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悲催的张明恩(一)
  “唐眠,你可以从这个大牢里面出去吗?”夏默问道。
  唐眠闻言,目光不经意扫了面具男人两眼,见他没什么表示,这才慢悠悠的说道,“我们关进来之前,身上的东西都被拿走了,你是想我赤手空拳将牢门劈碎吗?”
  “你要是有那能力,也不是不可以。”夏默自然是听出唐眠的调侃。
  唐眠一撇嘴,这个女人在这种地方,竟然还有心情跟他斗嘴,一般的官宦家小姐夫人之类的,不是应该吓的瑟瑟发抖,然后哭的梨花带雨吗?
  出是暂时出不去,夏默也不纠结这件事,车到山前必有路。
  能在大牢里碰见宋掌柜,她自然是要多聊两句。
  两人隔着好几个牢房,竟然聊的火热朝天。
  宋纪平以前性子沉闷,也不爱说话,不知道是不是被关在大牢时间太长,再加上对方是夏默,竟然也侃侃而谈。
  剩下的三个人自然是插不上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李老头跟唐眠是听的啧啧称奇,实在没有想到夏默一个女人家竟然私下开商铺。
  而且听她跟宋纪平聊经商的事,是有理有据,完全没有毛病。
  两人只当她是千金小姐,平日养尊处优什么事都不做。
  今日才算是重新认识这位。
  李老头更是心中感慨,不亏是梁家的小小姐,经商这种天分是从骨子里遗传的。
  带面具的男人似乎见怪不怪,不过眼神中会时不时流露出一种骄傲的神情。
  这一聊就是大半夜,等着鸡鸣三更,才暂时停止交谈。
  第二日。
  夏默还睡的迷迷糊糊,就听见一阵吆五喝六的声音。
  “起来,起来。”
  一个男人拿着一根木棍敲着夏默的牢门,不耐烦的嚷道。
  “不要吵醒她。”旁边的牢房边,带面具的男人又用那种刻意压低的声音警告道。
  拿木棍的男人不屑的回头瞪人,哪个胆大包天的敢威胁他。
  结果视线一对上,就被对方的气势压的打了一个冷颤,手中的木棍也停止敲击。
  “你怕个屁,他关在牢房里,又出不去。”张明恩踹了一脚手下的人,没胆的东西,被人看一眼就怂成这样。
  说归说,他也不敢跟面具男人对上眼。
  说不清为什么,他从心底对这个面具男人打怵。
  按理说唐眠也揍过他,但是他更怕这个面具男人。
  拿木棍的男人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关在大牢,他干嘛要怕?
  想归想,他手中的木棍依旧不敢敲夏默的牢门。
  夏默这个时候已经被吵醒,看着张明恩带着一帮喽啰过来也不怕,眉一挑,“你这是准备找回场子?”
  张明恩此刻就像一只骄傲的小公鸡,头一昂,鼻孔朝天,不无得意道,“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你也后悔当日得罪本少爷吧。”
  “噗~”
  这声噗笑不是夏默发出的,而是唐眠忍不住笑出声。
  这傻子怕只知道夏默是梁家的小小姐,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吧。
  侯府的千金会怕一个二傻子吗?
  张明恩被嘲笑的恼羞成怒,指使着手下,“给我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王八……八……八……”
  他本想说教训这个王八蛋,哪想唐眠出手奇快,趁着他没注意,伸手直接将他扯到牢门旁,食指狠狠的抵在他的咽喉处,只要一使劲,他脆弱的小脖子就彻底掰断。
  “大……大侠……侠……饶命。”张明恩抖着身子求饶,裤筒里就渗出可疑的水渍,接着一股尿骚味散开。
  唐眠瞧着他那怂样,笑的龇牙咧嘴,“到底谁是王八蛋?”
  “我是,我是。”张明恩哭丧着一张脸。
  都怪他大意啊,还以为对方关进大牢,自己就安全了,再加上夏默的牢房跟旁边的紧挨着,他也没当回事的站在靠近旁边牢房的地方,结果现在自己被对方给要挟了。
  “我向来杀人不眨眼的,你可要小心了。”唐眠吓唬的拍拍张明恩的脸,见他那张圆乎乎油腻的脸已经吓的雪白,这才心满意足的将人放开。
  得到自由后的张明恩赶紧后退了上十步,等退到觉得足够安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当着手下的面丢尽脸,顿时朝着自己的那帮手下呵斥道,“一群没用的东西,少爷我被人要挟了,一个两个都不上前救我,等会出去一人给我打二十大板。”
  那帮喽啰听着心中暗暗叫苦,不是他们不上前,是对方速度太快,他们都没反应过来。
  等再反应过来,张明恩已经在对方手里,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啊。
  看来今天这顿打是免不了。
  “还不快扶本少爷出去换衣服,没用的东西。”张明恩色厉内荏道。
  一群没用眼色的狗东西,没见他尿裤子吗,还非得他开口说,真是气死他。
  他今天本来是打算奚落夏默的,结果丢脸丢大了。
  就这样,他是气势汹汹而来,却是悻悻而归。
  “我说你是不是傻。”夏默冲着旁边的牢房喊道,“你都把人给抓住,为什么不干脆让他把我们给放了。”
  唐眠两手一拍,好像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随口回道,“我以为你不想出去,打算多住两天。”
  夏默听着也不气,反而笑眯眯的点头,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
  有本事把她请进大牢,到时候就得八抬大轿把她送出去。
  他们这边是没事人一样坐着牢,梁府那边却是炸开锅。
  梁慧月开始不知道夏默去了乡下收租,等知道的时候,她是挨个把几个哥哥训了一个遍。
  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四年前落下山崖,虽说大难不死,但也伤了脑子,疯疯癫癫了四年。
  如今好不容易恢复正常,她自是唯恐夏默再出事。
  现听说夏默去乡下,要知道一个女孩子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万一出点事,她也不想再活了。
  梁家的那几位兄长自是没有当一回事,不过见梁慧月急了,就随意打发一个小斯去接夏默回来。
  哪想小斯去了良久,后来慌慌张张的回来,支吾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小小姐不见了。
  梁慧月一激动,直接晕过去。
  梁家的几位兄长慌了神,请大夫的请大夫,找人的找人。
  好一通忙活后,梁家的几位兄长开始指责梁家二哥,当初要不是他把夏默踢到李庄去收租,也不会闹出这样的事。
  现在好了,梁慧月是生生气的晕过去,万一夏默真的出点意外,梁慧月指不定恨他们一辈子。
  梁家祥知道自己理亏,也不做声,只是纳闷,按理说李庄那个地方不会有什么威胁,人怎么就不见了?
  不过梁家在达州这一块经营多年,要探听消息也不是什么难事。
  很快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打听的一清二楚,在知道夏默是被官府的人抓走的,梁家的众位兄长那是火冒三丈,梁家八兄弟就有六位去了达州知府的县衙。
  张知府正跟人谈话,突然听说梁家人找他,而且来了不止一位。
  虽说不知道发生什么,但也知道事情不简单。
  于是赶紧出门迎接。
  “哈哈,不知道众位梁老爷过来,失敬失敬。”张知府打着哈哈出门迎客。
  虽说他是一州之府,但梁家他可是惹不起。
  梁家世代经商,手中的人脉钱脉不容小觑,到老大梁柏松这一代,兄弟八人,个个经商,基本上垄断了达州方圆百里的生意,吃穿用度基本上都是梁家供应。
  梁家的那位小姐又嫁了侯爷为妻,就更加没人敢惹。
  “张知府,我们闲话少说,把我外甥女给放了。”说这话的是梁家老四梁益辰。
  张知府一愣,他什么时候有关押梁家的什么人吗?
  他心里这么想,但是面上不显,先是把人迎进衙门,随后询问下面的人到底怎么回事?
  下面的人也是一头雾水,谁也没抓梁家的外甥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