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吃好饭,钱邱芳自觉包揽刷锅刷碗的活,整理好灶台,美美的泡了个脚,躺在床上翻跟头。
  钱谨裕和郑桃儿在另一间屋子嘀咕半夜才睡觉,睡觉前,两人由衷感慨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子,做事说话都有底气,突然找到前进和努力的方向。
  第二天到供销社,钱谨裕喝口茶的功夫,关系比较好的人全知道他买房子的事。
  李壮挑眉走到钱谨裕面前嘿嘿一笑:“让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钱谨裕眯着眼睛目视前方,推开挡事的大家伙,整个腰横跨在柜台上,伸出长臂搂住封云江的头,用手指着买雪花霜的男人,小声说道:“云江,我观察过这小子经常来买女同志用品,他没对象,一直缠着一个小姑娘,但是没有送给小姑娘任何用品。你让你媳妇探探他的口风,看是买给谁的!”
  封云江犹豫地摩擦食指和大拇指:“有点不好办…”
  “下年做桂花蜜酱,不收你钱,收那群家伙的钱,咋样!”钱谨裕推着他的肩膀,眼尾挑着看他。
  在一群兄弟的怒目中,封云江爽溜的翻过柜台,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找媳妇说说情话。
  一群人围攻钱谨裕:“给你嫂子吃美容养颜的东西咋滴了,收钱让我们的情意变得多廉价!”
  钱谨裕被一群人按在地上折磨一番,口头约定一系列不平等条约,这些人才放过他。他从地上爬起来,扶着胸口给自己顺气,干咳一声:“你们谁给我看一会儿点,我去咳一会儿,嗓子里有黏痰。”
  大家心虚的互看一眼,快速溜走,把李壮留在这里。
  陆传军记得陆大舅妈说钱谨裕在成品衣服店上班,店里的男人瞅着不像钱谨裕。陆传军很快收回疑惑地目光,销售员和她男人说好话了,开始热情的和他介绍产品。
  陆传军心不在焉回答销售员的问话,王琼话音一转,分享她做姑娘时对象送她礼物,当时嘴上埋怨不向她心,浪费钱,心里特别美。果然,王琼的话吸引了陆传军的注意力,他的思绪被王琼牵着走,有时从嘴里冒出一两句有用的话,被王琼忽悠的一下子买了三个女士用品。
  陆传军把东西揣进兜里,特意绕到成品衣服铺子看一眼,发现不是钱谨裕,有些失望的转身走出供销社。他以为这次白跑了,没想到刚出供销社的门就撞见钱谨裕,急忙喊道:“谨裕哥,我是陆传军!”
  钱谨裕盯着他看来半晌才反应过来:“陆家村的陆传军,你不是说出收秋过头到我家提亲,怎么后来就没有音讯了?”
  “等邱芳从县里回去,我们两家人到你大舅妈家商议婚事。”陆传军站如松,忽略钱谨裕的质疑,斯斯文文从衣兜里掏出一盒雪花膏塞到钱谨裕手里,“给邱芳买的,我在大舅妈家等她。”
  “好。”想等就等着呗!钱谨裕漫不经心把雪花膏装进衣兜里,转身进供销社。
  陆传军低头,手放在衣兜里摩.挲雪花膏和香胰子,脑海中回荡着供销社销售员的话,眼中溢出温柔的笑容。他骑着自行车看了一眼供销社大门,拱起腰背,像一头要猎捕猎物的雄狮,脚有张力的蹬着自行车脚踏。
  钱谨裕回来,李壮去看卖的只剩骨头的猪肉铺子,大家各自忙自己的事,等到吃中午饭的时候,大家才凑到一起说话。
  钱谨裕把饭缸子放在桌子上,迫不及待问道:“怎么样,嫂子?”
  “这小伙子家境不错,经常来我这里买女孩子用的东西。我顺口问了一句买给谁的,他拿买给他妈、他姐搪塞我。后来我详细描述云江送给我礼物的心情,这小伙子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睛立刻爆发出亮光,当我说到不喜欢礼物,但是收下了,还不爱搭理我家云江,他还感同身受的接着我的话说几句。”王琼放下筷子总结道,“这小子防备心强,多亏你嫂子我聪明,从侧面打听消息。谨裕啊,等他下次再来,嫂子我继续引起他共鸣,有什么好东西,可别忘了嫂子。”
  钱谨裕抱拳道:“嫂子,佩服,以后多和你取取经。钱财乃身外之物,有什么好东西绝对不会忘了嫂子。”
  “好说。”王琼端着饭到另一张桌子和朋友一起吃饭,不在男人窝里混。
  留下来的男人对封云江露出同情的目光,王琼揣摩男人的心思特别准,难道封云江被他媳妇压的死死的。
  封云江轻嗤一声,闷头扒饭吃,不和这些不懂情趣的大老爷们解释,他营造夫妻间的情趣呢。
  几人冲好饭缸子回到摊位,腰抵在柜台上,扭着脖子说话。钱谨裕时不时嗯两声,他不由地深思,上辈子没干缺德事,为什么遇到的都是人精,一个两个滑到跟泥鳅一样。
  上午,钱谨裕卖出几件衣服,库存衣服已经没有多少件,下午到了上班的点,他到仓库主管那里申请三十套新衣服。他回到成品衣服铺子里,和到铺子里买衣服的知青唠唠嗑,询问他们在哪个生产大队工作,遇到熟悉的大队,跟他们找到相同话题,一聊就能聊半天。大家都聊在兴奋头上,钱谨裕不着痕迹问了女知青和男同志之间的小暧昧。他摸了摸下巴,眼睛里闪现狡黠的光芒,虽然他们只用只言片语一带而过,也能揣.摩出一些深意。
  “谨裕,你不用优美的语言夸赞衣服,当碎叨婶子拉着人家小伙子不放,拉家常不算,还问家人队里女知青的婚姻状况,你想干啥?”男知青走后,顾军伸头瞅着钱谨裕。
  “男装卖的快,女装一件也卖不出去,这不是心里着急嘛。问问小伙子有没有对象,给他对象也买一件。”钱谨裕伸伸懒腰,他看人看情况问,又不是逮到男知青就问。
  “你这个人…”顾军败给他了,为了卖衣服,这家伙什么主意都能想到出来。别说,真有一名男知青买了一件女士上衣。
  作者有话要说:手掌虎口处裂开一道口子~~
  第28章 第一世界
  钱谨裕冲顾军挑眉,递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钱同志,我要那件外套。”刚刚从成品衣服店走出去的男知青带来两男两女,他把手中皱巴巴的钱撸顺递给钱谨裕。“差的半尺布票折成现钱给你,你点点。”
  钱谨裕直接把钱揣进兜里,爽朗道:“不用点,你和我大舅在一个大队,敢框我,直接到大队里找你麻烦。”他从货架上挑下衣服,摆在柜台上折叠衣服,友善地朝着知青们笑了笑,“正巧我这个月余乐两尺布票,按市场价折给小邵半尺布,如果你们缺一尺、半尺布,可以在我这里买衣服,剩的布票折现卖给你们。”
  这群知青礼貌笑了笑,表示不需要。钱谨裕没有再多说什么话,把叠成豆腐块的衣服递给绍辉。
  “绍辉,你身上的钱和布票明明能扯布做一身衣服,干嘛买死贵的成品衣服,还浪费半尺布。说好的钱借给我应急,你还好意思要回去!”孙珺皱着眉头,“我做的衣服比你买的好看,干嘛不让我给你做衣服。”
  “…成品衣服店的衣服大气。”他还没有欠孙珺人情债,孙珺已经表现出对自己的不满。他要是麻烦孙珺给自己做衣服,以后不答应孙珺借钱的要求,孙珺会不会理直气壮斥责自己是小人?
  绍辉黑色的瞳孔变的更加幽暗,手指不由地抓紧衣服。只要他不轻易找人帮忙,如何处理事情的主动权还掌握在自己手里。
  “孙珺,我爸妈刚给我寄一盒雪花霜和一块香胰子,”温绵绵拉住气的噘嘴的孙珺,从衣兜里掏出几张毛票,“这钱你先拿去买雪花霜。”
  孙珺欣喜地接过钱,搂着温绵绵道:“绵绵,你真幸福,你爸妈每个月不是给你寄雪花霜、香胰子,就是寄肉罐头、水果罐头。”
  闻言,钱谨裕笑的无比灿烂:“你们知道陆传军吗?马上成为我妹夫,”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雪花霜,“大清早来供销社买雪花霜送给我妹妹,一口一个哥,叫的特别亲切。他人品如何?这小子三天两头到我大舅妈家催婚,迫不及待想把我妹妹娶回家。”
  温绵绵扯动脸皮子,再也维持不了温婉的笑容,低头思索一会儿,重新挺直腰背眉眼温柔地注视大家。
  “钱同志,你没问你大舅陆传军同志的人品如何?”绍辉隐晦地看温绵绵一眼,欲言又止看着钱谨裕。
  钱谨裕慵懒地眯起眼睛:“都说陆传军好,我妹妹嫁过去享福。”
  “陆传军人不错,特别照顾女同志。是吧,绵绵!”孙珺用手肘抵着温绵绵,揶揄地看着她。温绵绵刚下乡那会儿,陆传军天天对温绵绵献殷勤,不过温绵绵想弄到工农大学生的名额,回到大城市里找对象,一直没有回应陆传军。
  温绵绵温柔细语道:“…嗯,人好。”
  钱谨裕把玩着雪花霜,神采奕奕道:“人好就行,你们两个瘦弱的女同志要向我妹子学习,保护自己。我妹子赶老黄牛耕地;用一双手交替挥舞大砍刀剁一盆肉泥;经常被我揍,练就一身铁皮,一般男人打不过她。妹夫如果是渣男,找一个贱女,直接把他们拖到人前扒光衣服揍一顿。和渣男离婚不是便宜渣男嘛,直接把渣男贱女踩在脚底下过日子,拿捏住妹夫家,在婆家当女皇,时不时把渣男贱女拉到人前暴打一顿。既然放下尊严做贱女,已经失去了堂堂正正做人的资格。你们觉得情非得已爱上有妇之夫的贱女,我妹妹这样做过分吗?”
  “不过分!小哥,这招真毒,离婚真的便宜贱男、贱女,一定要履行正牌妻子的权利,心情不爽就揭开他们的遮羞布。”一位大姐被钱谨裕精彩的言论吸引,拍手称快。
  “对,我回家和我家那口子说,要敢瞎搞,老娘和他杠到死。自己和贱女都不要脸,老娘凭什么给你脸。”…
  “如果一个姑娘用身体吊着男人的胃口,收男人的礼物,偏偏以我有苦衷不回应男人,劝男人重找一个好姑娘过日子。男人订婚了,姑娘没有男人的接济,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又用我情不自禁爱上你,男人听后立刻甩了未婚妻,和姑娘过上没羞没臊的生活,你们觉得这个姑娘女表/不女表?男人贱不贱?”钱谨裕作为已婚男士,和这些已婚大姐敞开心怀聊天。
  “女的女表,男的更贱。”
  “我给无辜被退婚的姑娘出一个主意,把贱男家搞穷,让贱女和穷鬼在一起,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钱谨裕竖起大拇指,道:“大姐,高明!”
  孙珺和一群大姐一起嚷嚷着就该这样报复贱女,她忽然发现温绵绵脸色惨白,额头冒着虚汗,能感受到温绵绵身体颤抖。她担忧问道:“绵绵,你没事吧?”
  “没事,突然感觉有些冷,”温绵绵下意思躲闪钱谨裕的似笑非笑的眼神,慌张地抓住孙珺的手,“我们去买雪花霜。”
  “嗯,绵绵你人温柔又善良,不像某些人…”孙珺嘴角往外扯,目光移到绍辉身上,眼睛一闭,两根麻花辫子随着她转身,在空中划过两道优美的弧度,亲昵地拽着她往卖雪花霜的地方跑。
  大姐们抒发心中的愤懑,脸上洋溢着舒爽的笑容离开去买各自所需要的物品。
  成品衣服店门口人少,不会妨碍别人,所以绍辉和另两名男知青留在原地等人。
  农闲,知青们要提前储备过冬的物品,成群结队来到供销社购买东西。他们买好东西找其他知青汇合,眼睛四处张望找同伴,只需一眼就看到最空旷的地方站着三名同伴,买好东西的知青聚到成品衣服店。
  成品衣服店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在等待其他人的过程中凑在一起聊天。人多了,聊天的声音再小,也会很吵。
  一盒雪花霜滚到绍辉脚下,他捡起雪花霜抬头看见钱谨裕冲他微笑,他朝前走两步把雪花霜递给钱谨裕,才发现身后同伴们有些吵,不好意思道:“钱同志,我们往旁边站站,不会妨碍你做生意吧!”
  其他人尴尬的闭上嘴巴,准备移到其他不碍事的地方。
  “不碍事,店里也没有生意,大家站在这里给我添添人气。”钱谨裕拿过雪花霜,撩开眼皮子,眼睛里发出耀眼的光芒,冲大家爽朗笑道,“陆传军真孝顺,给我妹妹买一盒雪花霜,还给他妈买一块香胰子、一盒雪花霜,”他指着不远处的王琼,“王家嫂子今早才知道陆传军是我未来的妹夫,听嫂子说陆传军是供销社老主户,隔三差五来供销社不是买罐头,就是买女士用品,说给他妈、他姐姐们买的…”
  知青们心情复杂地盯着炫耀妹夫狂魔,女知青拉着熟识的人凑在一起小声嘀咕。
  这个时间点来成品衣服店门口的全是和陆大舅一个大队的人,来一个人,钱谨裕话不重复抓住人夸赞妹夫,恨不得现在就把妹妹嫁给陆传军。有雪花霜作为证据,让所有人知道陆传军苦苦追求妹妹。大舅子当然要在妹夫面前立威,把渣男贱女的言论重新说了一遍,吓得男知青一个个抬手抹额头不存在的虚汗。
  下午四点钟,知青们全都汇集到成品衣服店门口,孙珺原本和另一名女知青走到近,现在和温绵绵形影不离走出供销社。
  钱谨裕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目送他们离去,坐在凳子上仔细研究雪花霜,打开盖子挖一块雪花霜涂抹到手面上:“这玩意真香!”
  他盖上雪花霜的盖子,随手放进抽屉里,上厕所洗好手,挖一块雪花霜抹一摸、搓一搓,闻着香,心情也舒畅。
  下班,顾军三人盯着钱谨裕的背影,耸着肩膀笑一声:“这小子贼精!”
  “千万不要随意招惹他,被阴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封云江眼珠子转了一圈,双手往后抱头,悠闲在路上漫步。
  邱芳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一盆辣椒、一盆蒜末,听到清脆的叮当声,急忙窜起来往前跑两步:“三哥,你交代我的活全完成了。”
  “给你的奖励。”钱谨裕从兜里掏出一个没拆封的雪花霜,丢到她怀里。
  邱芳双手捧着雪花霜,原地蹦了两下:“谢谢三哥!”她低着头冲进房间里,看着雪花霜傻笑,雪花霜承载着她少女时期的梦想。她透过窗户看着天边的晚霞,把雪花霜轻放在抽屉里,踏出门冲三哥叫道,“晚上喝粥吃白馒头,你快点洗手,我去端饭。”
  郑桃儿急忙收回手,双手合拢,镇定地看向别处。
  钱谨裕‘咳’了一声,转身对邱芳说道:“明天你用墙角堆着的破砖盖一个鸡圈,我抽时间到乡下给你嫂子收鸡,养母鸡留着月子里给你嫂子补奶。”
  邱芳点头应下:“好!”
  原来和嫂子商量坐月子的事,干嘛搞得神神秘秘。她把盖鸡圈的事放在心里,刚刚萌发探寻八卦的心抛到脑后。
  “怀孕可以抹吗?”郑桃儿背过身子迫不及待拧开口红,火红似火。
  “没什么化学成分,应该可以。”买的时候钱谨裕没想太多,给小姑娘买了一盒雪花霜,给已经是人'妻的她买一支口红。
  郑桃儿合上盖子,用手肘抵着丈夫的腰,示意他去洗手。她跟着邱芳走进堂屋,摆好碗筷,等小姑子把最后一道才端上来。
  吃饭的时间是一家人最温馨的时刻,郑桃儿和邱芳说家中发生的琐碎小事,钱谨裕脸上堆满笑容听她们聊趣事。
  夜间,一根骨节分明的食指摩.挲娇.嫩红唇,闭上眼睛使呼吸变得平缓,一道低沉沙哑的男声回荡在狭小的空间:“我有时间去看望岳母,告诉她我们住在哪条巷子,几号院子。她提出给你坐月子,你别回绝。老人家老了,想的就多,别让她钻牛角尖,她说的话你都依着…”
  郑桃儿不舒服的挪动一下'身子,枕在丈夫的臂弯里:“嗯,谨裕,孩子出生后,我们千万不能活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良久,钱谨裕回应道:“好…”
  回应他的是一声声小鼾。
  不能活成自己讨厌的样子!!!钱谨裕细细琢磨这句话,忽然喉咙里发出清润的笑声。
  家中的辣椒酱生意交给两位女同志管理,材料由邱芳准备,钱谨裕只负责熬制出成品,他轻松很多,只是苦了邱芳妹子,天天挥舞着两把大砍刀剁辣椒和大蒜。
  这天下午,钱谨裕等的人终于来了,还没等钱母开口说话。钱谨裕站直身体招手,焦急道:“同志,你知道我未来妹夫有什么难处吗?怎么只来县里讨好我妹子一次,再也看不到他的人影?”
  男知青纠结道:“我们从供销社回去,有人和村里的大娘唠嗑,夸赞陆传军孝顺。大娘不知怎么套陆传军妈的话,陆传军妈说儿子没送她香胰子和雪花霜,村民们背地里开始胡乱揣测,最后被陆支书听到有人说陆传军偷偷和女同志谈恋爱。后来陆传军四个姐姐出面说,陆传军买的东西都给她们了,陆传军非常感谢姐姐们从小到大对他的照顾。”
  不知道钱家和陆家能不能结为亲家,有些话他说出来搞不好会得罪人,所以男知青没说陆支书把儿子放在裤腰上挂着,走到哪里把陆传军带到哪里,陆传军哪有时间到县里讨好钱同志妹妹。
  钱谨裕笑眯眯说道:“这小子孝敬、爱护姐姐们,一定是个正直的小伙子,这个妹夫我认定了!陆传军的事从我嘴里传出来,周末我找叔、婶子道歉,顺便上商量他和我妹妹的婚事。”
  钱母:“...”
  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幻听,在家里演练无数遍撒泼打滚把邱芳带回去。刚来,她还没有坐在地上,邱芳和陆传军的事成了!
  男知青努动嘴角,想说什么,最后叹口气转身到其他店铺。他说的有些隐晦,但是聪明的人也能听出来陆传军有问题,可是钱同志似乎对陆传军特别满意,根本听不进去别人隐晦的提醒。算了,他已经仁至义尽,钱同志妹妹和陆传军的事全靠造化。
  钱母快步走上前,抓着老三的手,大喜过望道:“老三,把邱芳嫁给陆传军就对了,邱芳是从妈肚子里爬出来的,妈能害她么!”
  “妈,男人的劣根儿子最明白,看不见、吃不着,心里像猫爪子挠的一样,又痒又难受,陆传军会更加重视邱芳,更加尊敬您和爸。”钱谨裕不着痕迹抽回手,看到母亲陷入深思,接着说道,“现在是陆家上着杆子娶儿媳妇,又不是我们上着杆子嫁闺女,别急,我们一定要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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