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他这样说话听着有些阴阳怪气,裴闯皱了皱眉,不太适应地道:“好好说话。”
  于成便道:“其实我就是无聊了,没事做。”
  裴闯愣了一下,道:“你无聊?”
  于成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莫名其妙道:“我怎么不能无聊?”
  裴闯沉默了一下,想到了之前他去于成单位,看到他一脸兴奋的找茬的模样。他当时看起来十分沉浸,即使是见到他这个多年的朋友也没什么反应。
  这一会,他居然说自己无聊。
  裴闯想了想,淡淡道:“你是不是后悔了?”
  于成一向一条道走到黑,从不承认自己后悔,更别说在这个时候了。他笑道:“我有什么好后悔的?我可比你们过的好多了,有吃有喝还不担惊受怕。没准我还有机会去整一整当年那些旧人,看看他们的嘴脸。”
  裴闯看了他一眼,道:“你明明不是这么想的。”
  于成摇摇头,似乎已经知道他会这么说,哑然失笑道:“我怎么想的没有谁比我更清楚了,裴干部能知道我在想什么?笑话。”
  说完,于成嗤笑了一声。没想到他这位往年同窗、陈年旧友还是这么板正,看着十足的正人君子。
  裴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了。
  于成说想吃裴闯他妈做的面条,裴闯便把他带回家了。前几年裴闯不在家里,他还经常会去看裴母,已经成了裴闯家的常客,看着跟亲戚都差不多了。
  果然,裴母一见到于成,便笑得十分开心。她看起来十分热情道:“成子又来啦,是不是想吃婶子做的面条了?”
  于成收敛了身上的冷嘲热讽,看起来就是个普普通通嘴甜一些的年轻人,他笑道:“婶子你怎么知道我想吃你做的面了?”
  裴母笑笑道:“你都来了我们家这么多回了,我还能不知道?”说完,她洗了洗手道:“你们俩等着,我给你们做面条去。”
  裴母做的面条是纯粹的手擀面,放到锅里煮了捞起来再撒上一些葱花。最后再浇上一勺西红柿炒鸡蛋。
  于成早就拿着筷子等着了,等到面好了的时候便迫不及待地夹了一筷子面开吃。他一边吃一边道:“婶子你的手艺真好。”
  裴母在一旁看着他们俩吃,笑道:“好吃就多吃点。”
  裴闯问道:“妈,你吃过了吗?”
  裴母点点头,道:“我们早就吃了,你们快趁热吃面吧。”
  于成笑了笑,道:“婶子你可真好。”
  裴母看着更高兴了些,道:“还是成子会说话,你看裴闯他一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的。”她叹了口气道:“他还说喜欢薛知青,结果到现在都没把人家搞定。裴闯他要是有你一半会说话就好了。”
  于成听了,便朝裴闯挤眉弄眼道:“你真看上人家小知青了?裴闯你够行啊,老牛吃嫩草。”
  裴闯听了,艰难地咽下嘴里的面,冷冷道:“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裴母在旁边笑得脸都开花了,道:“成子你给你裴哥出点主意呗?”
  于成很爽快地道:“好啊。”说完,他一边思考一边道:“要说想讨姑娘欢心,首先得学会投其所好。要看这个姑娘喜欢什么缺什么,你再去搜罗来送给她。”
  裴闯状似寻常,心底却在思忖,她喜欢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大家不要去看盗文,不要去看盗文
  爱你们
  最近情况好差,再差的话,我可能就开防盗章了
  笔芯
  第34章
  清晨早起, 这场下了几天的大雨已经停了, 空气中还残留着泥土的芬芳。薛绒走到院子里把鸡鸭放出来透透气, 然后便去开院子里的门。
  她原本开了门便准备转身回去, 未料眼睛似乎瞥到了些许突兀显眼的颜色,于是她的视线下移,又扫了回去。
  院子门口不远处正放着一块较平整的石头, 一捧花正躺在这块石头上。
  花朵娇嫩清新, 白色的花枝间夹杂着些许红色的花蕾, 上面还有不少透亮晶莹的水珠。也不知道这水是清晨的露珠还是之前下的雨水。
  乡下最常见的便是野花野草,但这几天天降雨水,路旁的花花草草都被打得弯了腰,有不少花瓣落入泥泞之中。也不知道这些看起来尤显精神的花朵是从哪里摘的, 还放到了门前。
  既是送了, 薛绒便将这一捧花拿了起来,看了看周围。附近也没有人影, 估计送花来的人这个时候已经不在这里了。
  不过, 花的不远处还有些新鲜的脚印。薛绒忍不住走上前看了一会儿, 但也没看出来是谁的脚印。她想了想, 伸出了脚在旁边比了比, 觉得这个脚印看起来真的好大。
  脚印到这些花面前便戛然而止,薛绒估计这就是送花人踩出来的。
  这样一看,情况便明了了。肯定是某个男人早起去山间摘了花然后放到了院子门前,不过也不知道这花到底是给谁的,他们院子里可是有四个人呢。
  薛绒正上下端详着这些脚印, 移动间,忽然发现有个什么东西从怀里掉了下去。
  她弯腰捡起飘然落至地上的东西,还没等看,便听到了田春秋的声音。她也走了出来,看到薛绒手上拿的这一捧花,惊讶道:“这大早上的,哪里来的花啊?”
  薛绒笑笑道:“我也不知道,刚刚打开门就在这里了。我正在看是什么情况,送花的人好像还留下了个小纸片。”
  田春秋闻言,兴奋道:“真的?纸片上写的什么?”说着,她便走过来伸头看。
  薛绒刚刚还没来得及看纸上写的什么,这会儿便展开了和她一起看。
  纸片很小,可能是沾了水珠的缘故,上面的字迹被水晕开了不少。不过还是能看清上面写的字,纸上并没有写其他的,只有简简单单的薛绒二字,显然这是别人送给薛绒的。
  田春秋看了,便惊讶地看向她,眼神发亮:“绒绒,你知道这是谁送给你的吗?”
  薛绒看着,抿了抿唇,这上面的字迹跟上次裴闯送鞋的时候留下纸条上的字简直一模一样。她想了想,微笑道:“我大概知道了。”
  田春秋更兴奋了:“谁呀谁呀?”
  薛绒笑了笑,故作神秘道:“你觉得呢?”
  田春秋笑了笑,揽住她的胳膊,一副我跟你好的模样,也骄傲道:“你还神秘的不行。不用你说,我也大概知道了。”
  薛绒惊讶地看向她,眉眼微弯,看起来十分的明媚活泼:“那你觉得是谁?”
  田春秋撇撇嘴,“不就是那个老是板着脸的裴干部嘛?不过,没想到他居然还会给你送花?”
  她之前就觉得那个裴干部对薛绒不太一般,上次还一起去下套子。她早就给薛绒说了自己的想法,两个人有时候还会躺在同一张床上聊上一会儿对方的感情状况。毕竟是好姐妹,有时候还可以出一出主意,捋一捋自己的想法。
  两个人说说笑笑便回了院子。薛绒把之前插花的瓶子洗了洗,然后装了些清水,把这一捧花插进去先养着。
  景元在一旁看到,疑惑道:“这大清早的,你们就摘了一捧花回来了?”
  田春秋憋着笑道:“对呀对呀,你怎么知道。”
  景元看了田春秋一眼,道:“不就是一捧花,你怎么兴奋成这样?”
  没等田春秋说话,陈敬之先嗤笑了一声:“你可真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景元:“......”
  下午薛绒上完了课,便带上了鞋子和裴云一起去她家。
  裴云看着还挺兴奋,一路上小嘴就没停过,一直跟她说话。等到了裴云家门口,薛绒心底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虽然小孩子看着挺可爱的,但是有时候是真的难以招架啊。熟了之后各种问题便来了,其他的问题还好。但是像你能不能做我的小婶婶的这种问题,她只能笑着说自己也不知道了。
  裴云似乎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很严肃的皱了皱眉,但是她又很快转移了注意力,分享自己的各种秘密了。
  薛绒这一路上,不仅知道了裴云在自己的宝贝盒子里藏了几颗糖,还知道了她爸妈会拿走她的压岁钱,只给她可少可少的的钱钱。
  她当时说着,还伸出了手指头比了比,说就只有这么一点了。
  裴云的小表情相当可爱,薛绒当时看着,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裴闯此时并不在家,只有裴母和家里的几个小孩。薛绒把裴云送到家,又将鞋子给了裴云,让她悄悄地放到她小叔的房间里面。
  裴云挺爱吃糖,于是薛绒临走前,便给她留下了一些糖果。
  裴闯晚上回来的时候,便看到裴云一脸高兴地在院子里面跑来跑去。
  等看到裴闯进门,她便哒哒哒跑到他面前,拽了拽他的衣角道:“小叔小叔,今天薛老师送我回家了。”
  裴闯挑挑眉,看了家里一眼,没见薛绒的人,便问:“她什么时候走的?”
  裴云笑呵呵地道:“薛老师把我送到家就走了。”她说完,停了停,又道:“小叔你蹲下来,我要给你说个秘密。”
  裴闯想了想,便蹲了下来,问道:“什么秘密?”
  裴云小声道:“老师让我把一个东西悄悄地放到你的房间,然后她还给我了好几颗糖。”
  裴闯点点头,问道:“那老师给你的糖呢?”
  裴云宝贝地摸了摸口袋,道:“都在这里。”
  裴闯抿了抿唇,顿了顿,但还是道:“我给你更多的糖,你能把老师给你的糖都给我吗?”
  裴云愣了一下,想了想,好奇道:“为什么呀?”
  裴闯:“......”
  虽然裴云不太能想通糖果有什么区别,但是她还是更开心能拿到更多的糖果。不过,等她看到小叔宝贝地把换过去的糖果宝贝地收起来时,她好像意识到了这是她最喜欢的薛老师给的糖果。
  她一时之间,又有些不太愿意了。但是自己说的话,又不好意思再收回去,只能气鼓鼓地瞪了小叔一眼哒哒哒跑回了自己房间。
  裴闯摸了摸鼻尖,罕见地感觉到了一点不好意思。只不过没一会儿,这就被他抛到脑后去了。
  想到薛绒还回来的鞋子,他脚步加快便回了房。
  除了一双鞋子,还有薛绒留下的一张小纸片。纸片上字迹娟秀,在裴闯看来相当好看。
  他看着纸条,忍不住抿了抿唇,看起来眼里似乎带了些鲜明的笑意。
  薛绒和田春秋有时候兴致起来了,便会在一个被窝夜聊。就像是薛绒在上大学的时候,和宿舍的五个室友晚上从化妆品聊到男人,再从男人聊到婚姻一样。女生夜谈的话题总是天马行空的,而且充满了不确定性。
  薛绒曾经也是个八卦小能手,现在仍是。
  她抱着自己的被子便放到了田春秋的床上,然后脱了鞋,就上去了。然后她就眼神亮亮的看向了田春秋:“快来啊。”
  田春秋笑了笑,面对这么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一时之间都有点目眩。紧接着,她也脱了鞋袜,爬上了床。
  灭了灯之后,两个人都躺在了深沉的黑暗之中。一时之间,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说话声。
  最后还是田春秋先打破了沉默,她笑着道:“早上看到你抱着那花笑得,我估计你今天晚上就得来找我。”
  薛绒挑了挑眉,微笑道:“这还没多久,你就已经这么了解我了。”
  田春秋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们可是一起下过地的交情,这一点还用说?”说完,她便道:“我看你这样子,肯定是我给我说什么。你先说吧?”
  薛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也没有什么啊,我就是想跟你一起睡觉。”
  田春秋嗤笑了一声,这一声听起来跟陈敬之的嘲讽声简直像了个十成十。薛绒听着,内心突然觉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原本天真可爱的小姑娘现在居然已经被茶毒成这个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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