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孩子他爹
  被曲珍威胁了……可奇怪的是,他的心里却没有哪怕半分愤怒之感。
  这个女人确实挺可怜、这个女人确实需要帮助也值得帮助。
  而且在那短暂沉思中,他陡然发现,这个孩子……对自己还真是有点用处,或者说是有很大用处。
  张宇会觉得他自己是最后一块拼图,但此时陈辰觉得,这个孩子才是真正的最后一块拼图!
  至于眼前,莫名其妙成了孩子他爹、并且成为吐蕃人的女婿。这可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这种际遇怕是之前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吧?
  有了这种想法就代表已经决定了妥协,他甚至很快就编好了与曲珍相识的经过。
  一个汉人与一个吐蕃人,在霞扎部落中相识,然后两人暗生情愫并且暗通款曲,最终导致了珠胎暗结……
  “曲珍,你的遭遇很悲惨很可怜,我愿意帮你。但我希望你能知道,便是将来我不可能带你回大宋。因为我的好心也有原则的,我不能接受我的好心会毁了我的一辈子,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
  丑话得说在前头,若不如此……如果将来真出现这等场景,他屁股后面跟着个吐蕃老婆和叫他爹爹的混血孩子,这画面太美不敢想象,还拿什么去娶妻生子?
  “还有,将来你与孩子我会力所能及的安排。你先前说交易,如果可以,我帮你的条件便是,我希望孩子生下来后,你能让其学习汉人的东西。”
  曲珍愣愣看着他,眼中渐渐有泪花闪现,片刻后拼命点头。
  这个表情,大概便是感激涕零吧,看起来是挺良善的一个女人,陈辰默默想着。
  回来的一路上,曲珍一句话都未跟他说,显然是故意的。这也说明了曲珍并非险恶之辈,那会儿的曲珍应该还未想好如何应对此事或是面对自己,手足无措之下干脆不理。若是那等奸诈之人,怕是这一路还不知会怎样的讨好或是设套。
  至于之前的“威胁”,陈辰觉得或许是自己小人之心了。毕竟曲珍并未如此明言,这只是他的猜测而已。想来即使他不同意,曲珍也未必做得出来此事。
  这所谓的交易,看起来是曲珍觉得他一个汉人,又是一个杀过东赞挫败过部落的汉人,孤身一人深入到此,安全自然会有些问题,所以想要用此来说服他。
  曲珍的表现打动了他,令他不得不想到曲珍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将来。
  将来无论自己是输是赢,这片草原已不可能还是之前的局面。对于附庸于他人的曲珍来说,这个局面很险恶。
  看来回去后,是得要跟桑吉好好谈一谈了。
  ……
  当夜曲珍并未离开木屋,而是吹熄了羊油灯后靠着墙与陈辰坐在了一起。
  如今他已经是她的孩子“他爹”了,曲珍自然得做出一个“妻子”的姿态。
  这也是向这个部落的一个无声喊话,表明着她的态度。
  对此陈辰只能无奈的表示你开心便好。
  在曲珍心里,他连思思那样的处子都能守之以礼,自然不会对她这个已经有了身孕的残花败柳、更还是他兄弟桑吉痴情的女人动手动脚,所以曲珍很安心。
  可在陈辰心里,只能说再一次被打击,他觉得自己在别人心里大概已经修炼成仙。
  好在今晚他已累及,所以尽管曲珍靠着他,尽管他靠着墙,但两人聊了一会、对过“口供”后,他便稀里糊涂得睡着了。
  ……
  天亮了,陈辰是被一阵喔喔声吵醒的。睁开眼发现木门开着,曲珍正蹲在门前喔喔干呕着。
  妊娠反应有的人很强,喝凉水都会吐,也有的人几乎没有,看起来曲珍显然是前者,这等反应……难怪她说瞒不过去。
  他站了起来,走到曲珍的身后,在看守士兵们的惊讶目光中,拍了拍她的背表示安慰。
  嗯,孤男寡女在木门里过了一夜,还做出这么亲昵的动作,由不得人不惊讶啊。
  曲珍吐完后站了起来,一边捂着喉咙一边对着他歉意的笑着。
  “我去……给你准备些吃的。”
  曲珍离开了,陈辰则是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此时天才刚亮,朝阳还未升起。
  眼前的士兵已经是又一拔,应该是已经换过班了。
  无聊的等了一会,只听到士兵身后传来一阵咒骂声,他也听不明白骂得什么,然后有人冲了过来。
  声势很大,看守的士兵不知是故意还是实在挡不住,竟让来人冲破了可以说是看守也可以说是守护的圈子。
  如疯牛一般的来人很高大很壮实,一直冲到离他不足十步时才堪堪被四个士兵给死死拉住。
  “狗娘养的汉人,乖乖将脑袋送到你家次仁爷爷面前!”被抱住的壮汉怒吼着。
  汉话虽然生硬,但说得还算利索,也能听得懂。陈辰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发现此人的相貌……似曾相识啊。
  次仁?
  与死在自己手下的东赞长得有几分相似,看其年纪,应该是东赞的弟弟!
  这是为哥哥报仇来的?
  怪不得能这么容易便冲进来,东赞被称为草原上第一勇士,他家在噶玛部落肯定有些地位,次仁应该也不低,甚至有可能是这些士兵们的顶头上司。所以士兵们除了拉住以及劝导之外,并不敢对此人如何。
  已经有人飞奔着去请救援了,有士兵执着长枪警惕地看着慢慢围过来的族人,防止再有人冲进来。
  那四个士兵仍旧死死拉着次仁,并且神色焦急地你一言我一语叽里哇啦地劝着,次仁却不为所动,似乎充耳未闻,双眼只是死死盯着仍坐在门槛上的陈辰。
  陈辰仍旧没有什么表情,不过眉头已稍稍皱了起来。
  次仁的那张脸与当日的东赞很相似,一样的狂暴以及满脸戾气、一样的扭典变形。
  本来这间木屋前是没有什么噶玛部落的人停留的,不过次仁这么一闹动静很大,很快便有很多人聚焦了过来。
  叽里哇啦的交谈仍在进行中,他也听不懂在说些什么。他只知道此时自己无处可走,留在这里还好说,若是敢逃离,怕是正好让这些士兵逮着机会。
  看起来一顿皮肉之苦免不了了?因为这几人似乎谈妥了什么,只见次仁两只胳膊同时抬起,四个士兵均夸张倒地,哎唷声不停。
  这是达到妥协了?让次仁教训一顿自己,但不伤及性命,让士兵好交代,否则看守的士兵不可能如此。
  他站了起来,将手缩回袖子,抽出那把匕首紧紧握着。
  想算计我?嘿嘿,难不成我还算计不过你们?
  好兄弟,好久没用上你了,真最后无可挽回时,就指望你保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