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我只给你半个时辰考虑,想通了就去隔壁房找我。”
  韩暮淡声打断她,蹬上靴子开门离去。
  寒风从大敞的房门灌入,床帷浮动沙沙作响,倌倌愣愣的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心头早已百转千回,不知过了多久,她猛地回过神来,快步奔出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剧透:女主当时昏迷是不会说话,后文会解开男主误会女主说伤人话的情节。
  其实从这章就可以看出来,倌倌对男主原来的身份暧昧的感情并不多,若男主不强迫他俩可能毕生都没机会在一起,但作者君是亲妈,保证不虐恋爱已安排上。
  下一章v章间,此章依旧有红包,欢迎留评来领,作者君压箱底的红包钱已见底了……
  求一个接档预收文,文案暂定这样。
  夫妻三载,萧荀四处征讨邻国,久不归国。
  被扔到冷宫的刘翩翩听说萧荀年少时有个已死的白月光,和自己长的十分相似。
  听闻萧荀曾为她散尽六宫,征讨仇国,更为博她一笑烽火戏诸侯。
  为了能在后宫活下去,柳翩翩便逢人就说自己是萧荀的白月光,有了这个说辞,柳翩翩日子好不快活。
  直到有一日,她那黑心肝的夫君萧荀忽然回来找她算账了!
  夜里,萧荀拥着她,眸含柔意:“翩翩,你是愿意接受孤了吗?”
  柳翩翩惊掉了下巴:说好的找她算账呢?
  偏执冷漠弑杀的白切黑暴君x柔软小可爱撒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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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话说两头。
  这厢,柳时明将晕过去的任道非扶入屋内后,便交代随行的大夫帮任道非清理并包扎伤口,待一切事毕,任道非也醒了,他看着包扎的如粽子般的手掌无力的垂着提不起一丝力气,知手掌是废了,怒的拔刀就要去找韩暮拼命。
  “若你想被他再废一只手就尽管去!”身后传来柳时明的淡喝。
  “士可杀不可辱!”面目狰狞的任道非,怒道:“今日废手的血仇我不报,今后要我如何在人前做人!”
  今日这出属下抢夺上峰女人的戏码日后传入锦衣卫中,任道非不仅名声尽毁,还会弄得任家脸上无光。
  “远有勾践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吞吴,后有韩信忍□□之辱成就霸业,若你今晚不能忍下这耻辱去找韩暮抱仇,不仅讨不到任何好处还要被他折辱,丢官弃爵殃及家族!”
  任道非暴怒的脑子立马清醒了,他怒喝一声掷了剑,坐在床榻边喘气如牛,心有不甘的道:“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咽下这口恶气!”
  柳时明缓声道:“自然不是,而是不到时机。”
  听出他话中有话,任道非怒气稍减:“时明何意?”
  “那韩暮是厉害,却并非毫无弱点。”柳时明面色淡淡的道:“比如……秦坚,还有秦倌倌。”
  任道非一愣,下一瞬就听柳时明淡声道:“当年圣上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身为禁军的秦坚偶尔出手救下被宫人□□的圣上一回,登基后的圣上感念秦坚的恩情,将秦坚提携至御前禁军统领,可见两人君臣之谊不薄,若非十几年前那场征讨柔然的战役,恐怕两人也不会生嫌隙,之后更无秦坚避走京城,落难至此。”
  任道非是知当年柔然一战盛况的。
  齐荣国边境累年受到柔然的侵犯,人和牲畜死伤无数,当时圣上刚登基不久,为震慑边境诸国御驾亲征,身为征西大将军的秦坚做前锋率十万大军直.捣柔然边境殷城,敌寡我众,这场仗赢的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可当夜殷城城中三万手无寸铁的民众全被屠杀,听闻是秦坚下的军令,睡梦中圣上毫不知情。
  惨事已发生,圣上虽震怒也没法处罚勤秦坚这员征讨柔然的功臣,怒气冲冲的拂袖离去。
  之后……朝中传出圣上和秦坚君臣不和,秦坚被圣上一贬再贬,直至入狱。
  他眸色一动,试探道:“我姑父秦坚为人持重,并非是枭雄等大略之才,屠城之举虽能震慑邻国不敢轻易再犯我国边境,可也会被世人谩骂残暴不仁,姑父不会做此等凶残的事,换言之,就算是姑父下令屠城,三万民众被将士追着砍杀哀嚎声震天,不可能惊动不了睡着的圣上,所以……”
  剩下的那句:“当夜屠城的旨意只能是圣上秘密下的。”并未说出。
  “你既已猜到,何须我再多言?”柳时明心叹:任道非除了耽于美色之外,还是有些真本事的,一下子便抓.住他言中重点。
  放眼望去,哪一朝皇帝愿意背负屠城后残暴昏君的污点?
  秦坚是圣上最亲近的臣子,圣上不愿做的事,肯定是交由秦坚去完成。
  眼下,圣上圣体违和,大有驾鹤西归之势,自然也想将唯一知晓自己秘密的秦坚这个污点抹去,更何况秦坚修宜州桥时还出了纰漏。
  任道非笑的阴森:“这么说来,姑父的案子破无可破,若韩暮帮秦坚翻案,便是触犯圣上的逆鳞,死罪一条。可据我所知……韩暮只是一时贪图秦倌倌美色,并非真的帮她翻案。”
  “未必。”刘时明想到韩暮和倌倌相握的手,一缕嫉恨从眸底泄.出:“今夜你昏迷之时,我用话激秦倌倌,韩暮出言相帮,看那架势,他对秦倌倌的情谊比你想象的更深,应下替秦倌倌父亲翻案的事,不会很久。”
  任道非一愣,继而大喜:“届时,我将这个消息透漏给圣上,那岂不是……绊倒韩暮指日可待?”
  任道非却不赞成:“你我既知的事,韩暮岂会不知道?以他手段定对你我有所防范,我们不好下手。”
  “那就任由这天大的机会溜掉?”任道非不甘心的朝床榻下猛地砸一拳泄愤。
  柳时明冷笑道:“据我所闻,这几日东厂的大太监巍威从江浙一带巡查回来会途径南京,好色如命的他若无意看到倌倌美色,想强行纳之,韩暮岂会同意?”
  那巍威深受皇帝宠信,又和韩暮因政见不合,只是在表面维持一团和气,私底下争斗不休,任道非眸色一暗,“我们坐山观虎斗?”
  柳时明颔首:“届时,两人无论谁死谁伤,惊动定然不小,自然会有心人将韩暮窝藏秦坚女儿秦倌倌的事上报给圣上。以圣上猜疑的性子,哪怕韩暮未替秦坚翻案指摘圣上圣德有亏,圣上也会对韩暮生出杀意,之后,我们再推波助澜几次,圣上自然不会再留韩暮性命。”
  “好一个一石三鸟的计谋!”任道非简直拍案叫绝:“这样一来,我们无需做甚么,便可借着圣上的手除掉韩暮。”
  他话音方落,随即皱起眉头犯了难:“……计谋是好,可到底牵累倌倌性命,我于心不忍。”
  他还没得到她身子,自然不愿她被自己利用失掉性命。
  柳时明眸色淡淡的睨着他:“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你舍弃不下她,就当我今夜没来过,未说过任何话。”
  能除却韩暮这一心头大患,任道非自然十分愿意,他终一咬牙将心底那一抹女子倩影抹去,冷声道:“多谢时明提点。”
  计谋已成,只欠如何把秦倌倌引到巍威跟前这个东风……
  两人又密谈许久,屋中方才熄灯,柳时明从屋中.出来。
  等在门外打瞌睡的六.九立马迎上去,不悦的小声抱怨:“任家虽对公子有提携之恩,可公子这些年辛劳的替任家出谋划策,早已还够了他们的恩情,不欠他们什么了。”
  柳家早年没落,虽名为皇族,却是庶人身份的柳时明想考取功名,入仕重挣家族荣光谈何容易?
  在偶然的一次机遇中,任侍郎看到幼年的柳时明才华,这些年出钱出人力帮柳时明入仕,这知遇之恩,柳时明不能不报。
  可任家却一次次的胁恩逼.迫柳时明帮衬任道非做些为非作歹的事,令六.九心凉。
  柳时明脚下不停的朝前走,边淡声道:“帮衬任家,便是助我,以我如今职务,来日若想入内阁站稳脚跟,一个任家还远远不够。”
  六.九一怔:“可如今公子能依仗的人,只有任家,没别人了。”
  柳时明唇角一挑,露出个志在必得的笑意:“不,还有一个贵人,东厂的大太监巍威。”
  这些年他不仅和任家交好,还暗中投了巍威门下,帮巍威铲除宿敌,可巍威手下能人居多,巍威并不重用他。
  此次他给任道非的计谋,便是既能帮巍威,任道非铲除韩暮,又能令他得到巍威重用自己的机会。
  提到巍威,六.九压低了嗓音抱怨道:“当年主子帮巍大人差点杀了化名“木三”的韩暮,明明立了功,那巍大人也没论功行赏提携主子。”
  柳时明面上淡淡的:“当年是我一时疏忽,令韩暮活着回到镇抚司,惹了巍大人不喜。”
  当年秦倌倌落水病重,公子暗中查到“木三”便是锦衣卫韩暮,是巍威想要杀的人,届时……疼爱孙女的秦老太爷见秦倌倌病情好转,嫌弃“木三”家贫配不上秦倌倌,想要逼木□□婚不成,险些急出了病。
  公子想要替巍威杀掉韩暮,便将计就计为韩老爷出谋献策,命人将昏迷的倌倌挪至别的房间,又找来个和倌倌音形相貌相似的女子扮做倌倌躺在榻上,察觉到木三找倌倌时,令假倌倌说尽折辱木三的话。
  果然,受到假倌倌刺激的木三,机警大不如前,并没察觉身后的杀手远远坠着等着截杀他。
  原本这天罗地网的杀局无人逃脱,可那韩暮武艺高强,竟生生杀出一条血路逃出升天。
  这是公子始料未及的,因此,未完成巍大人交代的任务的公子,多年没被巍大人重用。
  六.九忧愁的道:“如今这韩暮权势越发滔天,公子您又在他手下做事,当年咱们离间他和秦倌倌并杀他的事,若被他知晓了,咱们恐怕性命堪忧。”
  柳时明却神色淡然道:“当年是秦老爷授意,离间他和倌倌关系,与我何干?”
  他唇角一挑,“至于杀他的人,不是我,是巍威派的人。”
  在外人眼里,公子只是个官不大无权无势的人,和韩暮又没交恶,更没能力杀韩暮。只要公子不认下此事,韩暮就算猜到公子头上,也只会以为公子暗中将他“木三是韩暮”的身份告密给巍威,行.事不光明磊落,却不会真要公子的性命。
  六.九一愣,随即回过神来,附和道:“公子英明。”
  “管好你的嘴,莫要在韩暮面前露出任何破绽。”柳时明告诫道。
  他家公子计谋无双,不动神色间便能将众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今后高官厚禄指日可待,到时,他也能跟着公子混个大官当当,六.九喜形于色,“是,公子。”
  六.九话音方落,忽闻一阵细碎凌.乱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此时正值深夜房客都睡下了,怎还有人在走廊走动?
  柳时明面色一凛,六.九已低喝出声:“谁?”
  下一瞬,一名女子面容从黑梭梭的走廊尽头露出,来人看到他们也是明显一惊,骇的朝后退了半步。
  只这一照面的功夫,六.九已认出来人,他冷嗤道:“秦小姐这深更半夜的你不在屋中睡觉,来找我家公子做甚么?”
  听到熟悉的嘲讽声音,刚去楼下任道萱屋子找青枝拿东西的倌倌身子一僵,凝神看向黑梭梭的对面,这才认出两人。
  柳时明依旧穿着方才那套月牙白衣袍,长身玉立,面上冷清,似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岭之花。
  站在他身边的六.九,十五岁的少年眉眼稚气未脱,不似柳时明那样喜怒无形,高扬着头不屑的瞧着她,似只随时准备战斗的大公鸡。
  不意在此处迎面碰到两人,倌倌扫了眼两人面上,淡淡的道:“我不是找你家公子的。”
  她心里存着事,不愿惹是生非和两人发生冲突,说完话就就要越过两人就要走。
  “等等。”六.九拦住了她。
  倌倌蹙紧秀眉,冷了声音:“让开。”
  “秦倌倌,你……”以往在襄县时秦倌倌爱慕柳时明,爱屋及乌对六.九也很客气,六.九不意秦倌倌敢驳自己面子,深感受到折辱,“你一个低贱庶女,也不瞧瞧自己现在的身份,竟敢骂我……”
  看来今天六.九对她不能善了了,被迫站在原地的倌倌转过头,她唇角噙着一丝讥笑:“好狗不挡道,再不让开,我就喊人了。”
  六.九忽然想到任道非的手是怎么废的,吓得浑身打个激灵,忙朝后退了几步让出路,不敢再拦秦倌倌。
  秦倌倌也未再搭理他们,目不斜视的要越过他们找韩暮,当路过柳时明身旁时,手腕忽然被他攥.住,力道大的险些要将她手腕捏碎。
  “啊”吃痛的倌倌蹙紧秀眉,痛呼一声,下一瞬,施加在手腕上的力道立马松了,可仍旧紧抓着他不放。
  “还在生我方才说的话的气?”柳时明眸底泄.出一丝暗恼,炙热的巡视在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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