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咸鱼大佬搞种田 第97节
  这一去便走了大半,宅子里一下子清净许多。
  方老夫人把自家闺女叫到房里说体己话。
  娘俩坐在床沿,方老夫人从被子里捞出一个小匣子来,说道:“这是我这个外祖母备给大娘的嫁妆和私房钱。”
  方氏打开匣子,里头放了不少女郎家用的首饰和好些金锞子,“阿娘这是下了不少血本吧。”
  方老夫人打了她一下,“这是老头儿的意思,他备给自家外孙女的私房钱,就盼着以后大娘把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方氏望着自家老母亲,挽着她的胳膊道:“亲娘。”
  方老夫人笑眯眯道:“咱们都盼着你家好,盼着元威芝麻开花节节高。”说完又从枕下摸出一只布袋来,“这个是给你的,京城里过日子不容易,你操持这么大一家子,不能受委屈了。”
  方氏接过那只布袋,沉甸甸的,里头装了不少碎银和金锞子,她窝心道:“亲娘。”
  方老夫人拍了拍她的脸,慈爱道:“自个儿的闺女,自然要好好疼着。”又道,“现在还是你父亲当家,他说话作数,待我们不中用了,就管不了这么多了,能给一些便给一些。”
  方氏道:“上回妹妹送珍娘进京来,也给大娘添了不少嫁妆,若不是她出手阔绰,我还真有些发愁怎么做得体面些。”
  方老夫人:“林慧这孩子,嘴上不饶人,心眼儿却好,她虽然性情鲁莽泼辣了些,但能撑起段家也是不容易。”
  方氏:“可不是吗,那家伙打着小算盘呢,想着咱们大娘攀上了诚意伯府来沾个光做倚靠,让段家人畏惧,她自己也知道不能拖秦家的后腿,便由着她去了。”
  “林慧脑袋瓜聪明,她知道分寸。”又道,“她私底下添的嫁妆莫要让两个嫂嫂知道了,多心了就不好。”
  “她也说过这茬,眼下大娘的婚期临近,多半也会到京了。”
  “珍娘在这里的这些日可给你们添了麻烦?”
  “嗐,那丫头是个有魄力的人,做事说一不二,前阵子三娘跟着她跑,也沉稳了不少。我看她比几个丫头都伶俐,像个当家人。”
  “那毕竟是经历过事的,就是婚姻不顺遂,若有合适的,你们也可以做主相看相看。”
  “嗯。”
  “二娘明年就十八了,也该操心她的婚事了。”停顿片刻,“三娘才及笄,天真烂漫的,没有两个姐姐老练,养两年也无妨。”
  提到自家三女儿,方氏老揪心了,说道:“阿娘是不知道,中秋那天晚上那孩子差点出了事,当时把我的胆都吓破了。”
  当即把中秋夜的惊险情形讲了出来,听得方老夫人提心吊胆道:“可多亏了贵人儿,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方氏指了指隔壁,“咱们隔壁院子就是国公府家的私产。”
  方老夫人:“那真是巧了。”顿了顿,许是被秦大娘的婚事迷昏了头,异想天开道:“大娘攀上了伯爵府,万一秦家祖坟再冒青烟,月老喝醉酒也给三娘牵上了国公府呢?”
  方氏:“……”
  她很想说,老娘嘞,你可真敢想!
  第58章 看小娘子 一坑坑一串儿
  母女俩对视不语。
  方老夫人拍自己的额头道:“瞧我这老婆子, 被喜事冲昏了头!”
  方氏道:“三娘那丫头若是比大娘还飞得高,秦家的祖坟不知得冒多少青烟了。”又道,“大娘端方稳重, 二娘满腹才华, 三娘……那就是一干饭的货。”
  方老夫人被这话逗笑了, “哪有这般埋汰自家闺女的。”
  方氏拍大腿, “阿娘是不知道那孩子, 我跟老太太都担心她以后嫁出去了受欺负。她那模样你也瞧见的, 就知道吃喝, 无忧无虑的天真烂漫, 若是嫁为人妇,侍奉公婆操持家务,她哪一样行?”
  “话可不能这么说,俗话说懒人有懒福, 我看她面相生得好,天庭饱满, 脸圆圆的一看就有福气, 又娇憨可爱, 说不定比几个都好呢。”
  “你就说好听话安慰我。”
  “咱们三娘嘴甜, 人缘好,你也说过老太太自小偏爱她, 她什么都不会还能讨人欢心,这不就是本事么?”
  “……”
  方氏被这话噎着了,仔细一想, 好像是这么回事。
  家里头几个闺女中,自家老三在家奴眼中算得上八面玲珑。
  秦大娘端方稳重,仆人会对她敬畏;秦二娘清高脾气怪, 公认的不好伺候;双胞胎也是淘气的鬼精灵,会干些讨人嫌的事情。
  唯独秦三娘跟谁都能厮混得上。
  小时候她挨了罚,他们会背着她偷偷护着,有好吃的也会给她留着,似乎跟谁都能混得熟络。
  还有这回段珍娘上京来,两人也打得火热,人缘确实好。
  母女在房里说了好一阵体己话,方氏才回到自己屋里。
  秦致坤见她捧着木匣子,问道:“母女俩说了什么悄悄话,坐了这般久?”
  方氏把木匣子放到桌上,“这是阿娘给孩子添的嫁妆,知道我嫁女不易,怕我愁着了。”
  秦致坤酸溜溜道:“你们这些娘家人个个都助力,倒显得秦家寒碜了。”
  方氏啐道:“说得你家以前就很有似的。”
  秦致坤:“……”
  方氏继续道:“你父亲那一辈只有他一个独子,你那辈的兄弟姐妹又去得早,也只剩你一个,我就想问问,你这辈子遗不遗憾我没能给你留下一个儿子来?”
  秦致坤指了指她道:“你看你老生常谈,阿娘都说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五个闺女也挺好,以后个个都有出息。”
  方氏歪着头扒拉布袋里的金锞子,说道:“你有这个觉悟就好。”
  秦致坤:“……”
  方氏:“下午我带两个嫂嫂看贺家送来的彩礼时,她们说五个闺女若是全嫁出去了,往后咱俩老了病了身边连个体己人都没有,留一个下来招上门女婿,日后也不至于太孤苦,以前我还真没想过这茬。”
  秦致坤愣了愣,坐到床沿道:“我也没想过这个。”
  方氏看向他,“大的三个已经长成,肯定是留不住的,要不小的两个留一个下来陪着咱们?”
  秦致坤捋胡子深思,“上门女婿可不易招。”又道,“咱们家的情形你也知道,在京里一无所有,入不敷出。若是男方条件差了,你又看不上,若是人家条件好的,谁愿意做上门女婿,那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方氏坐到他旁边,“你就不能再长进长进,升个五品四品?”
  秦致坤默了默,“我若升了四五品,说不准你眼光更高了,盼着闺女嫁同等家世的了,哪还会想着招差一点的郎君入秦家的门呢?”
  方氏:“……”
  秦致坤:“人心不足蛇吞象,现在她们还小,这事得从长计议,听听母亲是怎么看的,还有两个小的,也得问问她们愿不愿意留下来。”
  方氏“嗯”了一声,“以前我还真没想过这茬,就只想着把她们都掀出去,家里头养不起了。”
  秦致坤搂了搂她的肩膀,“儿孙自有儿孙福,若是以后咱俩老了,就回老家去,我干到致仕后也有一半俸禄养老,清清静静的,我来给你端茶递水。”
  这话把方氏哄开心了些,“就你会哄人。”
  秦致坤:“两口子才是倚靠,子女有她们的生活,哪能日日围着你转呢?”
  方氏靠在他的肩膀上,“是这个道理。”
  另一边的方老爷子等人已经到了张家胡同,方大郎服侍他洗漱,秦宛如等人则把几条鱼送进井里投喂。
  由于井太深,鱼直接抛下去估计会摔得半死。
  张叔拿绳子套住木桶的把手,放下去后稍稍晃了晃,桶一下子歪倒,里头的鱼跑了出来,到处乱蹦。
  听到井里的声响,秦宛如笑道:“出来了。”
  段珍娘探头张望,什么都看不到,“若是大鲵没吃,它们会不会死了发臭?”
  秦宛如:“不会,边上有小水坑。”
  不一会儿两个表兄也过来探情形,问道:“投喂了吗?”
  秦宛如:“投了,只等着它半夜来觅食。”顿了顿,“先跟表哥说清楚,那声音是挺瘆人的,若是听到了,切莫胡思乱想,它就是一条鱼,长得丑了些,个头大了些。”
  张叔附和道:“对,就是一条四尺来长的鲢鱼。”
  方倪哭笑不得,拍张叔的肩膀道:“老张,哪有这么大的鲢鱼?”
  张叔摆手,“当初老奴下井时小娘子跟老奴说的,说井下就是一条鲢鱼。那时老奴还说把它捉上来给大伙解解馋压压惊,结果,我的娘嘞,四尺长的丑八怪,差点把老奴吓尿了!”
  方湛好奇不已,“老张,那鱼有没有鳞?”
  张叔摇头,“没有,就跟壁虎一样,背上长了一些奇怪的小凸起,看不到眼睛,棕褐色的,奇丑无比。”
  方湛又问:“它有没有长牙?”
  张叔:“当时老奴都被吓怂了,没注意看。”
  人们在井边说了会儿话,才去了前院儿。
  秦宛如洗过手后去了正房,当时方大郎正跟老爷子洗脚,见她来了,方老爷子招手道:“三丫头过来。”
  秦宛如坐到他旁边,方老爷子问:“这宅子的命案是在哪儿发生的?”
  秦宛如道:“在前院靠近大门那儿,外祖不用怕,没鬼。”
  方老爷子:“我才不怕鬼呢,就是问一问。”
  秦宛如笑了笑,问方大郎道:“大舅,你和二舅都歇在正房吗?”
  方大郎:“你二舅和三舅怕鬼,躲厢房去了,他们俩歇一屋,我跟你外祖歇一屋。”
  秦宛如点头,故意说道:“那井就在这间正房后,是丘家的风水井,外祖若听到动静,莫要胡思乱想,就是一条上了年纪的鱼。”
  方老爷子捋胡子吹牛道:“你小瞧你外祖了,我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怕一条鱼不成!”
  秦宛如忍着笑意,“外祖厉害,那日我爹差点被吓尿了,闹了不少笑话。”
  方大郎故意道:“老爷子可比他女婿厉害多了。”
  三人正说着,外头的段珍娘喊了一声,秦宛如道:“我先出去了,大舅若有什么吩咐,耳房有家奴候着。”
  方大郎:“去吧。”
  待秦宛如前脚一走,后脚方老爷子就道:“咱们换一间正房。”
  方大郎失笑,应道:“听爹的。”
  三间正房里只有父子俩住了一屋,两个舅舅和两个表兄住在东厢房,皆是二人挤一块儿,西厢房里则是秦宛如和段珍娘住,家奴们住倒座房。
  段珍娘道:“三妹,外祖真能应付吗?”又道,“老人家觉浅,我怕他被吵嚷着了。”
  秦宛如摆手,“他跟爹差不多,死要面子,有大舅在边上守着,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