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节
  厉长生带门走了出来,外面还灰蒙蒙的,却已能清晰的看到不远处站着个半大的小身影。
  “太子怎么起的这般早?”厉长生笑着走过去。
  荆白玉小大人一般抱臂站着,道:“被公鸡吵醒了,一起来就发现你不见了人影。”
  荆白玉说着,抬了抬下巴,示意屋里面,道:“里面进展的可还算是顺利?”
  厉长生道:“太子可要进去瞧瞧?”
  荆白玉摇头,道:“他们亲人见面,肯定酸了吧唧的,这种场面不适合我。”
  厉长生被荆白玉故作老成的口气逗笑了,说:“长生倒是觉得,挺适合太子殿下。”
  “我说厉长生呀……”荆白玉感叹道:“你这肚子里的坏水到底有多少?前些个教唆湛露公主假装摔倒去勾搭我小叔父,今儿个又教唆离缨假装昏倒去诈他舅舅。旁人全没你的坏水多了。”
  厉长生笑道:“长生今日可是做了个好事儿,太子应当表扬长生才是。”
  “看来粮饷的问题是解决了。”荆白玉道:“下面就该好好计划一下,如何才能顺利的打进离国。”
  荆白玉背着手,自然自语一番,转身离开了庭院。
  厉长生无奈的笑笑,也是自然自语道:“看来太子并不打算表扬我的。”
  第61章 被俘
  梁风鹤照顾了半日离缨, 服了药稍微睡了一觉,发热的情况也便不那么严重了。
  其他人聚集在一起, 正在房里商量着如何攻打离国的事情。
  姜笙钰是个急性子,道:“我们杀过去来个出其不意,反正咱们人多,他们离国的城门再坚硬,也是有攻破的一日。”
  “有勇无谋。”荆白玉在旁边嘟囔了一句。
  “你说谁有勇无谋?”姜笙钰瞥着荆白玉冷笑一声,说:“当时是谁被我追杀的那般惨, 我瞧着有人是无勇无谋。”
  厉长生一瞧,左右两边的太子殿下又要吵起来,赶忙开口道:“二皇子怎么来了?身子可有好一些个?”
  他一开口, 大家伙全都瞧过去,果然见离缨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还有些个疲惫,走进来坐在席上,说:“我没事了,听说你们在商讨如何进攻的事情,所以就过来了。”
  姜笙钰说:“你来的正好,你们离国的城门能有多硬, 你倒是说说。我们这么多人, 还怕攻不破一个城门?”
  离缨虚弱的笑了笑, 道:“我们若想进入离国, 直往都城而去,最捷径的路线,便是眼前的峦山城。只要能攻入峦山城, 便可以最快五日,赶到都城兵临城下!”
  荆白玉道:“这个方才厉长生已经说过了,我们肯定是要走峦山城这一条路的,否则其他的地方都太远了。”
  离国地势险要的很,除了城门之外,其他地方都被高山环绕,想要翻山而过简直便是异想天开的事情。
  姜笙钰说:“所以说啊,我们只能攻打城门,没别的办法,听我的准没错。”
  厉长生瞧了一眼众人,目光最后落在离缨脸上,道:“二皇子可是有什么良策?”
  离缨点点头,道:“我知道一条小路,可以绕过峦山城的城门。”
  “小路?”荆白玉睁大眼睛,道:“真的吗?如果能绕过峦山城的城门,那我们……岂不是可以出其不意,杀上柱国一个措手不及,这般一来是再好也没有的。”
  离国的城门是所有国家之中,最为坚硬的一个。就算他们人多,没有三五个月是无法攻破的。想要并吞离国,最好的办法其实乃是围城,断绝离国的任何水米来源,让他们弹尽粮绝。
  然而这个办法对于现在来说,并不现实,他们无有太大的人力财力做到围城,也无有时间围城,眼下需要的,乃是速战速决。
  围城不行,攻打城门这办法又着实太笨,就在这进退两难的节骨眼上,离缨倒是送来了个一个好办法。
  厉长生微微思索,道:“请二皇子详说一番。”
  离缨说:“峦山城旁边地势险要,所以基本没有什么士兵把守,一般想要攻打离国的人,也不会想到要翻山,毕竟这些山,是传说中连鸟也飞不过去的。”
  厉长生点点头,说:“正是。”
  离缨笑了,道:“但是我知道一条小路,可以直通峦山城。我其实……就是从那条小路逃出来的。”
  上柱国造反,下令将所有皇子抓起来看管,离缨被迫逃离离国,上柱国发现他的逃跑路线,特意让人在峦山城设下重兵把守,想要将离缨拦截在此。但最后离缨仍是逃了出去,仿佛长了翅膀一样,把守的士兵根本未有瞧见离缨的身影。
  离缨道:“那条路不太好走,但是勉强可以走辎车,若是能顺利翻过峦山城,接下来的事情就都好办了。”
  荆白玉犹豫着说:“听起来虽然有点道理,可还是有些个危险的。山路崎岖,就算能通辎车,可以将粮草运送过去,可若是万一路上遇到了埋伏,那……”
  “呸呸呸!”姜笙钰狠狠的在旁边呸了几下,说:“晦气!现在不能说这样的话。”
  荆白玉瞪了姜笙钰一眼,不想与他争吵,干脆看向厉长生,说:“厉长生你说怎么办!”
  厉长生露出一个笑容,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看这也是个办法。”
  荆白玉一听厉长生同意了,心中亦是有些动摇起来,说:“那好罢,我们试试看,反正现在也想不出其他什么办法来。”
  大家无有意义,立刻聚在一起制定计划。
  他们断不可一口气全入小路,需要先行探路一番,看看是否有埋伏在山上,以免全军覆没。
  厉长生着萧拓校尉打头阵,带领一队轻骑往山上探路,若是无有问题,再安排其他。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萧拓抱拳正要退下,大家就听到这咋咋呼呼的声音。
  荆白玉头疼的说:“喻青崖怎么来了?”
  厉长生笑着道:“怕是来请命的。”
  “请什么命?”荆白玉纳罕的说。
  厉长生但笑不语,那边喻青崖已经急火火的冲了进来,像模像样,竟是抱拳单膝跪在了地上,说:“太子殿下,我是来请命的!”
  荆白玉一听,登时更是头疼,瞥了厉长生一眼,还真叫厉长生给说准了。
  喻青崖赶紧继续说道:“我也想带兵跟你们一起打仗!”
  “这……”荆白玉瞧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喻青崖,说:“你又心血来潮了?”
  “才不是心血来潮!”喻青崖说:“我是想叫我爹爹瞧瞧,我是有本事的!”
  “你忘了,你当时被丢进军营里,有多惨了?”荆白玉笑着道。
  喻青崖脸上一阵尴尬,道:“那是……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爹不让我参与打仗的事情,他就是看不起我,我不只是做生意能做好,其他的事情,我定然都能做好!我想做出一番大事业来给他看!”
  荆白玉很想说,喻督主说的是对的,打仗这样子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喻青崖跑去捣乱的好。
  荆白玉给厉长生递了个眼神儿,小声说:“你劝劝他。”
  厉长生低声道:“喻公子难得有这番雄心大志,太子殿下应当赞赏才是。”
  “什么?!”荆白玉惊讶的差点跳起来,说:“你同意他的想法?”
  “亦无不可。”厉长生微笑点头。
  喻青崖没听清楚他们嘀咕什么,却听到厉长生说的最后一句话。
  喻青崖的眼睛登时雪亮,说:“厉大人!你也觉得我有天分是不是?我就说罢!只有我爹不让我干这个,不让我干那个!哼,我就是什么都要干,让他瞧瞧我的厉害。”
  厉长生略作思考,道:“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喻公子未有带兵的经验,不过喻公子倒是可以帮忙押送粮草。”
  “粮草……”荆白玉点点头,道:“这倒也是,多一个照看粮草,我也能放心一些个。”
  姜笙钰一听,道:“粮草不是说好了我来照看,你们还信不过我是怎么的?”
  荆白玉递了个挑衅的目光过去,道:“就是信不过你,你说怎么的?”
  “你这小孩,我……”姜笙钰站起来,那架势可不得了。
  厉长生连忙也站起来,拦住怒火冲头的姜笙钰,道:“钰儿莫急,其实乃是叔叔担心你,并非信不过你。粮草乃是全军重中之重,若是真有人偷袭粮草,钰儿便身在陷阱之中,叔叔如何能放心?还是多安排些个人一起保护,那才叫人安心一些。”
  姜笙钰一听这话,顿时高兴起来,嘴角止不住的往上飞起,说:“我就知道,叔叔是最关心我的。”
  这面姜笙钰好不容易同意下来,喻青崖一听倒是不怎么高兴,说:“粮草?让我去保护粮草吗?这……我想去做先锋的。”
  “噗——”荆白玉正捧着热乎乎的茶杯,被喻青崖惊人之语吓了一跳,一口水差点呛死自己。
  厉长生轻轻给荆白玉拍了拍后背,道:“太子没事罢?”
  “有事!”荆白玉跳起来,道:“当先锋?喻督主不找我拼命就见了鬼!”
  厉长生笑着道:“喻公子雄心壮志,这是好事儿,还是让长生来与喻公子谈谈罢。”
  喻青崖想做先锋,不过不多一会儿,只是与厉长生谈了谈,就美颠颠的离开,决定跟着姜笙钰一起护送粮草。
  荆白玉眼瞧着喻青崖欢欢喜喜的离开,好奇的问:“厉长生,你跟他说了什么?”
  厉长生付之一笑,道:“也没什么,就是跟他说做先锋太辛苦,可能会影像喻公子的颜值。”
  “颜值……”荆白玉差点给气死,都要去打仗了,还考虑什么颜值问题。
  荆白玉脑补了一下,喻青崖穿着铠甲,手里拿着长枪,突然伸手一摸,摸出一面小镜子来,开始一边照镜子一边感叹自己又美又帅的场面。
  荆白玉叹息了一口气,说:“辣眼睛……”
  不过这样也好,把喻青崖丢给姜笙钰,姜笙钰指不定要怎么头疼欲裂!
  荆白玉笑嘻嘻的说:“若是喻风酌来跟本太子面前兴师问罪,你可要给本太子顶住了。”
  “是,太子放心。”厉长生道。
  萧拓校尉作为先锋,会带领一小部骑兵先行探路,若是前方无有问题,则会返回通知大家。
  姜笙钰负责保护粮草,一同护卫的还有喻青崖和陈均年校尉。
  粮草队辎车较多,不好在山路行进,的确需要多一些人保护才可安心。
  他们拿到梁风鹤准备好的军饷,很快那面湛露公主火急火燎的便给梁风鹤又送来了不少银钱。
  湛露公主出手大方,还以为这一次便能拿下二皇子离缨的人头,与上柱国那面达成交易,谁料到银钱的确送到了梁风鹤的手中,但第二日一大早,梁家还有马场,便已人去楼空,再寻不到一个喘气儿的活人。
  大部队融入了不少梁风鹤的人,大家一大早天未亮便即刻开拔,屯兵到峦山城外不远的地方,安营扎寨起来。
  他们一方面需要威慑峦山城,让离国的上柱国知道害怕,另一方又要悄悄的翻山越岭,从小路潜入峦山城。
  萧拓一大早便带人先去探路,眼看着过了许久还未回来,荆白玉有些个担忧,在营帐中走来走去的,一直转个不停。
  厉长生笑着道:“太子请坐,就算太子殿下再担忧,眼下也是无法帮忙的,不如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荆白玉感觉自己有些手脚冰凉,说:“这乃是我第一次带兵打仗,而且还是未经父皇允许的,若是这一仗输了……唉——”
  荆白玉着实再说不下去,只是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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