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奉旨结拜
  大明宫,因为天时还早,李世民正在紫宸殿处理政务、批阅天下各地奏折。
  想紫宸殿乃是皇上办公之地,大臣无旨不得擅入,但因为房玄龄“宰相加皇上亲家公”的特殊身份,白简也曾提出要去紫宸殿通秉一声,不过房玄龄担心打扰李世民的思绪,执意要在门口等候。
  一直等到黄昏时分,紫宸殿的大门这才缓缓打开,李世民揉搓着太阳穴走出门来,见房玄龄站在门外等候,不由吃了一惊。
  见房玄龄面色憔悴,想到近些天流传在长安城的风言风语,李世民心中及愧疚又不忍,随即将怒火转移到了白简头上,“玄龄,你何时到的?怎地不让白简通秉?!”
  察觉到李世民面带怒意后,房玄龄、白简接连跪地,可还没等房玄龄双膝落下,便被李世民亲手扶了起来。
  将房玄龄搀起来后,李世民握住他的手掌,笑着说道:“玄龄,在明你我是君臣,背地里却是知心老友外加亲家,眼下你身体有恙就不必跪了。”
  房玄龄被李世民这番话说的心头发酸,见白简跪地微微颤抖,连忙解释道:“万岁,是微臣执意不肯让白总管进殿通秉,万岁莫要怪罪与他。”
  李世民对房玄龄的脾气秉性一清二楚,自然知道这是他的意思,之前不过是碍于连忙呵斥白简,倒并没有存心责罚他的意思。
  被房玄龄给了个台阶后,李世民顺水人情,冷声对白简说道:“还不快谢过房丞相,真是的也不知道搬把椅子来!”
  说完,李世民抬头望了一下天边,见天色已经黄昏,索性对房玄龄说道:“玄龄,今日朕在万花厅设宴,你我二人倒要多喝上几杯,这样。。。再把如晦、叔宝唤来,咱们几个老伙计也好谈谈心!”
  话音落下,不等房玄龄开口推辞,李世民转而对白简说道:“待丞相去万花厅稍待片刻,朕去换件便服。记着差人去杜府、秦府传口谕!”
  对白简吩咐过后,李世民含笑与房玄龄告别,踱步去到寝宫梳洗换衣去了。
  二人站在紫宸殿前,一直目送李世民转过殿角,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得知李世民要传杜如晦、秦琼进宫饮宴,房玄龄受宠若惊,喃喃道:“万岁这是何意?”
  白简叫小太监去秦杜二府传旨后,凑到房玄龄面前,拱手道:“丞相,请到万花厅吧。”
  “好,白公公这几日可还好?”
  “托丞相的洪福,咱家身体还算硬朗,不过就是眼睛有些模糊。”
  “哦?总管怎地不去太医院请御医调制病症?你我上了年纪,眼疾可容不得马虎啊。”
  “嗨,太医院那几个酒囊饭袋只会让咱家吃些个苦药渣子,眼睛没治好。。。还添了肚儿胀的毛病。”
  “无妨,待改日老夫让足道给总管诊治眼疾就是。”
  “如此,多谢丞相了。”
  行走闲聊,二人一来一往,便将话题扯到了“何足道”身上。
  提起何足道,白简那可是夸了又夸,从相貌、才学、人品、为人处世等等方面下手,险些将何足道捧上了天。
  夸奖言语中,七分实三分虚,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奉承房玄龄的意思夹带其中。
  听着白简对自己“学生”的夸赞,房玄龄老怀大慰心中极为受用。
  “是啊,足道这孩子很争气的。要是爱儿有他一半。。。三成。。。算了。。。一成,爱儿若有足道一成的志气,老夫死而瞑一目也!”
  说着,房玄龄忽的停下脚步,遥望雁门关所在方向,不由常常叹息了一声。
  见房玄龄语带伤感,白简唯恐他被急出病来,连忙劝慰道:“丞相不必如此,想房驸马不过是年少轻狂而已。此番去往雁门关历练一番,日后回到长安必定会收拢心性的。”
  说着,白简话锋一转,再次搬出“何足道”转移起了话题,“咱家听说房驸马与何榜首相交甚厚,若是有何榜首从旁充当榜样,房驸马必定会进步神速的!”
  听闻此言,房玄龄这才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总管所言不差,想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爱儿日后若能跟足道多多往来,日后这轻浮的性子想来会有改观的。”
  说着,二人来到万花厅,白简叫人点上灯火,接着房玄龄坐在席间,白简站立一旁,二人继续谈论起了有关“何足道”的光辉事迹。
  秦府,房遗爱正在客房秉烛夜读,忽的听闻屋外传来阵阵脚步声,打开房门仔细张望,竟自看到了两个身着青衣的小太监。
  因为襄城威胁一事,使得房遗爱颇有“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感触,虚掩房门细细打量,见两个小太监前来寻找秦琼,一时神探上身,不由胡思乱想了起来。
  “莫非大内密探察觉到了我的化名?这才来询问岳父的?眼下府外是不是集结了很多精兵?”
  就在房遗爱假设猜想间,秦琼将两名小太监送出府门,转而疾步来到了房遗爱门前。
  房遗爱正在侧耳观望,沉思间不曾察觉到秦琼到来,房门忽的被推开,躲闪不及,登时便被撞到了鼻子。
  “哎呀!”
  听闻门后传来一声惨叫,秦琼大吃一惊,随即推开另一扇房门,这才勉强走了进去。
  见房遗爱捂着鼻子面带痛楚,秦琼瞬间便猜出了十之八九,不过碍于颜面还是开口询问道:“贤侄,你这是怎地了?!”
  明知道秦琼揣着明白装糊涂,房遗爱纵然有天大的本事,在老丈人面前也瞬间变成了软脚虾,为了化解尴尬,连忙开口回应道:“没什么,没什么。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国公刚刚宫中来人传旨做什么?”
  秦琼见房遗爱询问,随即说明了此行来找房遗爱的来意,“万岁唤我去到宫中饮酒,杜丞相、房丞相也在其列,我猜莫非是圣上有意将长乐公主许配给你,这才唤我们三人进宫商议的?”
  “爹爹、杜叔父是何足道的老师,岳父是何足道的舅舅。。。”
  一番思忖过后,房遗爱一拍额头,大笑三声,“哈哈!没准真是这么档子事儿!”
  见房遗爱大笑不止,秦琼脸色忽的一沉,冷声道:“房俊,虽然你即将迎娶长乐公主。但丑话我可说在前面,京娘虽然不比二位公主高贵,但从小到大也没说过委屈,以后你要是敢对她不好,欺负她!哼哼!”
  说着,秦琼再次做出了折断木棍手势,其中深意不言而明。
  之前早在长安客栈阁楼之上,房遗爱就曾遭受过秦琼的威胁,此刻见未来岳父一本正经,连忙点头,说了一大堆保证的话语后,就差跪下发誓了。
  哄走秦琼,房遗爱关上房门,喃喃道:“今日我的家书刚刚送回家中,爹爹便被万岁传唤进宫?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儿!”
  “莫不是爹爹进到宫中给漱儿送家书,这才被万岁留下饮宴的?”
  房遗爱虽然心智聪颖,但仅凭这一丝半点的线索,想要猜透一代明主李世民的心思,显然不亚于痴人说梦。
  这边房遗爱喜忧参半的胡猜八猜,那边,万花厅中已经备好了酒席。
  李世民与房玄龄率先入席,一边嘘寒问暖,一边等待着秦琼、杜如晦的到来。
  寒暄过后,房玄龄从袍袖中掏出家书,双手递到李世民面前,拱手道:“万岁,遗爱从雁门关有家书寄来,这封是专程带给高阳公主的。”
  “哦?房俊给漱儿的家书?”观看着信笺上中规中矩的楷书,李世民心中大为好奇,背地嘟囔道:“房俊这小子的字迹倒是挺不错,看来玄龄在他身上没少下苦心啊。”
  盯着家书越看越好奇,偷眼打量房玄龄,李世民不由坏笑一声,接着伸手启开了被蜡油封住的信封。
  展开纸张,李世民表情有些疑惑,呢喃道:“甚想漱儿,家书安泰,房俊。”
  将家书递给房玄龄,李世民不满的说道:“房俊这小子以为他是何足道?还是贞观三楷?给妻子写信都这样惜字如金,真真有些慵懒!”
  见家书被唐太宗展开,房玄龄苦笑一声,放眼望去,猛的一看只觉得纸上的楷书有些眼熟,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无奈之下,只得将纸张收好,待等之后转交给高阳。
  房玄龄不曾想到房遗爱的楷书造诣如此之好,欣慰下难免有些护犊子,“俊儿书法委实一般,想来书写的如此简洁,应该是怕露怯了吧?”
  “嗯,看来他倒下过些苦功。”说着,李世民抚髯仔细思忖,转而对房玄龄说出了今天设宴的目的。
  “玄龄,房俊年少轻狂有些放荡不羁,不过细细想来倒跟那令狐冲有些相像。”
  “令狐冲?万岁,但不知令狐冲是哪位高才?”
  “额。。。只是一个虚构的人物而已。话说回来,寡人有意让何足道与房俊结为金兰,日后俩人也好有个照应,这样也可以让何足道带带房俊。玄龄意下如何?”
  得知李世民的一片好心,房玄龄连连点头,“多蒙万岁苦心,微臣谢恩。”
  “好,如此寡人待会便与如晦、叔宝知会一声,明日便下旨去到秦府,叫他二人义结金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