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平生万种情思(二)
  杜维桢深深地看了李玉一眼,嘴角扯出一抹毫无温度的笑,“李小姐还真是有一口伶牙利嘴啊。”
  李玉脸色很不自然,知道太子是在讽刺自己,还是僵硬地回答,“谢谢殿下的夸奖。”
  “四喜,送李小姐出去吧。”
  四喜低着头从角落走出来,对李玉做了个手势,道:“李小姐请。”
  李玉对杜维桢福了神,就低着头安静地跟着四喜走了。
  杜维桢在湖边喝了好一会酒才带着四喜离开了,绕过皇城大街,拐进一条小巷,到了穆府门口,小厮开门向他行了个礼就让他自己进去了,他也不去大堂等着,直接去了书房,不出他所料,穆生白正在书房处理账本。
  穆生白听见开门的声音,抬头看见来者就露出了惊讶,“维桢,你怎么来这么早?”
  杜维桢找了个位置坐下了,“生白,我今早去见了李玉,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穆生白放下笔,“可是为了我名声一事?其实并无大碍,我不是很介意这个,嘴巴长在别人脸上,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情,我无甚兴趣去干涉,也不介意从别人嘴里说出的话。”
  杜维桢正色,“可是这个影响的不仅仅只有你的名声,还有你的前途,一个声名狼藉的人在征途上将险阻重重,不仅其他官员会阻拦你的升迁,不明事理的百姓也会对你的升迁表示不满,父皇再怎么样也需要尊重民心和百官的意向。”
  穆生白没有想到事情这么严重,有一瞬间的惊讶,也有点烦恼,让他玩心机,玩谋略他是不怕的,可是这些牵扯到感情,特别是无中生有的感情,他着实是有些头疼的。
  跟他一样的是没有感情经历的杜维桢,到了这种年纪其他皇子都纳了不少小妾了,青楼之地偷偷去的也不少,就是二皇子都纳了据他所知也去过不少次青楼了,可是杜维桢由于少了这点心思,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感情这方面就跟一张白纸一样。
  杜维桢想到了一个可靠的人选,虽说她先前也没有过感情经历,但是女子心思想来要细腻与男子,总还是比他们两个明白。
  杜维桢让穆生白一个人好好想想,自己有事情要先回皇宫了,穆生白心事重重,也不挽留,让黄来送他出去了。
  一看到杜维桢过来,刚刚还心不在焉的杜月妍立马从美人榻上跳了下来,匆匆地跑过去,“太子哥哥,你可与李玉商量好了?她答应帮生白还个清白了吗?”
  杜维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阴郁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个小姐妹素来心思深重,不是什么好惹的,这次,唉,太子哥哥并没有什么办法,看来穆生白要吃哑巴亏咯。你看生白自己又不重视,我又没有什么办法。”
  他唉声叹气,眼神又飘忽在了杜月妍身上,看她一脸紧张。就知道心里肯定又有想法了,抬腿走了出去,“我那边少了几个侍卫,看你这边也不需要,我把外面那几个带回去了。”
  杜月妍眼睛蓦得亮了起来,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见,只疯狂点头。
  天色渐晚,乖乖用完晚膳后她提出要单独去走走,暖春有些担心,想跟着,杜月妍立马呵斥道:“本公主就是去御花园走走,你跟着干嘛?”
  暖春满脸无奈,“殿下,你还换男装跟我说去御花园走我如何能放心,这么晚出宫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你就带着奴婢去吧。如果你不放心奴婢,也可带着三月,就是万万不能单独在晚上出宫。”
  杜月妍脸上一闪而过被揭穿的尴尬,假咳了几声,“你们不用担心,本公主会让十一跟着我一起出去。”
  暖春这才松了一口气,十一是皇上赏赐给公主的,实力肯定是不容小觑的,“那奴婢自然是放心的。”
  “公子,杜少爷在大堂了。”
  这一夜,穆生白正在思索杜维桢说的事情,久久不得其法,这时,黄来进来在他耳边说了这一句,不知为何,他自然而然地松了一口气吗。
  少年咧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维一。”
  杜月妍满脸担忧,“生白怎么你看上去还是那么没心没肺,要不是我今日听太子说李都统家的小姐不愿意帮你澄清,可担心死我了。”
  穆生白心里一暖,也有点疑惑,“此事不假,可太子也就是今天才见过李小姐的,晚上你就知道了,看来你跟太子的关系不浅呀。”
  当然不浅呀,我们可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啊。
  杜月妍在心里吐槽,嘴角荡起一抹理所当然的笑,“我同太子殿下自小就认识,感情甚笃,今日我去皇宫看了姨母,恰巧就碰见了太子,就聊了下,正好提到你他就说了这件事情,让人来开导开导你。”
  穆生白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随之很惊喜地说:“那维一可有什么好法子?这确乎是我现在很烦恼的事情。”
  “那些大臣主要是在拿你府里没有夫人可是却有三个小孩做文章,你可以同外人说你是因为还深爱着病逝的妻子,不忍孩子们受苦,所以这几年还不打算成亲,这样对你品行低劣的质疑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穆生白眉头紧皱,右拳紧握,看起来心里很是挣扎,“我行得端坐得正,何必要捏造些无中生有的事情去为另一些无稽之谈作解释?”
  杜月妍就是喜欢他光明磊落这性情,可是人在江湖飘,若没有点阴险的计谋且不是会被一些阴邪的人整倒,“话虽如此,可是这已经是最好的法子了,若是任由事情发酵下去,不仅会影响你的发展,甚至也有可能会影响跟你绑在一跳船上的太子殿下的名望,大丈夫能伸能屈,这不就是屈服了一次嘛?”
  穆生白眉头皱得更紧了,知道她说的确乎是没有错,疲乏地盖住了眼睛,沉重地说:“让我好好想一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