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危墙
  楼画语虽披了外袍,可寝衣系带一经扯开,就朝两边落去。
  忙伸手去拢,可双手却再次被姬瑾抓住。
  脸上闪过羞愤,抬眼看着姬瑾,却见他沉眼看着她肩膀处:“我给你看看,内庭司用过刑没。”
  “没有。”楼画语忙摇头,可一动,衣襟开得更大了。
  她穿的是抱腹,她起得急,并未完全擦干,这会似乎都还有些湿意。
  “到床边去。”姬瑾拉着她的手朝床上走。
  楼画语双目圆睁,看着姬瑾的侧脸,有些为难的道:“姬瑾,我……”
  “去。”姬瑾沉眼看着她,冷 声道:“在内庭司不怕,这会知道怕了?”
  楼画语脑中闪过的,却尽是前世姬瑾将她压在蒹葭宫那张软榻之上的情形。
  那时姬瑾脸上的怒气也是这般,明明翻滚着,却又强行隐忍。
  在南疆时,她也听了一些,类似“小别胜新婚”“离婆的汉子憋得慌”一类的荤话。
  想到刚才姬瑾在浴桶里时做的事情,她忙道:“内庭司并没有对我用刑。”
  “没有。”姬瑾低声冷笑,看着楼画语道:“你知道谢夫人经的是什么刑吗?”
  楼画语只知道谢夫人死得比较惨烈,具体如何而死的确实不知道。
  “水刑。”姬瑾看着楼画语,依旧拉着她的手朝床边而去。
  楼画语见他肯说话,心中倒也安定了一些,随着他朝床边去。
  “就是不停的灌水,却不让去净房,让人憋不住时失禁,这样羞愧得不行,这种刑法就出了内庭司,没人敢说。”姬瑾拉着楼画语坐在床边,伸手将她搂住。
  然后将手探入了她半开的衣襟之内,手指隔着抱腹……
  抱腹虽是上好的蚕丝,可姬瑾最近所经都是劳事,手掌新茧旧茧重叠,粗糙无比,就算隔着抱腹,楼画语也能感觉到手上的茧了。
  有些不耐,姬瑾却一点点的勾动着:“水刑还只是一种针对贵妇人的,对于未出闺阁且知事的娘子,她们会找一些老嬷嬷,或是一些老内侍做一些不可形容的事情。”
  宫中的老嬷嬷和老内侍,大多都是一辈子未曾经男女之事,可人之天伦,她们在宫中熬着,心性难免有些扭曲。
  “姬瑾。”楼画语光是想想,已然心神俱裂。
  前世她虽处于宫中,可受过的苦也不过是四处跪拜,内庭司是从未进过的。
  虽听说过内里刑罚严厉,但她以为就是扎针,或是和颜铁明问话时所用的刑法之类的。
  “五娘怕了?”姬瑾却伸手以轻轻将抱腹拉开,目光一沉,伸手就直接覆了上去。
  楼画语痛得倒吸了口气,身子一弹,却撞到了姬瑾怀中,被他搂得更紧了些。
  姬瑾另一只手却朝下:“对于闺阁娘子,她们有的是办法,五娘这样就怕了,那怎 敢孤探险。”
  楼画语被他的动作人吓到了,只得缩着肚子,双眼巴巴的看着他。
  可姬瑾哪有这么容易放过她,不让她长点教训,下次怕是更大胆的做出什么事来。
  楼画语 只得压着 姬瑾的手,眼泪汪汪的道:“姬瑾,别,我知道了。”
  “五娘,你不知道。”姬瑾将手收回,缓缓的帮她将衣物拉好:“秦昊说内庭司,伤人不伤皮,错骨不动筋,这些都是小事。”
  “内庭司真正伤的,是人的心智。”姬瑾对上楼画语因为羞和惊带着泪光的眼。
  温柔的将寝衣的系带给她系好,亲了亲她的脸颊:“就算谢夫人那种,她如若出了内庭司,她也只是会说没用刑。”
  “开国第一功臣荣国公府,五娘可还记得?”姬瑾待衣带系好后,将楼画语搂在怀中。
  沉声道:“现四家国公,安宁静平,加起来都不如以前的荣国公府显赫。”
  楼画语自然是记得的,八家国公除去其四,现在也就安国公府和宁国公府掌了兵权了。
  “荣国公府失事,是因为荣国公的嫡次孙女误闯昭阳殿。”姬瑾将楼画语紧紧搂住。
  冷笑道:“她那年才十二三岁吧,被家里宠得天真无邪,在昭阳殿内说了些不知道轻重的话,被郑皇后送入了内庭司,当晚送了个物件入荣国公府,荣国公的嫡次子,一怒之下就领兵闯宫。”
  这是三荣事变之始,楼画语听过,结果自然是荣国公府的人宫门都没靠近,就被宁国公府全部拿下。
  那时楼画语她们还小,但事后据说朱雀街更名,就是因为朱雀为神鸟,驱邪镇阴。
  因为三荣事变,鲜血三次流满了整条街,后才更中为朱雀街,
  而称为三荣事变,是因为荣国公嫡次子闯宫后被擒拿,荣国公大骂嫡次子不知忠义,想保全荣国公府。
  可荣国公世子不知为何,却在几日后,招了荣国公旧部,再次闯宫,被当街屠杀。
  两个嫡子皆亡,荣国公这次已然心如死灰,假意送二子遗体回乡,召两万旧部意图杀入京都。
  虽入得京畿,却在朱雀街再次被屠,史书记为三荣事变,民间又称荣公三屠。
  荣国公府项家,三屠之后,别说嫡系旁支,连项氏老家,都几乎屠尽。
  只是世人感慨的是,荣国公嫡次子闯宫后,如若荣国公世子不闯宫,荣国公交出兵权,就不会落得那般下场。
  楼画语想了想,看着姬瑾道:“内庭司送去荣国公府的是什么物件?”
  荣国公世子再次闯宫,怕是看到了那个物件,这才再次兴兵的。
  “是荣国公嫡次孙女身上的东西。”姬瑾沉眼看着楼画语。
  见她脸色骤变,知道这般恐怖阴森之事,不该让她知道。
  心中虽然发痛,却依旧还是无奈的道:“五娘,你自来聪慧,岂知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将帅不可身先亡的道理?”
  楼画语沉了沉眼,知道姬瑾说了这么多,是怪自己这次太过鲁莽。
  心中惊骇于内庭司那些恐怖的刑法,只得努力认错道:“我知道错了。”
  “五娘。”姬瑾这会佳人在怀,方才安心些。
  他一路入京,如若不是半道秦昊时时将五娘的消息递给他,他不知道担惊受怕成什么样。
  “明日出京吧。”姬瑾想了想,将楼画语紧搂在怀中:“九娘的事情,我来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