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节
  沐凡垂首亲了亲她,等她快要入睡时,语气带着点无奈和委屈地说了五个字:“我有痴情蛊!”
  宁卿心头微震,然后鼻子一酸,紧紧抱着他。
  回到安宁园,天有些擦黑,宁卿又想起了水经年。
  宁卿到厨房,做了几个点头,让慧苹给水经年送过去。
  宁卿想了想,又到房里拿出一张婚帖。
  慧苹接过婚帖,有些担心:“姑娘,奴婢怕王爷会受刺激。”
  宁卿沉默了一会:“现在已经一月初了,还有不到两个月时间我就成亲,再不通知,待什么时候?你和春卷一起去。”
  慧苹和春卷一起去了炎王府。
  水经年前儿个舞了一夜的剑,又湿了身,发起了烧来!要是这个时代有体温计,一定能量出来,39度多了!
  但慧平和春卷都不知道。在外求见了,给水经年送点心和帖子。
  平兴想着水经年病得重,梦里还喊着宁卿,清醒时就两眼发呆,但又不准他去找宁卿,平兴急得都想哭了。
  慧苹送来点心,一下子就激动了,就接过食盒。
  水经年病得迷迷糊糊的,平兴推醒他:“爷,郡主给你送了些点心。”
  水经年一听宁卿送了东西来,就睁开了眼,张了张嘴,但喉咙却哑得说不出话。
  平兴立刻跑去倒水喂他:“爷,快喝。”
  水经年喝了大半杯水,才说:“拿来……”
  “爷,你不能吃,先喝粥行不行?”平兴都快急哭了。
  “我只瞧瞧。”
  平兴这才把食盒拿过来,平兴一边打开一边道:“现在大冬天的,这糕点能存,等三五天后爷好了再吃。”
  平兴正安排好了,抬眼,却见水经年从盒里拿出一个艳红的帖子,打开,然后整个人都呆了,怔怔地看着那个帖子。
  平兴一看,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没晕死过去!
  这样式,一看就知产喜帖!
  而能放进这个食盒里的,一定是宁卿的婚事!
  平兴立刻去抢水经年的帖子:“爷,这是别人放错了!”
  他一抽,就从水经年手里把帖子抽了回去,他一个踉跄,就一个屁股坐到了地上!因为他用力过猛,原以为是抢不回的!
  只见水经年突然往床上一躺,像是死了一样,目光呆滞。
  “爷!你不要吓奴才啊!”平兴嗷地一声尖叫。
  慧苹和春卷在外面听到平兴叫得这么凄厉,吓了一大跳,立刻冲了进来:“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两个贱蹄子给王爷送了什么?我家爷病得去了半条命,你们怎么还这样刺激他?”平兴呜呜地哭了起来。
  “王爷病了!”慧苹和春卷俱是脸色一变。“我们不知道……郡主也不知道。郡主不是有意的!”
  要是宁卿知道水经年重病,必不会这样!
  “她就是有意的!有意的!”平兴怒道:“除夕让我家爷伤心得跑了出去,舞了一夜的剑,这才病了。还在还送个帖子来!”
  慧苹脸色发苍,立刻跑到床前,磕头请罪:“王爷,我家姑娘不是故意的,求你恕罪!都是奴婢的错!”
  水经年呆呆地看着帐顶,声音沙哑地低喃一句:“我哪里不如他了……”
  慧苹眼圈一红。春卷更是鼻子一酸,哭了起来:“王爷哪都好!样样都好儿!”
  “我样样都好……为何她就是不选我……”
  慧苹微微一叹,立刻道:“王爷你最爱吃板栗吧?但王爷不爱吃核桃,就算核桃再好,也不爱吃啊!并不是王爷不够好,而是王爷不是我家郡主喜欢的类型。”
  “宁儿难道就喜欢沐凡这样的……他哪里特别了。”
  “当然特别!”慧苹道:“特别像世子!”
  “你说什么?”水经年一个激灵弹坐起来。
  慧苹小脸一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立刻摆手:“我没说什么。”
  “你说了!”水经年冷瞪着她:“那个沐凡像谁来着?像宋濯?”
  慧苹冷汗直下,立刻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他们是一个类型!这表明,我家姑娘是喜欢这个类型的男子!附合她的审美!”
  ☆、第145章 出发
  “王爷,东西已经送到了,请王爷保重身体,不可胡思乱想。”慧苹立刻拉着春卷磕了头。就走了。
  慧苹心就吓得不断地乱跳,直到上了马车,才缓了口气。
  她不过是说两个人相像而已,相似的人千千万万,王爷应该不会想歪而做出什么乱七八遭的事情吧?
  慧苹跟本就不知道,水经年得到的不只是一条线索!他还有两条线索,这加在一起,那答案简直就是要呼之欲出了!
  “沐凡……宋濯……不知所踪……无云城、还有他的护卫……”水经年坐在床上不断地喃喃自语。
  “王爷,你是怎么了?”平兴怯怯地上前,欲哭无泪。他家爷是不是被刺激疯了?
  “平兴!”水经年喘息着一把揪着平兴的衣领:“宋濯三年前不知所踪是不是?沐凡两年多前在无云城建立起来的势力是不是?沐凡是无云城来的!你上次看到宋濯的护卫清风赶路前往无云城!后来沐凡跟我们回湛京,清风他们接着又来了湛京……慧苹说沐凡与宋濯很像!”
  平兴被水经年晃得头晕目眩:“爷,你想说什么?”
  “沐凡是不是宋濯!”水经年说着一张美艳的脸激动得一阵通红。
  “爷,说不定是巧合……”平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水经年手中把自己的衣领夺了回来。“爷你要冷静!冷静啊!不要草木皆兵,抓住一点点小苗头就疑神疑鬼的。”
  “艹,这么多线索了你居然还说巧合?瞎了你的狗眼!就算真是草木皆兵,爷也是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别说是这么多条线索,就真的只是有个线头,一个可能,爷也要把他从头扒到脚!噢,天哪!爷怎么就忘记了那个宋濯简直就是个变态疯子!”水经年说着激动得整个人从床上滚了下来,却没起来,反而一拍地板:“爷怎么就忘了三年前那个牛蟒山上的老道士!那老道说过那个宋濯执念很深,他不会放弃!”
  平兴嘴角一抽,正要去扶水经年,水经年却大喝一声:“去,把狩一他们十个人给爷叫进来!”
  平兴立刻转过身,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等叫来狩一十人,脑子也醒了,要是那个沐凡真的是宋濯的话,那么郡主与沐凡就不可能了!他家爷不是又有机会了?
  平兴想着就有些小激动,只要郡主嫁给他家爷了,他家爷就不会整天神经兮兮的了!而且郡主还会做很多好吃的!
  狩一等十人与水经年商量了一翻,狩一道:“爷,想要证实你的猜测,就得去一趟无云城!”
  “无云城?”水经年挑眉。
  “对。”狩一道:“要是沐凡真的是宋濯的话,据那么多条线索推测。当初他应该是独自一人出了天盛,清风等护卫他遣散了!后来他换了个身份,就在无云城建立起势力,再接近郡主。但清风等护卫仍然思念主子,所以三年来大江南北地找宋濯。最后,他们应该在无云城找到了那条准确的线索!就跟了来湛京。”
  “只要在无云城找到那条线索,就能确定沐凡就是宋濯?”水经年说着双眼闪过激动的精光,接着神色又是一沉,咬牙切齿道:“那个骗子,就等着爷揭穿他的真面目吧!狩一,去把钟老医正请来。平兴,你去找许勇打点一下,明天,爷要走官运河!”
  水经年要去无云城,走陆路的话要两个多月,但官运河水路只需半个左右月。
  他不想打草惊蛇!他已经被宋濯连耍了好几次,所以他得悄悄出行。只得走关系了。那个许勇是专管运河的官员,欠了水经年一个大人情。虽然现在正在过年,但还是有少量东西下水的。
  半个时辰后,钟老医正来了,看到病得脸色通红的水经年,就笑了:“臭小子在犯相思?不过瞧着倒是精神不错的样子。”
  当然,是给沐凡可能是宋濯的消息打了鸡血,能精神不好?平兴如是想。
  “老头子,我问你,你可还记得宁儿家里的那个沐凡。”
  “当然。”钟老医正笑着摇了摇头:“那个小子要跟小丫头成亲了吧!原以为你会多伤心欲绝要生要死呢,现在瞧着……好像还挺不错的样子。”
  水经年嘴角抽了抽,他原本就伤心欲绝要生要死的,但发现了一个重大转机!可不就来了精神么!
  “那你可有认真看着他的脸。”
  “看过,长得忒普通了。”钟老医正一边给他把脉,说着就笑了:“怎么,长得普通又怎样了?是没你好,但人家气质太好了,能压过一切。瞧你还是挺知趣的,这不就死心了!”
  水经年气得一个倒仰!他死心?他才不死心!
  “我觉得他是易容的。”水经年道。
  “什么?”钟老医正微惊:“不会吧?以我的经验来看!可知道老夫有个百面小郎君的称号!”
  “啊呸,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小郎君!”水经年呛了他一口。“好了,知道你是易容高手了,这不才找你问的。”
  “他真没易容!”钟老医正肯定道。
  “不可能的!”水经年心就是一沉,拳头紧紧地握住,他才的了这么多证据,这个沐凡怎么可能不是易容!那就不是宋濯了?不可以,怎么能这样!“你一会再去看他一次!”
  他说着,一双桃花眼带着祈求。
  “唉,真是……你是怀疑什么吗?”钟老医正说着摇了摇头,又拍了拍他的手,“放松。老夫以前行走江湖虽然是易容高手,但也只是高手而已,还不是最顶尖。江湖奇人异士千千万,老夫看走了眼的多海里去了。”
  水经年闻言,心下就是一松,接着又是一沉,那个沐凡居然手段这么高,连钟老医正这样的高手也看不穿……或者是……他跟本就不是易容?
  想到这,水经年心就是一痛,不,不会的!他一定是!他一定是宋濯!只要他是宋濯,就哪边凉快滚哪边去吧!
  现在他最先要去的是无云城,把那条线索找出来!
  “你的病还好吧,注意定时喝药,注意保暖,多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嗯,还要多休息,少忧思,三五天就能见好了。”钟老医正说。
  “我现在还想请你帮个小忙。”水经年道:“我是真病了,但病不久。你回去跟父王说,我要静养,这个年不出去了,父王最信你,给我拖上一个月!”
  “你是要去哪里?”钟老医正微惊。
  “去一趟无云城!亲自去!”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必须亲自去。
  钟老医正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谁家年少不轻狂啊!有些事,不去做,就是遗憾终生!
  “记得吃药。”钟老医正说着就走了。
  平兴担心道:“爷你的病不要紧吧?而且你走了,郡主与那个沐凡……”
  “老头子是谁啊,他的药一济顶别人三济,不好才怪,你少操心了。宁儿……”说到这,他双眼就是一暗。
  他走与不走,对于他们,有什么影响吗?
  ……
  慧苹和春卷白着脸回去,宁卿立刻迎了出来,有些紧张地道:“水哥哥有没有很生气?”
  “很受打击是真的!”春卷哭道:“除夕那晚,王爷从这里离开后就去舞了一夜的剑,回来后就病了,刚才去看,病得惨兮兮的。”
  宁卿听着心头一震,她很是愧疚和自责,自己居然没打听清楚水经年的状况,实在是太鲁莽了。但她的婚期已经定了下来,她想第一时间通知他,并不想他是从别人口中才知道她的婚讯。
  “要去看看他吗?”沐凡低柔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宁卿后退一步,就靠到了他温暖的怀抱,泪水就忍不住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