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金求子被套路 第8节
  谢羲沅轻嗤一声,甩开手机。依誮
  他拿起手边的烟盒,抽出一根,衔在双唇间,叩开打火机,偏头点燃。
  吸了一口烟后,缭绕的烟圈徐徐吐出,他又拿起手机,回复:[哦]
  大帅比还是一如既往的难聊啊,不过没有泡他的心思,倒也无所谓。
  出于职业习惯,她发了个表情包过去,作为收尾。
  林婳没想到,她在第二天又一次看到了秦可馨。她跟那个男人依偎着走出酒店大门,上了一辆黄色的保时捷718。林婳忍不住去前台查了下,昨晚她跟那个叫罗宵的男人,同住一间大床房。
  林婳:“……”
  实锤了。
  男大学生颜值天花板,头顶一片青青草原。
  林婳暗自叹息,就谢羲沅那盛世美颜,实在是明珠暗投,暴殄天物。
  一周后,陈庆松教授国画作品展在安澜酒店如期举办。这次画展持续半个月,活动安排是三天,11月18号自由参观画展,19号和20号召开作品研讨交流会。参会人群是来自全国各地的艺术界人士100余人。
  活动预定了一批酒店房间,林婳特地看了入住人信息,果然有谢羲沅。
  他身份证复印件上的信息一目了然,生日是1997年02月14日,地址在北城某处。
  林婳有些讶异,他那皮肤白嫩的能掐出水来,满身少年气,看起来最多就刚二十。
  他97年,她93年,严格说起来,他是97年初,她是93
  年底,差三岁多。
  这要不是读书晚,就是复读才考上s大?
  活动当天,林婳身穿酒店统一的制服,戴好铭牌,踩着高跟鞋,带着两名员工,前往大门外迎接陈老先生。作为市场营销部经理,对于重要客户,她都会亲自接待。
  门童为陈老先生开车门时,林婳看到了从后面一辆车下来的谢羲沅,当他颀长的身形站直,像挺拔的小白杨,周围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聚过去,成了喧宾夺主的视线焦点。
  林婳同老教授寒暄,态度热情周到,余光时不时往某人身上跑,暗自欣赏。
  距离上次吃饭差不多有半个月没见了,这次显然与上次的随意不同,带了几分正式感。他身穿深色西装,没有打领带,衬衣领口敞开,一截修长白皙的脖颈露出,锁骨若隐若现,透着几分冷淡的性感,既正经又不羁。
  林婳暗自感叹,穿上西装的谢羲沅,长身玉立,风度翩翩,太像一个搞艺术的渣男了,就是那种让女人魂牵梦萦肝肠寸断还一脸无辜的说我明明什么都没做的高级渣。
  可现实是,他才是被渣的那个,还被渣的很彻底。
  林婳看谢羲沅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几分同情。谢羲沅像是察觉到什么,看了她一眼。
  两人目光交汇,林婳笑了笑。
  谢羲沅:??
  他觉得她像是在看一个绝症患者,笑容饱含安慰和怜悯?
  寒暄过后,林婳陪同陈老先生入内,带领他参观现场。
  这次画展一共展出50余副经典作品,从酒店大堂到多功能大厅,场内布置由格栅、屏风等古典元素贯穿。门廊上是景泰蓝勾金的图案,优雅沉静的中式氛围被发挥到极致。
  酒店内一步一景,随着画作而变换的花艺,柔和怡人的灯光,挑高大气的空间,无不将参观者拉入沉浸式的艺术体验中。
  林婳陪陈老先生走了一圈,陈老对现场展示非常满意。林婳笑着说:“多亏了您的学生,关键意见都是他提出的,他不仅懂艺术,还懂酒店,没有他就没有这么成功的展现。”
  陈老先生看向身旁的谢羲沅,语气带有责怪意味,又是掩饰不住的骄傲,“他是我最有天赋的学生,也是我最懒的学生。”
  陈老对这爱徒是真无奈,给他出国留学的机会不去,给他保研的机会也没兴趣,成天一副我就想混混过谁也别逼我上进的懒散样子。
  谢羲沅接收到老师怨怼的眼神,无奈的扯了下嘴角,“我这半桶水,一努力就现原形了。”
  林婳微笑道:“学霸都是这样,举重若轻。”
  观看画展的人逐渐多了起来,除了这次专程来参会的,住在酒店的宾客们听说这个画展,纷纷前来参观。林婳在现场逡巡,发现宾客们对这个主题画展很惊喜。遇到比较有想法的顾客,她会上前交流,听取意见。
  当她看到谢羲沅独自站在一幅画前观赏,目光忍不住停留在他身上。
  帅哥的魔力大概就是,不见时可以把全部心思放在工作上也不去想他,一旦见面了,本人站在眼前,就是毫无意外的被吸引。
  林婳走到谢羲沅身旁,跟他一起看眼前的画,说:“我有个困扰,想向你请教。”
  谢曦沅双手抄兜,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嗯。”
  “我有个朋友,他被绿了,我该怎么让他知道,又不至于太难堪?”
  谢曦沅侧过头看林婳。
  林婳察觉到他的目光,看到他若有所思的眼神,心中暗想:这眼神很有内涵!不会已经猜到了吧?
  谢曦沅哼笑一声,问道:“你当时被绿,是怎么知道的?”
  “……”林婳胸口被插了一把刀子。
  “是我朋友……等等,不是,你怎么知道我被绿?”
  “因为你那天看到你前任出双入对时,表情很怨妇。”
  “…………”第二把刀子插过来。
  有没有搞错啊,小朋友,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谁怨妇啊,怨你个大头鬼!
  林婳在心里骂骂咧咧,胸闷的很,不想聊了。爱谁谁,现在被绿还被蒙在鼓里的是他又不是她。为什么她要陪他在这里揭伤疤!
  不,她也要揭他的伤疤!她要欣赏一下他胸口被插刀的样子!
  林婳目光四下游移,看到一副翠绿欲滴的竹林画作,她走到那副画跟前,对谢曦沅道:“你看这幅画,绿油油的,是不是很特别?”
  第8章 这是我不花钱能看的吗?
  林婳自认为,结合上下文,完美暗示了一波。
  某音上这样的段子不少,只要他不傻,就能猜到吧?
  谢曦沅用一种很无奈的表情看了她一眼,似乎审美已经无可救药到他不想再多说一句,敷衍的点了点头,“嗯,特别。”完了也没再搭理她,看别的画去了。
  林婳:“……”
  孺子不可教也!
  到了午餐时间,林婳前往酒店的中餐厅,察看餐食情况。
  这次活动提供的是自助餐,她在场内走动一圈,确保菜品酒水的数量和品质维持一贯的高水准。准备离开时,目光扫过某处,看到谢羲沅和秦可馨坐在窗边的一张桌子旁吃饭,两人面对面,秦可馨笑眯眯的说着什么。
  果然,她上午的暗示,丝毫没有引起这个年轻人的思考。
  秦可馨接了个电话,率先离开餐厅。
  林婳还是不忍明珠暗投,想了想,走到沙拉区,用生菜苦苣西蓝花青豆等做了一份绿色的蔬菜沙拉,接着又去酒水饮料区,拿了一杯猕猴桃汁。
  餐厅内温度适宜,谢羲沅的西装外套搭在一旁的椅子上。此时他刚吃完一份西班牙海鲜炒饭,随意的靠着椅背,在看手机。
  林婳走到谢羲沅身旁,将猕猴桃汁和蔬菜沙拉放到他跟前。
  林婳语气真诚,眼神带了几分意味深长,说:“记得我上午说的话吗?试试这个绿色套餐,很适合你。”
  恰好这时,班里同学刘成端着盘子过来,跟他打招呼。
  “坐。”谢羲沅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两人关系不算很熟,对方受宠若惊,坐在了他对面。
  谢羲沅目光落在林婳送的东西上,说:“这是这位经理亲自送的套餐,你试试?”
  林婳:“……”
  刘成看看林婳,再看向谢羲沅,说:“送给你的吧?”
  大家都习惯了谢羲沅在女生中受到优待。
  谢羲沅笑了下:“我吃饱了,又不能辜负人家的好意,是吧,不如你尝尝?”
  林婳觉得谢羲沅那表情欠嗖嗖的,就是那副万花丛中过被女人娇惯出的轻狂,当着她的面就把她给的东西转送他人,还美其名曰不辜负好意。
  .
  深秋的夜里下起小雨。淅沥的细雨洗涤了白日喧嚣的灰尘,将整座城市笼在湿漉漉的寒意中。
  林婳下班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她走到大楼外,才发现下雨了。由于安澜酒店地处城市商务中心,轨道交通很方便而开车堵的怀疑人生,她平常上下班都是搭乘地铁。
  这毛毛细雨,大概就是把人头发和肩头打湿。但酒店距离地铁站300米,她还是折回办公室拿了一把伞。
  林婳撑伞走在细雨中,一阵寒风吹来,她收紧身上的米色羊绒大衣。走到马路边,她拉高伞檐,去看对面的红绿灯还有几秒,视线不经意落到街对面的那家便利店前。
  灯光由整面落地玻璃透出,玻璃内是靠窗的用餐台,谢羲沅就蹲在玻璃外的台阶上,穿着黑色连帽卫衣,帽子兜在头上。他低着头,阴影蒙住大半张脸,不细看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年轻。但那轮廓太有辨识度,只是浮光掠影的一眼,流畅的下颌线和清晰的唇形,让林婳迅速捕获并确定是他。
  男人一只手拿着火腿肠,火腿肠的外包装剥了大半,一只看起来脏兮兮的橘色小猫正在卖力的吃着。蒙蒙细雨由屋檐下坠,在路灯的光束里纷纷扬扬,他一边肩膀上也沾了雨丝。但他浑然不在意,另一只手拿着纸盒装的酸奶,懒洋洋的往自己嘴里送。
  人行道上的绿灯亮起。林婳一直看着谢羲沅,直到身边的人都匆匆过马路,她才后知后觉的往对面走。
  她走到便利店前,正巧听到谢羲沅打了个喷嚏。小橘猫已经吃完火腿肠,他把喝了一半的酸奶在小橘猫跟前晃悠,带着戏谑的声音道:“想要吗?”
  小橘猫眼巴巴看着,喵喵直叫。
  “给你。”他低低一笑,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纸盒口子完全撕开,放到地上。
  小橘猫喵了一声,开心的去舔奶,边舔还边冲他讨好的喵喵叫。
  林婳不知道是小橘猫太可爱,还是谢羲沅的声音太苏了,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被萌化了。
  上方笼罩的雨伞让谢羲沅回过头。当他站起身时,林婳感觉一道阴影朝自己压过来,她不由得将伞往上抬了抬。林婳心里想,自己有一米六五还穿着高跟鞋,而他还比她高出一个头,这身高目测至少有一米八五以上。
  “有事吗,林经理?”谢羲沅睨着她,懒声问道。
  林婳把伞递到谢羲沅跟前,见他没反应,又把伞往他身前送了送,“拿着啊。”
  谢羲沅一只手抄兜,一只手伸出来,接住了那把伞,目光懒洋洋的看着她,若有似无的哼笑一声,道:“送伞啊?这也是酒店服务?”
  两人同站一把伞下,伞外细雨飘飞,昏黄的灯光斜斜的照过来,林婳抬起下巴看着他,唇角挂着职业微笑,声音温柔又清甜:“不算标准化服务,但我既然看到了,就不能让尊贵的客人淋雨。”
  她又道:“早点回去休息。”
  林婳转身离去,走入细雨中,拦了一辆计程车。
  当她坐上车后座,隔着车窗看向便利店前的人,冲他挥了挥手。
  谢羲沅看着车子绝尘而去,又看了看手里的黑色雨伞,伞檐上是烫金的安澜酒店四个字和君谢国际酒店集团的logo。他看着那个logo,眼神晦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