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是信任,还是不信任
  男人垂下眼帘,他还是头一回见到她这副模样,她哭得是眼泪鼻涕都糊了一脸,他稍稍蹙起了眉头,想要把她推开一点点,可是怎么都没想到,她死活不松开手,那攥着他衣服的指关都泛白了。
  看来,她是害怕他会走。
  他没了办法,唯有就这样让她抱着自己。
  本以为她哭一会儿就好,但眼看着半个钟头过去了,她还没有消停的迹象,他想了想,便把她整个人给打横抱了起来。
  江沅把脸埋在他的胸前没有抬起,他看了一眼,大步的往外走。
  老白是随他一块来的,此时见他们出来了,赶紧上去把门给关上,再快速的跟了上去。
  然而,前步才刚踏进南楼,主楼那边的人后步就走了进来,一脸为难的望着他。
  男人全然无视,直接就抱着她上了楼,那些人想要跟上去,冷不防的被老白给挡住了去路。
  “今晚这事巩爷会亲自给老爷一个交代,你们回去吧!”
  那些人似是在犹豫,见始终闯不进去唯有转身回去复命。
  楼上主卧,巩眠付径自走进浴室,把她放在浴缸后就将开关打开,不多时,热水便开始盈满浴缸。
  他伸出手脱掉她身上的衣服,直到脱到只剩下贴身衣物了,她才回过神来,连忙用手挡在胸前。
  “你……你做什么?”
  她的眼睛和鼻子都是通红通红的,脸颊上甚至还带着泪痕,盯着他时一下一下的抽泣,似是还没哭完,却又害怕他会对她做些什么。
  男人斜睨了她一眼。
  “你怕什么?你身上哪里我没见过摸过?”
  就算是这样,她还是有着属于她的羞耻。
  “巩眠付,你……你……”
  他轻易的就掰开了她的手,绕到她的背后把扣子打开,她倒吸了一口气,即刻上半身便什么都没剩下。
  “你身上的味道,我受不了。”
  别说是他了,其实,就连她都不可能受得了。
  江沅往里缩了缩身子,双手仍然紧紧的护住自己。
  “我自己来就好,你出去。”
  巩眠付倒也没执着,起身走了出去,等到浴室门关上以后,她这才把仅剩的布料给脱了下来。
  她在浴室里磨蹭了大半个钟头,出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他推开主卧的门走进,看样子,应该是在旁边的客房里洗了个澡。
  说实话,巩眠付对那祠堂是没什么好的印象,年少时他不是没去过,但那个地儿给人的感觉当真好不到哪里去,白天已经够吓人了,更别提大晚上的了。
  她从下午跪到了晚上,也算是吃了个教训,最起码,这是巩老爷子想要看到的结果。
  江沅低着头过去,男人将吹风机往她手里一塞。
  “把头发给我吹干。”
  她没说话,站在一边乖乖的吹头发,巩眠付掀开被子躺进去,他抬眸望去,若是仔细看,还能隐约看出她的双肩仍在微微的颤抖。
  恐怕,她呆在那个地方是害怕得很。
  “江沅,你还想不想去祠堂待一个晚上?”
  他的这句话成功让她的身子一阵战栗,她把吹风机关上放好,转过头来对着他拼命摇头。
  “不,我不要,我不想去!”
  那样的地方,去过一次就够了,再去一次她怕自己的心脏受不了。
  男人靠在床头,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那么,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江沅自然知道他这话的意思,他既然都到祠堂去找她了,理所当然也知晓了今天下午在主楼发生的事情。
  她下意识的想要咬着下唇,唇上的刺痛让她稍稍回过神来。
  “我跟巩子安的事一直都没有瞒过你,之前你问我的时候,我就跟你坦白过。”
  巩眠付自然记得有那么一回事,也是因为那次她的不隐瞒,今天晚上他才会亲自到祠堂去把她给接回来。
  不然的话,按照他的脾气,他铁定不会那么轻易绕过她。
  “可是我今天听到的,让我很意外。”
  江沅抬起头对上他的双眼,她的手放在身前,不自觉的攥成了拳头。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样无中生有,我跟他之间真的是清清白白的,你不信,可以去学校找个人问问看,他追我追了大半年,每一次我都是拒绝他的,没有一次是例外。”
  她脸上的急切他尽数看在眼里,他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对于她的话,他没有选择相信,也没有选择不相信。
  他自是有他的考量与想法。
  “他说,你跟他有过一晚,他还说你喜欢他,只是碍于身份不肯承认。”
  她摇头。
  “如果我喜欢他,早就跟他在一起了。”
  男人自然清楚这一点,如果江沅真的对巩子安有意思,又怎么可能会跟他结婚?他和她的婚姻从谈起到现在,不过也就两个月,而巩子安追求她,乃是大半年的时间了。
  只是……
  他眯了眯眼,看着她的眸光有些深邃。
  “那你怎么解释他说的那一个晚上?”
  江沅的眉头紧皱,那红肿的双眼是怎么都教人无法忽视。
  “我不知道,反正那是捏造出来的,不可能的,他说我跟他有过一晚,那为什么我自己不知道?”
  她当真是这么觉得,然而,他却扯动唇角,语气很淡。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呢?你真的跟他睡过呢?”
  “不可能,我根本就没有……”
  “江沅,你是不是忘记了有一个晚上,你半夜三点才回来?”
  她张了张嘴,下意识的想要否认,可仔细回想了下,似乎,还真有那么一次。
  他抬起手,在空中虚点了几下。
  “那一天晚上,你的电话关机,我找不到你,甚至还去了趟江家,而你回来给我的解释是,你中暑了倒在了路上,然后被人送到了附近的酒店,直到醒过来了才自己回来。”
  他不过是在陈述曾经的事情,但是江沅怎么可能听不出他的意思?
  很显然的,他就是把两件事都扯到一起了。
  她难免有些着急,即使,对于那天的事她自己都存在疑惑,然而,若要她把这两件事扯到一块,她是怎么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