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半途她放开他,眯着猫一般的眼,眼眸染上朦胧,表情却很是得意,“好了,传染给你了。”
  “……”
  他看着她,唇一扬,忽然就笑起来。
  是真的被她逗笑了,伴随一声轻缓咳嗽。
  他笑了一会儿就别开头,去看窗外浓稠深沉的夜。
  很快jessie拿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回来。上面印着sr辨识度极强的logo。
  “沈总,是这个吗?”jessie小心翼翼问。
  jessie跟在沈京墨身边多年,自然知道每逢新品,这位陈小姐都是享有独一份的。
  他娇宠纵容他的情人,在公司上上下下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沈京墨点点头。
  jessie放下出去前还瞧了瞧他。
  男人容色是惯常的倦冷,唇边染着抹绯红,领带歪了歪,领口微敞开。
  看起来刚才战况有些激烈。
  鞋盒打开了,陈旖旎才发现这双鞋是sr还未正式售卖的秋冬新品。
  这次sr做的主题是“broken”,香水叫做“broken heaven”。
  这双鞋叫做“broken star”。破碎星辰。
  暗蓝色绒面,细而漂亮的鞋跟处缀着一圈小而晶亮的真钻。
  处处都是微小之处的奢华。
  沈京墨的手刚碰到那双鞋,手机忽然就响了。
  她听出了是他奶奶。
  今晚他有什么重要的事,那会儿碰见江星窈她就心猜了个七七八八,这会儿算是敲定了。
  她望着他起身站到窗那边接电话的背影,靠在沙发里,一瞬间对手边那双鞋都失了兴趣。
  他简单说了两句,走过来,拿起西装外套就准备离开了。
  “沈京墨,”她忽然出声,坐在沙发里看着他,“这双鞋我不想穿。”
  “随便你。”他目光倏然冷下三分,不悦地看她一眼,挪步就要走。
  “等等。”
  她从沙发缓缓起身,一手拉着他领带过来,温柔地,用指腹拭去他唇角绯色,轻笑起来,“跟别的女人见面怎么能沾着我的口红?多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沈狗:一说话就堵我,好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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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在意
  一道绯红沿着他唇角,一路蹭着,蔓延过去。
  不仅没擦干净,他唇边红痕反而更重。这样的异色,斑驳地在他白皙的皮肤上蔓延开,竟有一种异样病态的性感。
  她的指腹居然也带着些许炙意。所经之处,像是能擦起火星。
  末了,她还体贴地给他整了整衬衫领口和领带,最后温柔抚了下他的肩膀,眯着双水眸盈盈一笑,低柔声音如诱哄:“行了,祝你今晚玩儿的开心。”
  男人一双黑眸锁死她。
  半晌他偏开头,想舒缓一下心口滋生出的不快,唇一抿,却没忍住,忽然不合时宜地低笑了声。
  嗓音低哑,神色被笑容感染,也舒缓了一些。
  她听到他笑,给他整理领口的手一顿。
  他也不走了,任她拉着他俯身靠近她,伸出条手臂支着沙发靠背,将她环在身前,垂眼看着她,好笑地问:“擦干净了吗?”
  “可能还没有,一会儿可能还得你自己……”
  她话音落了一半,他忽然用掌心箍住她的脸,挑起她下巴,将她脑袋按在了沙发靠背上。
  “……”
  她咬咬唇,被迫仰脸。对上他的眼睛。
  一双黑沉眼眸直视她,他半个人覆过来,挡住了头顶光线。压迫感很足。
  金丝边半框眼镜下,深沉眼底酝酿着几分蠢蠢欲动的危险。
  他笑着命令,“给我擦掉。”
  不知怎么,她看着他笑意深沉的模样,突然感到害怕了。也不知是否是因为生了病的缘故,居然也没什么心气神再去闹了。
  于是折下气来,给他擦净了。跌坐入沙发中。
  他一手攥住她手腕儿,又给她拉起来,低沉着嗓音问:“闹够了?”
  她不说话,静静别开眼,躲开他冷冽的视线,也不看他。
  “jessie就在外面,一会儿她会送你回家。今晚哪儿也不许去,知道吗?”
  他倏地放开她,站直了身,微微抬起下颌,系着西装纽扣。
  她依然不说话。
  他眯了眯眼,冷淡地看着她,“不想穿鞋就光脚走回去吧,去跟jessie说一声就好,不用她这么晚还特意送你一趟。”
  她纤细双腿微微向一侧交叠,一手撑着自己,对上他视线,半开玩笑道:
  “那,除了jessie,还有没有什么cassie,lucy啊,jane,cindy什么的,可以送我回家?或者你今晚,要去见她们中的谁?”
  语气酸溜溜的。
  “吃醋了?”他眯着眼笑。
  “哪有。”
  “乱吃醋可以,”他系好西装纽扣,顺手按了下她额头——还是烫得惊人。他给她推回了沙发,“但我还是要强调一句——cindy是我姨妈。”
  “……”
  他唇角轻轻一牵,最后淡笑着看她一眼。说完就走了。
  那道烟灰色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办公室门口。满室恢复寂静。
  “……”
  陈旖旎愣坐在原地,过了会儿才回神,然后就见那个娃娃脸的助理jessie一直朝她这边看,跃跃欲试。
  “陈小姐……”
  她动了动唇,没说出话。和jessie彼此相顾无言小几秒后,好笑地问:“我吃醋了吗?”
  jessie眨眨眼,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嗯,还好吧……”——就差整栋办公楼都弥漫着一股酸味儿了。
  她才不是吃醋。
  陈旖旎心想着,没好气地晃了那双鞋一眼,用手轻轻在耳侧扇了扇风。
  然后靠入沙发里,对jessie说:“一会儿我光着脚回去,他不是说了么,这样就不用麻烦你送我了。”
  jessie一愣:“可是,沈总说……”
  “我开玩笑的,”她笑了笑,温和地说,“你下班吧,我叫我助理来接我,已经很晚了,就不麻烦你了。”
  “陈小姐……”
  “没事,我会跟他解释的。”
  “……那好吧。”jessie犹豫着点点头,然后就走了。
  陈旖旎疲惫地躺回沙发,用手探了探滚烫的额头,盯着天花板兀自发了会儿呆。本来想等冷静一会儿就打电话给楚觅,头一歪,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朦胧中做了个噩梦。
  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生了病,浑身虚脱滚热,如同被架在火上反复炙烤。又像是身处火海。熊熊烈焰之中,脚下却是一片冰凉。
  一低头,双脚浸泡在浓稠冰凉的鲜血里。一条血河奔腾不息,不知要将她卷向何方。
  有人在喊她的名字,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头顶晃了一瞬,突然就拖入了一个四周都是惨白灯光的匣子里。
  抬头,明晃晃的“手术室”三个字。
  医院浓烈的消毒水气味儿混着还未消弭殆尽的血腥气,她像被人掐住了喉咙,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起来,濒临窒息。
  很快,她就醒了。
  一身冷汗。
  *
  婵宫。
  港城最大的高级公馆顶层一个私人宴会厅中,酒会已进行大半。
  月光如水,黑沉夜幕里,圆月擦着树梢悬在半空。稍显孤寂。隐隐能听到南海岸海浪的翻涌声。
  沈何晏抽身去门廊那边徘徊了两圈,打了电话给陈旖旎。三次都没人接,他插着兜在露台附近左右来回踱着步。
  最后一次打过去,刚准备拨给她助理,那边突然接起了。
  伴随一声轻而低缓的咳嗽,陈旖旎嗓音泛着哑,“喂”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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