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节
  后面装载药材的马车赶上来,一行人就在前面的村落歇息,由于人多,分散住在村民家中,第三日,高璟和傅书言一行回到青州。
  不久,瘟疫得到控制,荣亲王的军队得疫病的士兵大部分痊愈,疫病消退,已进初夏。
  京城方面传来消息,先太子登基称帝,封赏文武百官。
  荣亲王府
  荣亲王高睿召见了河西节度使赵巢派来的使者,赵巢派来的使者表达了赵节度使的意思,“王爷,节度使的意思想与王府联姻,结盟,节度使支持王爷出兵,剿灭乱匪,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赵巢投靠,荣亲王求之不得,赵巢现在已扩大了七八万兵马,兵精粮足,或可扭着战局,荣亲王已做好准备,二次攻打京师。
  荣亲王高睿喜怒不形于色,“赵节度使要与本王结成亲家,本王当然愿意,本王有二子尚未娶亲,节度使可选一子做东床快婿。”
  特使摇头,“王爷,我家大人的意思是把小姐嫁给世子。”赵巢不傻,将来打下江山,世子高璟是荣亲王结发嫡妻所生,东宫太子之位非高璟莫属,如果把女儿嫁给荣王亲其他的儿子,顶多封王,差距可大了,自己出兵相助荣亲王夺得江山,岂不是给他人做嫁衣。
  荣亲王高睿颇为意外,为难地道:“长子已立世子妃。”
  特使没表现出意外,荣亲王世子已娶亲,世人皆知,遂笑道;“这却好办,两头为大,不分薄厚。”
  荣亲王高睿脑子里闪过儿媳的影子,摇头,“不瞒特使说,长子小夫妻恩爱,断然不能答应。”
  特使提议,没想荣亲王能够答应,世子妃乃庆国公之女,家世显赫,世子同娶二妻,有损世子妃娘家的颜面,来之前,已商议好,将赵家小姐嫁给世子高璟,将来荣亲王夺得天下,先看世子姬妾谁先生下儿子,自古母凭子贵,特使又道:“名分以后再议,为了天下大计,先成婚,节度使方有借口出兵襄助王爷。”
  二女并立,荣亲王高睿无论如何跟儿媳说不出口,儿媳立下不少功劳,他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再说杜仲清手握重兵,儿媳娘家的势力不得不有所顾忌,若说纳妾,荣亲王高睿茶盅盖子轻叩茶盅边缘,“特使的这个提议可以考虑,世子立侧妃之事,容我商议后再给特使答复。”
  送走特使,荣亲王唤谋士黄守琦和曹文信,这二人听了,黄守琦先道;“恭喜王爷,这是好事,赵巢主动伸出橄榄枝,王爷这边的筹码又加重了,如果再说服平西候与王爷共谋大事,那这场仗,王爷稳操胜券。”
  曹文信附和,“王爷,大丈夫不可儿女情长,自古男人三妻四妾,就算为子嗣计,世子爷也该为大局着想。”
  二人的话,正和荣亲王的意,荣亲王朝外招呼一声,“来人。”
  一个小厮跑进来,“王爷。”
  “去把世子爷叫来,说本王有要事相商。”
  ☆、第160章
  高璟去见父亲荣亲王,两个谋士黄守琦和曹文信也在,荣亲王一直考虑跟儿子怎么说此事,他才能接受,如果儿子接受,回去哄哄媳妇,儿媳通情达理,这事就不难办了。
  荣亲王高睿示意儿子坐下,咳了声,“璟儿,河西节度使赵巢派使者来,想与我共谋大事。”
  “父王,这是好事,对父王成就大业有利,我正想跟父王商议,让廷昶去西北一趟,游说平西侯举事,廷昶是景钰的舅兄,廷昶出面,一定能说动平西候。”高璟把自己想法说出来,卫廷昶在京城里,想办法让靖安侯卫廉带着家眷离开京城,确保侯府家眷安全,廷昶才好行事。
  荣亲王高睿赞同,“璟儿,这件事你再好好斟酌一下,靖安侯卫廉阖家出京,怕走漏风声,牵连卫家,遭遇不幸,这事需从长计议,我叫你来,还有一件棘手的事。”
  荣亲王高睿瞅了眼两个谋士,两个谋士会意,黄守琦率先开口,“世子爷,是这么回事,河西节度使赵巢同意出兵,襄助王爷,不过有个条件,这个条件………”他顿了下,加重了语气,“河西节度使的意思是想把女儿许配给世子爷,只要世子爷点个头,赵巢的兵马跟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高璟眉头微蹙,面色不虞,“黄先生明知我已娶世子妃,何出此言?”高璟的声音颇冷,平常他极尊重这两个谋士的,可见心里不痛快。
  曹文信见状,接过话头,“世子爷先别急着回绝,王爷对河西节度使派来的特使已说明世子爷娶妻,赵节度使不介意世子爷已娶嫡妻,愿意把女儿送世子爷做小,这样就没什么大碍了,皇家规制,皇家子孙封妃,同时立两个侧妃,嫡庶尊卑有别,规矩不乱,既然赵节度使愿意女儿屈就,世子爷也就没什么理由推脱。”
  高璟蹭地站起来,“我娶傅书言时,已发过誓,绝不纳妾。”高璟没给两位谋士留面子。
  荣亲王高睿是知道儿子死心眼的,开口道:“璟儿,这是为了千秋大业,权宜之计,你先答应下来,先给赵节度使的千金一个名分,安赵巢的心,好共谋大事,至于你闺房之中的事,外人无从知道。”荣亲王高睿的话,几个人心明镜似的,这是先许愿,给赵小姐个名分,有名无实,赵家小姐又能怎么样,待天下一定,不怕赵巢反悔。
  荣亲王高睿和黄守琦和曹文信都眼巴巴看着高璟,以为他能答应,话都说到家了,糊弄一下,就算成了,至于你喜欢那个宠那个,那是你自己的事,闺房中的事,外人无权干涉。
  “这件事我不能答应,父王,言儿为我付出太多了,我不能对不起她。”高璟断然拒绝,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黄守琦和曹文信两个人还想劝,荣亲王摆手制止,对儿子道;“璟儿,儿媳帮了我们许多忙,为父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世子妃的地位非她莫属,你回去跟儿媳商量一下,儿媳要是答应,这件事不就顺利解决了。”
  “不行,父王,这件事到此为止,不需在议。”高璟决绝地道。
  荣亲王高睿脸面色不善,冷脸,“璟儿,父王对你器重,你太让父王失望了。”
  说吧,挥挥手,“你下去吧!”
  高璟出去后,黄守琦和曹文信齐道:“王爷,此关系到战局的大事,不能这样就算了,王爷还是对世子爷好言相劝,让世子爷回心转意为好。”
  荣亲王自己的亲生儿子,能不知道是什么性情,他知道没多少把握,早已想好对策。
  荣亲王大军备战,招兵买马,储备粮草,高璟负责训练新兵,高璟这几日宿在军营里,傅书言带着八姑娘傅书锦等人炮制伤药,这一场战事,恐怕要打很久。
  傅书言回王府时,房中就月桂和如缡在,日头西斜,两人坐在窗下炕上做针线,从敞开的窗子里看见主子回来,急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迎出去。
  “世子爷没回来吗?”傅书言问,高璟昨晚宿在军营没回来。
  “世子爷没回来。”如缡心里盘算世子爷跟世子妃的感情好,今晚一准回来,
  傅书言由外面进来,走得有些热,月桂抓起桌上放着的宫扇给傅书言摇凉,如缡赶紧倒了一碗凉茶,递给她,傅书言口渴,一口气喝了。
  门外珠帘哗啦啦一响,一个丫鬟走进来,恭敬地行礼,“王爷请世子妃过去一趟,有要事商量。”
  傅书言不敢怠慢,跟在丫鬟身后,往外院走,走到荣亲王高睿书房门口,傅书言顿了下脚步,丫鬟打起竹帘,朝里回禀,“王爷,世子妃来了。”
  傅书言迈步入内,看见荣亲王高睿坐在书案后,略微欠身,“言儿,你来了。”荣亲王称呼亲切自然,一点不显生疏。
  傅书言礼毕,丫鬟搬过来的椅子,傅书言告坐,斜签着身子谦恭地问:“父王唤我来何事?”
  荣亲王高睿语调和气,“言儿,父王叫你来,是有事求你。”
  “父王有事,吩咐儿媳就是。”傅书言看荣亲王对她竟有讨好之意,就有不好的预感。
  荣亲王高睿清了清嗓子,“言儿,河西节度使派使者前来,想投靠我们,提出个条件,父王想跟你商量,那赵巢之女想给璟儿做小,不知你意下如何?”
  傅书言就明白荣亲王的用意,撇开高璟直接找自己谈,可谓用心良苦,荣亲王待她一直不薄,傅书言特别尊重公爹,把他当成一个慈祥的长者,听到此言,不免心寒,对荣亲王来说,没有比江山社稷更重要,事到临头,她体会出荣亲王的薄凉。
  傅书言本来已有准备,到头来还是心尖一疼,垂眸,正色道:“父王,夫君要纳妾,儿媳没意见。”
  一句话把荣亲王堵了回去,荣亲王高睿知道她推脱,直截了当道:“儿媳,这件事父王已经跟璟儿说了,璟儿坚决不肯纳妾,你是聪明人,璟儿这么做是顾虑你的感受,父王可以许诺,无论是谁,都无法取代你世子妃的地位,这只不过是个权宜之计,给赵家小姐一个名分,父王相信,璟儿有多少女人,心都在你身上,儿媳,你应该对璟儿有这个信心,助他成就一番伟业的只有你,只有你能做到,父王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女人,你心胸宽阔,是个可谋大事之人,希望你没让父王失望。”
  荣亲王她的公爹,真抬举她,苦口婆心说这么多,无非要她一句话,既然如此,她当下爽快地道:“儿媳明白父王的苦衷,为了父王的宏图伟业,儿媳做什么都心甘情愿,儿媳绝不令父王为难。”
  荣亲王高睿脸上立刻露出笑容,“言儿,还是你懂事,识大体,父王没看错你,你放心,将来父王绝对不会亏待你。”
  傅书言的话,荣亲王字面上理解是同意高璟纳妾,其实,傅书言并没有说要怎么做。
  傅书言从荣亲王书房出来,一路默然不语,知儿跟在身后,想说话,看主子的神情凝重,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傅书言抬头看看天空,夕阳西下,晚霞满天,天地之阔,不会没有我傅书言容身之所,也许现在是时候该离开了,离开如果能成就高璟,她愿意。
  ☆、第161章
  高璟在军营有事绊住,晚间没回来,吃过晚膳,傅书言坐在廊下,院子里花香袭来,初夏的微风拂面,傅书言乱了的心,慢慢静下来,既然早晚都要离开,何不早一点,现在她下这个决心都很困难,等以后不得不离开时,那该是何等的心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个美好的愿望而已,高璟放弃一切跟她在一起,她将不堪重负,爱还能纯粹了吗?她对感情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傅书言站起身,她已经说服了自己,她离开,高璟再无牵绊。
  傅书言回房,盘点一下财产,她现在除了京城的房产,首饰金银所剩无几,为了筹措购买药材的钱款,几乎把能变卖的都脱手了,她不做皇家的媳妇,大可放开手脚,这一世按照自己意愿生活。
  傅书言躺在床上,望着雕花承尘,有许多不舍,床榻间充斥着高璟熟悉的气息,傅书言一闭眼,脑子里全都是高璟的影子,高璟强烈的存在感,无形中已经占据了她整个的心,傅书言辗转反侧,直到下半夜才睡着。
  傅书言想临走之前,回趟娘家,娘家永远都是她的依靠,带给她温暖,是她的支撑。
  高珩被荣亲王派出去筹备粮草,出去半月,今日刚回府,走进院子,西厢房廊檐下,他屋里两个丫鬟正悄声议论,精力太集中,没注意到二公子经过,有几句话飘到高珩耳朵里,两个丫鬟说什么世子爷纳妾的事,高珩停住脚步,叫过两个丫鬟,“你们打那听说的世子要纳妾?”
  两个丫鬟七嘴八舌,“公子这些日子不在府里,世子爷要纳妾的事阖府都知道了,是河西节度使之女,赵家的小姐,愿意给世子爷做小,听说世子妃也答应了,奴婢今早听跟着王爷的小厮说,河西节度使的特使已经回去复命,过几日就把赵家小姐送过来。”
  “公子,听说那赵家小姐的姿色,不输世子妃,娇妻美妾,世子爷艳福不浅。”两个丫鬟掩嘴吃吃笑。
  高珩顿时面色一沉,转身大步朝外走,两个丫鬟在身后纳闷,世子爷纳妾,自家公子恼了,一个丫鬟道;“公子怎么好像不高兴,听说世子爷纳妾,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另一个丫鬟小声道:“世子爷左拥右抱,美人在怀,二公子和三公子尚未娶亲,王爷太偏心了,公子能高兴吗?”
  高珩直接去找父亲,荣亲王高睿看见他,问;“回来了,粮草筹备得怎么样了?”
  高珩没作答,盯着父亲,“听说父王要给大哥纳妾,是真的吗?”
  “你刚回来就听说了,河西节度使赵巢想跟王府联姻,共同攻打京城,你大嫂已经答应了,等赵家的小姐送来,便跟你大哥成亲。”荣亲王高睿眉目舒展,有赵巢愿意归顺,平西候尚若能助一臂之力,何愁京城拿不下来。
  “父王这么做太不仁义了,父王可曾知道,大嫂为了保卫青州城,给父王留个退步,安身之地,大嫂抱着必死的决心,当时的战况惨烈,就是铁血男儿都为之动容,父王,大嫂还救过我大哥,你们不能翻脸无情,做出这样令人不齿的事。”高珩痛心疾首,没考虑措辞,出言顶撞父亲。
  荣亲王高睿面对儿子高珩毫不留情的指责,脸色变得很难看,大声呵斥,“住口,你还把我当成父亲吗?你忘了你是跟谁说话这么放肆?”
  高珩一怒之下,言辞过激,口气略缓,“父王,儿子对父王不敬,儿子请罪,父王可以任意责罚,可是父王不能这样对待大嫂,父王和大哥这不是伤大嫂的心吗?让外人知道,说我父子薄情寡义,谁还肯替父王卖命。”
  高珩又冷笑一声,“父王这些都不顾念,难道不顾及杜仲清,背着抱着一般沉,难道父王没算计清楚?”
  荣亲王高睿手里握着一方砚台,突然飞出来,朝高珩头上打去,高珩一偏头,砚台擦着耳边飞过,嘭地一声,砸在身上墙上,荣亲王高睿怒骂,“逆子,你给我滚。”
  高珩看看父亲,转身大步走出去,出了书房们,疾步朝府门外走,快走到府门,就听一个丫鬟在后面喊,“二公子、二公子。”
  高珩站住,那丫鬟跑到跟前,“王妃叫二公子。”
  高珩一直生母亲的气,母亲听三弟的挑唆,谋害大哥,连累大嫂,为此他极少去母亲屋里。
  毕竟母子骨肉至亲,高珩犹豫一下,转身跟那个丫鬟往罗氏屋里,罗氏一直被荣亲王高睿禁足,不能出去,两个亲生儿子,小儿子高琮常来看她,大儿子高珩鲜少露面,怨怼她害了傅书言,罗氏对大儿子颇有几分顾忌,当初跟小儿子合谋,通知兄长罗勇提前举事,瞒着大儿子,后来被大儿子知道,母子为此生了嫌隙,罗氏事后很后悔,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丈夫和儿子都对她不理不睬。
  罗氏看见儿子进来,心中喜欢,嘘寒问暖,高珩心里不痛快,敷衍作答,罗氏眼尖,看见儿子左脸一道血道子,惊问:“珩儿,你脸怎么了?”
  高珩摸一把,手里沾染血印,道;“没事。”父亲甩过来砚台,他偏头躲过,还是划伤他的脸颊。
  罗氏大惊小怪,“珩儿,你怎么受伤的?”
  “母亲,还用问,二哥被父亲打的。”高琮从外面进门,不阴不阳地道。
  罗氏顿时气得浑身哆嗦,“王爷不念夫妻情分,这样对我也就罢了,凭什么打我珩儿?”
  罗氏赶紧招呼丫鬟拿药箱,高珩站起来,闷声道:“我走了。”拔腿就走,罗氏在身后喊,“敷了药再走,你脸上伤口还流血。”高珩像没听见一样,径直走了。
  高珩抄近道,从花园穿过,刚拐过假山,看见傅书言穿戴整齐,后面跟着两个丫鬟似乎要出门的样子,高珩站住,等傅书言走近,傅书言微笑问:“小叔要出门吗?”高珩嗯了声,“大嫂去哪里?”
  “我回娘家一趟。”傅书言道。高珩今日好像心情不虞,看她的目光复杂难懂,两人一路沿着花园小径走,王府花园花木扶苏,二人都没心情欣赏,高珩踌躇良久,方开口道:“大嫂,听说大哥要纳妾,大嫂为何答应父王?”
  傅书言听出他话里的关心,故作轻松地道:“男人纳妾,不是很寻常的事吗?我没理由反对。”古代女人不容夫君纳妾,善妒被世人诟病,其实那个女子愿意夫君娶小,不过表面大度做给人看,内心很无奈。
  高珩侧头看她,这不是她的心里话,注视她良久,突然道;“大嫂不会离开我大哥吧?”
  傅书言身形一顿,她这个小叔倒是明察秋毫,傅书言淡然一笑,“我留在他身边只会拖累他。”
  高珩眸色渐深,眼睛刺疼,心里像针扎,这个刚烈的女子付出这么多,这就是回报,她没有一点怨言,心境平和,他父亲和大哥真愧对她,跟她比起来,他的家人自私又冷漠。
  如果他大哥真辜负了她,他知道她一定会离开,因为她跟别的女子不一样,他父亲精明一世,这一点没看透,他不想她委曲求全,没有劝慰和挽留的意思,两人静默无语,半晌,高珩怅然道:“大嫂如果想离开的一日,能否告诉我去哪里?让我随时找到大嫂,我跟我大哥不会说。”
  傅书言不是没有一点委屈,她是人,有情感,王府里除了高璟,高珩是对她最关心的人,他夜闯敌营救她,她都宁记在心,傅书言点点头,“我现在没想好去哪里?如果有一日我离开,告诉你行踪。”高珩跟高璟一样,外表冷,内心却很热,不善表达。
  两人已走到花园月洞门,高珩站住,“一言为定。”
  傅书言看他极为认真的样子,“决不食言。”
  两人出了中门,傅书言的轿子停在外院,小厮牵过马匹,傅书言别了高珩,朝小轿走去,她刚要上轿,高珩快步走过来,走近她身边,突然说了句,“大嫂如果不告诉就走掉,我会一直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