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不让啊。”聂维山勒紧了尹千阳,脸都贴在了一起,“那把你炖了行不行?”
  门重新关上,千刀被锁在了门外。他们俩盖着被子躺在床上,嘴唇相碰没有片刻分开,尹千阳的脑袋陷在两个枕头之间,他被聂维山压着啃,浑身动弹不得。
  两具身体贴合着,聂维山伸手抚弄对方,只听尹千阳瞬间变了调子。“疼……”尹千阳去握聂维山的手,“茧子变厚了。”
  聂维山把尹千阳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搭在肩膀上,笑着问:“弄疼了?给你吹吹?”
  尹千阳吓得赶紧并住腿,整个人还翻身变成了侧躺。聂维山重新俯身覆上去,勾着尹千阳的腿弯,让尹千阳曲起身体。
  “干什么?”
  聂维山没回答,直接把挺立的地方送进了尹千阳的腿间。
  尹千阳受惊般喘了一声,然后便感觉到聂维山开始动了。整个下身逐渐发热变烫,他紧紧抓着枕巾,连叫都叫不出来。
  偏偏聂维山凑他耳边说:“阳阳,再夹紧点儿。”
  一起释放的瞬间,尹千阳用尽全部力气翻身抱住了聂维山,他薄薄的胸膛不停起伏着,说出口的话却异常坚定。
  “烂摊子一起收拾,总会有收拾好的一天。你的未来也不会模糊了,我肯定地透露给你,你未来的高兴生气大部分都与我有关。”
  聂维山声音嘶哑地问:“还有吗?”
  尹千阳说:“你给我一个家,我就开开心心地住进去。”
  “你漂泊无依的话,那就让我给你一个家。”
  第51章 拜师
  尹向东和白美仙回来后就看见千刀趴在卧室门口哼哼, 俩人把门推开条缝瞧了瞧, 白美仙说:“这俩孩子睡个觉还挤着,也不嫌热。”
  “让他们好好睡吧, 关上门。”尹向东轻轻把门关好, “小山这回受了多大的罪啊, 听聂烽跟咱们讲的时候我都想掉眼泪。”
  白美仙笑话了一声:“你少在这儿出洋相,去帮着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 尽快让他们爷俩有个自己的家。”
  尹向东和白美仙坐沙发上讨论起了房子, 从即将拆迁的旧居民楼到新建的高层公寓,最后不可避免地聊到了房价上。
  “当初小山家的院子没卖的话, 将来动迁能分四五套房, 不拆的话这种院子也只会越来越值钱。”白美仙想想就觉得可惜, “为了还债卖得太急,买家占大便宜了。”
  尹向东懒得想那些:“净说没用的,逼到那一步了,不卖房卖院能怎么办。”说完突然一顿, “咱家的院子要是分了, 咱们就要五套, 其中一套平米数小点儿就行,咱俩老了住小的,然后千结和千阳一人两套。”
  白美仙笑道:“想得还挺远,没准儿入土的时候还没拆呢,那就把院子卖了,让他们姐弟俩平分。哎, 你说说你儿子,学习那么烂,他要不是本地的,也没个房,绝对打光棍儿。”
  夫妻俩聊得津津有味,连晚饭都忘了准备,尹千结下班回来才提醒了他们。尹向东说:“不做了,晚上出去吃吧,家庭聚餐。”
  “那我去叫小山和千阳起床。”尹千结刚推开门,千刀就跑了进去,待她到床边准备叫醒聂维山和尹千阳的时候,先看见了落在地上的一张纸。
  拉开窗帘的声音和狗叫声混在一起,聂维山睁开眼发现天都快黑了,不好意思地说:“姐,你回来了,我真能睡。”
  “累坏了吧,去洗把脸咱们出去吃饭。”尹千结扎好窗帘便重新走到床前,然后伸手拧住尹千阳的脸,“猪,醒醒,起床吃饲料了。”
  尹千阳悠悠转醒,带着鼻音说:“你见过浑身精瘦肉的猪么,我只吃金牌饲料。”他眼睛瞥到了床头柜上的信,吓得立刻从被窝里坐起来,“姐!你先出去,我没穿裤子!”
  等尹千结出去后,他赶紧把信收好锁到了抽屉里。
  五口人出门吃火锅,聂维山不爱吃羊肉片,主要是涮肚。尹千阳吧唧吧唧剥糖蒜吃,像嗑瓜子似的,把面前的餐碟剥满了糖蒜皮,说:“我总觉得忘了什么事儿。”
  白美仙提醒道:“作业没写。”
  “不是作业,作业在我眼里哪算个事儿。”尹千阳擦擦嘴喝凉茶,看聂维山捞鱼片便张开嘴,“给我吃一片。”
  聂维山吹了吹喂给尹千阳:“还吃么,我再涮几片。”
  一直没说话的尹千结终于开了口:“十七八的大小伙子没长手么,你自己不会夹着吃?用不用喂完再给你擦擦嘴?”
  聂维山微怔:“姐,没事儿,他就是一时犯懒。”
  “就是,我也没怎么啊。”尹千阳拿起麻酱烧饼咬了一口,忽然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我他妈还没说白爷的事儿呢!”
  他也顾不上吃烧饼了,撸着袖子就开始讲:“那天我坐在大门槛上等小山,后来看见了小胖和小眼镜,他们俩要去胡同口打羽毛球,让我陪他们玩儿。开玩笑,我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能陪小屁孩儿娱乐吗。”
  尹向东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前情提要太长了,请从那位白爷出场开始讲。”
  “容我捋捋。”尹千阳又灌了口凉茶,“白爷出场了,他那天穿了件烟灰色风衣,里面是件白色对襟盘扣中式衬衫,棉麻的,裤子我没注意,鞋是休闲皮鞋,估计布鞋刷了没晾干。”
  “哎呦我天。”白美仙头疼,“怎么这么费劲啊,能不能把环境描写、外貌描写什么的都去了,说重点行不行啊?”
  尹千阳讷讷道:“习惯了,怕字数不够会扣分。”
  鸳鸯锅里的辣汤和清汤从平静到滚沸,再从滚沸到平静,如此几个来回后,尹千阳终于讲完了他和白爷的二三事。
  在其他人震惊的同时,他小声对聂维山补充道:“要是我那天没去古玩一条街的话,可就不会遇见他了。”
  聂维山知道尹千阳在邀功,小声回道:“记下你的大恩大德了,鱼片好了,快吃吧。”
  尹千阳高兴地捞鱼片,还没吃进嘴里就听见尹向东说:“别吃了,这事儿得和聂烽还有老爷子商量商量,咱们赶紧回去,不能再耽误了。”
  五个人立刻打道回府,家都没回,直接去了一云胡同。客厅被两家人填满了,椅子都不够坐,尹千结见状便悄悄退出去,先走了。
  她慢慢地往外走,脑子里都是从地上捡起的那封信,信里的内容不直白,更谈不上露骨,但字句间蕴含的深情却比肉麻的爱语让她更觉沉重。
  “姐,你要回家吗?”
  尹千结回头,看见了追出来的聂颖宇。聂颖宇写着作业听见有人过来,没想到还有尹千结,谁知还没惊喜够,对方就走了。
  “今天加班有点儿累,人又多也坐不下,我就先回去了。”尹千结解释完就回过头继续走,没走两步聂颖宇便追了上来。
  “姐,你心情不好啊?”聂颖宇有些紧张,“是不是工作上有小麻烦啊,你跟我说说吧。还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已经拐进了二云胡同,尹千结说:“你还挺八卦,我工作挺好的,男朋友就算了。”
  聂颖宇顿住,直到和对方隔了半米才问出口:“什么叫男朋友就算了?那人欺负你了?你告诉我他住哪,我揍死他!”
  尹千结脑子里都在想信的事儿,说了什么也没注意,这才发觉不对,她解释道:“之前在发展,结果没发展起来,就是这样而已。小宇,你回去学习吧,快期中考试了,加油。”
  她说完挥了挥手,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停下了,想起尹千阳在这儿问“小山什么时候回来”。尹千阳整天没心没肺的,好像只对聂维山的事儿无比上心。
  聂颖宇倒退着走,目光注视着尹千结的背影,他的心怦怦直跳,但又不确定这到底是什么感情。倒退至门口,他撞到了人才转身,抱歉道:“刘阿姨许阿姨,散步刚回来啊,不好意思我没看清路。”
  俩阿姨经过他走了,但还在讨论,“小宇也长这么高了,快赶上小山了。”
  “哥俩都那么帅,小宇学习也好。”
  聂颖宇的脸渐渐变红,红到极致后突然茅塞顿开,他转身望着胡同深处尹千结的背影,然后大步折返回去。
  他又高又帅,学习又好。
  尹千结又没男朋友。
  金童配玉女,宝塔镇河妖!
  “千结!”聂颖宇大声喊出了口。尹千结转身,脸上挂着斑斑泪痕,昏黄的灯光洒在她的长发上和衣裙上,美得很不真实。
  聂颖宇的自信瞬间崩塌,慌得四处掏兜找纸巾:“怎么了这是?怎么哭了啊,到底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你告诉我,我虽然小几岁,但我也能帮你扛点儿。”
  尹千结极少失态过,开了大门便赶紧进去了。聂颖宇攥着包纸巾立在原地,最后给自己擦了擦眼泪,他重新往外走,边走边打电话。
  刚一接通便兴师问罪:“你那晚的理论到底他妈的对不对啊?”
  秦展正在宿舍煮方便面,蹲在锅前满头雾水:“什么理论啊,我不记得了。”
  “操,非法传教就是你这样的。”聂颖宇鼻音浓重,“我看见千结还是心跳加速,她不开心我就难受,她掉眼泪我也想哭。”
  秦展把调理包掉进了锅里:“千结姐哭了?谁欺负她了,是不是那回溜冰场那个男的劈腿了?靠!要不我带兄弟揍他丫的!”
  聂颖宇大骂:“还他妈用你揍啊!我就想知道我到底喜不喜欢她!”
  “这……”秦展也不好再瞎忽悠了,毕竟关系到人家的终身幸福,“我现在不研究情事情感了,对饮食比较感兴趣,我要做个关于鲜虾鱼板面的测评,先不聊了啊。”
  电话里已经成了忙音,聂颖宇擦干眼泪回了家,发现那帮人已经研究完了。
  尹千阳尽最大的努力的把事情清楚地叙述了一遍,商量后决定尽快去找白爷一趟,不过大家都认为白爷说的还债只是玩笑话而已。但甭管其他的,观音像还在对方那儿,聂维山要拿回来给尹千阳。
  睡前帮聂老和聂烽铺好了床,一切整理妥当后聂维山才回房休息,他走到门口停下,想起吃火锅的时候尹千结训尹千阳,于是调头去了聂颖宇的房间。敲门进去,看聂颖宇坐在书桌前发呆,问:“寻思什么呢,刚才出去干吗了?”
  聂颖宇老实回答:“追千结去了,她心情不好。”
  聂维山不动声色地问:“怎么心情不好,你没问问?”
  “问了,她没说。”聂颖宇十分挫败,“她还哭了,我第一次见她哭。”
  聂维山安慰了对方一会儿才走,回到卧室立刻给尹千阳发信息:“信收好了吗?”尹千阳还没睡,回道:“睡醒就锁抽屉里了,不然还在床头柜上搁着呢。”
  “嗯,晚安。”聂维山回完吸了口气,下午睡前他分明记得床头柜上没有东西。
  寻了个暖和日子,聂维山用轮椅推着聂老,尹千阳扶着聂烽,四个人要去古玩城找丁汉白。尹千阳跟着三个姓聂的有点儿不好意思,说:“我不是凑热闹,主要因为我是重要人证,所以我必须得去。”
  聂老说:“知道啦,中午我们聂家三代人请你吃饭。”
  古玩城离市委不远,周围环境不错,尤其绿化很到位。到了大门口,尹千阳一拍脑门儿:“我忘记问他店名是什么了,里面那么大可怎么找啊。”
  聂烽说:“问保安就行,这古玩城是丁汉白开的。”
  保安见他们有好几个人,还有坐轮椅的老头,于是叫了经理来。经理了解情况后联系了丁汉白,然后告诉他们:“丁老板在对面的茶楼,直接过去找他就行。”
  街对面有一家“珍珠茶楼”,他们一行人过去发现还没营业。聂维山敲门,随后有服务生带他们进了一楼偏厅。
  “真磨叽,等的我都要反悔了。”丁汉白端着茶壶走进来,先看见了聂老,“今年高寿啊?腿脚不好了?”
  聂老说:“前一阵肺上切了个瘤子,还没好利索。”
  “噢,那少抽烟。”丁汉白丢下这么一句,然后招呼伙计添茶,扭头看了眼聂维山和尹千阳,“小孩儿们不爱喝茶有咖啡果汁。”
  两方在宽大的中式沙发上坐定,丁汉白乐了:“你们四个人对我一个,显得我没气势。”乐完回头喊道,“慎语,来一块儿会会客。”
  角落一隅一直坐着个人,不过只能看见背影,此时那人闻言起身,转过来才看清模样。尹千阳打量人家,发现对方身上那件衬衫和丁汉白的一样,不过穿出来的味道却大大不同。
  “这是我家里人,纪慎语。”
  纪慎语看着比丁汉白年轻,气质也儒雅斯文很多,他颔首笑笑,然后在对面坐了下来,说:“师哥,你别拿人一把似的,让人家来找你,就赶快好好说。”
  丁汉白这才放下茶壶,然后从兜里摸出了那件玉观音,问聂维山:“这是你自己雕的?谁也没帮忙?”
  聂维山说:“嗯,琢磨了好几天。”
  “你倒挺会琢磨。”丁汉白舍不得似的攥了攥,然后往桌上一放,“老爷子,聂烽,你们肯定想弄清楚‘还债’是什么意思,我就先说了吧,还债就是我丁汉白把你们家欠的债清掉。”
  聂烽问:“那你有什么条件?”
  丁汉白抓了抓鬓角,说:“市里几个古玩城都是我开的,你家那几百万的债在我眼里就是两幅画的钱,但我是做生意的,不是扶贫的,所以我要等价交换。”
  纪慎语听到这儿,侧过脸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