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虞清雅和系统说:“看来我们的猜测没错,景桓确实出身小富之家,故而才能精通音律,那天陪虞清嘉合奏的,恐怕也是她。只是经逢家变,才流落成贱籍。这样有些姿色又原本出身不差的女子,最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好拿捏的很。”
  系统赞同:“宿主言之有理。”
  虞清雅若有所思,说:“既然如此,那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景桓这样的女子,绝对不会甘心沦落成乐姬,还要为虞清嘉伴奏。她心里对虞清嘉不满,我只需稍以威逼利诱,她就会甘愿为我驱使。等我大事告成,她一个区区贱籍,还不是任我处置?”
  “宿主,你已经有计划了?”
  “没错。”虞清雅信心满满,“现在已经十二月了,我听外面人说,颍川王公务已经处置妥当,不日即将返回邺城。颍川王前几日设宴邀请众人,于情于理,虞家都要摆宴回请颍川王。听老君的意思,这次应当由虞文竣出面邀请,整个虞家为颍川王送行。这个场合,就是我正名的最佳时机。”
  虞清雅抿了抿头发,想到上次宴会上的事情,还是觉得气不顺。她特意强调:“上次是意外,导致我名声受损,这次无论如何,一定要当着颍川王的面让他惊艳,让他知道我才是真正的才女。”
  上次宴会虞清雅意气风发想要一举成名,结果先是在水榭的时候被摆了一道,无奈将署名权还给虞清嘉,后来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过耳不忘,结果天才之名没有造出来,反而惨遭打脸。之前的两次胜利,弹琴前放下的大话,在虞清嘉的比较下都成了笑话。
  虞清雅和系统想到上次的事情都说不出话来,不止是虞清雅落下后遗症,就连系统也差点死机。然而虞清雅还是温养的太晚了,自从上次之后,她就落下了头痛的毛病。她的神经损伤还没养好就去侍疾,几天折腾下来她的头疼越发厉害,后来虽然吃系统的药减轻许多,可是头疼的毛病却就此落下。虞清雅又试了许多方子,都无济于事。
  头脑的损失还需要慢慢想办法,但是现在,虞清雅要先将自己的名声挽救回来。世人只能记住赢家,即便虞清雅斗琴胜了两场,可是最后一次却输给了虞清嘉,这样一来谁还关心虞清雅,虞清雅和系统,都成了虞清嘉的垫脚石。更甚至因为琴谱和银瓶的事,女客中还有人在传虞清雅居心叵测,想要霸占妹妹的成果。
  虞清雅如何能接受这种落差,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和人解释,号称自己也是无辜的,可是收效甚微。虞清雅想,或许她需要一个大场合,来为自己正名。而是非黑白都是衬托出来的,如果虞清嘉在这次宴会上出了大丑,那两人的风评岂不是立刻翻转过来……
  虞清雅眼睛滴溜溜一转,瞬间拿定主意。她对系统说:“这次乃是天赐良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而此事关键就落在这位景姬身上。系统,你有什么办法,能确保让她听我们的话吗?”
  “宿主打算做什么?”
  “我要利用她,让虞清嘉做出丑事,名声尽毁。这次事关重大,仅仅靠景桓的身世威胁,恐怕还不够保险。”
  “系统商店可以为宿主提供帮助,我们可以为你兑换虚拟类道具,比如妲己魅惑术。”
  “这是什么?”
  “根据历史上有名祸水而制造的特殊类道具,可以增强宿主的魅力和蛊惑力,让你想要操纵的人乖乖听你的指令。”
  虞清雅大喜过望,连忙问:“那就是说,使用妲己魅惑术后,我想要魅惑任何人都会成功?”
  “依情况而定。一般来说,任务对象自我意识越强,警惕性越高,被魅惑的成功率就越小。而且,这还要取决于周围的环境,人群,等等。建议宿主将魅惑术当辅助手段使用,不可以此为生。”
  虞清雅略有些失望,她还以为可以靠着魅惑术直接迷惑琅琊王,迷惑皇帝,一路高进呢。如果她能诱惑皇族,让天底下最出色的男子为她征服天下,那现在还费心费力做什么?可惜,这个手段只能辅助,不能压做底牌。
  看来,系统终究只是死物,可以提供道具,但决定权还在人的手中。虞清雅心中微微一动,在那一瞬间,她似乎抓到了要挟系统的某些契机。
  .
  亭风萧萧瑟瑟,池塘里只能看到枯荷残根,寒风吹来,百木萧萧。
  满目灰褐中,一个白衣猎猎、幕篱及膝的身影缓缓走近。虞清雅让人在水榭里摆满了暖炉,外面冷风萧萧,而帘子里面却暖香扑面。她今日前来时,本来存着一切尽在掌握的优越感,可是她看着远处那个人影渐渐走近,瞳孔不由放大,怔松地盯着来人的动作,除了看对方行动,竟然什么都无法思考。直到对方走近了,虞清雅猛地一惊,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走神了。
  虞清雅有些警惕,还不等她调整好心里的震惊,慕容檐已经停在帘子外。他没有进来,白衣随着寒风猎猎飞舞,他的声音融在风中,竟然比此刻的温度还要再冷几分:“有事快说,我另有要事。”
  虞清雅一晃神,主动权就被慕容檐拿走了。她暗暗皱眉,立刻抢着说话,想要夺回控制权:“好大的架子,你现在不过一个落难之人,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你曾经办了些什么事,真当能瞒得过所有人吗?”
  虞清雅刻意加重语气,故弄玄虚说了些要挟的话,可是对于慕容檐来说,竟然虚虚实实,当真说中了。慕容檐眉眼不动,定定站在风中。虞清雅看慕容檐没有动静,隐隐感觉到有些事情超出掌控,她本能不喜这种感觉,继续问:“你现在和家人失散已经有些年了吧,你就不想知道,你的母亲现在在何方吗?”
  虞清雅有心一石二鸟,利用慕容檐算计虞清嘉,事了后将罪责全部推到慕容檐头上,二房的两个心腹大患就一次全解决了。然而她找了很久,竟然没法巧遇慕容檐,因为慕容檐真的太过深居简出,他寥寥几次出门,身边必有虞清嘉。虞清雅尝试了许久都没找到机会,最后她干脆选了最直接的办法,传信给慕容檐,上面语焉不详地写了他母亲的消息,以此诱惑他出来。
  然而等慕容檐真的站在这里,虞清雅却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她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美姬,这种家道中落但是心气比天还高的女子她见过太多了,虞清雅本来预料景桓也是如此,但是当对方缓缓走来时,看不清容貌,甚至看不清上半身,仅是缓缓拂动的衣摆就能让虞清雅看呆。现在,虞清雅说完之后,她本该气定神闲,但是虞清雅却感到难言的紧张,以及危险。
  这是刻在潜意识深处的生物本能。
  虞清雅不知不觉屏息,终于,慕容檐说话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对方上钩了,可是虞清雅并没有鱼儿上钩的喜悦,反而说话磕磕巴巴的:“我有你母亲的消息,只要你听我的安排,我日后会送你去和她团聚。”
  “我母亲的消息?”慕容檐轻轻一笑,他何须别人提醒,他自己就知道,他的母亲是如何死的,他的一切,又是如何被人抢走。
  隔着一层帘子和幕篱,虞清雅没法看轻对方的神情,只能隐约察觉到对方似乎笑了。明明什么也看不到,虞清雅却感觉到美和惊艳。虞清雅又惊讶又警惕,都不等她反应,就听到慕容檐说:“你算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信你?”
  慕容檐说完,衣摆微动,转身就要离开。虞清雅急了,立刻在心里喊:“系统,激活妲己魅惑术。”
  仿佛无形之间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然而一切又仿佛是她的幻觉。虞清雅再开口时,感到自己的语气中,仿佛带上了蛊惑的漩涡:“你当真,不想知道吗?”
  慕容檐身形停顿,此刻一阵风传来,将水中枯荷吹的簌簌作响。而慕容檐,也从风中闻到了独特的香味。
  第64章 魅惑
  方才隔着帘子,慕容檐并不曾留意,直到现在才闻到亭台里加了熏香。
  慕容檐皱眉,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
  他精神状态不稳定,失控下嗜杀嗜血,所以他从来不接触刺激性的东西,香料这种最容易动手脚的东西更是慎之又慎。慕容檐也没想到虞清雅竟然点了熏香,虞清雅真该庆幸她为了辅助魅惑术,所用的香料是安神类的,要不然,现在恐怕就大事不妙了。
  慕容檐后退两步,站到风口,鼻尖若有若无的香味终于消散了。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虞清雅的状态似乎不太对。
  她的眼神瞳孔放大,目光迷离,语气也轻飘飘的,配合此刻安神助眠的香气,慕容檐很容易就猜出来她在做什么。
  慕容檐不为所动,甚至还有些可笑。虞清雅竟然觉得这样低劣的暗示手段能操控他的神志?曾经在皇宫里,慕容檐见过妃嫔为了争宠,求神拜佛,点迷魂香,借助巫蛊,也见过巫医故弄玄虚,号称可以通灵死者、让活人见到往生。可是这些施法对象无一不是没有主见、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容易被暗示。而慕容檐不信鬼神,警惕性和攻击性都极强,对他使用迷魂术,岂不是自找不痛快。
  曾经宫中的方士都没办法影响慕容檐,虞清雅的手段远不如方士,竟然就敢在他面前摆弄?
  慕容檐本来毫无兴趣,可是现在他不急了,索性耐心看虞清雅,或者说她背后的系统想做什么。因为慕容檐突然停下脚步,虞清雅心中一喜,立刻对系统说:“系统,妲己魅惑术真的有用,他果然停住了。”
  系统声音平直:“妲己魅惑术乃是我们根据历史知名祸水的经历,用超级计算机完全建模后,从模型大脑领域抽取出来的次声波。次声波不会被任务目标听到,但是却能显著影响目标对象的精神活动,故而可以达到和妲己迷惑君心同样的效果。”
  系统的解释中包含了许多专业名词,虞清雅听得一知半解,但是这并不影响虞清雅理解大概的意思。她只需要知道,现在她就和传说中的妲己褒姒一般,能够魅惑君心就够了。
  虞清雅自以为魅惑术成功,于是压低了语气,继续说:“你真的甘心现在的生活吗?你的琴技明明不逊于虞清嘉,可是只是因为你是妾,而她是嫡女,所以你就只能给她伴奏,为她作陪衬。明明你有一半的功劳,可是所有的名声都属于她,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你。”
  慕容檐不说话,眼神中甚至浮上了笑意,默默地望着虞清雅。虞清雅以为慕容檐被说动,连忙再加一把火:“你原本的出身也并不差,虞清嘉这样支使你,你岂能善罢甘休?”
  慕容檐忍了这么久,头一次觉得虞清雅说了句有用的话。他深有同感,道:“言之有理,确实不能善罢甘休。”
  虞清雅大喜过望,心道果然系统出品无往不利,这个景姬开始如此冷淡,一出手魅惑术,还不是乖乖听话了。虞清雅心神大定,再开口就有些轻慢:“你知道不甘心就对了,只要你听我的话,我有办法让你重新回到荣华富贵中,甚至你的母亲,只要你表现的好,我也可以帮你找回来。”
  慕容檐看着洋洋得意的虞清雅,难以想象天底下竟然还有这么蠢的人,都不用他花费力气,这个蠢蛋自己就和盘托出了。这样想着,慕容檐问:“你想做什么?”
  “虞清嘉坏我大事,损我名声,我必要让她尝尝同样的滋味。”虞清雅说着漫不经心地瞥了慕容檐一眼,“具体的计划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到时候,你听我吩咐就好。”
  妲己魅惑术每一刻都在耗费积分,虞清雅亲眼看着积分飞一般流逝,她心疼积分,见催眠达成后立刻结束魅惑光环。虞清雅自认为她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已经完全拿捏住慕容檐,于是志满意得地离开。慕容檐也不紧不慢往庭院走,他走在路上,心道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好审问的犯人。
  随便一问就和盘托出不说,每次行动之前,竟然还会来知会他。
  寒风萧萧,将院子里的枯枝吹的朔朔作响。白蓉在后院没有找到慕容檐,她心里一惊,立刻匆匆往外走,结果刚走到前廊,就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翩然而至。白蓉顿了一下,马上低着头让开路。
  公子突然不见人影,无疑差点将白蓉吓死,但是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问慕容檐方才去哪儿了。
  白蓉屏气敛息,低着头盯着地上的砖,不敢直视公子。没想到慕容檐却停在她身边,问:“她人呢?”
  这句话说得无头无脑,但是白蓉只是愣怔短短一瞬,就立即反应过来:“六娘子刚才没找到您,正打算披衣服出门,没想到正好遇到虞司马。现在六娘子父女两人正在书房里说话。”
  慕容檐点头,冷冷淡淡地往前走,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白蓉心神略有些复杂,公子果然和传闻中一模一样,清冷决绝,利益至上,大概在他眼中,唯有虞清嘉是不一样的吧。
  慕容檐方才对虞清雅很不耐烦,说自己有要事在身。他确实另有要事,虞清嘉就是他的要紧事。慕容檐走到门口,指节曲起,正打算敲门,却又停住了。
  隔着一道木门,里面的声音毫无遮拦。因为慕容檐走路无声,屋里的虞文竣和虞清嘉甚至都没发现慕容檐来了。
  虞文竣十分关切,不厌其烦地询问虞清嘉路上的细节:“你们当天惊马离开后,跑到了哪里?后面发生了什么?”
  虞清嘉将马车失控,最后两人不得不穿越丛林,去西松镇投宿的经历大致复述给虞文竣。不知道为什么,虞清嘉陈述时不由自主地省略了她和慕容檐在山洞里避雨的事,甚至两人在客栈里的经过,她也一尽从简。
  至于山林中前来追杀他们、后来却杳无音信的两个刺客,虞清嘉没有提及,虞文竣也没有问。两人对此心照不宣,默契地略过了这件事。
  虞文竣终于知道了两拨人分开后的经过,他光听着虞清嘉讲述就吓得一身冷汗,完全不敢想象当时虞清嘉经历了多少危险。虞文竣感慨,道:“这次多亏了景桓,要不是……”
  虞文竣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因为他突然想到,如果没有慕容檐,虞清嘉根本也不用经历这些。究竟是福是祸,竟然一时无法分辨。
  虞清嘉本来煞有其事地点头,突然见虞文竣停住,她不明所以地看了虞文竣一眼,替他将剩下的话补全:“这一路多亏景桓照顾我,是该谢他。”
  虞文竣轻叹一声,不再想这些事情。他看着虞清嘉,口气诚恳,说:“嘉嘉,之前是为父考虑不周,只想着景桓初来乍到,从而忽略了你的感受。为父这几个月仔细回想,才发现在广陵时对你多有不住。你说得对,是我太过偏袒景桓了。”
  虞文竣清楚地记得,在广陵郡时,虞清嘉因为慕容檐大闹特闹,她以为慕容檐是女子,故而十分吃醋,屡次闹腾。当时虞文竣觉得这不过是小女儿情态,用不着管,可是这三个月虞清嘉不在身边,虞文竣慢慢回想,才惊觉自己的做法有多么不妥,又是多么疏忽虞清嘉。
  虞文竣痛定思痛,决心这次回来改正态度。既然虞清嘉和慕容檐水火不相容,那虞文竣多费些功夫,将他们二人隔开好了。
  虞清嘉坐在座位上,随手挑着果盘里的橘子玩:“不用啊,管家钥匙继续让他拿着就好了。”
  虞文竣本来准备了满肚子的话,听到虞清嘉的回答险些噎住。他愕然地张大嘴,愣了半晌,不可思议地重复:“你竟然同意让景桓继续管家?”
  虞清嘉也很奇怪地看着虞文竣:“没关系呀,这样很好。”
  虞文竣完全震惊了。他明明记得,出发前虞清嘉和为了这件事大闹特闹,甚至都被气哭过,现在怎么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嘉嘉,阿父知道前段时间疏忽你了。现在景桓并不在这里,你如果不喜欢,尽可以直接说出来,没必要憋在心里。”
  虞文竣以为虞清嘉还在生气,现在故意说反话。虞清嘉摇摇头,完全不在意地说:“阿父你想多了,他很好啊。再说,什么叫他现在不在,所以有话就能直说,阿父你不能这样说别人。”
  虞文竣内心复杂,他竟然还被女儿反过来教育了?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前后变化太快,他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慕容檐嘴边的笑意稍纵即逝,他半举起的手终于使力,缓慢明晰地叩在门扉上。
  虞文竣猛不防听到敲门声,脸色微变。而虞清嘉完全相反,她几乎立刻反应过来门外的人是谁,她从塌上站起来,提着裙摆飞奔到门口,用力地拉开门:“你回来了?你刚才去哪儿了,我都没找到你。”
  这样的语气似抱怨又似撒娇,一切进行地自然而然。而慕容檐也很自然地握住虞清嘉的手腕,将她带离门口,转身关上了门:“外面风大,不要站在风口。”
  虞文竣坐在最上方,突然产生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
  方才的话题没有人再继续,虞文竣不知道慕容檐听到多少,可既然慕容檐不说,虞文竣便也不提。即便公子问起,虞文竣也问心无愧,他要襄助公子大业,但也要照顾家里的小女儿。女儿知一不知二,误会了公子的身份,从而导致和公子势如水火,他将两人隔开,合情合理,无可指摘。
  虞文竣内心拿定主意,做好准备只要慕容檐一问,他就如实摊牌,即便这样会惹慕容檐不悦也顾不得了。不过奇怪的是,为什么慕容檐看起来心情很好?
  虞文竣感到越来越不对劲。
  慕容檐坐定,理所应当坐在客座首位。曾经虞清嘉对于座次安排气得冒烟,然而现在,她十分自然地站起身,宛如排练过许多次一眼,轻巧熟悉地坐到慕容檐下手,还十分闲适地从果盘里拿橘子玩。
  慕容檐进来,虞文竣少不得又要重新寒暄一遍。他们二人说话,虞清嘉自在剥橘子,她剥了一瓣放入嘴里,立刻被酸的皱起眉。
  慕容檐正在说话,忽然袖子被人拽了拽。他回头,见虞清嘉纤细白嫩的手里里握着一瓣金橘,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你吃橘子吗?”
  慕容檐低头扫了一眼,冷淡说:“不必,我从不吃这些。”
  “你尝尝嘛!”虞清嘉说着就要将橘子塞到慕容檐手中,他没办法,只能低头含了一瓣。弗一入口,慕容檐的眉尖就动了动。
  虞清嘉立刻兴奋地对他说:“是不是特别酸!”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满满都是骗到人的喜悦,简直要发出光来。慕容檐看着她,神情明明和方才一般无二,但是眼神却带出笑意,柔和了许多。
  虞文竣坐在另一边,突然觉得自己也酸。
  牙酸。
  第65章 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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