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凌芸眼神恍惚地飘过乔苡冉的肚子,本就离乔苡冉不远,突然伸出双手,猛地往前一推,眼里似喜似悲,如痴如狂,眼神明亮灼人,嘴里喃喃自语,含糊不清地重复着一句话“没了,没了,南衾是我的。”
  乔苡冉对凌芸根本没有防备,或者应该说她根本就不知道凌芸有这么疯狂的一面,虽然一直知道在凌家的时候,凌芸是在疗养中心度过的,但是乔苡冉却没真正想过凌芸会真的有问题。所以当凌芸双手朝着她的肚子推过来时,乔苡冉整个人都愣住了,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一直到狠狠地摔在地上,肚子里传来凶猛地疼痛。
  “啊——”乔苡冉躺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肚子,呻吟出声。她感觉到一股热流从身下涌出,心里恐慌的感觉越来越浓。
  “孩子……医生,叫医生。”乔苡冉这时候已经顾不得其他,只能寄希望于凌芸,“求求你,帮我叫医生。”
  此时的凌芸,脑子里各种镜像混乱的越过,哪里还有时间理会乔苡冉。
  乔苡冉看着凌芸冷眼旁观,对自己的求助无动于衷的样子,只感觉身下的热流越来越多,心里升起一股绝望,夹杂着浓浓的恨意。
  就在这时候,病房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
  “怎么回事?!”例行查房的医生进门就看到躺在带上的乔苡冉,还有她身下的一片鲜红,立马转身对着身后的小护士吩咐道,“快,把人送手术室。”
  ☆、183 母债女偿
  “谁是病人家属?”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小护士走了出来,目光在门外几人的身上扫了一圈,开口问道。
  “我,我是……”韩奕明上前一步,抢先开口,只是后面是什么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是什么呢?男朋友?这样还不够资格。丈夫?他们并没有结婚。
  “我是她的未婚夫。”最后韩奕明只能这样说。
  至于乔家的人,来的是小辈中的杨莹莹和乔闵希,他们两个当然不会跟韩奕明抢着上前,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乔苡冉的父母都不在国内,又有老爷子发话在前,杨莹莹根本不可能会来医院,至于乔闵希……或许吧。
  小护士看了眼乔闵希两人,将目光转向韩奕明,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将受伤的手术风险承诺书拿了出来。
  “孕妇情况很不好,请问您是选择保护大人还是孩子?如果选好了麻烦您在这上边签个字,还请尽快,越拖下去对手术成功的几率就越小。”小护士匆匆交代了几句,等着韩奕明的答复。
  此刻韩奕明脑子里突然想起曾经和乔苡冉一起,两人描绘着孩子的未来,畅想着一家三口的日子,然而现在事实摆在眼前,韩奕明承认自己曾经生出过不要这个孩子的念头,但所有的抗拒在最后都化为期待。
  是的,他期待着这个留着自己骨血的孩子。
  但是他不能……韩奕明对乔苡冉不是没有感情的,从小到大的情分不是看的,即便不是如此,一个男人亲眼看着一个爱着自己的女人为自己付出良多,恐怕他都无法视而不见,无动于衷。
  所以,不管韩奕明心里在难抉择,再多不舍,他也只能拿起笔,在承诺书上艰难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尽量保全大人,谢谢。”韩奕明的话使得乔闵希和杨莹莹两人都不由得抬头看向他。
  孩子,对不起……
  这一刻,韩奕明心情沉重,无比颓然地靠在墙上,垂着头。
  等到韩母听到消息赶来的时候,韩奕明刚好签完字,小护士已经重新走进手术室,韩母自然是没有错过韩奕明最后的那句话的。
  “奕明,你说什么呢?”韩母一脸不可置信地冲着韩奕明嘶吼道,“孙子,一定要保住我的孙子。”可是不管韩母在如何吼叫,已经不管用了。
  “妈!”韩奕明垂着头突然厉声叫了一句,原本还在不安分地叫着的韩母突然安静下来,看了看手术室,有看了眼自家儿子,眼里的不甘起起伏伏,最终还是压了下去。
  虽然平日里儿子很是孝顺,对她也言听计从的,但是一旦韩奕明发起火来,这位有着“出嫁从夫”理念的韩母绝对能够立马想起它的下一句话叫作“夫死从子”(嗯……韩父当然还是健在的)。
  手术室的隔音效果非常好,站在手术室外面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外面几人没有一个人说话,走廊里一时之间静悄悄的,静寂一片。
  还是杨莹莹最先受不了这种气氛,“唰”的一下站起身来,见乔闵希皱着眉头看向自己,杨莹莹撇了撇嘴,还是坚持说道:“我公司里还有些事情,先走了。”自从之前发现了乔苡冉对自己并不像是她表现的那般之后,杨莹莹脑子好不容易聪明了一回,总算是看出了乔苡冉心里的花花肠子,对她再美一点耐心。况且,她是真的公司有事情(虽然可以请假的说),她可是得在公司看着祈临,免得有那个女人不知死活地又凑上去。
  “……”乔闵希只是盯着杨莹莹看了会儿,然后转过头去,没有说话,而韩奕明和韩母此时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杨莹莹身上,更加不会理她。
  再者说,其实杨莹莹之所以说一声,其实也还是对乔闵希说的,虽然她与乔闵希关系一般,但毕竟是一个父亲不是么?而且以后乔闵希必定是要继承乔家的,按照她现在的情况来看,以后是要依仗乔闵希居多。
  杨莹莹见此,将手里的包一甩,扭着小蛮腰,一扭一摆地离开了。
  漫长的等待中,“吧嗒”一下,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主刀医生走在最前面,一边走,一边摘下脸上的口罩。
  韩奕明立马抬起头走上前去,但是他的动作快,有人比他的动作还快。只见韩母似是一阵风一般,“嗖”的一下就冲到了主刀医生身边,激动的伸出一只手抓住主刀医生的白大褂,神情紧张地看着他问道:“医生,我孙子呢?我孙子还好吧?”
  主刀医生眉头微皱,看着被韩母攥在手里的白大褂,忍了又忍,终于找到机会不动声色地将白大褂从韩母的魔掌中拯救出来,这才看向韩母,一脸冷淡之色,缓缓开口道:“不好意思,请恕在下医术浅薄。”
  韩母闻言只觉得天都塌了,她盼了许久的孙子没了?没、了。
  韩奕明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真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有点无所适从,心里钝钝的痛,难受极了。
  至于乔闵希虽然不如韩奕明他们那般,但也是狠狠地皱了皱眉头。这样的话,有点不好交代了啊,毕竟现在凌芸算是他们乔家本家的人……
  主刀医生看着几人面色各异,挑了挑眉头,眼神奇怪地从他们身上飘过。这几位是不是脑补了什么不得了的画面?
  就在这个时候,后面的护士推着乔苡冉出来了,其中有个护士身上穿着无菌衣,手上抱着一个白色棉布抱着的小团,主刀医生开口吩咐道:“放保温箱里观察一段时间,随时注意她的身体情况。”
  “好的,郝医生。”护士闻言,小心翼翼的抱着小团儿,快速地离开。
  其余人则是推着乔苡冉向安排好的病房里走去。
  主刀医生,嗯……也就是郝医生,回过头来看到韩奕明尤其是韩母目瞪口呆的样子,眼睛闪了下,开口说道:“令千金属于早产儿,身体较平常新生儿弱上许多,我建议最近半年最好都在高温箱里,以营养液供养,就算离开高温箱之后也还要观察一段时间为好。”
  “你……你说什么?”韩母此时已经呆住了,还是韩奕明最先回过神来,但仍旧有些呆呆地问道,他有些不可置信。
  “不好意思,在下医术浅薄,不能让令千金变成小少爷。”郝医生自然是明白他们为何会如此,所以也不开口回答韩奕明的话,反而是说了一句似乎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
  但这话一说出口,韩奕明要是再不明白那就真的是蠢货一枚了,不光是他,就连韩母都烦迎了过来,不过她并没有向韩奕明那般高兴。
  孙子突然变成孙女,而且听医生的话,还是个病秧子……韩母怎么也无法开心。
  “韩夫人,韩少,既然已经没事,在下就先走了。”乔闵希适时地提出告辞,“关于这次的事情,我们乔家会给出一个交代的。”乔闵希代表乔家说出这样的话,虽然按理说乔苡冉本就是乔家人,但是毕竟她跟韩家一向比较亲,又是韩奕明的未婚妻,所以该作的姿态还是要有的。
  “慢走,不送。”韩奕明匆匆地瞥了眼乔闵希,他这会儿没心情理会乔闵希,现在他迫切的想要去看看新出生的小公主。而此时此刻,所有人好像都忘记了另一个人,乔苡冉。
  ……
  当乔苡冉醒来的时候,神思还有些恍惚,呆了好久才发现这里好像是医院,紧接着不久前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儿的全部涌进脑海,让她忍不住头疼。
  “唔……”乔苡冉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随即心里一惊,双眼里满满的惶恐,如同扩散的黑洞,要将人吞噬一空。
  “孩子……”乔苡冉伸出手,颤抖着慢慢地摸上自己的肚子,原本鼓得高高的肚子,此时却是扁平的。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想,乔苡冉目呲欲裂,眼睛睁得大大地望着天花板,大滴大滴的泪珠顺着眼眶滚出来,自眼角流下,没入枕巾。
  凌芸……
  乔苡冉脑子里闪过一个人名,想到凌芸的身份,想到如果不是因为凌雨菡,自己根本就不会关注起凌芸,更不会想要去见她,也就不会失去自己的孩子……乔苡冉双眼里骤然划过浓浓的恨意,蚀骨幽冷,让人不寒而栗。
  凌雨菡,又是你,都怪你!这恨意也是来得莫名其妙,凌雨菡这是被凌芸连累,属于躺着中枪了。
  父债子偿,母债女还,既然凌芸害得我的孩子,那么就由你这做女儿的替她还了吧,想到凌雨菡现在似乎正怀着身孕,乔苡冉就更加觉得凌雨菡是送给自己孩子最好的人选。
  孩子,别怕,妈妈很快就给你找到小伙伴陪你去了啊。
  等到乔苡冉收敛了心绪,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觉,一直到现在,病房里除了她以外,没有见到其他人的身影,而她,关注的是……韩奕明。
  此时,正被迟御轩陪着刚产检完出来,准备去往迟宅的凌雨菡,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莫名记恨上了。
  ☆、184 客人
  韩母似是一阵风一般,“嗖”的一下就冲到了主刀医生身边,激动的伸出一只手抓住主刀医生的白大褂,神情紧张地看着他问道:“医生,我孙子呢?我孙子还好吧?”
  主刀医生眉头微皱,看着被韩母攥在手里的白大褂,忍了又忍,终于找到机会不动声色地将白大褂从韩母的魔掌中拯救出来,这才看向韩母,一脸冷淡之色,缓缓开口道:“不好意思,请恕在下医术浅薄。”
  韩母闻言只觉得天都塌了,她盼了许久的孙子没了?没、了。
  韩奕明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真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有点无所适从,心里钝钝的痛,难受极了。
  至于乔闵希虽然不如韩奕明他们那般,但也是狠狠地皱了皱眉头。这样的话,有点不好交代了啊,毕竟现在凌芸算是他们乔家本家的人……
  主刀医生看着几人面色各异,挑了挑眉头,眼神奇怪地从他们身上飘过。这几位是不是脑补了什么不得了的画面?
  就在这个时候,后面的护士推着乔苡冉出来了,其中有个护士身上穿着无菌衣,手上抱着一个白色棉布抱着的小团,主刀医生开口吩咐道:“放保温箱里观察一段时间,随时注意她的身体情况。”
  “好的,郝医生。”护士闻言,小心翼翼的抱着小团儿,快速地离开。
  其余人则是推着乔苡冉向安排好的病房里走去。
  主刀医生,嗯……也就是郝医生,回过头来看到韩奕明尤其是韩母目瞪口呆的样子,眼睛闪了下,开口说道:“令千金属于早产儿,身体较平常新生儿弱上许多,我建议最近半年最好都在高温箱里,以营养液供养,就算离开高温箱之后也还要观察一段时间为好。”
  “你……你说什么?”韩母此时已经呆住了,还是韩奕明最先回过神来,但仍旧有些呆呆地问道,他有些不可置信。
  “不好意思,在下医术浅薄,不能让令千金变成小少爷。”郝医生自然是明白他们为何会如此,所以也不开口回答韩奕明的话,反而是说了一句似乎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
  但这话一说出口,韩奕明要是再不明白那就真的是蠢货一枚了,不光是他,就连韩母都烦迎了过来,不过她并没有向韩奕明那般高兴。
  孙子突然变成孙女,而且听医生的话,还是个病秧子……韩母怎么也无法开心。
  “韩夫人,韩少,既然已经没事,在下就先走了。”乔闵希适时地提出告辞,“关于这次的事情,我们乔家会给出一个交代的。”乔闵希代表乔家说出这样的话,虽然按理说乔苡冉本就是乔家人,但是毕竟她跟韩家一向比较亲,又是韩奕明的未婚妻,所以该作的姿态还是要有的。
  “慢走,不送。”韩奕明匆匆地瞥了眼乔闵希,他这会儿没心情理会乔闵希,现在他迫切的想要去看看新出生的小公主。而此时此刻,所有人好像都忘记了另一个人,乔苡冉。
  ……
  当乔苡冉醒来的时候,神思还有些恍惚,呆了好久才发现这里好像是医院,紧接着不久前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儿的全部涌进脑海,让她忍不住头疼。
  “唔……”乔苡冉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随即心里一惊,双眼里满满的惶恐,如同扩散的黑洞,要将人吞噬一空。
  “孩子……”乔苡冉伸出手,颤抖着慢慢地摸上自己的肚子,原本鼓得高高的肚子,此时却是扁平的。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想,乔苡冉目呲欲裂,眼睛睁得大大地望着天花板,大滴大滴的泪珠顺着眼眶滚出来,自眼角流下,没入枕巾。
  凌芸……
  乔苡冉脑子里闪过一个人名,想到凌芸的身份,想到如果不是因为凌雨菡,自己根本就不会关注起凌芸,更不会想要去见她,也就不会失去自己的孩子……乔苡冉双眼里骤然划过浓浓的恨意,蚀骨幽冷,让人不寒而栗。
  凌雨菡,又是你,都怪你!这恨意也是来得莫名其妙,凌雨菡这是被凌芸连累,属于躺着中枪了。
  父债子偿,母债女还,既然凌芸害得我的孩子,那么就由你这做女儿的替她还了吧,想到凌雨菡现在似乎正怀着身孕,乔苡冉就更加觉得凌雨菡是送给自己孩子最好的人选。
  孩子,别怕,妈妈很快就给你找到小伙伴陪你去了啊。
  等到乔苡冉收敛了心绪,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觉,一直到现在,病房里除了她以外,没有见到其他人的身影,而她,关注的是……韩奕明。
  此时,正被迟御轩陪着刚产检完出来,准备去往迟宅的凌雨菡,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莫名记恨上了。
  之前一段时间,迟御轩因为牵扯到楚珩的事情,不得不秘密去了外地,也就是在这段时间,凌雨菡终于知道了凌闻启和凌芸断绝父女关系,并且还有应凌芸要求被送去乔家的事情,凌闻启甚至有些担忧,但凌雨菡听了之后并没有什么情绪变化,只如同一道平常的新闻,好似听听也就过了。
  所以当迟御轩终于处理了事情回来的时候,从陆博口中得知凌雨菡已经知道的消息,心里担忧,惊吓,放松……诸多情绪一一闪过,最后只作不知,仿若平常。但心里到底是怕凌雨菡把情绪闷在心里,所以即便第二天不是产检日,迟御轩仍旧坚持并且成功地带着凌雨菡去了医院。
  嗯……好巧不巧,此医院正是彼医院,乔苡冉此刻正在某间病房里,面目狰狞地恨着凌雨菡。
  “二少。”医生见迟御轩进来,站起身恭敬地叫了一句,见迟御轩点了点头这才重新坐下,将手里的片子拿出来,开口道,“二少和少夫人请放心,孩子发育得很健康。只是最后三个月的时间少夫人要注意做一些适量的运动,这样有利于孩子的生产。”医生早就征询过凌雨涵的意见,她决定生产的时候选择顺生,所以医生不得不提醒他们早做准备。
  “好的,我知道了。有其他什么要注意的事情么?”迟御轩在对待凌雨菡身体的事情上向来十分较真。
  “二少放心,这个月需要注意的事情我都写下了,回去以后您按照上面写的做就好。”医生对于迟御轩这个样子见怪不怪。毕竟任是谁每周都被人各种花样的“虐”一遍,一个月四次,足足六七个月,也早就该习惯成自然了。
  “嗯,多谢。”迟御轩环着凌雨菡站起身,对着医生微微颔首表示谢意,然后带着凌雨菡出去,将她送到车上的时候,动作顿了一下突然开口道,“我手机忘在医生那里了,你先在车上等我,我回去拿一下,很快回来,嗯?”
  凌雨菡闻言点了点头,应道:“嗯,快去吧。”对于迟御轩现在只要一离开他的视线就各种担心的样子,凌雨菡心里既甜蜜又有些无奈,她又不会变成蝴蝶飞走。
  迟御轩伸手给她拢了拢衣领,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开口道:“等我。”然后转身返回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