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
  常氏自从能下床后,不仅她要做出清心寡欲,一心向佛的模样,也不允杜月薇骄纵任性,每日低调行事,待人谦和,对杜月芷更是要忍让三分。今日她知道杜璋要来,所以如此这般教了女儿一番,果然就见效了。
  杜月薇还未说完,看到常氏忧心忡忡地攥着那本杜璋方才看过的佛经:“不对!”
  杜月薇收了脸上得意洋洋的神色,疑惑道:“母亲,什么不对?”
  “你父亲没有罚杜月芷,这就不对。”
  “没罚……就没罚呗,杜月芷如今不是刚进府那时了,而且还是九皇子的未婚妻,父亲怕是罚她棘手吧……”
  “薇儿,你父亲永远是杜月芷的父亲,他要罚自己的女儿,谁也管不着。关键在于他想不想。方才他分明没有想过,这才是我们要警惕的地方。我有不好的预感,你父亲对杜月芷怕是已产生了感情。”
  杜月薇声音立刻变了,急怕道:“不可能!父亲那么讨厌杜月芷,上一次杜月芷过生日,他还被杜月芷气得扳断了椅子把手呢!”
  常氏蹙眉:“有这事?你将当日的情形细细告诉我!”
  杜月薇一一说来,连杜月芷穿得什么也说了,常氏忽而脸色一冷:“这个贱人竟使出这般卑鄙的手段,居然戴翠绿耳坠!好啊,亲娘死了,可是亲娘的血倒是遗传下来了!难怪大爷会护着,大爷想起了她,怎会不护着……”
  说罢,又吃吃笑起来:“那又怎样,死了就是死了,大爷选择的是我,她一个死人再作妖,也无济于事。符莺,你活着没能斗过我,你死了,就更不可能!”
  杜月薇有些害怕得看着母亲发疯般的模样,小心翼翼问道:“母亲,符莺是谁啊……”
  常氏收敛几分疯狂,望着杜月薇,殷切道:“薇儿,你不必知道她是谁,你只要知道,你父亲确实爱你胜过爱任何人。我要你从今往后不得再糊涂过日子了,你舅舅没了,贵妃姨母又尚在冷宫,我也终将会离开你,你再不学些本事,以后便要被那起虎狼吃了!如今我倒还有些积蓄,尚能为你一搏,以后你一天三次来我这里,我亲自教你。”
  “是。”
  此后,杜月薇被母亲耳提面命,亲自教导,那些心计,手腕,渐渐便有了雏形。杜月薇才知道从前自己活得是那么无忧无虑,天真且傻,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都是由她的母亲常氏在背负黑暗。接触了黑暗之后,杜月薇心境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她收敛了周身盛气凌人,任性霸道的气势,转而变得内敛许多,楚楚可怜招人疼。
  她日日去老太君跟前请安,一言不发,坐在角落,若是无人理会,她也不闹,安安分分的。对老太君房里的丫鬟格外客气,过生日的甚至会亲自送手帕:“闲来无事绣的,胡乱拿着用吧。”
  打开手帕,里面赫然包着几大封银子。
  为她说好话的人便多了起来。
  终于,她又重新回到老太君的眼中。老太君以往嫌她,就是嫌她不懂事,她既已懂事,说好话的人又那么多,日夜听着,老太君自然就上心了。
  同时,杜府的师爷因贪污受贿,私吞府银,被杖责四十大板,赶出府去。常氏潜心向佛暂且不理论,杜月薇房里增补了几名丫鬟婆子,又源源不断送入精美的首饰衣服,每日杜璋都会去看望她,或是说话,或是陪伴,一副大宠特宠的样子。
  且杜月薇的婚事也提上日程,杜璋与常氏认真挑选了十几个青年才俊,一一看过,再仔细商议。那些青年才俊无一不是容貌,才识,谋略,家世方面有过人之处,虽说常家倒了,但杜家仍是众人仰望的所在,杜大将军又是这般看重的模样,娶了杜月薇,就等于娶了嫡女,娶了权势,谁不乐意?
  但凡见到杜月薇,也就众星拱月般,将杜月薇围得团团转。
  杜月薇生来就是人之上,矫揉造作登峰至极,越是来巴结的,就越是看不上,因而总也挑不到好的。
  一日她遇到逛园子的杜月芷,两方各踞一处,狭路相逢。
  “妹妹请。”杜月薇笑容动人,首先侧身,命人让出路来,让杜月芷先过。
  杜月芷走到杜月薇面前,眼眸若水,饶有趣味得看着杜月薇:“大姐姐,你如今可比初见时有意思多了,想来常夫人没少费心。只是大姐姐能对我放下身段,倒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心中惴惴不安呢。”
  “妹妹说什么,我竟不懂。不过我是有娘生有娘养的人,自然比那些有娘生没娘养的人强些。我母亲说,父亲当初选择的是我,把另一个人送走了,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大概是爹不疼娘不要吧……”杜月薇看到杜月芷脸色微微一动,又忽而用手帕掩住口唇,吃惊道:“啊,不好意思啊三妹妹,姐姐不小心又说错话了,无心之言请你不要介意。”
  杜月芷抬起清幽的大眼睛,深深地看了杜月薇一眼,什么也没说,就往前走了。
  回去后,抱琴迎上来,帮杜月芷脱了大衣裳,却听青萝脸上愠怒,琳琅也愤愤不平,唯独杜月芷脸色平静,不由得把琳琅青萝拉到一边,奇怪问道:“这是怎么了?”
  琳琅悄悄道:“今天遇到薇姑娘,讽刺姑娘没娘疼。平日咱们最忌讳这个话题,就怕姑娘听了难受……哎,你看姑娘,心里越是波动起伏,脸上就越是平静,看这样子,今晚怕是又要失眠一宿了。”
  “这薇姑娘,倒知道打蛇打七寸,以往小看了她。只是,这会儿要怎么办呢?姑娘还在跟九殿下怄气,也没个说知心话的人,要不然,我去把镜姑娘叫过来?”
  “镜姑娘被二夫人日夜看管着做女红呢,只怕没空,就算来了也要大倒苦水,我看不妥。”
  “那少夫人?”
  “少夫人才诊出有孕,少爷吩咐哪儿都不让去呢,在家安心养胎,不好打扰。”
  “那我们姑娘就得气着么?”
  “若不然呢。”
  丫鬟们左右想不出办法来,杜月芷并不知,很平静地看书,写字,摸摸还未绣完的帕子,又逗了会儿猫,到了掌灯时分,便说要出去走走,被抱琴青萝琳琅拉住,甚至将前些年二爷送的九连环都拿出来了,让杜月芷解着玩。
  杜月芷一看那九连环,就更安静了。
  “姑娘,怎么了?”丫鬟们小心翼翼问道。
  “这是我母亲的遗物。”杜月芷伸出手指,轻轻抚着那玉质微凉的九连环,半晌:“搁着吧。”
  杜月芷被丫鬟们拦着不出去,左右无事,只好上床安歇。她侧躺着,外面的烛光透进床幔,影影绰绰,显出几分清寂,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悄悄进来,吹灭了烛火。夜明珠幽淡的光芒慢慢落下来,轻柔触碰杜月芷蜷缩的身体。
  杜月芷闭着眼,听着周围沙沙的风吹树叶声,淡淡的难受直到此时才散发出来。
  她克制着,抑制着,闭着眼睛,拼命将眼泪逼回去。
  没道理这么脆弱,大姐姐根本伤不了她。
  她只是有些孤独。
  她用过情的那个人,不在身边,她委屈无处发泄,所以孤独。越是不去想他,就越是要想他,一颗心怦怦乱跳不受自己控制。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
  她微微叹了口气。
  “芷儿念的很好听,怎么不念下去了?”一个好听的,温和的,熟悉的男子声音,轻轻在耳边响起。
  杜月芷猛地睁大眼睛。
  第172章 求饶
  有时候,只有当那个人出现的一刻, 才会觉得什么叫命中注定。杜月芷每每难过时, 脑海中所想的皆是夏侯乾,但是她又绝不愿在夏侯乾面前承认自己的脆弱。所幸夏侯乾耐心极大, 杜月芷退一步, 他就进一步, 杜月芷停下不动,他就在原地等她。两人之间的距离, 总也不会超过三天。
  这会儿夏侯乾出现, 杜月芷瞬间委屈扩大, 没等夏侯乾再说什么,她就钻出被窝, 伸手一下搂住夏侯乾, 脸贴在他脸上,眼眸低垂,长发如瀑, 雪白的里衣裹着小小的脆弱的灵魂,等着夏侯乾抚慰。
  夏侯乾眼中先是闪过刹那的诧异, 紧接着, 他反手抱住杜月芷,两人倒在床上,被子一展如羽翼落在两人身上,周围顿时黑了。
  黑暗中即便看不见对方的脸, 也能勾勒出对方的轮廓。
  夏侯乾是接到飞鸽传书而来的,此时正在心中思量,该如何安慰芷儿,跟芷儿道歉。
  杜月芷也要跟夏侯乾道歉,只是停不下下动作,纤手一下一下撩着夏侯乾的下巴,微热清香的气息缭绕,夏侯乾身体一紧,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放入怀中。杜月芷以为他还在生气,只好又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角,小小的香舌滑溜溜软绵绵,碰了一下就缩回去了。
  夏侯乾深吸一口气。
  杜月芷一个晕头转向,感觉事情发展有些不对。
  夏侯乾话还没说,噙住她的唇,先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热吻。吻到情动之时,夏侯乾炙热的大掌便在杜月芷周身游走,一路点火,燥热不堪。那淡淡的幽香经过热气蒸腾,带上几分隐秘的诱惑,夏侯乾干渴不已,一手抽出杜月芷的腰带,掀开她的前领,黑暗愈发深沉,犹如他的眼眸。
  那柔软娇嫩的雪团,令人欲罢不能。
  “不、不行!”
  夏侯乾怎么舍得放到嘴边的美味,一边大肆品尝一边安抚:“很快的,芷儿,我不会伤害你。”
  他确实不会伤害她。
  可是他的唇舌就像吸盘一般,牢牢吸住她,让她不得自由,不得呼吸。
  那小小的粉红被他含在嘴里舔揉吸压,舌尖忽而快速忽而缓慢的进攻,那么敏感娇嫩的地方被粗粝磨擦,渐渐变得红肿起来,惨兮兮的。
  带着绵延热意的大掌控住另一边,杜月芷刺激过大,忍不住要躲,被他惩罚似的一握。
  杜月芷发出小猫般的细小叫声,不敢动了。
  薄薄的衣料挡不住他猛烈的攻势,他品尝了她的唇,她的柔软,她的腰肢,他还要更近一步。
  他的大掌在她周身游走,四处点火,杜月芷已处于崩溃的边缘。她抓住他的手腕却无济于事,黑暗给了他无限权力,让他肆无忌惮。
  那紧贴着她大腿的坚硬,从接吻时就一直硬着,那么粗大,令人害怕。
  杜月芷想推开他,却被他攥住两只手腕,举到头顶处,而他却欺身压了上来,将她柔软无力的手臂环住自己的脖子,而他火热的唇则贴在她的唇瓣上,深深吻了下去。
  她小声求饶,求饶声消失在他无言却有力的攻势里。
  一场接一场温暖的潮蔓延,软软的被子起起伏伏,不时传出急促压抑的喘息。
  雪白的臂膀伸出被子,手指紧紧抓住床幔,很快又被另一只大手径直抓了回去,重新陷入温热黑暗的甜蜜。
  被子里热得不行,杜月芷雪白的贝齿紧紧咬住下唇,快要窒息了。
  衣衫早已不知褪到了哪里,她的肉体散发着蛊惑的温暖的香气,雪白滑腻的肌肤在黑暗中发着莹莹的光,又香又白又软,让他恨不得一口吃掉她。
  杜月芷死死守着最后的底线。
  她伸出胳膊像八爪鱼一样抱着夏侯乾,怎么都不松手,他怕伤了她,却也挣不脱,也无法进行下一个动作。
  “你快要把我逼疯了。”
  他眼睛都红了,喘着气,与她紧密贴合,却吃不到最后一口。
  杜月芷没有说话,只管抱住他,埋首在他火烫精瘦的胸膛。
  那坚硬如铁的火炭还抵在两人中间,夏侯乾挣不脱她温柔的反抗,额上青筋暴露,犹如被困的雄狮,左右找不到突破口。
  他简直不知该拿她怎么办好,撩了他,却不让他吃。
  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放在那处坚硬,他咬牙切齿却不容置疑道:“芷儿,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啊!”杜月芷想缩回手,却被他钳住手腕,她要羞死了,直摇头:“不,不行的!”
  此时不行也得行。
  看着夏侯乾黑夜中流溢着炙热疯狂的双目,杜月芷有点想哭。
  她原本只是想求抱抱的,怎么会发展到这个样子……
  “快些!”
  他命令。
  呜呜……
  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开始的,也不知是怎么结束的,总之等夏侯乾清理完一切,重新抱着她躺在床上时,杜月芷脑中一片空白。
  “芷儿,在想什么?”他一惩兽/欲以后,又变回了那个正常温柔的他。
  杜月芷欲哭无泪,这个人怎么这样啊,前后判若两人,她都快要不认识他了。
  鼻间缭绕着他身上气息,有些逼人脸红,她侧过头去,却被他扭过来,两人鼻尖相抵,四目相对。
  “是不是有点怕我?”夏侯乾诚心诚意向她道歉:“以后不会了。”
  杜月芷听在耳朵里,怎么就那么不信呢?她严重得怀疑,以后夏侯乾不仅不会止步,只会越来越过分。这还没嫁给他,若是嫁了他,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