实上,他也跟去了。
  然,随着相处,他愈受她吸引,渐渐沦失了一颗心。可他知道孟茯苓对他只是朋友之谊,她喜欢的只有祁煊一人,他不屑去做破坏别人感情的事,只能把对她的爱慕之意隐藏在心里。
  其实,每次看到她和祁煊恩爱相对,他的心就难受得紧,但还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整日嬉皮笑脸,还经常打趣他们。
  他几次想要走,却舍不得,因为他知道他若走了,便很难再见到她,是以,总是一次次地告诉自己,再住几日、再住几日就走。
  结果,一住就是好久,那时要不是洛瑶兄妹去岐山县。也许他还舍不得走。离开岐山县后,他去了不少地方,企图忘记她,可越想忘,却记得越清晰。他便想,既然忘不了,就不忘了。
  偶然间,他得到一块莲形玉佩,觉得特别适合孟茯苓,便寻人刻了她的名,日夜佩戴,权当做是一个念想。
  洛昀皓以为再也无缘见孟茯苓,但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他会假冒尚启延,会再遇见她。他也以为默默地喜欢她就好,每次靠近她。对他来说既痛苦、又欣喜,可他甘之如饴。
  “不管你有没有打她的主意,以后离她远一点。”祁煊沉默了许久,才道。
  他相信洛昀皓的话,不然,他也无需借由玉佩才知道洛昀皓喜欢孟茯。不过,试问哪个男人会放心让另一个喜欢自己女人的男人,时不时在自己女人身边晃荡?感情是很难控制的,谁知道洛昀皓哪一天会有出格的举动?
  “小心眼!”洛昀皓轻笑一声,也不答,就要去夺祁煊手里的玉佩。
  哪知,祁煊闪身躲开,并当着洛昀皓的面,用内力把玉佩震得粉碎。
  “你!”洛昀皓瞬间怒红了,下一刻,手握成拳对着祁煊的门面,挥打过去。
  祁煊推掌相迎,两人便缠斗起来……
  ******
  孟茯苓不知道祁煊为了她与洛昀皓大打出手,只是觉得奇怪,自从那天洛昀皓到酒楼传旨后,就没上将军府蹭饭了。奇怪归奇怪,她也没多想。
  酒楼的生意比预料中还火爆,也亏得时文乐的能力不错,她也算放心,一有空就陪着小冬瓜,照顾陆管家。
  对于陆管家,孟茯苓心里很愧疚的,陆管家完全是无辜受牵连的,若不是她让他打理酒楼的事务,他也不会遭此横祸。
  她正看着小冬瓜和小鸡翅玩,竹香就过来问:“小姐,明天到岳阳侯府赴宴,要穿哪套衣裳?”
  孟茯苓蹙眉,现在她名声大噪,发帖以各种名由邀请她赴宴的贵妇、小姐不在少数,都因为好奇,想一睹她的真容。
  能推的,她都推了,唯独答应赴岳阳侯的女儿岳凝烟邀请她的赏花宴。
  其实早在她刚进京时,除了关注美食大赛的,也留意京里有无姓岳的富家大户。
  留意了许久,全京都城姓岳的只有两家,一家与薛氏所说的不符合,另一家是岳阳侯府。
  只要一问,几乎无人不知,岳阳侯名叫岳韶清,他是太后唯一的弟弟,当年助皇帝夺位登基、立下不少功劳。
  据说他有个女儿流落在外。如今已派人寻回了,也就是岳凝烟,他对岳凝烟百般疼爱,铸成她无法无天、刁蛮的性格。
  孟茯苓几乎可以肯定岳韶清就是薛氏和她说的那个人了,她想起离京时,薛氏含泪告诉她一个惊天秘事。
  不过,不管岳韶清是不是那个人,与她无关,薛氏告诉她,也只是觉得她有权知道,而并非要她去寻找那个人的下落。
  所以,孟茯苓来京都城这么久,都没主动与岳阳侯府的人接触。上次美食大赛决赛,岳韶清也没现身,听说是身体抱恙。
  这次,岳凝烟主动相邀,孟茯苓觉得去岳阳侯府见识一番,也无妨。
  “娘亲,带小冬瓜去,好不好?”小冬瓜抱着孟茯苓的手臂摇啊摇啊,撒娇着,声音比以往还要甜上几分。
  小鸡翅见状,也抱住孟茯苓的另一只手臂,学着小冬瓜的样子,也嚷着,“姐姐,我也要去嘛!”
  孟茯苓被这两个小家伙打断了思绪,好笑地揉了揉他们的脑袋,她一直把他们留在府里,能陪他们的时间又不多,他们一定闷坏了。
  反正她不会在岳阳侯府待太久,见识一番岳凝烟是什么样的人物,就走。待离开岳阳侯府后,还可以带他们去夜市逛逛。
  如此一想,孟茯苓便同意了,可万没想到这一去,小冬瓜便出事了。
  ******
  岳阳侯府的赏花宴定在晚上,赏的是一种只在夜间盛开的花,这花名为夜星花,此花盛开时,花形如星,还会散发出如星光般的光芒,十分珍贵稀有,据说是岳韶清为了讨岳凝烟开心,花费重金从域外所购的。
  对此,孟茯苓没有多大的感触,毕竟她不是原主,岳韶清为了岳凝烟这个假女儿做什么事,她都不会在乎。
  次日,孟茯苓稍作打扮,便前去赴宴,本来祁煊不放心,要陪她一起去的。但是去参加赏花宴的都是各府夫人、小姐,根本没哪家男主子同去。
  孟茯苓也不是怕他被人笑话,只是觉得以他的身份、容貌,去了的话,肯定会招蜂引蝶。
  是以,祁煊只把她和小冬瓜等人送到岳阳侯府外,约定好何时来接他们去逛夜市后,就离去。
  孟茯苓一手牵着一个小家伙,无意和竹香跟在他们身后,待无意把请帖交给门口迎客的管事,就有人高声报出她的名号,再由专人在前面引他们进府。
  走进大门的时候。孟茯苓还只是感慨了一番端庄大气的正厅,等拐到后院的时候,风格陡然一变,瞬间好似进了苏州园林。
  亭台楼阁在各种假山植被间若隐若现,大大小小风格各异的小院落数不清,花园里还引进了一条活水,还在花园里修了一个荷花池。
  拐过荷花池,另一边有一座占地极宽的亭子,这亭子很独特,与孟茯苓在现代看到的不同,共有两层,四围垂挂着淡黄色薄纱,从外面是看不清亭内的人,只觉得人影绰绰。
  亭子的另一端,还连着一条长不见尾的走廊,走廊两侧还挂了罩着淡黄色薄纱的灯笼。令灯笼散发出的光芒有种朦胧、唯美之感。
  孟茯苓正暗自赞叹,不想,小鸡翅居然发出嫌弃之语,“姐姐,这里不怎样啊,我还以为多好看呢。”
  呃,孟茯苓一哽,听听小鸡翅这语气,好像见过比岳阳侯府更好看的园子一样?她正要说什么,小冬瓜就点着小脑袋,附合小鸡翅的话,“就是、就是!”
  这下,孟茯苓认为是两个小家伙单纯不喜欢这里,才故意这样,而非这里真的不好看。
  至于这两个小家伙为何不喜欢这里,可能是因为进来时,一路上都有人以异样的目光盯着他们,甚至有些同样来参加赏花宴的人,刚好与他们一同进府,或在他们前面、或在他们后面议论着。
  孟茯苓自己倒可以无视这些人,就怕小鸡翅和小冬瓜幼小的心灵会受到影响。不过,现在看来,是她多心了,瞧他们两个一人一句、有模有样地批评这不好、那不好,直到靠近亭子,他们才停止议论。
  因为除了岳阳侯留在亭内伺候的丫鬟,客人不能把丫鬟带进去,所以,无意她们只能侯在亭外。孟茯苓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心想权贵府上的规矩就是大。
  孟茯苓与两个小家伙,进了亭子,本来亭内的人也没怎么去注意他们,是有人惊讶道:“孟东家,你怎么也来了?”
  就是这句话,令在场众人都知道来的人是近来风头正盛的孟茯苓,皆禁声了,齐齐盯着孟茯苓看,眼神各异,有善意的、好奇的、鄙夷的………
  不屑者居多,毕竟就算孟茯苓是祁煊的心头好,还得美食大赛第一名,也改不了她出身乡野的事实。
  孟茯苓冷笑,说话的人可不就是洛瑶,她倒是忘了她也会来。也是!岳凝烟刚被寻回不久,正极力融入京里的上流名媛圈子,与各府名媛结交,其中便有洛瑶。
  而多数人看中岳阳侯府的势力,才愿意与岳凝烟结交,背地里指不定也看不起她,毕竟她是岳韶清从外面寻回来的,在这些自翊不凡的贵妇、名媛看来,她不过是个没教养的野丫头。
  “洛小姐,别来无恙啊!我还以为你和祁小姐姐妹情深,她受罚,不能出府,你会在定安王府陪她解闷呢。”孟茯苓淡笑道,话中的讽意很明显。
  气氛变得更加微妙了,前不久,祁玉找来一群乞丐到天源酒楼闹事、给孟茯苓添堵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几乎无人不知。
  在场的女子都惯于后宅的勾心斗角,心思都活络得很,一下子就猜想到那天洛瑶与祁玉一起去天源酒楼,结果。祁玉受罚,洛瑶却无事,难道她对祁玉买通乞丐的事真的一无所知,还是里面有什么内幕?
  一个个都竖起耳朵,想听洛瑶如何回答。
  洛瑶怄火不已,这孟茯苓生就一条毒舌,每次都能把她推入难堪之境,她定了定神,努力稳住了情绪,笑道:“阿玉潜心抄写女戒,怎么会闷?我是不好打扰她,倒是难为你这么关心她了。”
  孟茯苓暗骂一声无耻!洛瑶为了帮自己解围,连祁玉被罚抄女戒的事都抖出来了,哪怕众人心知肚明,但这么说,只会更损祁玉的名声。
  她当然不可能是在为祁玉这蠢货鸣不平。只是单纯地厌恶洛瑶的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