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8)
  江与槐幽幽地出声:放心,贺警官是天煞孤星,天都不愿意收你,更何况区区一个血灵,我相信你能把我的魂器带出来。
  伏临眼神锋利地扫过去,闭嘴,老子早晚收了你。
  别忘了你的承诺。贺寒舟对上江与槐的目光,便不再犹豫,攥着几张符纸就走进了通道里。
  他还没走两步,身后的石门突然关上了,旁边的石壁上震落一层灰尘,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贺寒舟打着照明灯,把几张符纸贴在自己身上,眼神警惕地留意着四周,一步一步向那口棺材靠近。
  墓穴里寂静得可怕,只有贺寒舟自己的脚步声,每一下都像踩到心头上,让人绷紧了神经。
  他很快走到了棺材那里,那块传说中藏着主灵的石头就静静躺在一旁,没有任何异常。贺寒舟等待片刻,正想推开棺材的盖子,不料主灵突然亮起,一团血红的东西从石头里冲出来,向贺寒舟扑面而来。
  贺寒舟反应迅速,侧身躲过它的攻击,不料那团东西突然分化成无数的血灵,在四面八方袭来,将他团团围在中间。
  贺寒舟躲闪不得,身上的符纸被冲破,眼前染上一片血红,恍然之间,他似乎走进了一个奇怪的幻境里。
  第84章 前世
  天尧二十三年春,大乾的邻国兴兵来犯,敌军由北而下,来势汹汹,短短几月,侵占大乾数座城池,宏元帝命贺玄为镇北将军,率领三军出征。
  同年冬天,贺玄率领三万骑兵奇袭凛城,击退敌军,并率军长驱北上,收复数座城池,最后于大乾边境处斩杀敌军大将单於,至此收复了北部疆土。
  今日是镇北大将军凯旋回归的日子,按大乾律例,皇帝会派出一位品德兼修的皇室子弟带领文武百官出城门迎接,这次担当此重任的正是靖安侯府的小侯爷。
  辰时未及,天色阴灰,晨阳未出,临安城外两旁的道路上早已站满熙熙攘攘的百姓,尽是出来迎接凯旋的将士们。
  将近午时,众人都翘首以盼的眺望着远方,不多时从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片刻后,一人策着马逆光归来,身后万千铁蹄紧紧跟随,人群中稍稍涌动了起来。
  那黑甲白缨镇北将军在城门外三丈外勒住了疆绳,右手抬起,身后的铁蹄立时驻足。
  礼乐齐鸣,金鼓三响。小侯爷身穿皇帝特赐的蟒案朝服,金冠灿然,率百官从城门走出,若是有心人能仔细一瞧,便能看出小侯爷的脚步带着微微的颤抖。
  贺玄独自驰马向前,在一丈外翻身下马,除盔,按剑,迈着沉稳的步子往前走,目光落到小侯爷身上时,如墨般的眸子里翻腾着某种难以言明的情绪。
  礼官将皇上亲赐的圣酒交到小侯爷手里,小侯爷双手托着圣酒,在众人期待又激动的目光下,一步一步走向镇北将军。
  不料在距离他三步远时,膝盖一软,啪的一声,连人带酒摔倒在地上。
  一瞬间全场哗然,贺玄眼疾手快地将小侯爷扶起,面对他委屈又怨恨的目光时,极力压抑着心头的情愫,在文武百官惊骇的眼神下,特意抬高声调。
  这杯圣酒敬天,佑我大乾国泰民安,多谢小侯爷代劳。
  小侯爷满是羞愧,此时又发作不得,只得忍着性子,与贺玄一块进了城。
  副将戈湛看着两人携手并进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抽了一下。
  镇北将军的亲卫们都知道,昨晚在城外一百里驻军时,小侯爷就只身策马前来,悄悄潜入了将军大营,一整晚烛光轻晃,被翻.红浪,低吟的爱语让人听得脸红耳赤。
  直到天色蒙蒙亮,将军大营才消停下来,没过多久,将军亲自护送小侯爷回城,之后掐着时间点又折返军营。
  在城门口发生的小插曲,将军大度不计较,别人自然也不敢多嘴,皇帝知道了也只是斥责小侯爷几句,没有多加惩罚。
  当天晚上,皇帝在宫里设下庆功宴,犒劳凯旋归来的将士们,镇北将军屡立战功,自然要大肆封赏,众人都忙着举杯恭喜贺玄,只有小侯爷躲在角落里,时不时投去幽怨的眼神。
  贺玄偶尔投来眼神,碰上躲闪的目光时,嘴角便牵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晚宴结束后,小侯爷不想跟别人客套,甩开袖子就离开宴厅,侯府的马车正停在宫门处,马夫看到他出来后连忙掀开帘子。
  小侯爷坐到车厢里,一脸不悦地吩咐道:回府。
  马夫恭敬地应了一声,正想甩开缰绳,不料被一人冲过来拦下,他连忙勒住缰绳,让马收住了前蹄。
  小侯爷心情本就不爽,突然被颠了一下,正要张嘴责骂,就看到帘子被人掀起,高大的身影将他笼罩在其中,稍微一晃神间,自己便落入了温暖的怀抱里。
  鼻间席卷起熟悉的气息,小侯爷想到今日的事情就委屈,一边控诉一边伸手推搡着:你个狗东西,害小爷在全城百姓面前丢了脸,还有脸来见我。
  贺玄将他搂紧一点,宽厚的手掌落到他的后腰上,轻轻地揉着,嘴巴蹭过他的侧脸,随即低声认错,是我不好,昨晚太过了。
  大乾的百姓们肯定不知道,他们崇拜的镇北将军在爱人面前,竟是这副柔软的模样。
  你还敢说!小侯爷稍微一动,腰身就忍不住酸疼,简直要坐立难安了。
  贺玄直接将他抱在腿上,伸手抬起他的下颚,低头吻上他的唇,纠缠了好半响,才哑着嗓子说:都一年没见了,你还来勾我,叫我怎么忍得住。
  小侯爷被亲得气喘吁吁,感觉又羞又臊,把脑袋耐在贺玄颈窝里,报复性地咬了一下他的锁骨,像挠痒痒一样磨蹭。
  贺玄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心里柔软一片,回想到两人初识的情形,嘴角便噙上了一抹宠溺的笑容。
  明明厚着脸皮追人的是他,如今动不动害臊的也是他,实在让人欲罢不能。
  关于镇北将军与靖安小侯爷的事情,皇室宗亲之间是人尽皆知,民间多多少少也能听到一些流言。
  贺玄乃贺老将军之子,从小跟随父帅镇守北疆,大乾皇朝刚成立不久,处于内忧外患的阶段,因为地势的原因,让周围的邻国虎视眈眈,边境常年战乱不断。
  在贺玄十八岁那年,贺老将军在北疆战死沙场,贺玄临危受命,挂帅出征,立下赫赫战功,因此被皇帝召唤回京领赏。
  不料在皇宫的庆功宴上,小侯爷对其一见倾心,第二天就跑到了将军府,对贺玄高调示意。
  贺玄,小爷看上你了。
  在这京城谁人不知靖安侯府的小侯爷,他名为桃苑,字不知,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因为老侯爷老来得子,对他十分疼爱,从而导致了他娇纵任性的性子。
  贺玄身负重任,玩不起这种感情儿戏,当即就表明了态度:多谢小侯爷抬爱,恕贺某不敢承受。
  原以为话已经说明白了,不料桃苑却较了真,扔下一众狐朋狗友,天天往将军府跑,全然把这里当做自己家。
  贺玄每天要去军营练兵,桃苑也屁颠屁颠跟在后面,搞得整个军营的将领都以为他们俩有一腿。
  贺玄起初还费些口舌,劝桃苑别白费心机,感觉到效果甚微以后,干脆直接将他无视,打算借此消耗掉他的热情。
  某天,军营里举行搏斗比赛,将领们露出虹扎的肌肉线条,赤身较量,拳拳到肉,让桃苑瞧得心惊肉跳。
  贺玄将他的神情收入眼底,为了让他知晓两人的不同,故意为难他:要不去练练。
  桃苑看着那些牛高马大的将领,下意识哆嗦了一下。
  老侯爷年轻时也立过战功,在桃苑出生后,一度想将他培养成武将,从小就让人带他去校场习武,不料桃苑实在不是那块料,每天都把心思花在逃避训练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把老侯爷气得够呛,也就放弃了培养他当武将的念头。
  贺玄原只想他知难而退,没打算真让他下场,不料桃苑却没有因此退却,反而打起了小算盘,指着场上最年轻的将领说:我要打赢了他,你就让小爷亲一下,怎么样?
  小侯爷所指之人正是戈湛,此人是贺玄的侍卫,从小跟在军营里习武,年纪轻轻就练就了一身好本领。
  戈湛看着年纪最小,但身手却不比其他将领逊色,贺玄见桃苑执意如此,只能让他去尝试一下。
  这就苦了戈湛,他知道小侯爷身份尊贵,不敢太多较真,但在众目睽睽之下,放水都不能放得太明显,心里实在没底。
  桃苑这种三脚猫功夫,跟战场上厮杀过的将士相比,简直是相形见绌,贺玄看着他全力以赴的模样,冷寂的眸子掀起一丝难以察觉的波澜。
  最终,戈湛一不小心收不住劲儿,一招将其击倒在地上,桃苑痛呼了一声,躺在地上满脸委屈。
  小侯爷恕罪。戈湛意识到自己失手,连忙想将人扶起,不料有人比他更快一步,直接将人打横抱起。
  桃苑意识到自己跟贺玄之间的差距,心里正郁闷着,不料被人一把抱起,他诧异地抬眼,看见对方冷硬的下颚线,瞬间又恢复了朝气。
  贺玄将他安放在军医营帐里,低头看着他脏兮兮的俊脸,情不自禁地关心道:怎么样?伤着了吗?
  伤着了。小侯爷不愿离开他的怀抱,指着自己的心口,像个耍赖的小流氓:这里疼,要亲一下才能好。
  贺玄嘴角一抽,直接无视他的耍赖。
  接下来这几个月,桃苑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跟从前那些富家子弟瞎混,每天准时去军营报到,跟随里面的将士一块练习,在短短的时间内,身手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又是一次较量,小侯爷击败几个小卒之后,直接点名了要跟贺玄打,贺玄看着他轻狂的模样,便无奈答应。
  事实证明,小侯爷哪里会是镇北将军的对手,勉强撑过几招后,又被无情地击败了。
  桃苑鸡贼地瞅了眼贺玄,装作疼痛地叫唤了几声,躺在地上不愿起来。贺玄哪里看不出来他那点小心机,他如今的心态已悄然发生了变化,对于桃苑耍赖的举动比从前多了几分纵容。
  在众将领看好戏的眼神下,贺玄又一次将小侯爷横抱起来,目光低掠过去时,不忘捕捉他得逞的神色。
  进了军营大帐后,桃苑瞧着贺玄好看的嘴唇,实在难以抑制,趁机在上面偷了个香。
  贺玄愕然一瞬,心弦再次被拨动,有些感情已悄然失控。
  没过多久,邻国入侵边境,贺玄再次带兵出征,桃苑骑着马赶出城送别,头一次在他面前落了泪。
  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贺玄瞧着他挂满泪花的脸庞,情难自制,当即命令所有士兵转身向后看,随即抬起桃苑的下巴,低头印下一个轻吻。
  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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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 离别
  不过几年光景,小侯爷便脱胎换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每日好学上进,能文能武,对比其余不学无术的宗亲子弟,只有他深得皇上的喜爱,如今已接任骁骑营统领一职。
  老侯爷对他这几年的变化都看在眼里,原以为是儿子懂事了,那是倍感欣慰,后来才知晓,那全是贺玄的功劳。
  对于两人的关系,老侯爷也略有耳闻,原本还不敢相信,但在贺玄屡次登门之后,便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心想人家镇北将军威名在外,左右不过自己儿子占便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
  每次贺玄领兵出征的时候,桃苑是又忧又愁,天天盼星星盼月亮地盼他归来,如今再次盼到了,两人自然少不了亲昵。
  贺玄在血气方刚的年纪,一通念想憋了一年多,在两人黏糊时难免会过火,这可让桃苑的屁股遭了殃,小侯爷身娇肉贵,虽然这几年习武改掉不少毛病,但在贺玄面前,总归会矫情一些。
  府里的大夫知道两人免不了折腾,早早就备上了药,要是下人们有胆量去小侯爷房里的窗户纸上戳个洞,就能看到大将军一边轻声哄人,一边拧开药瓶,而小侯爷则是趴在床上,骂骂咧咧地使着性子。
  这天,贺玄被皇上喊起商量边境要事,桃苑称病没有去骁骑营,呆在自己的别院里,无聊地想着闲事。
  原来那群狐朋狗友,听闻他称病的时候,一窝蜂地提着东西来探望,吵得桃苑耳朵嗡嗡疼,不一会儿就要赶客了。
  几个纨绔子弟笑嘻嘻地告辞,临走前还挤眉弄眼地打趣了两句,留下一本好东西,桃苑忍不住翻了两页,看到里面露骨的内容之后,脸色腾地变红了,立马将它藏在枕头底下。
  当天夜里,桃苑的脑子里想的全是那些新奇的姿势,左右翻滚睡不着,没过多久,听到窗台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赶忙坐起身来,看到一身便服的贺玄越窗而入,动作熟练得像每晚作案的贼人,桃苑见此便嘟囔一声:堂堂一个大将军,每晚过来翻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贼呢?
  贺玄走近窗前,脱掉外衣和靴子,利落地躺进桃苑的被窝里,将他揽入怀中,下巴蹭过他的发顶,难得不着调地说:我不仅是贼,还是采花贼,每晚过来采我的小桃花。
  桃苑被他搂得太紧,便伸手将他推开一些,仰着下巴问:今天怎么那么晚,我都要睡下了。
  贺玄低头亲了亲他的嘴唇,耐心解释道:陛下留我在宫里用膳,才晚了一些。
  桃苑将脑袋贴在他胸前,听着沉稳规律的心跳,眉宇间隐隐藏着不安:不会是边境又出事了吧。
  没有的事。贺玄眼神闪了闪,揽着他一块躺下,把被子敛到两人的胸前,骁骑营有事吗?我难得空闲,要不明日带你出去外面玩?
  好啊!我想吃迎春街的桂花糕。桃苑的眼神瞬间被点亮,全然忘记自己已经缺勤三天的事情,反正有人会给他兜着。
  贺玄有心宠他,自然满口答应,两人耳鬓厮磨了半响,贺玄在翻身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枕头底下藏着东西,抽出来一看,脸色瞬间变了。
  桃不知都忘了这茬,此刻如同被抓了现行的淫.贼,结结巴巴地解释:那是他们强行塞过来的,小爷都没看。
  哦?没看吗?贺玄觉得害臊的模样格外可爱,心里喜欢得紧,当着他面翻开绘本,颇有兴致地说:那就一起看看吧。
  桃苑蒙圈了,糊里糊涂地被带进陷阱里,待反应过来时,身上的睡衣已经不翼而飞,贺玄的手探进被窝里,沿着细腻的皮肤往下滑,长茧的指尖磨蹭到顶端,一下一下地揉着。